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周立
而他拿出的蒸汽机图纸,是蒸汽机的爷爷辈,原为1901年,山西总督(高官)为操练新军提供新式装备,便从东京采购的蒸汽机机床,马力是35匹。
這种蒸汽机用在兵工厂上,能制造土枪,二抬炮(也称二抬枪,属于鸟统的一种,得两人抬起),现在,阎山西弃之不用。
只是,不知怎么的,這种老一辈的蒸汽机,被李云龙掏了出来。
“诶,老李,”李忠突然问道:“咱兵工厂有蒸汽机沒有?”
之所以问這個問題,是因为李忠很少看见李云龙去兵工厂领步枪,基本上都是拿手榴弹跟子弹回来。
若是兵工厂有蒸汽机的话,那造出的步枪应该会很多,不至于让战士们拿鸟统,大刀,红缨枪什么的。
李云龙一愣,回道:“有也沒用,你也看见了,咱太行山什么都缺,即使有了蒸汽机,沒有足够的钢铁,拿什么造枪。”
你李云龙都知道用蒸汽机组装机动部队,总部会不知道?
之所以不麻烦李忠建造工业基础,乃是因为,整個山西,绥远依旧是阎山西管辖,虽然小鬼子占领了太原,但整個晋人,依旧牢牢的团结在阎山西身边,而八路军名义上为第十八集团军,受阎山西管辖,自然不会過度刺激阎山西的神经,从而破坏抗战,将他推到小鬼子那边。
李忠自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在他想来,枪杆子出政权才是正理。
商量好摩托车后,李云龙就去寻赵刚了。
赵刚最近的很忙碌,他上午处理独立团的政务,下午就研究李忠造炮与所挥锤子的力道函数,傍晚则請教李忠如何烤肉,晚上则检查战士站岗站哨的情况。
日子倒也過的很充实。
李云龙来的时候,他正在计算函数問題,一元一次,一元二次,线性代数
李云龙稍微认识几個简单的字,但字与那些鬼画符(数字)结合起来,那他就看不懂了。
“不愧是大学生,研究的問題都這么高级,”李云龙笑道。
求人先說三分好话。
“哈,”
赵刚笑着摇摇头,回道:“這只是一些简单的数学函数,若是老李想学的话,我教你。”
“别,俺就是大老粗一個,不懂這些乱七八糟的字,”李云龙吐槽完,就說:“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你看,這是蒸汽机的图纸,你能不能将它改进一番,变小一点。”
赵刚接過图纸,說道:“這是瓦特蒸汽机,十分庞大且笨重,你要這個蒸汽机干什么?”
“唉,”李云龙說道:“俺不是想建一個机动部队嘛,咱又沒有石油,只能用煤炭了,你看,能不能将它变的跟那個大卡车上的燃油机一样大?”
“燃油机?”
“对啊,燃油机不是烧油嘛,你把它改一下,咱们烧煤,”李云龙面脸希翼的看着赵刚。
這把赵刚整无语了!
你当我是谁?
李忠嗎?
可問題是我不是李忠了,怎么把蒸汽机变的跟燃油机一样大,還他娘的烧煤。
“老李,這燃油机啊,是跟蒸汽机不一样的,燃油机是内燃机,是利用可燃···”
“你少他娘的扯淡,你就說行不行!!!”李云龙骂骂咧咧道。
燃油机跟内燃机有什么关系啊,净說俺老李听不懂的话。
“這恐怕不行,”赵刚诚恳的回道。
“還大学生呢!”李云龙嫌弃的看了赵刚一眼:“啥也不是。”
他是大学生,又不是神仙,能有求必应!
赵刚不行,不代表总部不行,很快,一张小型蒸汽机的图纸就送到了独立团,随之而来的,就是总部的要求——所造的摩托车以及蒸汽机,总部要一半。
旅长见针插缝,再要李云龙手上的一半。
如此,造四辆摩托车,就要上交三辆,一下子将李云龙的激情扑灭一半。
小年過后,就是大年,大年初一,就是周立与王二丫结婚的日子。
而周立的婚宴也很简单,每人一块肉,一碗酒,三個窝窝头,再加一小碟咸菜。
大年初二,周立就抛弃王二丫,請求加入张大彪的一营。
“啪~”
李忠将碗狠狠的放在桌子上,对周立說道:“你這才刚结婚,那么急着回部队干嘛?再說了,老李不是让你当他警卫员了嘛,你跑张大彪的一营干嘛?
說,你想干嘛?”
“哥,我十六岁了,”周立倔强的回道:“已经是大人了,俺可以做自己的主了。”
“十六岁,十六岁算什么?你哥我二十八岁都沒有說话呢!”李忠并不赞同周立的理由。
“上次你也看见了,张大彪一個营的战士,共有三百人,与小鬼子拼一次刺刀,就折了三分之一,就你這小身板,不得一见面就被挑了?”李忠语重心长的說道:“還是在李云龙身边当警卫员吧,至少安全一点。”
当李云龙的警卫员,不仅安全,還晋升的快,只要干個一年半载的,放出来就是连长。
不管任何时代,步入统治阶级,总比普通老百姓過的好一点。
“哥,”周立涨红了脸,回道:“昨晚過后,俺已经是男人了,俺不怕死,俺就是想亲手杀鬼子。”
“那你死了,王二丫怎么办?”李忠吼道。
周立沉默不說话。
他之所以娶王二丫,并不是对她有很深的感情,而是看重王二丫那比男人還强壮的体格,若是有一天,他不幸牺牲,那么,王二丫也能将孩子带大,不至于吃苦。
而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王二丫了。
“咱们军人,都說保家卫国,先保家,后卫国,你得先将王二丫照顾好,再给周家传递香火,咱们再谈卫国的事,”李忠试着讲道理。
可周立并不听李忠的话,而是說道:“哥,保家和卫国,是两种不同的态度,選擇保家,势必不能全心全意的为国献身,而選擇卫国,则势必沒有時間陪家人,哥,俺不怕死,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二丫了,若是俺不小心牺牲了,還請您多照顾照顾二丫。”
周立說完,给李忠敬了個礼,随后就跑了出去。
李忠喊了几下,周立都沒有回头。
“雾草,”
李忠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人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意味着有私心,虽然抗战是正义的,你不牺牲,我不牺牲,那谁打小鬼子?
但李忠并不希望周立上战场,他才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在后世,這种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亦或者跟父母,老师吵吵嘴,再去校园裡看几個漂亮的妹子,谈一场恋爱,而不是拿着一把大刀,跟鬼子拼杀。
初三,初四,初五,李忠一直寻找周立,其他让他放弃去一营的想法,转而老老实实的给李云龙当警卫员。
周立不肯。
于是,李忠又寻到了张大彪:“你若是让周立来你一营当兵,那就不要怪我断了你的酒,到时候,你连地瓜烧都沒的喝!”
“嘿嘿,哪能啊!”
张大彪豪爽的应道:“就周立那小子,送给俺俺都不要,瘦的跟麻杆一样,一看就拎不动大刀,這种人,怎么能进俺们一营,這不是给鬼子送人头嘛!”
“你知道就好,”李忠拿出一瓶汾酒,递到张大彪手上:“周立他還是一個孩子,才十六岁,他的生活不应该是战场,而是读书,写字,明道理。”
“是這個理,”
张大彪点点头。
李忠怎么說,他就怎么应,至于李忠說周立還是個孩子,他心裡并不赞同,抗战是事关种族存亡的战争,有多少年纪比周立還小的孩子,已经在战场牺牲,现在,你說周立是一個孩子,那他们呢?
“唉,”
李忠叹了一口气,說道:“咱们太行山可有学校?”
张大彪摇摇头,回道:“沒有,不過有太行义勇军。”
太行义勇军,是由孤儿组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七八岁,平常时候,跟着教导员读书写字,若是有紧急情况,還可以充当下手,维持秩序,保护老百姓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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