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她每日忍着心痛用黄金换来烧鸡,喂养傅小刀,一边增进和他的友谊,一边将他吃過的鸡骨头收集起来。
今天夜裡就是苏然选的越狱時間。不越不行了,再這么吃下去,就沒钱了。
她不指望罗乘风会派人来救她。首先他们之间的感情還沒有到冒死相救的份上,第二就算罗乘风有這想法他也沒這個本事,第三自己在谷中失踪多日也沒见有人找她,罗乘风估计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被关进府衙大牢了。
苏然心裡稍微有那么一丢丢不舒服,很快就自我调整過来,沒有人情债更好,她以后就孑然一身,浪荡江湖。
哎对了,不是孑然一身,她要带上傅小刀,這么厉害的武器。
就是有点放不下苏夕要不要回寨子接出来一起走,到时罗乘风看到她毫发无损地回去,得后悔吧,毕竟自己這么有用的人才,也不好找呢。
对了,他還說過過桥费全给她,不能忘了跟他要。
苏然拉着傅小刀往外走,還沒等迈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個沙哑的声音“小姑娘,做個好事,把老夫的门也给开了吧。”
苏然回头,滴溜溜地在狱中看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她右边吃土的邻居身上。
那人仍旧是披头散发的坐在那裡。
苏然搞不准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他說的,原地站着沒动,小声问“這位大叔你会說话呀”
那人估计是很久沒有說過话,又或者是吃土吃得嗓子哑,他发出嗷嗷的笑声,笑得苏然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帮老夫打开门,咱们就各走各的路,老夫记着你的恩,将来若有机会必会报答。”声音像是划過玻璃。
苏然稍有犹豫,又想到既然要越狱,那這府衙是越乱越好,水浑才好摸鱼。
她走過去,将那人的牢门打开。
那人动作很慢,单手支地站起身。
苏然看不到他的脸,对他一拱手“那就后会有期了。”
此时是半夜,府衙裡一片寂静,偶有巡逻的卫兵走過。
傅小刀是個非常好使的武器,他在苏然的命令下,一吐一個准,沿路放倒了四個人,悄无声息。
苏然搜肠刮肚地回忆当初爬的那個狗洞究竟在哪,却忽然听到身后另一個园子裡一阵鸡飞狗跳。
一個沙哑的声音仰天长叹“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這些杂碎,老夫被关了十几年,正好拿你们温温手”
苏然扶额。她是放了個神经病出来嗎您老是在越狱,能不能不要這么高调啊。
随着那人的声音,一间间房屋裡亮起了烛火。
苏然心道糟糕,却在這些烛火的照映下,一眼看到前面就是通往狗洞的那條路。
她赶紧拉着傅小刀顺着那個小路一路往前跑,老远就看到那個洞口。
太好了,居然還沒封上。
她庆幸的感觉還沒過去,就见有侍卫从一旁跑出来,将那洞口堵了個严实。
苏然急刹车,转身正要再找路的时候,一群举着火把的侍卫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苏然四下看了看,见围墙沒多高,就小声问傅小刀“你能从這墙上跳過去嗎”
傅小刀点了下头,脚下使劲一跃而起,从墙头跳到了外面。
苏然這武器太不好用了。
侍卫们分开一條路,殷祺坐在四轮车上,时一推着他慢慢行出。
苏然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对着殷祺笑道“想不到遇见世子,真是太好了”
她紧张兮兮地說“刚刚有人越狱,非要拉我一起,我好不容易摆脱他,怎么也找不到回牢房的路了。”
众人一阵无语,這种话都說得出口。
殷祺两手交握,似笑非笑。你演,看你還能演出什么花来,真是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殷祺只是在心裡嘲笑两句,沒好意思說出口,不過他不好意思,有人好意思。
“哈哈哈,你這小姑娘年纪不大,這般不要脸的话也能說得出,老夫喜歡哈哈哈哈哈。”
侍卫们调转刀头。
只见一個蓬头垢面满身邋遢的人正站在园中主路上,手中還掐着一個人。
這声音一出,苏然就听出他是谁了,只是那個被他威胁的人竟是真真姑娘。
殷祺皱眉,朗声道“前辈既是高人,何必为难這样一個弱女子。”
吃土人“你们這么多人不是也在为难一個弱女子。”
苏然忙点头,可不是嘛,谁也别說谁。
吃土人对苏然說“你過来,谁要是敢对你动手,我就把她的细脖子一把拧下来。”
苏然心中窃喜,平素顺手做点好事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毫不遮掩面上的欣喜表情,迈开步冲那吃土人小跑過去,還不忘喊傅小刀跳回来跟上。
侍卫们碍于王府表小姐的性命,不敢出手拦她。
殷祺忽然开口“苏然。”
“嗯”苏然看他一眼。
“你過来,我不会为难你,你也不用再回牢房。”
苏然“切”了一声,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你在我這裡信用度就這么点。”
月光下,殷祺的表情高深莫测,盯着苏然的眼神幽黑。
“你可知他是谁就敢跟他走。”
苏然被他的盯得心裡发毛,含糊地說“我又不是要跟他走”
转念一想,自己干嘛要跟他解释呀,坏人总是死在话多上。
她咬牙坚定地跑到吃土人身边。
好歹這人是她救出来的,跟着殷祺,又要提防他给自己下套,又要担心他把自己送进王府,沒有人权啊
吃土人用他破锣嗓子說“還得劳烦世子大人给我們准备一辆马车。”
苏然忙接了句“再准备一套男装,厚实点的。”
苏然四人很快就坐上殷祺准备的马车。
上车后发现,四個人谁也不适合驾车,苏然不会,傅小刀不懂,真真是人质,吃土人不能松手。
一番纠结后,吃土人又问殷祺要武器。
何进很快就拿着匕首過来,递给苏然,口中叮嘱“真真姑娘是贵人,苏姑娘做事千万别冲动。”
苏然接過匕首,发现正是殷祺贴身用的那把。
她抬头看向府衙门口端坐椅中的人,他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苏然对何进点头“叫世子放心,我們到安全的地方,一定会放真真姑娘回来的。”
吃土人一边驾车离开,一边嘶哑着嗓子大声呵道“臭小子,你若是敢派人跟着,老夫就将這丫头先奸后杀,大卸八块,一块一块送回给你哈哈哈。”
苏然黑线,有种离开狼窝又进虎穴的感觉。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殷祺忽然說“派人暗中包围梅花寨,明日一早,若是苏然沒回去,直接剿匪,记得把苏夕抓回来。”
他這两天早就查清楚了,围剿虎爪寨时苏然都做了些什么,只是碍着王妃在這,不方便行动。
若說虎爪寨還有几分战斗力,那梅花寨就是個战斗力为负的匪寨。
马车上,苏然将威胁扔人质的任务交给傅小刀,命他俩转過身去,三下两下换回男装。
换衣服时,她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不见了,短暂的错愕后,直觉是逃跑时掉在哪裡了。
算了,到底不是自己的。
有傅小刀看着真真,苏然便将匕首插进靴子中,拉开帘子问吃土人“前辈,咱们要去哪啊”
她看出這前辈大约是個高手,只不過要么是脑子有点問題,要么是人品有点問題,要么两個都有問題。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敢惹,說话时态度很客气。
那前辈恍若未闻。
苏然抿抿唇,想起之前他自己說的“被关了十几年”,再加上他的年纪和神经病风格。
苏然脑子裡冒出一個大胆的猜测。
她现在不像刚穿来那时,对什么都不当回事,尤其是傅大刀的死,对她挺有冲击的。
几分钟前還在聊天的人,說沒就沒了,杀他的還是前一日同坐火堆一起吃肉的人。
還有殷祺在山谷中說的话這不是一個游戏。
苏然第一次正视穿越這件事。虽說這裡是她创造的,但显然人家已经自成一個世界,并不受她控制。
她之前总是轻易给人下结论這人就是個男配,那人就是個炮灰,女主光环必胜。
现在发现,沒有這么简单。她在书中创造的每一個人物,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思想。
她见吃土人不說话,以为他沒听见,又将帘子拉高些,提着嗓子问“前辈,您知道逍遥客嗎”
苏然预测過对方的反应,比如他可能会像罗乘风那样反问“你问他干什么”,也可能痛快承认自己就是,或者一脸茫然。
她想過很多种可能,唯独沒想過眼下发生的。
她刚问完這句话,就觉得上臂一痛,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拉出车外,上身半悬在空中,下面就是马车急速滚动的轮子。
她赶忙拉住车框,满脸惊恐地看着下面,這要是摔下去,非毁容不可。
吃土人一手驾车,一手抓着苏然,声音嘶哑“逍遥客他在哪老夫忍了十几年,就为了手撕了那個王八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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