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罗乘风派两個人盯了几天,摸清楚曹尼的生活习惯,确定這方法可行后,便派苏然来,苏夕则留在寨中作为人质。
苏然觉得罗乘风实在是多此一举。她想出這么好的赚钱法子,若不借着山寨的力量,凭她自己怎么可能办到。
就为了她那一分提成,她也不可能逃跑。
苏然坐到椅子上,东摸西看,新鲜感十足,又捏起那印章在手裡把玩,颇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她期待地往桥头看,很快就能体会到坐着收钱的美妙滋味了。
等到日头渐高,开始有人過来。
有坐马车的,有步行的,有穿锦衣玉袍的,也有粗布麻衣的。
多数人都是一脸堆笑点头哈腰,希望守卫心情好,少收两分過桥税。
苏然怕有变化引出問題,就按之前打听到的,一视同仁,一人头一两银。
但若是碰上那些穿金戴玉,又眼高于顶的,苏然不客气二两三两也收。
真有穷苦的,掏点钱都要东拼西凑,苏然就发发善心收两個铜板意思意思。
毕竟是第一天上岗,苏然心裡還是很紧张的,一天都提着心。
到晚上粗粗一数,竟有一百来两银子。這活真是轻松无比,除了冷沒有别的毛病。
毛六却道:“府尹收进城费,果真拦住不少人,搁以前,郎西桥哪有這么清静過。”
苏然却是心满意足,数钱数得心裡暖烘烘的。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有点就很好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沒见過這么舒服的工作,就是可惜,這活只能干几天。
毛六虽然這样說,心裡也是兴奋不已,眼看着這么多白花花的碎银子,他早就不在乎這活有沒有危险了。
他们的寨子說是土匪窝,其实不過是些穷人扎堆過日子,平时多是做正当生意,赚的钱大半要给县令交税,实在揭不开锅了,才劫個富。
今天這钱来得又快,风险又小,還不用上税。
回去的路上毛六对苏然的态度热络很多。
等到第三日,苏然的胆子更大了,碰上穷人就挥挥手放行,碰上肥羊就狠宰一刀,五两六两的她也敢收。
這期间,苏然還亲自去了趟齐州府。果然如她所想,齐州府内各种名义的税收多如牛毛,又因为城中居民越来越多,房租上涨离谱。
苏然掐指一算,她当初卖身的十两银,若在齐州府,交完落户税再租個房,剩下的钱,都不够她和苏夕挨過一個月。
所以阴差阳错被抓上山,還真不是坏事,說不定正是老天爷不想让女主太受苦,帮了她们一把。
何行修說過府尹上京述职来回大约半個月。
那曹尼被他们在春来阁灌了药,拖进山洞裡和两個守卫一起睡。
如此最多能干個几天。苏然琢磨趁着這几天多捞点,毕竟裡头還有自己的提成呢。
這天苏然正美滋滋的数着箱子裡的大小银块,暗想什么时候能收来個大元宝就好了,让她也开开眼。
远远地,从桥那边走来四五個人,都是虎背熊腰,走路呼呼带风。
毛六才看了一眼,忽然猫腰几步闪到树后边,躲了起来。
苏然不明所以,心裡猜大约是遇上熟人了。
桥头那几個人大摇大摆的走過来,俱都披着皮袄,当头的一個手上還戴了個大金戒指,看上去不差钱。
见到苏然当头那人开口:“曹尼今天不在?”
苏然心裡掂量了下,笑着說:“大人今天不在,小的替班。几位可是要去齐州府?”
当头那人“嗯”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像是在等着苏然下一句。
按說這种大肥羊,苏然通常会宰刀,不過看今天這架势……她笑着抽出张文书,盖上章,递给那人:“几位請吧。”
领头的呵呵一笑,伸手拿過文书,手腕处露出個纹身,一闪而過,像是個老虎头。
他摆摆手,招呼身边几人往齐州府去。
等他们走远,毛六从树后溜出来,主动交代:“虎爪寨的老三,以前见過我。”
虎爪寨,那也算同行了,难怪要躲。
這几日他们三人收钱的同时,时刻注意着有沒有熟人经過。不過自从過桥收费后,往来的人就少了许多。
原主以前的圈子基本都是穷人,顶多在文水县走动,再加上她的头盔能挡住半张脸,還算安全。
苏然闲下来和毛六详细打听,這才知道,原来虎爪寨和梅花寨一向有過节,在這之前就大大小小的打架不断。
虎爪寨和他们不一样,裡面都是些彪悍之徒,战斗力远在梅花寨之上。
半年前梅花寨的大当家被人杀了,到现在還不知凶手是谁,很多人都觉得是虎爪寨干的,只是苦于沒有证据。
再者,因为两边都给县令好处,在县令的揉合下,才维持了现在這种表面平静的关系。
只是平日裡若是见到,起点冲突在所难免,所以刚刚毛六远远地认出那几人后就赶紧藏了起来。
苏然皱眉望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托腮。
第二日,苏然三人手腕处不太明显的位置上,多了一個画上去的老虎头。
他们又不可能杀了曹尼。過几日府尹回来,虽然未必追究,但肯定会查一查,总要给人家一個查的方向吧。
文水县一客栈内。
殷祺站在窗边,望向街道,问何进:“华儿喜歡的女子就在這文水县?”
何进摇摇头:“在外面的村子裡。好像是失踪多日,二公子为此十分苦恼。”
殷祺不置可否,表情淡淡:“比丢了盐船還要苦恼嗎?”
何进忙道:“二公子年幼,又是第一次出门,难免粗心,相信這次必有教训。”
殷祺轻笑:“你不必帮他說话,我這個弟弟什么样我心裡還是清楚的。那女子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也不是坏事。”
何进低头应是。
两日前,殷祺带着何进及几個侍卫,从京城出发,乘船沿着通广河一路到了齐州盐场。
齐州盐场距离文水县更近。
他们以普通客商的身份住进了文水县客栈,第二天再从文水县坐马车去齐州府。
何进问:“世子,明日一早就出发嗎?”
殷祺:“一早就出发。听說曹钟文私设岗哨,向来往客商收钱。我很好奇,這钱是怎么收的。”
何进敛容。
曹钟文贪财,他们都知道,只是這一次,怕是要直接撞到世子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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