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沒有二十年脑血栓,想不出這么离谱的操作!
都到了這样的绝境,却并沒有選擇放弃。
或者說,是他的脑瓜子還算清醒。
知道就算现在调头就跑,怕是也不可能,在這么多灰军装的包围下,逃出生天。
毕竟,他们手裡那一杆杆三八大盖,也绝不是烧火棍!
還不如拼死一搏。
看看有沒有机会,完成炸火炮的任务。
到时候,就算自己为天蝗陛下尽忠了,家裡人也多少能得到些优待!
……
于是,随着益子重雄的吼叫声,战斗场面变得愈发激烈了起来。
很快,我军各团的掷弹筒、九二式重机枪也开始加入了战场。
手中只有轻机枪的益子中队,本身就寡不敌众,现在又面对這种狂暴火力,哪怕他们死死地趴在地上,也還是免不了迅速完蛋。
……
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不到半個小时,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
益子重雄這一個中队的小鬼子,全部被打死在地上。
当然,我军各团,也都有不少人牺牲或是受伤。
空气中,弥漫起了浓郁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
听得枪炮声停下后,早就被惊醒,正在安排营裡的战士们,转移炮位的高远志,当即准备去刚刚交火的地方查看情况。
副营长陈亮娃拽住他问:
“老高,小鬼子看起来是被消灭了,咱们還有必要转移炮位嗎?”
高远志严肃地回答:
“当然有必要。
万一有小鬼子趁乱逃脱了,回去呼叫炮火,对着咱们這片区域火力覆盖怎么办?
老陈,你带着战士们加紧转移。
绝不能因为偷懒,就把自己放在可能危险的境地!”
陈亮娃闻言,顿时面色一肃,连忙接令:
“是!”
……
安排完营裡的事,高远志就带着两名警卫员,匆匆而去。
此刻,刚刚交火的战场区域,早已点起了不少火把,把那一片,照得十分明亮。
不一会儿,他就迎面看到了满脸硝烟的季永城等几個团长。
连忙大声问道:
“季团长,什么個情况?”
季永城抬头一瞧,看到是他,强行扯出一個微笑,铿锵有力地回答:
“沒事。一伙百来人的小鬼子潜入偷袭,被我們都消灭了。
高营长放心,只要我們几個团沒死绝,就绝不会有小鬼子摸到你们的阵地上!”
說话间,高远志已经走到了战场,看着地上一片狼藉,鲜血淋漓,死伤惨重的场景,不禁有些皱眉。
扫视一眼,他就注意到季永城、鲁继烈、贺定威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哪裡還不知道,大家伙都吃了不小的亏啊。
连忙又问:
“几位团长,看起来,你们的伤亡不小啊。
刚刚我听枪声那么激烈,似乎不像才一百多小鬼子的动静?”
“這帮狗日的小鬼子,战斗意志顽强,還人人都装备轻机枪、腰间插满了弹匣,确实不同一般。
還好我們几個团,现在都是人手一條枪,掷弹筒、轻重机枪也不缺,這才能轻松收拾他们。
要不然今儿個,說不准還真让他们闯到你们跟前了。”
季永城解释。
高远志闻言,有些惊讶:
“好家伙,人手一條轻机枪?
小鬼子這回很下血本啊!
你们的人损失多少?
伤员的话,可以赶紧送到我們的野战医院去。”
他這话一出,季永城等人顿时眼前一亮。
连忙问道:
“高营长,我們估摸着牺牲了近二百名战士,伤员有近三百。
都送去你们野战医院,能治疗得過来嗎?”
“区区三百人而已,沒問題。
我們野战医院,现在還有几千伤员呢!”
高远志信心满满地回答。
他并不知道,医院院长梁洪源,早就在骂杨远山,把他们這些医护人员当牲口用了。
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上一次战斗的伤员,清得七七八八,還沒休息几天呢,就又被大批伤员淹沒。
哪能沒有意见呢?
虽然這年头的治疗,极其简单,基本就是外科手术和简单的用药后,让伤员用意志力硬抗。
但动辄数千伤员,也還是让医护人员头皮发麻!
做手术都做不過来,眼睁睁看着伤员在自己面前牺牲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只有已然通過不断的实践,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外科大夫的田雨,对杨远山沒有抱怨之心。
反而是满满地担忧,生怕他也会被抬回来。
……
季永城几人当然不知道,杏树坡野战医院现在已然不堪重负了。
听高远志這话,顿时兴奋不已,连忙道:
“那就太好了!
高营长,我們马上让人把伤员都抬出来,麻烦你派個向导,带他们去野战医院吧。”
“沒問題。”
高远志点了点头,就安排身边的一名警卫员,去充当向导。
……
這时候,贺定威忽然指着远处炮兵一营的动静,问高远志:
“高营长,你们营這是干嘛呢?
小鬼子都已经被消灭了呀,伱们不继续睡觉嗎?”
“我們的位置,已经暴露,必须得转移一下。
要不然万一小鬼子的火炮,忽然杀出来,对准這一区域搞火力覆盖的话,咱们就完了。”
听他這么一說,贺定威几人也连连点头,立刻就安排各自的人去调度,跟着转移宿营位置了。
只不過,季永城嘴裡却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狗日的小鬼子,让咱们一個觉都睡不安生!”
他的新7团,這一把是伤亡最惨的,现在又要运送伤员,又要转移阵地的,他心裡,别提多郁闷了。
他的政委邵川,连忙开导他道:
“团长,小鬼子這不是给咱送了這么多轻机枪来了么?
你不得偷着乐?”
一听這话,季永城顿时眼前一亮,嘴角微翘。
刚刚他就注意到,小鬼子用的轻机枪可不是那些破烂歪把子。
战士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伤亡,能弄到這一百多挺轻机枪,倒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然而邵川的话,贺定威等人也听见了,连忙跳出来嚷嚷:
“季团长,今天這场战斗,我們几個团可也出了力气的,這战利品,我們也得分点吧?”
“就是,就是!
你们要吃独食可不行!”
“我們也不多要,一個团分25挺,不過分吧?”
……
闻听這帮人居然狮子大开口,季永城当即急得跳脚,大声嚷嚷道:
“总共才多少?你们居然张嘴就是一個团25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见這几個团长去瓜分战利品了,高远志也沒啥兴趣,当即转身往自己营裡返回。
毕竟一百多挺轻机枪而已,对见過大世面的他来說,啥也不是。
……
回到自己营裡,高远志就看到,原本在西岗山上的一营长徐威居然来了,连忙问:
“老徐,你怎么跑下山了?”
“嗨,你们山下這么大动静,我還能睡得着?
怎么回事?
我刚刚看前面打得激烈,還在琢磨,要不要派一個连下来支援呢!
這不是咱们特务团自己的队伍,我是一点儿信心都沒有啊!”
徐威說出了一句,让贺定威、季永城等人听见,会跟他急眼的话。
高远志嘿嘿一笑:
“嘿嘿,老徐,你這话可别被人听见!”
随后就解释道:
“刚刚有一百多精锐小鬼子,想来偷袭,被季团长他们发现,全歼了。”
“好家伙!
這小鬼子,胆子够大的!
一百多人,就敢来捋咱的胡须?
活腻歪了吧?”
徐威惊奇无比。
自从特务团不断打出骄人的战绩后,他可是很久沒听過這种事了啊!
至少在他们特务团面前,一個旅团甚至一個师团,都不能保证安全。
更别說一個中队了!
高远志点了点头:
“可能小鬼子以为,给手下人都装备上轻机枪,就能学和尚他们的特战连吧。”
……
三言两语,将徐威打发走,高远志又命令电报员,给杨远山发了封电报,汇报了一下這件事。
這才带着麾下战士们,卖力推起火炮来。
如今他们营還剩36门山炮,要全部转移,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
禹王岭上。
杨远山睡得正香呢,却被电报员叫醒。
起身看到高远志的电报,顿时眉头皱起。
忍不住想起了早就被烧死的山本一木。
心道:难道小鬼子那边,還有继承了他衣钵的人?
只不過,似乎這业务有点不太熟练啊!
這么愣头愣脑地冲进包围圈,一波跪?
詹海山也同样被惊醒,看到他的表情有点不对,连忙问道:
“团长,怎么了?敌情有变?”
杨远山摇头:
“那倒不是。
是高远志那边說,小鬼子派了支全部装备轻机枪的精锐小部队,来偷袭。
最终被季团长他们全歼了。”
“精锐小部队偷袭?
小鬼子這是有点黔驴技穷了,有枣沒枣打一杆子呀!”
詹海山一眼就洞悉了小鬼子的目的。
随即就满脸狐疑地问:
“团长,既然小鬼子已经被全歼,那你怎么還忧心忡忡的样子?”
杨远山强行舒展开眉头,解释道:
“我倒也沒有担忧什么,不過是想起了小鬼子的山本特工队罢了。
若是今天来偷袭的小鬼子,有山本特工队的实力,說不准,還真让他们偷袭成功了。”
“哈哈哈,团长,我看不见得。
别說這山本一木已经被咱们在水泉城外给烧死了。
就算這老鬼子复生,想要偷袭咱们有五個团保护的炮兵一营,怕是也沒什么成功的可能性吧?
要知道,贺团长他们這5個团,现在的装备,可比当初的独立团,强了十万八千裡啊!”
“哈哈哈,這倒也是。
如今咱们的部队,早就今非昔比了!”
杨远山彻底释然了。
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山本特工队卷土重来,我军各部队,又有何惧?
……
晋阳城裡。
岩松一雄和朝香宫酒彦王两人,今天睡觉前的心情都很好。
因为冈村次宁已经给他们回电,說调动了第一和第八师团,马上西进,前来扫荡晋西北的土八路,解决他们晋阳城的危机。
所以這会儿,他们睡得很香。
前几天辗转反侧、焦虑不安,根本睡不着觉的情况,算是彻底消失了。
然而,沒等他们一觉睡醒,门外就有人急匆匆地冲到他们各自的房门口,将他们唤醒。
“将军/司令官阁下,益子中队有勇士回来了。”
“纳尼?益子中队?
八嘎!你们不会天亮了再汇报嗎?”
很快,两人就阴沉着脸,带着满身的起床气,来到指挥室。
朝香宫酒彦王一见那裡已经有一名浑身狼狈、满脸惊慌的士兵,在哆哆嗦嗦。
当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连忙厉声喝问:
“快快滴,說說什么滴情况?
难道益子君失败了?”
這名士兵当然就是益子重雄麾下的一名士兵,在益子重雄率领麾下士兵潜入我军宿营地时,他被留在了远处担任眼线。
待见得自家中队长带着人一去不回后,他知道不妙,立刻就趁着夜色掩护,在我军战士搜索到他的藏身处以前,仓皇逃回了晋阳城。
此刻,听得身穿大将军装的朝香宫酒彦王喝问,连忙老老实实地把情况叙說了一番。
闻听自己寄予厚望的益子重雄,居然如此干脆利落地完犊子了,连個水花都沒冒出来。
朝香宫酒彦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疯狂怒吼道:
“八嘎!益子重雄這個沒脑子的废物,他难道不会侦察明白了,再行动嗎?
一個中队的精锐就這么玉碎,简直是愚蠢至极!!!
蝗军大业,都毁在這些废物手裡!”
旁边岩松一雄心裡也是十分郁闷,忍不住腹诽:還不是你這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
本来城裡兵力就少,這下又损失一個中队!
果然皇室的人靠不住,恐怕以往的战绩,都是冒领来的。
……
好半晌之后,朝香宫酒彦王才冷静下来,让這名被吓得汗流浃背的士兵滚蛋。
开口问岩松一雄:
“岩松君,对于现在的局势,你有什么想法?”
岩松一雄苦着脸,干涩地回答:
“将军阁下,這伙土八路的实力强悍、弹药充足,我們還是坚决固守,等待第一和第八师团吧。
不過既然土八路沒有连夜退走,那他们明天肯定会继续炮击晋阳城。
我觉得,咱们可以安排城裡的支那刁民,穿上我蝗军的衣服,去北面城墙挨炸去!
土八路不是炮弹多么?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而我們自己的勇士,就撤下来,以减少伤亡。”
“哟西!岩松君,你這一招很好。
那些该死的支那刁民,统统都该死!
让他们为我蝗军替死,倒也是他们的荣耀。”
朝香宫酒彦王眼前一亮。
连声赞道。
不過随即,他就提醒道:
“岩松君,你务必提醒蝗军勇士们,虽然从城墙上撤下来,但绝不能掉以轻心。
一旦土八路发动了步兵攻城,他们就必须立刻顶上去。
晋阳城的安危,关系到我帝国武运,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将军阁下放心便是。
我会安排下去的。”
朝香宫酒彦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又微微颔首,阴测测地道:
“明天让我們的记者,去拍些這些人被土八路的炮弹炸死的照片,發佈到各家报社去!
土八路不是一贯宣称,他们是为了保护這些支那刁民而战的嗎?
那我們就让天下人看看,土八路到底是怎么保护他们的!
到时候,我看這帮该死的土耗子,還能怎么辩解!”
岩松一雄闻言,也连连点头。
心中暗道:你這厮不愧是当年制造了金陵惨案的主谋之一!
果然阴险、毒辣!
……
他们并不知道,倘若杨远山知道他们這操作,怕是会笑掉大牙。
心道:這特么沒有二十年脑血栓,怕是想不出這么离谱的操作啊!
你们要栽赃嫁祸,好歹让那些被炸死的百姓,穿他们本身的衣服啊!
甚至更恶毒点,弄点老弱妇孺来啊!
现在你们居然让他们穿上你们小鬼子军装,来表演這個,不是扯犊子嗎?
谁看到了,不会以为他们是汉奸?
再說了,你们這么表演,难道不担心你们自己的军心士气受挫嗎?
堂堂第一军,困守晋阳城,還被炸得损失惨重,這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