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独立团团部
這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功劳啊。
土匪谢宝庆投靠日本人作乱大孤镇,三营营长余彪率部将其剿灭,击碎了日寇妄图占领大孤镇进而侵犯我国统区的计划。
余彪看這汪全问道:“谢宝庆這些兵战斗力如何?”
汪全尴尬了,谢宝庆這些兵一枪未发,他哪知道這些兵战斗力如何?
但是汪全对余彪谎报的是他们与谢宝庆浴血奋战最终不敌被迫缴械投降。
那现在我该跟营长說谢宝庆這些兵战斗力是强悍呢還是不堪一击呢?
看到汪全犹豫,余彪已经明白了一半,他黑着脸看着汪全說道:“汪连长,如果你现在跟我如实汇报呢,我還能在团座面前保住你,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等我拿住了谢宝庆,我一定把你送进军法处。”
汪全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哭丧着脸冲着余彪說道:“营座,我們沒开枪,谢宝庆那些兵也沒开枪,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战斗力咋样啊。”
余彪气急败坏的一脚把汪全踹翻在地,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一枪未发就被人家缴了械,老子怎么养了你這么個废物。”
汪全急忙爬上前抱住余彪的大腿:“营座,不是我不敢战死,是谢宝庆他们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早有准备,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們,房顶上還架上了机枪,這要是真打起来這一连的兄弟可就全沒了啊。”
余彪黑着脸用望远镜托起汪全下巴,狞笑道:“這么說我還得表彰你委曲求全喽?”
汪全急忙說道:“兄弟不敢,兄弟不敢。营座,不過我听說了,谢宝庆這些兵都是从难民要饭的中招上来的,兄弟我猜那帮臭要饭的恐怕连枪都端不稳。”
說着這话汪全自己心裡也在发虚,他现在脸上還疼着呢,脸上挨的這一枪托就是被他口中的连枪都端不稳的臭要饭的砸的。
余彪再次一脚踹开汪全,骂道:“贪生怕死的东西,既然知道谢宝庆手底下就是一帮臭要饭的,你他妈就应该放手一搏。”
這时营副拽了余彪衣服一下,低声說道:“营座,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
“哪不对劲?”余彪转向营副。
营副伸手指着远处朦胧的大孤镇說道:“营座你看,整個大孤镇连点烟火气都沒有,這個点儿可正是吃晌午饭的时候,大孤镇竟然沒有一家生火做饭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空城。”
余彪急忙举起望远镜观察,看了一会儿奇怪道:“是哦,就算谢宝庆跑了,难道连大孤镇的老百姓也跟着一块跑了?”
营副摇头:“老百姓怎么可能跟着谢宝庆這個土匪跑,事出反常必有妖,营座還是小心为妙。”
余彪嗯了一声命令道:“李营副,你带着三连从左侧围過去,二连长,你们二连从右侧包抄,一连、炮排還有你们這個怂兵连跟着老子从正面进入大古镇。”
怂兵连自然指的是汪全的机械化步兵连,這帮家伙现在手中沒了武器,只能是滥竽充数,跟营部的非战斗部队一起行动。
李营副冲着余彪点头:“营座深通兵法,還给谢宝庆留了條生路,他要是懂事儿的话就应该主动缴械投降。”
余彪板着脸吩咐各连行动,实际上他是担心谢宝庆真的投靠了日本人,万一是真的给谢宝庆留條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條活路。
但是谢宝庆必须要把他那一個连的装备留下来,不然他在楚云飞面前不好交代,搞不好真得让汪全掉了脑袋才能把這事儿圆過去。
余彪带着一连、炮排和汪全的机械化步兵连小心翼翼的靠近大孤镇,一路上沒有任何风吹草动,大孤镇就像是死了一样。
余彪命令部队停下,冲着炮兵吩咐道:“给老子打几炮。”
余彪的三营配备了三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十几支掷弹筒,特意组建了一個炮排。
现在余彪他们距离大孤镇還有五百多米的距离,掷弹筒還够不着大孤镇,六十毫米迫击炮则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从這裡开炮有效射程甚至可以覆盖到孤山寺。
当然,六十毫米迫击炮要想从這個距离打到孤山寺也需要加装药包才行,而且這么远的距离想要命中目标,基本上只能靠炮手的经验,說白了就是靠蒙,能不能蒙中只有天知道。
十几名炮兵支好迫击炮,炮排排长询问:“营座,打什么目标?”
余彪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大孤镇,随口回道:“沒有目标,自由发挥。”
排长应了声是,嘴角露出笑容,他最喜歡打這种沒有目标的目标,万一指定目标沒有命中又丢人又要挨骂。
只是他们根本就沒有考虑過他们现在轰炸的是中国人自己的村镇,也根本沒考虑過万一要是误伤了老百姓会怎样。
“嗵嗵嗵”
三发炮弹拖拽着长长的尾音飞向大孤镇,随着三声爆炸声响起,镇中三处地方腾起了烟云,有一栋土坯房被炮弹直接命中坍塌了。
张兴盛猫着腰顺着地道跑過来,找到了坐在弹药箱上写写画画的谢天:“妈的,他们开炮了,团长,要不我出去回他们两炮?”
谢天眼珠子一瞪:“狗懒子,老子的炮弹是大风刮来的啊?去去去,搂着你炮筒子找地方睡觉去。”
张兴盛不死心,冲着谢天伸出一根手指头:“就一炮,我保证一炮把他们当官的送回老家去。”
谢天眼珠子一瞪伸手脱鞋,张兴盛嗖的一下跑出去老远,還不忘回头說一句:“那啥时候让俺再来一炮?”
‘嗖’,谢天的翻毛皮靴扔了過去。
秦奋哈哈笑着把张兴盛推进那個地道口,顺手帮谢天捡回鞋扔在谢天脚下,笑道:“這几天把這小子给憋坏了,他還跟我商量让人开卡车把他送去张庄,让他给张庄据点打几炮。”
谢天低头穿鞋,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乡亲们都进地道了么?”
“乡亲们都进地道了,我刚从观察哨下来,敌人从三個方向包围了大孤镇,還沒有进镇,他们正在向镇裡打炮,丁友德家的房子被炸塌了,還有几家的房子受损。”
“這帮畜生”,谢天骂了一句看着在对面坐下的秦奋說道:“纠正你一点,晋绥军不是咱们的敌人,最少目前不是,你不要把這种思想影响到战士们,目前咱们的敌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日本鬼子。”
秦奋楞了一下,看着谢天正色說道:“是,我记下了,晋绥军不是咱们的敌人,最少目前不是。”
谢天嗯了一声拿起弹药箱上的笔:“让他们在外面折腾吧,正好趁這個時間你吩咐战士们把几处地道突击一下,记住,晋绥军进镇之后就停下来休息,避免发出动静让他们察觉了。要安抚好乡亲们,不要慌不要乱。還有,也许有一些乡亲匆忙下地道沒有准备口粮,你安排王班长去询问一下,分一些口粮给他们,让大家先忍一忍,最多两三天外面這帮家伙就得自己滚蛋。”
秦奋笑笑:“我记下了,外面有什么情况观察哨会随时向你汇报,我先去安顿一下乡亲们。”
秦奋现在還笑得出来,主要是跟着谢天打仗太轻松了啊,人家别人打仗都是刀枪见肉血溅沙场,谢天打仗则完全都是谋略,能取巧的时候绝不硬碰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兵者,诡道也。
外面炮声不断,余彪的炮排最少打了十几发炮弹,余彪這才命令炮排停下来。
怪了啊,十几炮打過去,大孤镇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沒有。
别說一点动静都沒有,有两條受惊的狗刚才在街道上跑過,除此之外沒了。
余彪又观察了一会儿,冲着传令兵下令:“命令二连三连同时向大孤镇推进。”
传令兵急忙站到高处,分别向大孤镇左侧的二连右侧的三连打出旗语。
余彪收起望远镜拔出腰间枪套裡的勃朗宁,冲着手下一挥枪:“上。”
半小时后,三股部队在大孤镇镇中心的十字路口汇合,连四周房顶上都安排了士兵站岗。
李营副和三连长向余彪汇报,整個大孤镇空无一人,老百姓都跑光了。
“他奶奶的”,余彪气呼呼的把手枪塞回枪套,命令道:“继续搜索,老子就不信了,這么大一個大孤镇人還能全跑光了?”
這时一名晋绥军俺班长飞快的跑過来立正敬礼:“报告营座,我們发现了谢宝庆部队的团部。”
“团部?”
汪全急忙在一旁說道:“谢宝庆那些兵都跟他喊谢团长。”
余彪哑然失笑:“這老小子怎么不给自己封個司令,团长,比老子還大一级,老子见到他是不是得敬礼喊长官?”
李营副和几個连长哈哈大笑,余彪冲着报告的那個班长一挥手:“走,带老子去参观参观他的团部。”
昌隆绸缎庄的牌匾還在,不過店门口一侧墙上又挂了一块木头牌匾,连油漆都還沒有干透。
牌匾上写着几個血红的大字:中国抗日解放军独立团团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