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在淮河碼頭上的見聞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緩緩行駛在平靜的淮河水面上，在上面推出一層又一層的波紋，快速向四周快速擴散。距離越遠，波紋的起伏越小，越不明顯。
也有一些波紋不停衝擊着河岸，但對河岸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在一次次撞擊下消失不見。
在輪渡停靠的一瞬間，碼頭上掀起一陣騷動。
早就按耐不住等急了的人們，加快挪動腳步，都想往前擠一下，早一些上輪渡，能找到一個好一點的位置，不至於待在中間被擠得動彈不得。
“都不要擠，不要往前擠！輪渡上的空間足夠都能夠坐得下！”岸上的工作人員正在大聲地喊着。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喊，都無濟於事。
着急上船的人們，都緊緊的跟在汽車後面，只要輪渡靠岸，汽車上去以後他們就會立即衝過去。
甚至有一些揹着竹簍的人還想搭一把汽車。
這是自作聰明，想着不用自己走路，就能被汽車帶上輪渡，可以提前過去，佔一個好位置。
殊不知，這一幕被開車的張師傅看到了。
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那些人的動作，張師傅立馬把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衝着，車後面大聲吼道：
“你們不要命了是吧？什麼的車都敢扒，不怕被捲到車輪下壓死嗎？趕緊把手鬆開，別出什麼意外！”
踏着這一聲吼，嚇到了那些想打車的人。
同時也提醒了岸上的工作人員。
岸上的工作人員是最怕碼頭出現安全事故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推開擁擠的人們，硬生生地擠到最前面，一把將還掛在車上的那幾個人給拽了下來。
別的話不多說，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
“不要命了是吧？都給我老實點，趕緊滾下來！”
“這是汽車，不是你家的驢車馬車！”
“就算打車也不能搭在車輪的旁邊啊！等車一開動，被捲到車輪子底下，就算不死也得殘廢！”
連恐嚇帶訓斥把那幾個人給嚇的不輕。
連忙開口道歉，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工作人員也並沒有對他們幾個進行什麼處罰，畢竟這種事情真的太多了，你也早知道習慣了。
防止這些安全事故發生，也是他們的工作之一。
見到這一幕的李長歌直呼——無知者無畏。
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村漢子，沒怎麼見過世面，根本不知道啓動的汽車對人的殺傷力有多大？
在他們的思維裏，蹭一下別人的騾車驢車之類的，都已經成了一種日常的生活習慣。
在他們看來，這種搭車行爲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白了還是看的少了，見的少了。
要是多讓他們見一見車禍之後的慘烈場面，他們就會自己變得老實，絕對不敢這麼胡來。
在工作人員的維持秩序下，岸上終於恢復安靜。
在河面上的輪渡逐漸靠岸。
發出哐噹一聲響之後，地面有些微顫。前面的工作人員趕緊過去幫忙，將用一個跟木頭綁在一起組成的木板，搭在輪舵前方的甲板上，連接碼頭。
最後再用繩子，仔細檢查一遍，確定穩固之後，工作人員們這才朝碼頭那邊招手。
這說明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通行了。
維持秩序的這些工作人員衝開車的張師傅揮手，張師傅領會意思後，啓動汽車，緩緩上前。
汽車輪胎壓在木頭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雖然明顯感到有輕微的晃動，但在張師傅的駕駛下，還是緩緩的穿過木板，開到輪渡甲板上。
並且在輪渡上的工作人員的指揮下，把汽車停在輪渡另一邊的最前方，能往前就儘量往前。
要在輪渡的其他位置上留出充足的空間。
讓後面要渡河的那些普通民衆們都有地方可待。
在汽車停穩的一瞬間，李長歌把頭探出窗戶，朝後方望了一眼——烏泱烏泱的一大羣人衝上輪渡，爭先恐後，各自尋找合適的地方，然後把剩下的貨往找好位置一放，再往上一坐，那叫一個輕鬆得意。
而後面的人因爲趕的慢了，沒有找到好位置，頓時滿臉懊惱，但沒辦法，只能委屈一下。
像沙丁魚罐頭一樣，人擠人，擠在貨物之間。
輪渡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啓。
反而熄火，停在岸邊，在那裏等待着。
聽到這一幕，李長歌開口問張師傅：“這輪渡不是直接就過去了嗎？怎麼現在還不動？”
張師傅取出一毛多一盒的香菸，從裏面抽一根，遞給李長歌，李長歌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抽。
張師傅就自己把煙給吊上，再拿出火柴盒子取出一根火柴。摩擦幾下，點燃火柴，再把香菸湊過去，小口小口的嘬着，讓香菸快速點燃。
直到一陣煙霧升起，張師傅眯着眼睛，正在吞雲吐霧。不過他並沒有在車裏一個勁的抽，反而是面朝着已經打開了車窗，把煙氣噴向外面。
明顯是在照顧不抽菸的李長歌，怕他受到影響。
抽了一口後，指夾着香菸，就這麼隨意的搭在打開的窗戶邊緣，張師傅這纔開口道：
“哪那麼容易開船，需要再等半個小時。”
“再等一等沒有趕上的人。”
“要是半個小時內還趕不過來，那就只能等明天上午十點和下午兩點的那兩班輪渡了。”
聽張師傅這麼說，李長歌頗爲認可的點點頭。
不得不說，這種規定確實很人性化。
反正閒着也閒着，兩個人有一搭沒搭的聊着。
李長歌順手掏出了一把瓜子遞給張師傅。
抽菸是消磨時間，嗑瓜子也是消磨時間。咔嚓咔嚓響個不停，轉眼間的功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這時候岸上的工作人員大聲吆喝幾聲：
“有沒有人上船？沒人上船的話，那就開船了！”
這樣的話一天重複了十幾聲。
確認沒有其他人上來之後，碼頭上變得空空蕩蕩的。在工作人員的一聲聲的吆喝下，輪渡開船。
轟隆隆的發動機聲音再次響起。
慢慢遠離岸邊，朝着對岸的碼頭趕過去。
輪渡穩穩當當的駛向對岸。
眼瞅着對面的碼頭越來越近，張師傅也收起了休閒的姿態，準備開車，踏上淮河南岸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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