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喝酒
约莫半個时辰后,度安猛地从软绵绵的被子上弹起来。糟糕!什么时候了?!
“唧、唧,咩咩——”一一使劲叫唤着,和丁丁一同聚在门口等着度安,看那样子,早就解决好卫生和温饱問題了。
度安用最快的速度,花了几分钟匆忙洗漱,穿好衣物,抱上丁丁和一一,打开房门,拔腿就跑。跑出几步,還沒忘记对门外守候已久的侍女报以歉意的一笑。
明显被吓到的侍女,脸腾地红了,度安大人他,连跑起来的样子都好帅……
安藤倚在柱子上,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亭外置身于花丛的黄色身影,那個比阳光還要耀眼的人,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蝴蝶。彩蝶上下翩飞,有几只還轻轻地停在他的发梢上、肩上,還有伸出来的纤长灵巧的手指上。在還沾着露珠的娇艳花瓣的映衬下,他還是第一次向大家展露出他的笑容,笑得那么温和,那么恬淡,仿佛天生就是一只游荡在林间花丛中的精灵……
“欸——”把胳膊和脑袋搁在栏杆上的大叔,望着水中畅快嬉戏着的鱼儿,发出了第十三次叹气,可惜啊可惜,一條條都长得這么肥了,却怎奈此乃他人地盘。
在旁观察已久的星辉靠近了些,嘴边带着有些邪气的笑意,凑到他耳边,“真的不要我晚上偷偷捉几條上来。”
大叔炸毛般推开他,气呼呼地骂道:“你怎么又离我這么近!我說了不用就不用,要也是我自己来!”
碰了钉子的星辉双手作投降状,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着他,“好,好。”真是個爱闹别扭的家伙,明明眼裡写着“很想要”来着。
“啊,对、对不起,我迟到了。”度安喘着大气,放下快要被颠晕過去的丁丁和一一,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噗——咳,咳……”度安喷出半口沒咽下去的酒,呛得脸红脖子粗,眼中泛着泪花,可怜兮兮地望着众人。
“扑哧——”大叔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還坐在大叔旁边的星辉欲言又止,不好意思,那杯酒是自己喝了一口后放在那的。
安藤笑着走了過来,還是以前那般温柔地对弟弟,用手不重不轻地拍拍他的后背,以助他尽快缓過气了,然后,又很自然地为他整理好一路上弄散弄乱的衣服和头发。
度安依然红着小脸蛋,恨不得赶紧找個洞钻进去,不過,安藤帮自己整理头发的感觉真舒服。某人满足地眯着眼,就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猫。
“对了,哥哥。昨晚你们的经历還沒讲完呢!”度安沒忘记昨夜的座谈会的进程。
昨晚虽然大家聊到了很晚,但大部分只是度安自己在聊、其余人在听,嗯,還是因为自己的遭遇太曲折的缘故么?大家都对自己被影族掳去后发生的事十分感兴趣,反倒是对自身的事沒怎么提及。比如大叔,愣是不肯详细讲出他的经历,只是草草地說了句“去找人帮忙找人了”就不肯再說了。像是安藤,感觉也不太愿意回想起那段记忆,他說,被偷袭那天,度安被电晕后,三人都被重创,本来以为都会死在那了,结果,缇萦拼着最后一口气化作本体,把所有鳞粉撒向敌人,带着大叔和自己上了神树,由于本来就受了重伤,再加上两人的重量,他的速度根本上不去,于是又被凌锋一记红光击中腹部。后来,虽然逃离到了神树上,可缇萦却直直地倒了下去,蝶翼暗淡无华,沒有了以往的光鲜,双翅消失了,他也随着被一阵黄光包围,過了几天,就结成一個茧了。再后来,就是由安藤守着缇萦,大叔去找人,各自行动了。
度安了解到這裡,還是和大叔所說的经历是有重叠的部分,他想知道的,還有大叔离开之后的事情,比如缇萦怎么醒過来之类的。
安藤沉默片刻,手中的动作也缓了下来,“剩下的沒什么好讲的了。一直等,等到有人找到了我們,大叔回到神树,缇萦破茧而出。”安藤低着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度安偷偷瞥了亭外玩得忘我的缇萦,又睨了一眼安藤,心中轻叹一声,就该是那段等待的時間,才最需要有人陪着吧。
“噢,对了!”度安故意想把话题扯远,“缇萦是怎么把大叔带上树的?”神树不是只接纳“有缘人”么?
安藤往外看了一眼,“我问過他,他說,是伪装。”
“伪装?”度安睁大眼睛,相当好奇。說来,有些蝴蝶倒是有拟态這种特技,可是,這個能骗得過神树?
点点头,安藤接着解释道:“是他的天赋。伪装不限于他自己的外表,還有气息。他能把神树的气息模拟出来,笼罩着大叔。”
度安恍然大悟,沒想到,缇萦原来還有這么神奇的一招!
大叔乐呵呵地接着說:“不管怎样,我們总算汇合了,像這样重新生活在一起,再也沒什么好抱怨的了。”目光在瞥见旁边的某人时,大叔的笑意僵了几分,好吧,好日子也有不完美的地方。
“嗯!”度安重重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份知足的笑意。虽然大家都沒有血缘关系,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如同水乳交融,不可分割,也难以割舍。
“度安大人。”一個和蔼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度安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拂去衣服上糕点的碎屑,微笑着问道:“许管家,什么事?”
许祝用越发亲切的语气回道:“神主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在众人越来越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温度上升起来前,度安尽量维持住自己淡定的举止,“好、好的,我就去。”
扭头对着安藤,度安交代后事般对着他說:“哥哥,帮我照顾好丁丁和一一,每隔两個时辰要给它们吃些果子。”
安藤看了看围绕在缇萦身旁边追蝴蝶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两只小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那我就先過去了,大家继续玩。”度安有些忐忑,感觉怪怪的,怎么有一种重色轻友的负罪感呢……
“等等,”大叔拉過度安,走到亭子的一角,开始跟他咬耳朵。
“這,這样不好吧?”度安的脸在发红,低低地回了句,十足的小媳妇状。
“不会的,相信大叔!”大叔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又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难道,你不想嗎?”
度安有些抬不起头,跟在许管家后面走了。
……
“今日开始,你要继续开始修炼。”书房裡的辛丰,淡淡地开口道,“你那些朋友就在别院修炼,不用担心。”
度安点点头,反正住得不远,自己還是可以经常過去玩的。在神龙谷這种灵气充沛的地方修炼,是每一個修仙者的梦想,相信大叔们也会很高兴的。
“御剑术悟得怎样了?”
度安挠头,有些心虚,“那個,只能把灵气引到剑上,但還是不能挥收自如。”另外,自己還不小心把那棵正在开花的树给劈断了……
辛丰颌首,“修炼讲究心平气和,忌气躁、求快。你慢慢琢磨,勤加练习罢。”
度安点点头,柔顺得像只家养的小白兔——嗯,一只脸红的兔子。
辛丰从刚才开始就发现对方有点不对劲,虽然以往這人也动不动就脸红,倒也是时红时消,哪像今天這般一直红着?稍一留意,才发现他身上带着极淡的酒香。
“辛丰,你……可以给……嗎?”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到耳中,让方才注意到别处去了的辛丰一愣,“你說什么?”
度安扭捏着,偷偷打量了一下对方,脸色又红润了几分,“湖裡的鱼,可、可以抓嗎?”
辛丰回過神来,原来是想问這個,還以为,喝了酒,会說出什么话来……嘴角扯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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