第十四章 嗷嗷叫
每次天不亮就去锻炼身体,上午就看张大彪他们训练,学习大刀跟枪法,下午就缠着李忠学开车。
李忠自然愿教。
不過,为了支持周立锻炼,李忠每天都让老连长杀一只野鸡,以此来为周立提供营养。
但周立不吃。
他說:“战士们每天都是几個窝窝头,凭啥我搞特殊?而且,医院裡那么多战士正在修养,忠子哥,若是你愿意,還是送到医院裡去吧。”
“但你的身体扛不住,”李忠說道。
“能抗住,”周立答道。
如此,每天的野鸡都被送往医院,唯有裡面的鸡肠,鸡心等,留了下来,供周立加餐。
“哥,我吃鸡肠已经很好了,有多少战士,连吃的都沒有呢,”周立笑道。
這一天,新一团也罕见的沒有训练。
新一团的战士们,从团部一直站到王家庄门口,军容是如此的严肃,以至于王家庄的百姓都沉默了下来。
過了一会,才看见远处来了两匹马。
其中一人,李忠认识,正是亮剑中的丁伟,身边的是他的警卫员。
李云龙的警卫员虎子从远处走了過来,对李忠說道:“忠子,有沒有野鸡,首长让我来抓两只,請新来的团长喝酒。”
“山头上有,自己抓,”李忠回道。
本来虎子一开始是喊老忠的,但李忠听着像老总,而且,万一被敌特听去了,又看他长的白白嫩嫩的,真以为是什么老总,再搞個刺杀什么的。
李忠可真遭不住。
至于老李,已经有一個了。
“行啊老李,我特娘的刚刚看了,那是一個炮兵营吧,旅长都沒有這么富,”丁伟惊讶道。
丁伟以前的团也有迫击炮,但就是沒有一门重炮,沒有压阵的重炮,就组不了炮兵营。
他倒是沒有想到,李云龙倒是不声不响的搞了個炮兵营出来。
“哈哈哈,哪裡,哪裡,”李云龙笑道:“那個炮完全是捡的,小鬼子将那门重炮当炮楼用,我就顺手捡了過来。”
“好家伙,人手一支三八大盖,李云龙,半年不见,你他娘的成土财主了,”丁伟拍着李云龙的肩膀說道。
两人自然吹嘘了一会,到了晚上,就聚在一起喝酒。
丁伟不是酒鬼,对他来說,适量就行,但李云龙不行,他喝酒后,往往就能睡上一天。
虎子端上了一只盐水鸡跟一盘炒鸭。
丁伟简直惊呆了。
八部军有多苦?
上次延安那边下令,不准拿群众的番薯。
由此可见,部队裡的粮食有多缺,可是李云龙這裡,大鱼大肉,那是他们能吃的。
丁伟吓的迟迟不敢动筷子。
“哈哈,”李云龙看的哈哈大笑,說道:“老丁,看你吓的,這两只鸡鸭是我特意找兄弟要的,你若不来,還沒有這么丰盛呢!”
可這话,听在丁伟耳朵裡却不一样。
什么叫找兄弟要的,那不是去人家家裡抢嘛?
你手裡有兵有枪,人家敢拒绝?
再說了,你吃惯了鸡鸭,吃惯了大鱼大肉,到时候觉得窝窝头刺喉咙怎么办?
到那时候,不就投敌了?
“老李,你可不兴背叛革命,”丁伟說道。
“啧啧,瞧你那样,”李云龙停下了酒碗。
“我李云龙宁可战死,也不背叛革命,背叛部队,”李云龙发誓道。
“那這鸡鸭是怎么回事?”丁伟问道。
“嘿嘿,”李云龙笑了,解释說:“這是我兄弟打的。”
转而对虎子說道:“虎子,去把我兄弟請来。”
“是…”
虎子到的时候,李忠已经吃了饭。
饭是两個窝窝头跟一根鸡杂,窝窝头吃起来刺喉咙,不過,李忠吃的却心甘情愿。
日子苦,但心灵不苦。
“忠子,首长請你喝酒,”虎子說道。
李忠很惊讶,李云龙跟丁伟喝酒,喊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团级干部。
若我是团级干部的话……
咳咳,我也不会打枪啊!!!
“行,”李忠应道。
周立自然跟在李忠身边。
三人来到李云龙房间的时候,自然注意到古怪的氛围,尤其是桌子上的鸡鸭一块都沒有动的时候,那气氛就更加奇怪。
“李忠,”李忠朝丁伟伸出手。
“丁伟,现在的新一团团长,”丁伟热情的握住李忠的手。
李忠年纪不大,又长的白白嫩嫩,肯定是某個家族的公子,能在李云龙团部裡自由活动的,那就是支持抗战的,是友人。
“老李,你往裡面坐坐,”李忠說道。
“扯淡,再往裡就贴墙了,”李云龙嘟囔道。
虎子搬了一张大桌子进来,如此,李云龙就将小桌子上的菜,端到大桌子上,人也从床上下来了。
“李忠同志,這鸡鸭?”丁伟问道。
“這是我打猎猎到的,放心吃,若是不够的话,我那裡還有,”李忠笑着說道。
“你猎到的?”
“当然,”李忠笑道:“你别看我长的白白嫩嫩,但我打猎也是一把好手,不信你去问问医院裡的人,每天是不是吃到肉!”
听见李忠這么說,丁伟也缓和了下来。
随即就问虎子:“团裡今天有肉吃嗎?”
“报告首长,沒有,”虎子答道。
自从李云龙跟李忠约定,十五天送一只野猪的时候,這段時間,新一团就很少吃肉了,只有医院那边,依旧供应野鸡野鸭。
“那就将盘子撤下去,”丁伟說道。
李云龙自然沒有說什么,从丁伟到新一团的时候,這個团,就由他說了算。
“用菜从新炒一遍,不仅要让新一团的战士吃到肉,還要让王家庄的百姓也吃上一口,”丁伟吩咐道。
虎子为难的看着李云龙。
李云龙挥挥手。
“是,”虎子敬礼,就将两個盘子撤了下去。
“哈哈哈,”李云龙哈哈大笑,說道:“你丁伟什么都好,就是太守规矩了。”
說着,就对丁伟的警卫员說道:“你,去,把我那個箱子打开。”
警卫员依言将箱子打开,裡面有一小袋花生,大概有两斤。
“全拿過来,”李云龙喊道:“今天,我跟老战友,吃個尽兴。”
李忠自然也跟着吃。
几口花生一口酒,滋味也错。
至于话,那是很少說的,基本上是听两人吹牛,一会儿說過草地怎么样,一会儿說爬雪山怎么样。
总之,是发现其他战士沒有发现的办法。
而今晚也是在李云龙的房间度過的。
第二天的时候,李云龙就要走了,他要去被服厂当厂长了。
李忠,丁伟相送。
张大彪沒来,他怕跟着李云龙一起去被服厂绣花了。
出门的时候,李云龙一直骂骂咧咧,說什么张飞绣花,說什么明珠蒙尘。
总之,就是对去被服厂不满。
丁伟也知道,总部就是压一压李云龙的傲气,使其不太過放纵,便說道:“总部有总部的考虑,你放心,总早晚会用你,你這员大将,放在被服厂生锈,总部可不舍得。”
“不舍得就让我待在部队裡啊!当個养马的我都愿意,”李云龙說道。
“行了,别发牢骚了,”丁伟立住脚步:“老李,我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
“皇协军第八旅,你知道吧,”丁伟說道:“现在啊,這旅還成精了,组了個骑兵营,就驻扎在万家镇。”
“万家镇?”
“嗯,”
“我他娘的,前两天就从京东镇過,怎么就沒想到去万家镇走一走呢!”李云龙懊恼道。
“哈哈哈,”
“行,”李云龙应了下来。
三人走到王家庄庄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在王家庄庄口,有一排新一团的士兵,红着眼睛看着李云龙——正是开枪击杀俘虏的士兵。
“老李,說两句吧,”丁伟說道。
“那好,我就說两句,”李云龙站了出来。
這個时候,說两句话,即能化解离愁,也能让战士们安心训练,上阵杀敌。
“兄弟们,”李云龙站到战士们身前,說道:“你们知道,我李云龙最欣赏的什么嗎?”
“我喜歡狼,嗷嗷叫的野狼,”李云龙說道:“狼這种畜牲,又凶又猛又狡猾。面对弱小的敌人,它们不骄不躁,全力以赴,面对强大的敌人,它们依旧敢龇牙。
现在,我們面对的就是强大的敌人,所以,你们要有勇于向敌人龇牙,勇于向敌人亮剑的勇气。
你们要牢记一句话:狭路相逢…”
“勇者胜…”
战士们齐声吼道。
“敬礼…”
丁伟一边大声喊,一边敬礼。
新一团的战士们整齐的敬礼,目视着李云龙离开。
李忠跟着敬了個礼,也许他不能上阵杀敌,却能给這群嗷嗷叫的野狼提供一份肉食,使他们杀敌的时候,更加嗷嗷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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