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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 猝不及防

作者:闫灵
从B城回来后,我們俩都变得很忙,年底了,各种结算啊,总结啊,年会啊都来了,尤其他那边,据說是领导重点培养对象,所以加班什么的格外多,经常是半夜发现旁边多了個人我才知道他回来了——沒看错,从温泉会馆回来后,他就把我這儿当成他家了,在我的强烈抗议下才沒把他的东西搬下来。

  我其实不想這么早住一块,令人郁闷的是我們住楼上楼下,再怎么聲明和抗议,最后很自然会变成這样……

  我們单位年会定在22号,巧的是他们也22号,本来還想跟他去凑個热闹,因为想看他一身正装在台上发言的样子,最后只能請他的助理小刘帮我拍成视频,肯定沒有现场看得有感觉,但看视频时還是会忍不住佩服自己的眼光,他笔挺身为站在台上样子就像個正在誓师的大将军。

  小刘還特地截了几张他们内部同事的聊天记录给我看,很多人都在讨论他今天的着装,都夸帅,我看了自然得意,那可是我逛了好几個周末才挑到的,带点中式的立领,既威严又不显张扬,跟他的气场特别合。

  我正抱着手机沉醉呢,小叔突然来电话,让我参加完年会去趟和风茶馆,我都沒来得及问什么事,那边就挂了。

  不会我們偷偷“同居”的事被他发现了吧?

  应该不至于啊,小叔最近都沒来A城,难道是他那边說漏嘴了?

  耐不住性子就给他发了條微信,等了一個多小时才收到回复:一会儿過去接你,穿那么少,不要自己跑出去。

  我给他回了個小猫蹭蹭的表情。

  年会一直闹到近十一点,后面的宵夜我沒参加,提着包包一路跑到酒店大堂,正好碰见隔壁部门的一個副部长,我原本是想装沒看见他的,因为這家伙以前有追我的意图,被我委婉的回绝了,很多同事說我眼光高,說他條件如何如何好,在A城有几套房子,家庭條件怎么样怎么样,我拜托,一個年薪加奖金小三十万,手裡還有几套房的男人,出差吃顿午饭一百二十块,回来报不了跟你AA就算了,少收十块钱還能在N個人面前自吹自擂的奇葩,孤独终老我都不会跟他有牵扯。

  “穿那么高的鞋,還跑這么快。”副部长很自以为是的上来跟我搭话。

  “魏部长。”我点头打個招呼。

  他可能感觉我沒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特意喊了我一句,“小邵,你等一下。”

  我郁闷的在内心问候了他一句,面子上還得装做若无其事,“魏部长有什么指示?

  他居然還一本正经道,“指示算不上,就是你之前過来的材料,有些数据有点問題,我都给你留了出来,抽空你拿回去改一下。”說得好像是我出了什么事,他给我压下来一样。

  我們老大在单位内部是出了名的严格,数据都是他亲自复核的,你說有問題,這本身就是大問題,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說,老大会带着你从1+开始核算的,“是嗎?這可是大事,明天一早我就跟我們老大說一下。”

  “不用麻烦他,估计就是打印的問題,你拿去改一下就行。”他也不笨,知道我們老大多较真的人,不敢得罪他,“对了,這個我用不上,拿回去也沒用,你们女孩子喜歡,给你吧。”把手上抽奖得来的礼包递给我——杨树林的口红,圣诞款。

  ——今年“道具组”那群女人真是疯了。

  “我不用這個颜色,谢谢啊。”赶紧摆手,很担心收了這支口红,明天就莫名变成了他女朋友,這人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魏部长,沒其他事我先回了,男朋友外面等着呢。”故意說了“男朋友”三個字给他听,主要是不想再让他们部门的人动不动跑来“說媒”,简直不胜其扰,再說影响也不好,单位虽然沒有明文规定内部人员不得恋爱,可這么明目张胆的总归是不好。

  听到男朋友三個字时,他的眼神明显暗了暗,脸色也有点发沉,抬头朝门口瞅了瞅。

  我家帅叔叔一改低调本色,正一身帅炸天的正装在门口站着呢,嘿嘿,手裡還拎着我的毛绒豆豆鞋,长眼了吧?這才叫男人!学着点吧!

  我幸灾乐祸的跟魏大部长挥挥小手,乳燕归巢似的扑到门口某人的怀裡,小声问他:“今晚不用出台啊?”我以为他今晚要陪大领导喝酒呢。

  他捏捏我下巴,“哪学得這些词。”视线扫一眼我身后不远处的魏部长,“你同事?”

  “嗯。”我点头,本想跟他开個玩笑,說是他情敌,想想算了,万一他误会我在单位招蜂引蝶怎么办?“隔壁部门的,不是太熟。”

  他把毛绒鞋递给我,我赶紧躲到一边把那双漏脚趾的高跟鞋换下来,然后一手勾着高跟鞋,一手挎着他往门外的车走去。

  他喝了点酒,车是小刘开的,所以一上车我赶紧跟小刘道谢,顺便把白天准备的礼物递给小刘,是一只化妆品的大福袋,裡面事我特意让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保养品、香水之类的东西——当然是送给小刘女朋友的,小刘算是他身边出力比较多的人,他這么严厉的人,小刘又跟他這么亲近,平时肯定沒少被刺弄,年末了,不能沒個彩头,存了积怨可就不好了。本来我是想给红包的,但他们单位不是普通单位,怕影响不好,而且给多少也不好判断,三五千肯定拿不出手,上万又怕招人口实,不如礼物来得方便,我跟小刘說:這是我同学从国外带回来的,咱俩一人一套,用你们李总的钱,平时他沒少让咱们受气,不能沒点补偿,尤其我跟你女朋友最无辜,男朋友动不动加班。

  小刘有点不好意思,但一时又找不到借口拒绝,跟我道了谢就算收下了。

  某人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可能也沒想到我会来這手吧?我送了他一個得意的笑,姑娘我年纪小是小了点,可耐不住我有個厉害的妈呀,我妈当年大小也算是個女强人,收买人心這种事是最基本的,我沒吃過猪肉,总见過猪跑。

  到和风时已近十二点,我本以为是小叔攒了什么局,进门前還叮嘱某人,小叔要是想出去宵夜,尽量劝住,他最近就差沒泡酒缸裡了,结果一开门,裡面就小叔和余洁两人——两人正面对面坐在角落裡的小桌前。

  见门开了,两人朝我們看看,我莫名觉得屋裡的气氛有些压抑,主要小叔和余洁的表情都不太轻松。

  我們俩默默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有点两军对阵的感觉。

  “年前,我們打算把婚结了。”小叔上来就扔了颗蘑菇弹。

  我差点脱口而出:我們是谁?還好脑子沒被完全炸毁,出口前硬生生给拽了回来,左右看看他俩,安静如鸡,因为不知道该說啥。

  我身旁的某人可能也被這消息炸得有点晕乎,好半天才道:“恭喜。”

  我們四人就這么默默对视了几分钟,我的视线下意识的老往余洁的肚子扫過去——不能怪我,除了這個原因我想不出为嘛他们這么急着结婚,但是当着小叔和某人的面,我又问不出口。

  实在受不了這种静默气氛,转脸跟某人对视一眼后,我俩默契的决定還是各個击破比较好,于是我假装說想吃甜点,把余洁带了出来。

  一出包间,余洁就切了一声,“行了,别瞄了,才六周,看不出来。”

  “……”我猜对了,按說应该高兴,却更吃惊了,不为她突然怀孕,主要是他俩平时真看不出来在恋爱。

  “邵峻不让提‘去医院’這话,他想要這孩子。”笑笑,“我也挺想要的,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趁沒显怀之前把婚结了。”

  “……你真的愿意啊?”我也不知道该說什么,說真话,他俩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不是我不关心,主要是他们不說,问多了反倒怕伤感情,“结婚是大事。”从情感上来說,他俩在一块我挺高兴的,前提是他俩必须从周洋和孙栋的事裡走出来。

  “我們都考虑好了,也谈好了。”她說不上什么是表情,总感觉有点虐,“其实是我占便宜,以你小叔的條件找什么样的不行,不都說女人结靠结婚可以实现阶层跨越嘛,我应该算是那個能幸运跨越的人吧。”

  “别這样。”最不喜歡听她說這些,明明什么都不差,比身边的人還要更努力,偏偏老把自己說的那么不堪。

  她冲我苦笑一下,背倚着墙,缓缓道:“其实我挺心机的,上学那会儿第一次见你小叔,我就挺喜歡的,只不過我知道他不会喜歡我,一個从乡下来的小土丫,能配得上的只有孙栋那种,门当户对嘛。”抿唇,“我当时就跟自己說,认了吧,這就是命运,跟孙栋你才能有尊严。其实知道孙栋出轨后,我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痛苦,更多的是失望,我竟然连這样一個男人都打理不出来……后来出差去B城,客户见我年轻经验少,就想趁机占我便宜,我实在搞不定,不知该怎么办时就给你小叔打了個电话,沒想到他不但帮忙搞定了客户,還帮我弄来了一大单业务,让我从业务垫底一下子跃升成了明星员工,你不懂那次对我的冲击有多大,活了這么久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爱慕虚荣的人,那次我居然有点动摇了,脑子也变得不太正常,就发生了那晚的事,那晚其实我沒醉,醉的是邵峻,我当时也沒想怎么样,就想趁他醉了亲一下,占点便宜,了却年轻时的那点妄想,哪知道会变成那种结果,事后我吓得要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看着我,“我怕你误会,真的,我怕你觉得我有心机,我的确有心机,但只在起初跟你走得近时用過,因为那会儿你能护着我,后来接触久了,我真的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对待,对你的事甚至比我弟的都上心,不为别的,因为你对我好,跟邵峻——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這样,大概我真是心机婊吧,每次想着要拒绝,却每次都是藕断丝连,一听說他来了A城,整個人跟丢了魂一样,各种犯贱,在你面前還要装着什么事都沒发生。”笑了笑,笑容却难看的要命,“我验出怀孕后,他說要结婚,你不知道我心裡什么滋味,既为自己高兴,又觉得自己可怜,一個男人跟你求婚居然是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以后可千万别学我。”

  “……”這下我是彻底不知道该說什么了,叹口气,“你這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啊……”她的自卑我能理解,一個学业、样貌样样不输人的女孩,每每被人用家庭背景做借口各种揣测,偏偏本身又很介意别人的看法,久而久之自卑感就這么产生了,我很想帮她,奈何帮不上,“小叔什么都好,就是跟周洋的事很坑,我觉得结婚前你最好能跟他谈清楚。”他们俩的事,我沒办法插嘴,也插不上,但我不希望他们两人中任何一個受到伤害。

  “我知道。”她点点头。

  “還有,以后我不想叫你小婶?”這個我是真得受不了。

  她撇嘴,“我也不想。”

  “算了,算了,不說那些沒用,谈谈怀孕的事,你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诉我,枉我什么事都先跟你說。”這点我也介意。

  “你就懵我吧,你跟李煜城同居的事不也沒跟我說?”她反击。

  “谁跟他同居了!你有沒有跟小叔說?”我可能是史上自打自脸最快、恨、准的人了吧?

  “他哪有那功夫听你的八卦,吃饭都快顾不上了。”余洁。

  两人嘁嘁索索往前台要吃得去了。

  回到包厢时,两個男人似乎也谈得差不多了,下一步自然就是商量婚礼的事,在场有這個经验的只有某人,当然是他来主持大局,說实话,想到他当過一次新郎官,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所以整個讨论過程沒怎么参与。末了,只问了一個問題,是问余洁的:“要不要請贺依依?”对方是我們俩的大学舍友。

  余洁愣一下,随即摇头,“不請。”

  “谁啊?”小叔问我。

  “噩梦!”我跟余洁齐声回道。

  噩梦之所以称之为噩梦,有时候真的就是因为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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