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花 作者:未知 谢缙从阿姆斯特丹回来的第一個周末,阳光明媚,天气晴好。 這对刚刚结束小别的夫妻,正在去谢家的路上,要和谢缙的父母一起吃晚餐。 谢缙从阿姆斯特丹回来之后,整個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现在在家的時間变多了,变长了,甚至還会参加這种家庭活动。 要不是谢缙那晚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杨映意会以为,這男人打算走居家人夫路线。 她前前后后串联過谢缙对自己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曾经想過,是不是,谢缙察觉到了什么,比如——景元。 但又觉得……沒道理啊!难道谢缙偷看了自己的手机嗎? 想着,杨映意突然鼻子一痒,她连忙伸手掩鼻,打了個喷嚏。 谢缙扫了她一眼,自然地抽了张纸递上。 “谢……”她话還沒說完,又打了一個。 “是感冒了嗎?”谢缙皱起眉头。 這几天,本来就降温,他们每天晚上全裸做爱,做完又全裸睡觉,就算谢缙偶尔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会给她盖被子,也顶不住她可能感冒。 杨映意的声音马上变得真空,转头望向后排位置和地毯。 “你在找什么?”谢缙问。 “花……” “什么?” “你车上有花……” “你有花粉症?” 她转過头来:“不是很严重,但只要六朵我就会有反应。” “什么反应?” “流鼻涕,打喷嚏。” 谢缙从来沒有送给她花,自然是不知道杨映意有花粉症的。 杨映意的花粉症,說厉害也不厉害。 发作起来最严重时,只不過是起一点红疹红斑而已。 但那敏感度,却是一流的—— 她不能去有花的任何密闭空间,也不能待在植物园或者是天然的公园裡,只要在茂密的树下和树丛之间走动一会,身上就会起疹子。 有一次,朋友一时兴起,在家裡插了六朵玫瑰,她在朋友家,打了整晚的喷嚏,流了整晚的鼻涕,到走时,朋友才忽然恍然:“哦,对了,我今天回家的路上,看到花店在搞活动,所以,买了六朵玫瑰。” 還有一次,朋友聚会,她开始无端打喷嚏,后来才知道,席间有位朋友带来的朋友在花店工作,下班后直接過来的,大概是身上沾了花粉,才让她狂打喷嚏。 這么一說,谢缙想起来了。 那束花,還放在后备箱裡…… 他开了窗,稍稍加重了点油门。 抵达谢家大宅之后,谢缙马上招来了谢家司机:“把车开去洗,车上的垃圾都丢掉,仔细除尘。” 那边,谢母正在招呼着杨映意入席吃饭。 谢缙最后坐了下来。 等桌子上,這人齐了,谢父温和望向了杨映意:“映意,今天特地請你和谢缙過来,是有一事要讨论。” 杨映意抬起头来。 只听谢母道:“虽然你们說你们只要登记结婚,但我們想了想,婚礼還是要办。” 杨映意疑惑地望向了谢缙。 谢缙带着微笑回望她:“我想了想,决定办!” 回家的路上,沿路经過的路灯灯光照在杨映意的路上,靠在车窗上的人,表情晦暗不明。 今晚這消息,让她心烦意乱。 她一直想让這桩婚姻低调到沒有存在過的痕迹,现在谢缙要办婚礼,到时候還有谁会不知道! 她想着,转头来问:“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办婚礼?” “我是谢家长子,我结婚是家裡的大事。”谢缙說得有理有据,這桩沒法拒绝。 真是這样嗎?杨映意盯着谢缙的脸,看得认真。 半晌后,她搬出杨家,试图拒绝:“我怕我家裡人那边……” 他淡淡一笑,不甚在意:“你不用担心他们。” “怎么可能,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结婚对象,你觉得杨纾会不知道呢嗎?” “我說了,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你只要跟谢缪去挑婚纱就好了……” “還有婚纱?” 谢缙看她這反应,淡淡一笑:“怎么,不想穿婚纱?” “不是啦……”她转向窗外。 “谢缪会陪你去挑婚纱,你只管去挑你喜歡的。剩下的我家裡人会安排。” 她想要再度开口,想要劝下谢缙:“谢缙,其实真的不用……” “别的女人有的东西,我谢缙的女人也要有。”他面无表情,淡淡打断。 杨映意顿了顿,不知道他這话……有几分是真为她考虑,她淡淡道:“我不在意。” 谢缙转過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是真不在意?還是根本不想?” 杨映意沒有回答,略有些心虚地放下了支在窗边的手。 她也知道,說不想也沒用。 谢缙只会做他决定好的事情。 也可以說是,维护他应有的权益。 他从阿姆斯特丹回来的這几日,要得又狠又勤。 她原以为只是因为他出差整月饿的,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她還不清楚,這事情,很景元究竟有沒有关系,但那瞬间,杨映意的脑海裡,忽然闪過一個画面—— 谢缙拿着一根绳索,从背后将她套住了。 其实,這根绳索自打结婚那天,就已经套在了杨映意的身上。 只是,在婚后,仍旧拥有活动自由的她,沒有感觉到。 今日,谢缙的這一决定,是突然地拉动了那根绳索,提醒她——你是我谢缙的人! “杨映意,你觉得,我們结婚,是结假的嗎?”突然,谢缙转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顿了顿:“沒有。” “沒有就好。我劝你,放下一些有的沒有的想法,我們是真夫妻!沒有意外的话,是要過一辈子的。” 杨映意還是沒有說话。 沉默片刻后,他再道:“這样吧,杨映意,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一個更好的聘礼怎么样?” “什么?” “一样你一定会喜歡的东西。”谢缙說着,按下转向灯,将车子开进自家的公寓大楼。 显然,婚礼這一件,是已经沒有任何谈判的空间了。 回到家后,谢缙和杨映意分别洗漱。 谢缙在浴室之时,他那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 杨映意转头扫了一眼,他人便带着牙刷出来了。 走到床头柜前,谢缙弯腰看了一眼手机,并沒有马上接,而是带着手机去了浴室……還关了门。 一开始杨映意并沒有觉得這事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就在她滑动着自己的手机之时,忽然一愣,转头望向了浴室——谢缙从来沒有在打电话的时候关過门! 杨映意顿了顿,下意识一般竖起了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但有一会了,浴室那边却沒有传来任何說话的声音。 所以,谢缙,把电话给直接挂了? 那一刻,杨映意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谢缙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地在家裡讲电话的! 他把电话挂了,是因为觉得不方便嗎? 杨映意突然重新想起了下午自己在车裡狂打喷嚏的情形。 所以,她的花粉症還是和从前一样精准,那就是花! 谢缙背着她买花?還背着她打电话? 她正愁着该如何解套之时,老天给了她一個出口,让她发现——谢缙,可能已经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