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别样的牵挂
团长丁伟和副团长孔捷正站在那裡,两人始终沒有說過一句话,手中的望远镜也已经举了很久,双眼紧贴着望远镜的镜头在观察着远方,只不過在他们望远镜的视野裡,只有连绵不断的起伏群山,却始终见不到一個人影。
良久,丁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任凭望远镜吊在脖子上,深深一声叹息,语气沉重地說,“老孔别看了,连個人影都沒有。”
副团长孔捷也放下望远镜,一脸愁苦地說道,“老丁,前几天還时不时地有西路军被打散的人员回来,可這几天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李云龙被留在古浪断后,就凭他那千八百人,要阻挡数万敌军,真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啊!”
见丁伟不說话,孔捷眼圈一红,一脸希翼问,“老丁,你說這李云龙现在是死了還是活着,他娘的,越想越揪心,我现在倒是真想听他骂我一句孔二愣子。”
一边說着,孔捷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丁伟也是眼圈泛红,“我說老孔,你就别瞎操心了,李云龙打了這么多年的仗了,你见過他身上有一個枪眼,他老李命大,不会有事的。”
见孔捷還是红着眼睛,丁伟又宽慰孔捷說道,“再說,回陕北又不只有咱们這裡一條路,依我看,回到陕北相对安全一点的路线应该是向北进入戈壁滩,戈壁滩裡几百裡沒有人烟,马家军的骑兵就算追进去,也不好找到人,也许李云龙這小子是走的那條路。”
丁伟的话,不仅沒让孔捷宽心,反倒更让孔捷担心起来,“几百裡沒有人烟!那李云龙吃什么?喝什么?還不饿死渴死他!怎么看,這李云龙也是凶多吉少。”
說到后来,孔捷又哽咽起来。
被孔捷說的心烦,丁伟突然对着西面的莽莽群山,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骂道,“李云龙,你個混蛋,是死是活你到给個信啊!害得我和老孔整天为你担惊受怕。”
丁伟這一突然大骂李云龙,倒是让孔捷稍微安了点心,犹豫着问丁伟,“我說老丁,你說李云龙這小子该不会跑回老家打游击去了吧?”
孔捷的话气得红着眼睛的丁伟直翻白眼,“我說老孔,你以为他李云龙是孙悟空啊,古浪离着咱们大别山十万八千裡,他就是想回也回不去啊。”
“那么就是說,李云龙這次怕是回不来了。”孔捷颤抖着声音說着,突然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孔捷這一哭,丁伟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不停地流下,他也不去擦,而是伸手拉起孔捷,“行了老孔,不要再哭了,你他娘的一哭,我這眼泪也止不住了。你放心,李云龙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就是咱两都死了,他李云龙也不会死的。李云龙福大命大,說不准哪一天就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再骂你孔二愣子了,然后你再提着你的鬼头大刀去和他拼命。”
丁伟的话不由让孔捷這個堂堂副团长破涕而笑,“真的老丁,這小子真說不定哪一天就会突然蹦出来了。”
孔捷的话气得丁伟也露出笑容,“我說老孔,你越說這李云龙越像孙猴子了。”
說着话,丁伟不禁眼前一亮,“老孔,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总指挥要我們就地待命,咱们两整天在這干等着李云龙這個混蛋也不是個事,我有個主意,咱们挑选少量精干人员,化妆去西面前出百裡找一找李云龙,哪怕听到他的下落也好啊,你看怎样。”
孔捷眼睛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下去,“老丁,现在双方停战,上面正在谈判联合抗日的事情,在這個敏感时期,我們如果擅自行动给了中央军口实,那可不好办吧。”
丁伟一挥手,“就這么定了。老子是团长,你老孔是副团长,天塌了有高個顶着,出了事情我来负责。李云龙這混蛋已经被撤职几次了,老子還沒尝過撤职的滋味呢,大不了老子也尝尝被撤职的滋味,看看李云龙那混蛋为什么乐此不疲。”
孔捷抹了一把眼泪,瞪起眼睛,“老丁你這是什么话?为了李云龙,你敢两肋插刀,咱老孔也不熊,就這么办,真要出了事情,要掉脑袋咱哥俩的脑袋就一起砍了吧。”
远在千裡之外大山深处石峡的李云龙,此刻正坐在缴获的军用帐篷裡,一边端着酒碗时不时抿上一小口,露出惬意的笑容;一边和何大刚、郑坚强两人偶尔說上两句,還时常从放在面前的空弹药箱上一個大碗裡,拿起几個炒黄豆扔到嘴裡,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只是突然沒来由地猛然打了一個喷嚏。
“他娘的,這是谁在背后念叨咱老李了?”
何大刚笑呵呵地說,“還能有谁,要么是师长,要么就是你在咱们四方面军的老战友呗。”
李云龙脸色沉重下来,“师长应该不会念叨咱老李了,他估计咱们应该都战死了,毕竟咱们硬抗了上万敌人那么长時間,又沒追上大部队,音信皆无的。”
见气氛变得沉重起来,郑坚强忙笑着說,“那就是你在四方面军的老战友了,一定是他们在念叨你。”
李云龙点点头,“咱老李脾气不好,這张嘴沒少得罪人,也就上级看得起咱老李,每次捅了娄子惹了祸,都是处罚咱老李之后很快又给咱找個地方继续带兵打仗。不過嘛,這個时候最有可能念叨咱老李的,估计很可能是丁伟和孔二愣子那两小子,听說他们两现在一個团裡,一個是团长,一個是副团长,這两小子估计是坐在他们的团部裡在想着咱老李呢。”
提起老战友,李云龙感觉到眼睛有些不适,忙把酒碗凑到嘴边遮掩着,抿了一口酒。
“报告。”
正在這时,团部的帐篷外面传来报告声。
“进来。”李云龙话音刚落,就从帐篷外面走进一個头上戴着枯草编成的帽子的战士,不经意看去,就好像他的头上顶着一蓬枯草一般。
看到进来的战士,李云龙先是一愣,接着就瞪起眼睛开口骂到,“好你個王喜奎,让你好好养伤,你不给老子在帐篷裡好好呆着,谁他娘的批准你去执行任务了。”
挨李云龙骂的战士名叫王喜奎,也是鄂豫皖时就参加红军的老兵,枪法神准,李云龙一直把他当成宝贝。在西洞堡打阻击时腿上受了伤,被李云龙强令关在团部卫生队裡。
李云龙继续瞪着眼睛骂道,“你他娘的,把你关在卫生队裡,你以为老子是优待你啊,老子那是想着让你這個神枪手的伤早点好利索,好在战场上帮着老子多打死几個敌人机枪手。就你這枪法,在咱们全团,现在也就川子和你有得一比。”
见李云龙還要接着骂下去,王喜奎忙嘻嘻笑着說,“团长,我的伤早好啦,也就是你還总拿我当伤员,我来就是向你报告川子,哦,不,是秦营长的事情的。”
一听提到秦川,李云龙把酒碗“呯”地方到面前的空弹药箱上,一下站起身,“是川子回来啦?”
王喜奎连忙摇手,“不是秦营长,是老班长派小四川回来了,說秦营长他们的大部队最多還有一個小时就到。”
“好!太好!”李云龙乐得直搓手,转向何大刚,“大刚,让你准备的帐篷怎么样了,川子的独立营现在兵强马壮有两千来人,把咱们缴获的帐篷都要支起来,如果還是不足,就让咱们的战士们滕一腾,投诚過来的那七八百东北军,一时半会還過不惯咱们红军的苦日子,不要让他们冻着。”
交代完何大刚,李云龙又转向郑坚强,“郑连长,告诉炊事班,今晚的伙食要把咱们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牛羊肉都使劲造,东北人爱吃米,主食就是大米干饭。再告诉卫生队做好准备,川子解救回一千多咱们被俘的同志,他们应该人人带伤,都要好好检查一遍。還有,咱们的军装做的咋样了?”
郑坚强会是用缝纫机,一来到石峡,李云龙就要郑坚强负责用缴获的布匹制作军装,郑坚强在队伍裡的战士们中间找了几個裁缝,又找了些机灵的战士教他们是用缝纫机,然后那些缝纫机就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转动起来。
“军装已经制作了一千六百多套,明天就能過两千,保证明天独立营所有人都会穿上新军装。”
一旁的王喜奎說,“团长,独立营恐怕不止两千人,我听小四川說,他们又不费一枪一弹收编了东北军的一個加强骑兵营。”
“什么,七八百东北军骑兵!”李云龙和郑坚强、何大刚三人一下愣住,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喜子。”李云龙的大嗓门瞬间炸响。
“到。”
“你他娘的净瞎耽误工夫,放着小四川在那裡,你不让他进来汇报,你跑进来胡咧咧什么。”
见王喜奎不急不缓地要向外走,气得李云龙一步跨過去,对着王喜奎狠狠一脚踢去,“他娘的,动作利索点,跑步。”
见李云龙要动手,王喜奎吓得一步窜出帐篷,扯着脖子大喊,“小四川,小四川,快点過来,团长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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