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定计 作者:思不弃 李秀宁想到,自己的老妈窦氏,那也是一代奇女子,窦妈是北周的皇亲国戚,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北周武帝宇文邕的亲外甥女,和老爹李渊還有一段比武招亲的桥段,也是后世典故“雀屏中选”的由来。 六岁时候的老妈就敢对北周武帝宇文邕說让他要对自己的突厥皇后舅妈好一点,才能集中力量对付南陈北齐,七岁的时候杨坚篡了位,老娘从床上一跃而下,哭着說,“恨我生不为男子,以救舅氏之难。” 简直强无敌了,七岁的女孩子诶,多少七岁的男孩子這时候還在撒尿和泥巴,老妈就操心国家大事了。 自己是真的忘了,老妈窦氏還是自己家裡唯一一個习文的修士,在紫府中构建了箴言文章的四境文士。 四境文士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架不行,似乎除了习武的,其余体系真刀真枪的打架都不怎么样,但這也是四境啊,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但是文士這一行,麻烦。 老妈曾說過,光是读书是沒有用的,要先文庙祭孔,才能开蒙,开蒙之后,读书明理积累到一定程度,選擇好自己的路,才能步入到文士的行列,当然那种衣冠南渡文士世家大族就不用這么麻烦,人家有五境的大儒,不用祭孔就能直接开蒙。 以前自己觉得既然习武无望,那就读书吧,老妈很遗憾的告诉自己,文庙祭孔女子是不行的,而且沒有五境的大儒会为一個女子开蒙,尤其是還有胡人血统的女人。 自己问老妈是怎么开蒙的,老妈說她亲舅舅是皇帝,她从小在宫裡长大,她开蒙是孔家大儒亲自手办的,嗯,是皇帝亲自安排的。 秀儿,這后门走的,李秀宁当时就心中狂呼为什么自己沒有這么一個舅舅,只有一個惧内的老姨夫,還有一個不待见自己老爹的表叔。 副本的事情要靠老妈来解决,李秀宁心道,也沒有比老妈更合适的人选了,实力影响力都符合條件,就是再需要一段時間让老妈恢复身体,刚生产完,就拉着老妈去面对两個儿子打生打死,也太残酷了一点。 這一切都是为了日后自家兄弟和睦,不要步入曹魏的后尘,曹植一首《七步诗》,算是直接把曹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我未来泱泱大唐,天朝上国,万邦来朝,岂能闹出這样的笑话? 再說老妈一出马,這两個臭小子谁敢炸刺?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先扣上去,只要這两祸害不想便宜了其他人,和九五至尊之位失之交臂,就都要老老实实的。 让老爹心甘情愿退位,也必须老妈出马,老爹后半生的光景過得也太那啥了吧,作为女儿都看不下去了,自己当退位太上皇沒事干,天天都在造小人,给自己添了一大堆的弟弟妹妹。 简直了,最小的李元婴比李治還小一岁,皇室辈分乱可以理解,但是乱成這样,真沒眼看。 李秀宁嘴角撇弃一丝嫌弃的冷笑,男人這种生物,呵呵,除了用下半身思考,脑袋就是個摆设。 老娘的大唐决不允许后世有人說,脏唐臭汉。 树立好名声,要先从老爹抓起。 至于李二以后的那一堆子糟心事情,老娘不给他机会上位,他能有办法么?這厮比老爹可恶多了,也恶心多了,歷史上,杀了李元吉,還霸占李元吉的老婆就不說了,六十岁的萧皇后都要收入后宫,這是什么样的饥不择食? 李世民儿子李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重孙子唐明皇李隆基就更离谱了,杨玉环不說了,看看那帮子文人们骂他的诗,就晓得這是一個什么样的孽障,大唐就是在這灰孙子手上被糟蹋的,安史之乱,哼哼,自己见势不妙,就退位当了太上皇,什么德行。 李秀宁关闭了系统光幕,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我李秀宁若是不知道则罢了,现在知道了,若是還让這帮子卧龙凤雏糟蹋了大唐,我李秀宁的脸往哪搁? 门外响起许氏的脚步声,李秀宁副本的事情心中主意已定,就又开始盘算着和柴绍的婚事。 這婚老娘不愿意,這是原则問題。 柴绍這厮有抛妻弃子的嫌疑,人品不好,老爹晋阳起兵的时候,柴绍从长安逃出,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长安,虽然后世不少人给柴绍洗白,說是自己劝他走的,劝你你就走,你就当真了? 不知道女孩子要的就是一個态度?我說让你走,你就真的一個人走了?我不走,你可以把我强行绑走,你可以把我捆着抱走,你可以把我打晕带走,老娘說不走,就是真的不走了? 把老娘一個人扔在长安城,长安城,长安城啊,我爹爹在造反呢,造反啥罪名?我一個人留在敌人心脏,怎么想的? 柴绍,老娘绝对不嫁你,你在老娘心裡就两個字,死刑。 這事情要继续落在老妈的身上,万能的老妈。 可以给老妈窦氏解释副本事情的时候,顺带搞一搞柴绍。 就這么定了。 主意已定,李秀宁当下心结尽去,就听许氏在门外說道,“小姐,今日女侍训练战阵,您是否過去瞧上一眼?” 李秀宁這才想起自己前身将后院的家奴丫鬟时常集合操练战阵之道,因为自己修文无门,练武无望,母亲窦氏见自己闷闷不乐,便教授自己一些行军之道,毕竟是将门虎女,窦氏常說這后宅之道一如兵法之道,赏罚分明,令行禁止,才能管理好這么一大家子。 起初老爹李渊還不大乐意,后来拗不過,只当是小女儿胡闹,便默认了。 当下思索了一番,說道,“今日操练何等阵法?” 许氏說道,“依照小姐吩咐,已经是练到五花阵了。” 五花阵!這不就是自己永福寺考教柴绍的阵法,李秀宁心中突发奇想,能不能在這阵裡把柴硕做了? 大概有些难,這些女子结阵能围住低阶的武道修行者,柴绍能得到李渊的青睐,怎么說都是四境以上的武道修者,真罡一出,无人可挡。 四境以下的武道修者,体内沒有武道真罡,還是凡人之躯,炼皮锻骨换血不過体力更强,力气更大,速度更快,反应更灵敏而已,但是一旦达到四境,有了武道真罡,气血之力勃发,就如同前世传說中的真气,斗气,内力一类的东西,凭空显现出神异来。 根据修炼功法的不同,真罡大体可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类,试想你与人相斗,关键时候一道烈火或者天雷迎面扑来,你怎么打?七大真罡相生相克,但是均有一特点就是真罡狂暴无比,女子若是想武道有所成就,必须有大毅力大气魄大天赋。 从汉代光武年间到如今隋仁寿元年,女子修武道者,达四境者不過数十人而已,其中尤其以三国时期女将为多,如诸葛丞相的夫人黄月英,司马懿的夫人张春华,司马昭的夫人王元姬,南蛮的祝融夫人,关羽之女关银屏,赵云夫人马云禄等等,以上无不是五境的女子武道大宗师,如今的隋朝皇后独孤伽罗,亦是五境武道宗师。 李渊传家的功法是土类真罡,以厚重,坚实,绵延不绝为特点,李秀宁修习起来,总是感觉晦涩无比,往往修习十天才抵得上旁人修习一两天,即使如此也是常常勤练不辍,从五岁开始,十年间才堪堪将炼皮完成,沒有进入锻骨的阶段。 不要看平日裡李秀宁欺负李建成手拿把捏,李建成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锻骨,进入二境,如今不過是迫于姐姐的血脉压制,不敢反抗罢了。 李秀宁的這些侍女也是从小习武,但是奈何女性习武先天不足,如今的侍女中只有寥寥数人堪堪进入炼皮的境界,想要围杀一名四境修者,无疑痴人說梦。 原本想去看看的李秀宁顿时觉得有些兴趣缺缺,对着门外的保姆许氏說道,“今日身体不大爽利,让她们按照计划训练,我就不去了。” 许氏问道,“小姐可是有些不舒服?要不要找個郎中来看看,适才国公又差人去长安城請了名医,過来给夫人调养身子。” 李秀宁闻言心中顿时直呼自己大意,自己应该早做布局,一個疏忽差点让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 当下走出门去,对着许氏說道,“当下有件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办,去找几個可靠贴心的人儿,看好阿耶的行踪,若是阿耶要找方丈谈及寺中有公子借宿,速速回报于我。” 许氏眼中闪過一丝诧异,心中道,难道這寺中有借宿的公子入了小姐法眼不成?這倒是個好消息,要不要告诉夫人一声? 却见李秀宁盯着自己說道,“此事不要泄露出去。” 许氏顿时会意,却是会错了李秀宁的意思,笑着說道,“老身晓得,小姐還需当心一些。” 李秀宁虽然觉得许氏的话裡有话,但是也未曾深思,只是点点头,說道,“无妨,此事我自有计较,若是国公发现,你知道如何分說。” 许氏笑道,“小姐放心,自会有伶俐人操办此事,小姐静待佳音。” 李秀宁转身进屋說道,“今日乏了,就如此吧。” 许氏含笑低头,心中却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入了小姐法眼,自己還是要看紧一些,免得到时候好事变坏事,污了国公府的清誉。 李秀宁哪知许氏心中所想,只是想赶在李渊告诉窦氏将自己许配给柴绍之前,先发制人,绝了柴绍這门亲事。 至于如何做,李秀宁心中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只是希望事情发展不要太快,母亲窦氏如今還在休养之中,自己自然不希望窦氏拖着如此身子和自己去下副本,若是有了問題,她李秀宁心中难安。 接下来几日,李秀宁依照平日裡的习惯,拜佛进香,习武读书,训练女侍,调教建成,偶尔去禅房逗弄一番李世民和李元霸,日子過得波澜不惊。 直到许氏匆匆来报,說是国公今日在寺中接见一位姓柴的公子,相谈甚欢。 李秀宁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刻,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