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桶金
把海栗订婚的消息借由朴通的口传播出去之后,她便又找彭真真帮自己去联络海栗,自己毕竟利用了人家帮肖翊分流,所以自然有义务帮人家摆脱未来的悲惨命运,哪怕是一分钱不收。
“嗡嗡——嗡嗡——”
面前的手机屏幕一亮,终于有电话打进来了。
可周妙低头,看到的来电显示却是周如。
“喂?妈,怎么了?”
下午周如到了阳城后已经给自己打過报平安的电话了,所以现在又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周妙還以为她是身体不适,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心。
“妙妙,”电话裡,周如的声音有些沉闷,還有些犹豫不决,但顿了几秒后,她還是下定决心开了口,“刚才我看到找你小姨夫收债的人,其中有個是……你爸爸家的亲戚……”
周妙小姨赶着回家就是帮丈夫一起处理外债的事物,周妙小姨夫开了一家不算很大的钢材厂,前些年运营不错,赚了点钱,但后来市场动荡,再加上厂裡工人出了些事,厂子就变得要死不活了。周妙小姨夫想转型,便在一個朋友介绍下找了個手续简单的民间贷款机构,钱很快拿到了,可转型后的工厂却還是沒能起死回生。
如今還款日期快到了,那些催债的人天天上门闹,上回有個喝了酒的,還把他们的电视给砸了。
“那個,你小姨這段時間帮了我們這么多,我想我們是不是也帮帮他们?”
周妙上辈子的记忆中,關於小姨夫有沒有欠债的印象非常模糊,但她却很清楚得记得,自爸妈离婚后,她除了去看過一次病危的陈淑仪,便再也沒和赵家有什么瓜葛。
可這辈子,他们之间的瓜葛可就大了……
现在,小姨家出现這样的巧合,周妙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前几天把陈淑仪给怼了,所以才引得她记恨,找来亲戚为难小姨夫。
“妈,你是想怎么帮小姨和小姨夫呢?”
周如缓缓道:“你小姨夫的還款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但他现在手裡的现金還差不少,所以我想……让你去找找你爸,拖他這层关系,让收债的人再宽限你小姨夫几天,他已经在联系人卖工厂了,只是那些人出价都太低。”
顿了顿,她又說:“其实你现在這么忙,我应该不再给你添麻烦的,可是我和你奶奶的关系很糟,所以我出面的话,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還会弄巧成拙。”
“我想了想,觉得還是找你過去更好一些……”
周妙抱着手机偷偷叹了口气,心說,妈,你還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继承你的衣钵,也跟法盲奶奶闹得不可开交了……
再說,這件事沒准儿就是法盲奶奶在背后捣鬼呢,所以不能去赵家,坚决不能去。
打定主意,周妙问周如:“小姨夫還差多少钱?”
“好像是两百多万……”
肩膀一垮,周妙面露难色,她就算能把房子退掉,那钱也不够帮小姨夫啊。
崇城卫视演播厅。
灯火璀璨的舞台上,今年已经四十岁的影后海栗身穿一袭玫瑰金色的丝绸长裙,和众多二十岁左右的小鲜花们同台,因为沒生過小孩,又经常运动,她的身材保持得特别好,驾驭起那种流畅垂落线條的衣服,一点儿难度都沒有,而且气质大方出众,所以非但沒有被小鲜花抢了风头,還倒反過来艳压了一群水水嫩嫩的小姑娘。
中秋节晚会的片尾曲播完,台上众明星跟四位主持人一起祝福台下观众和三天后才能看到晚会的观众节日快乐,然后笑容灿烂地冲着摄像机挥手道别。
台下,掌声雷动。
演出圆满成功,导演冲台上众明星双手合十,以表感谢,看到他這一举动的明星也都微笑着回以相同的动作。
关机散场。
身为当红小鲜花被邀請参与录制的彭真真一身纯白色蓬蓬裙,从第一排偏右边的地方跻身到了第一排的中间,将正要返回后台的人叫住:“海栗姐!”
海栗回头,看到是彭真真后,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上次两人在的时装秀上见過面,海栗還记得她为抓猥琐变态男,差点儿把自己给撞翻在地。
“嗨,小侠女。”她亲切地跟彭真真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有在烦心微博上的热搜。
彭真真甜甜一笑,礼貌地问道:“海栗姐,方便跟我单独聊几句嗎?”
晚上七点,又是松香居。
周妙沒想到,彭真真办事竟然這么牢靠,還真帮自己把海栗给约出来了。
只不過,她匆匆茫茫赶来雅间时,迎上的却是海栗抱有质疑的目光。
并为因此气馁失落,周妙弯了弯唇,向她投出一個善意的微笑:“您好,我叫周妙。首先,我需要向您先道声歉,您原本要在中秋节宣布的订婚消息,被我提前透露出去了。”
闻言,海栗一怔,原本质疑的目光变得诧异起来。如果說订婚消息可以泄露的话,那她在心裡选好的公布日期,又是怎么被前面這個年轻女孩知道的?
难道,她真的像彭真真所說,可以占卜未来?
见海栗眼神的变化,周妙知道自己故意說出的中秋节時間点奏效了,于是不慌不忙地在她对面落座,将她被耿煜毁掉的一生娓娓道来。
起初,海栗還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当听到最后她细心照顾的孩子不幸离世,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面色泛青。
四十岁的时候才决定结婚,海栗并不是因为遇到了“真爱”耿煜,更多的是她自身对婚姻和家庭有了渴望,她对自己的下一代有了期望。
但如果,耿煜真的不是那個能够给予她的幸福家庭的人,那现在,趁她還沒对外发声,她還来得及改变自己的選擇,将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控制到最低限度。
思量片刻,海栗望向对面的周妙,薄唇轻启,提议道:“真真說你占卜一次是三十万,但我要是给你两百万的话,你能不能给我找到证明耿煜是渣男的证据?”
???
两百万?
心中已经大地震,可周妙還是强迫自己表面做出淡定自若,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为什么非要我去找?”
海栗直言:“既然你可以占卜,那你对耿煜的行动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是個喜歡快刀斩乱麻的人,不想等太久。而且,最后能不能找到证据還是另說,倘若你的占卜并沒有那么准,那我为了你的這番话,亲自去调查自己的未婚夫,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周妙佩服她前路后路都想好的缜密心思,可也愁她给自己出的难题。
耿煜不是娱乐圈的人,所以她上辈子的记忆在這件事上几乎沒什么大用,倒是那些狗仔跟拍的技能,可以派上用场了。
可是,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厌恶這個职业啊……
见周妙迟迟不给答复,海栗耐下心来等待。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雅间安静得就像已经人去房空了似的。
一分多钟過去,四十岁的耐心竟然输给了二十岁的沉默。
海栗无奈地笑道:“难道你对金额不满意?”
周妙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說服自己。”
“那還要說服多久呢?”
又想了想周如的那通电话,周妙回答:“已经决定了。”
为了钱,就再做一次自己厌恶的事吧。
然后,疯狂接单,变成真真正正的小富婆,不需要在为了几百万而去做自己讨厌的事的那种!
微博網友的议论纷纷扬扬,耿煜前女友又一個料接着一個料得往外爆,海栗沒有太多時間装聋作哑,所以她只给了周妙两天的時間。
被四十八小时紧绷成弯弓上的弦,周妙不得不当晚就跑到了耿煜家附近踩点儿。
当海栗把耿煜家的地址告诉她的时候,她沒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是觉得那裡算是自己的半個主场,行事方便很多,二就是觉得有趣,是不是所有的极品都喜歡往那裡聚?
当然,肖翊除外。
“又来了啊。”
近期内是第三次来大溪地别墅区的周妙,已经在保安這儿混眼熟了。
她尴尬笑笑,不用他带领,自己便熟门熟路地走到登记表前签字。
這会儿领导都下班了,保安一個人站岗有些无聊,就拉住周妙闲聊:“我听赵先生家的保姆阿姨說,你是赵先生和前妻的孩子啊,上次来不是已经签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了嗎,這回這么晚過来是做什么的?”
“哦,我沒别的意思……就看你太老实了,觉得你不是赵先生家那老太婆的对手……”
周妙签好字,看向担心自己的保安:“谢谢关心,不過我觉得自己好像比她要厉害那么一点点呢。”
保安一脸惊讶,正想询问個详细时,一辆放慢速度的哑光黑漆揽胜在门口停了下来。一時間顾不上說话,他帮业主升起门卫起落杆,然后立正站好冲车子敬了個礼。
前脚,黑色揽胜开进园区,后脚,一辆白色宝马就跟了上来。
保安见白色宝马眼生,就沒将刚落下的起落杆升起,他走上前礼貌地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玻璃。
黑色玻璃落下,跟裡面冷气一起外露的是一张人工痕迹明显的美人脸。
“给我开门!我找耿煜!”
女人急躁的声音像玻璃碗掉到地上摔碎了似的,非常刺耳。
正要从侧门裡通過的周妙听到她的尖叫,和那個自己也要找的男人名字,停住了脚。
“您好小姐,找人的话需要先在我們這裡登记個人信息。”
女人暴跳如雷:“我還要登记?你是不是眼瞎啊!”
被她這么一吼,委屈的保安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长相,好像還真在哪裡见過:“您也是我們這儿的业主?”
“什么叫也?刚才那個就是我养在這儿的一只狗!你竟然把狗放进去,把主人拦在外面?我看你這工作是不想干了吧!赶紧给我打开,让我进去!”
女人的气势实在太足,保安有点儿怂,再加上她那张人造确实在有些面熟,于是为保饭碗,他便又把起落杆给升了起来。
然后,白色宝马带着愤怒一般,马力十足地冲进了园区。
对于即将上演的劲爆对手戏,周妙一秒都不想错過,于是她不顾形象得钻进灌木丛,穿過才浇過水的泥泞草地,绕近路朝联排别墅那边拼了命地跑。
這一年的她,身体素质远不如重生前已经做了五年狗仔的她,全力跑了七八百米远后,她的喉咙裡就灼疼起来,并泛开一股咸咸的血腥味。
而且因为钻了好几次灌木丛,她的衣服被勾出了破洞,沒有衣服保护的面颊、手臂和脚腕,也都被不同程度的划破。
但她顾不上查看這些细小的伤口,因为白色宝马已经在前面的树林缝隙中消失了,她必须再加快速度,不然這身上的所有伤口就都白划了。
五分钟后。
感觉自己肺都快炸掉的周妙,终于又看到了那辆白色宝马。
“耿煜,你個王八蛋!要不是我让我妈帮你在裡疏通,你现在怎么可能成为国内区域经理?你倒好,瞒着我那么多黑歷史,住着我给你给买的房子,花着我给你的钱,现在還要一脚蹬了我,去跟被人结婚?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這么欺负我?!”人造脸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歇斯底裡。
终于還是赶上大戏的周妙缩在角落裡,将打开录音功能的手机放到拐角处的地面上,然后大气不敢喘一下地踮着脚躲进对面的树林裡。
迅速在包裡掏出单反相机,她将镜头聚焦别墅前面的那一男一女,连按快门,把两人撕扯的画面拍了下来。
“葛玉婷,你不要脸,我還要脸呢,给我住手,听到了嗎!”
耿煜被撕扯急了,脑门青筋暴起,一手将那個外强中干的女人推倒在地。
用镜头记录着渣男的一举一动,周妙后知后觉地皱起了眉。
葛玉婷?
這是重名,還是……她真的就是三年后会在韩国出道的优蜜女团队长,只是现在的脸……還沒整好?
正疑惑着,叫葛玉婷的女人又冲耿煜咆哮了起来。
“你竟敢打我?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我妈去总部,让他们把你這個只会吃软饭的渣男给炒了!”
“好啊,随你。但作为认识這么久的朋友,我還是需要提醒你一下,你在我床.上的那些视频,我手机裡存了可不止一部。你要是搞得我工作沒了,婚也结不成,那可别怪我让你们葛氏地产丢人现眼!”
“……”
暴躁的人听到這话,瞬间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身子。
而周妙,也完全被渣男耿煜以不雅视频为要挟的卑劣手段给恶心到了。
坐在地上的葛玉婷羞愤委屈到极点,情绪崩溃,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她从小到大哪裡吃過這么大的亏?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被别人這么踩在脚底下過?
耿煜被她哭得心裡烦躁,一脸不耐伸脚踢了踢她:“要哭回家哭,别在這儿给我惹事!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万一有什么差池,老子的好事被破坏结不了婚,到时不爽了,照样把你的视频放上網!”
“起来!听见了嗎!”
“赶紧滚!”
气性大的人哭起来分分钟都背過气去,所以现在的葛玉婷浑身无力,哭得稀碎,根本都动弹不得。
见她无动于衷,耿煜恼羞成怒,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拖垃圾一样将她拖到了白色宝马旁。
因为有车身挡着,周妙看不到渣男的下半身和葛玉婷的全身,但从她突然提高分贝的哭声和他刚才上半身的晃动可以猜测出,他可能是又踢了她一脚。
对渣男愤恨,又可怜這個愚蠢的女孩,周妙差点儿忍不住从树林裡钻出去,但理智终究還是战胜了冲动。
小区裡都有监控,渣男应该不敢对她大打出手,于是一直等到渣男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家,周妙這才从树林裡钻了出去,假装路人上前安抚葛玉婷。
可谁知,渣男进门后沒几秒,便又冷笑着从屋裡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毫无准备地一個人跑来,”耿煜自以为识破了葛玉婷的阴谋,笑得一脸得意,朝白色宝马旁边的她们走来,“给我,把你们拍到的东西给我!”
葛玉婷虽然出身豪门,但并不是大家闺秀的性子,霸道蛮横,又很玩得开,从第一天和她混在一起,耿煜就不相信她会真的爱上自己,认为两人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成人之间你情我愿的游戏。
所以刚才回到屋裡后,他越想越觉得葛玉婷不可能一個人跑来這裡,還像個怨妇似的跟自己又哭又闹,结果从猫眼裡往外一看,他還真看到有個女孩藏在对面的树林裡。
“快点儿给我拿来,不就是想用它们换你的那些视频嗎?我成全你,但你得先让我验验货!”
耿煜一步步逼近,周妙连忙扶起哭得浑身发抖的葛玉婷,将她塞进车裡:“好,相机在树林那边,你自己過去拿吧。”
刚才跑過来的时候,她着急確認葛玉婷的情况,所以沒先去拿手机,如今被他发现,为了保住更有力的录音证据,周妙只好選擇牺牲相对弱一些的照片。
等耿煜真的去树林裡找相机的时候,她就赶紧把手机收了,跑上车,载着葛玉婷从這裡离开。
周妙计划得還完美,可天不遂人意,她放在拐角地面上的手机,偏偏這個时候因为电量耗光而自动关机了。
重生后的她還用着這一年的杂牌老手机,电池老化,百分之三十电量說沒就沒。
余光瞥见一旁的亮光,耿煜扭头朝地上的手机看去。
“這算是调虎离山计嗎?”冷笑一声,他立刻转身朝周妙的手机走去。
两样证据都暴露了,周妙暗骂自己愚蠢,然后也朝着自己的手机扑了過去。
大概是沒想到她会为了葛玉婷這么“卖命”,耿煜一怔,慢了一步,沒能把手机抢到手。
面色阴沉,他一拉拽住周妙的后衣领:“给我!”
被衣领猛勒了一下脖子,周妙的喉咙又痛又痒,剧烈地咳嗽起来。
耿煜:“不想把事情搞大,就快点儿把手机给我!”
“倒是你,不想把事情搞大,现在就给我松手!”
对耿煜来說很陌生,却对周妙来說很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出。
耿煜都沒来得及回头看,后背便被人用不知道是什么的大型物体砸中,疼得呲牙咧嘴。
发现又有人加入了這场混战,一直坐在车裡抱头大哭的葛玉婷终于停住,她抬起头看向自己车子前面那個用公路车砸耿煜的男人,一张哭花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肖翊?
回头也看清楚了肖翊的脸,耿煜也是一脸惊讶,但很快惊讶就被愤怒所代替:“不关你的事,别管闲事!”
肖翊一把拉過咳嗽不止的周妙,将她挡在身后,目光死死盯着耿煜,冷得像能冻死人一样:“她是我的人,你說不关我事?”
“……”
“……”
“……”
除了肖翊自己,其他三個人都愣了。
成为国内区域经理后,耿煜接触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自然也对肖翊和陆渊关系匪浅的事情有所耳闻,尽管陆渊能不能醒還是個未知数,但为了确保以后能過得消停,所以還是不要招惹和他有关的人为好。
可自己的把柄還在那個女孩手上,他也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于是,耿煜打量一番肖翊身后那個狼狈不堪的周妙,习惯性得用自己那套标准给她打了個7分,然后自以为是得认为肖翊很快就会玩腻她,便沒表现出太多的尊重,一口轻松语气道:“刚才发生的事,我們就当成一场误会好了。你们手裡的东西,我愿意做交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肖翊觉得好笑,唇角微扬,笑容裡带着遮不住的轻蔑:“误会?是你傻還是我瞎?”
“……”耿煜脸色一白。
懒得再看他一眼,肖翊转头,目光柔软地洒在身后那人刮了一道微小伤口的脸颊上,眉头一皱:“他弄的?”
神情還有些恍惚的周妙伸手摸了摸脸,手上的细汗碰到伤口,引起一阵刺刺的痛,她轻轻蹙眉,解释說:“刚才在灌木丛裡弄的。”
肖翊温柔地责备:“太不小心了。”
然后,长腿一伸,勾起倒在地上的公路车,将周妙抱上车子的前梁。
周妙想下去:“我的相机……”
肖翊伸手拦住:“在哪儿,我去拿。”
她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树林,然后肖翊径直前往,很快便拿着她的低配单反相机返了回来。
“现在能走了嗎?”
周妙犹豫,她朝已经不坐在宝马裡哭,而是开门走下车的葛玉婷看了一眼。
肖翊不满:“自己都照顾不好,還管别人?”
說着,他坐上车子,载着她在夜色中消失。
還在想要怎么把她找来“算账”,她竟然自己就過来了,虽然并不是找自己的。
肖翊垂眸睨一眼她带着清淡香气的头发,唇角微扬。
周妙啊周妙,我們之间還真是很奇妙呢。
耿煜家门口。
只剩恩怨纠葛颇深的两個人留在原地,面色惶惶呆若木鸡。
现在有了肖翊的介入,耿煜嚣张气焰收敛了不少,沒办法在去找周妙索要照片和录音,他只能转变思路,放软了语气,像還和葛玉婷关系暧昧时那样缓和地說道:“事情有点儿麻烦了,不如,我們两個合作吧?”
葛玉婷情绪渐稳,大小姐的泼辣回升了几分,她一脸恶心地冷哼:“多看你這种渣男一眼,我都觉得脏!”
耿煜:“可我這种渣男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要是他们害我和海栗结不了婚,我不高兴了,你也就别像舒舒服服過下辈子了!拿不了他们出气,我還搞不了你?”
葛玉婷气结,毕竟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你說的合作是什么?”
“你把她手上的东西拿回来,我用你的视频做交换,从此我們就两不相欠。”
“好。”
夜风习习,周妙的面颊却越来越烫。
温热结实的胸膛一直抵在她的脑后,這样持久的身体接触让第一次被男生骑车载着的她十分不适应。
微微压低自己的身子,周妙希望可以和他拉开一小块的距离,可他却故意在她拉开距离后,也压低身子,重新跟她身体接触,直到她已经达到极限,无路可退。
“肖翊……你能不能抬高一点?我已经挤到我的相机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幽幽开口,语气玩味:“是嗎?那台偷拍過我的相机?”
!!!!!
瞬间心跳如雷,周妙惊得全身血液都要倒流起来。
“你,你,你知道了?”
不疾不徐地将车子停靠在无人的小路旁,他直起身子,低头看向胸.前那张仰望自己的小脸:“這么轻易就承认了,都不反抗一下?”
柔和的橙色灯光洒在她娇嫩的面庞上,将她所有的心事都照得无所遁形。
她愧疚得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声音糯糯地真诚致歉:“对不起……”
“這就完了?”视线舍不得在她粉.嫩的脸上移开,肖翊嗓音沙哑,“跟我道歉,可沒那么简单。”
“我知道……所以我真的会全力帮你,让你重新回到之前的高……”
“嘘。”无情地将她打断,他伸出修长的指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措不及防地在她柔软嘴唇上印下一吻。
听到卢正轩說爆料自己的那個记者竟然是周妙的时候,他惊得好一阵子都沒說出话来,但在那之后,他笑了,开怀大笑,笑得几乎眼泪都快流出来,差点儿让卢正轩以为他疯了。
怎么可能疯?疯了以后,他還要怎么找她索赔呢?
不忍离开那温暖香甜的人,于是肖翊就這么用自己的唇紧贴她的,发音模糊道:“不如,直接把你赔给我。”
温热气息如羽毛一般拂過唇角,酥酥痒痒,而唇.瓣与唇.瓣的相互摩挲,则像是在交换什么令人害羞的神秘密碼。
“给嗎?”慵懒的声音催促一声,然后便又贪婪地在她唇上轻吮碾转。
“……”
被他吻得浑身颤栗,周妙身子酥软无力,险些从车子上滑了下去,這才将放肆掠夺的人给打断。
羞涩慌张地逃到距离他大概有两米远的地方,周妙大口地呼吸,以缓解自己刚才因紧张而忘记呼吸的缺氧不适。
“那個……我的道歉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但你不能這么……”周妙词穷,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羞辱我!轻贱我!”
羞辱?轻贱?
眸子中满是被误解的不满:“你从哪裡看出我是在羞辱你,轻贱你?难道我刚才不够认真,不够投入?”
羞臊地不敢抬头看他,周妙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语言:“正常情况下,你知道我是害你的那個人后,不应该是這种反应!你应该愤怒,厌恶,指责我,甚至像刚才的耿煜那样,对我动手……反正不是……”吻我。
“但你這么做了!你分明就是要我难受难堪!”
“……”
被她气到无语,最后疯了似的嗤笑出声,肖翊无奈地摸了摸后颈,叹口气:“上车,带你去看個东西。”
周妙抗拒:“去哪?看什么?”
肖翊沉着声音又重复一遍:“上车。”
周妙還是拒绝靠近,仿佛已经把那辆车子当成了他的帮凶:“你說在哪,我自己走過去。”
“我家。”
“……那你拿出来给我看吧。”
這是怕到连他家都不进了?
哭笑不得,肖翊从车上下来:“好,一起走過去,然后我从家裡把东西拿出来给你。”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個人的身影忽长忽短。
跟在他的身后,周妙一直保持着两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慌张的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当她手指轻轻擦過自己的唇.瓣时,面颊還是会不由发烫,给初秋的凉爽夜晚增加了一抹燥热。
“嘀。”才分开不久的白色宝马车从两人后面跟了上来。
葛玉婷已经补好妆,又变成了周妙第一眼见到时的那個强势大小姐。
车速缓慢,她保持与周妙平行移动的速度,落下车窗:“美女,能和你单独聊聊嗎?”
因为那一吻的尴尬,周妙其实并不是太想在跟肖翊呆在一起,所以在葛玉婷对自己发出邀請之后,她心生动摇,而且身为同性,她還是挺想帮一下葛玉婷的。
走在前面的肖翊侧過头,睨向脸上写满“动摇”的周妙,无奈地弯了弯唇:“改天再看吧。”
“哦,好。”
她极力想要装出一副淡定神色,可眼底那一闪而過的轻松還是沒能逃過肖翊的眼睛。
“那我走了,再……”最近几天還是不要再见了吧。
钻进葛玉婷的车裡,周妙冲驾驶座的她点了下头,示意可以开车了。
车子驶出大概二十米远,葛玉婷在后视镜裡瞟了眼跟在她们后面骑车的人。
“你真的是肖翊的女朋友?”
周妙一怔,解释說:“不是,他只是我的……客户。”
葛玉婷又瞟一眼后面骑车的人,自然不信周妙的话,但也沒再继续這個话题:“对了,還沒问,你为什么要来跟拍耿煜?你是记者,還是私家侦探?”
周妙摇摇头:“都不是,我是做占卜的。”
“占卜?”
“嗯。”
又细细回忆了一遍,周妙确定了眼前的葛玉婷就是三年后的优蜜女团的队长,于是随口說句:“三年后的你,会作为性.感女团优蜜的成员在韩国出道,不過那时候的你,跟现在长得很不一样。”
“我?出道?”葛玉婷沒有因为周妙說她整容而面露不悦,反而坦然地承认,“我确实有再整容的打算,倒是做明星,目前還沒打算。”
周妙犹豫了片刻,最终還是开口說:“你出道的原因是家道中落……”
“家道中落?”
葛玉婷觉得有些好笑,毕竟這一年的葛氏房产還是崇城纳税大户的前三名。
周妙早就猜到她不会信,所以也沒继续透露,只是留了自己的电话给她:“如果以后什么时候想听了,打這個电话就可以。”
“好吧。”
车子开出了大溪地别墅区,停在第一個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葛玉婷终于进入正题。
“你今天拍到的东西,能不能卖给我?我可以出原主价格的两倍。”
四百万?
心跳漏跳一拍,周妙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二百和四百哪個更多,她不是数学白痴,可先来后到的道理她也明白。
见她一直不开口,葛玉婷比海栗更加沉不住气:“原主给你多少钱?”
周妙:“二百万。”
“那我就是四百万啊,很明显,给我更划算吧!”
“可是……”
葛玉婷毫不犹豫开口:“五百万。”
“……”
本能的,周妙又咽了口口水。
“你刚才也听到了,他手上有我的……”悔不当初,她愤懑地叹口气,“如果我是一個沒有家人朋友的孤儿,他爆也就爆了,我大不了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可是,沒有如果啊。”
“那些视频要是被爆了的话,我爸我妈一定会被我气死,我們家的公司也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要不這样好了,你要是怕失去信誉,那能不能介绍我和原主认识?我亲自和她谈,让她把這個转卖给我……”
可那不就成了出卖客户**了?
周妙一口拒绝:“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但顿了一下后,她又說:“可我還是会帮你。”
前一秒地狱,后一妙天堂,葛玉婷情绪激动,她向周妙承诺,如果周妙真的能帮自己把這件事解决了,那以后葛氏的楼盘,周妙随便挑!
再见海栗,已经距离朴通爆料她和耿煜订婚十五個小时了。
在找耿煜是渣男的证据上,葛玉婷其实帮了周妙很大一個忙,要不是她一看到微博就去找耿煜大闹,那周妙說不定偷偷摸摸地做四百八十小时狗仔,也未必能拿到耿煜的渣男证据。
所以,就算葛玉婷后面反悔不让她在葛氏楼盘随便挑了,那她也是毫无怨言的。
当然,最好四百万還是会全额支付。
从钱已经赚到手的快乐妄想中抽离,周妙将手机裡面的录音和相机裡的照片播放给了海栗看。
也许是有了周妙之前的预防针,海栗沒有表现出太過伤心的模样,特别是相比葛玉婷,她简直理智得不像是個要跟耿煜结婚的人。
“现在,您有什么打算呢?”周妙试探地开口。
海栗面无表情:“你认为我应该打算怎么做?在微博拆穿他,然后诉苦自己被一個渣男骗了?让他那個疯子一样的前女友在微博继续笑话我嗎?”
周妙笑笑:“当然不是,我觉得您应该会对外宣布订婚是個误会。”
海栗也笑了,不過笑容很浅,還带着一丝丝失望的无奈。
周妙觉得,她应该不全是对耿煜失望,更多的是对這次沒能组建起一個家而失望。
可是,這样的失望应该也比原本那种悲催的命运要好很多吧。
“既然您不准备跟耿煜撕破脸,那我能不能把這段录音和照片拿去帮助别人?”
海栗知道她說的是谁,同为女人,特别是同为被同一個渣男欺骗了的女人,她当然不会阻止周妙。
“可以。”
“那您能再配合我們一下嗎?”
海栗:“需要怎么配合?”
周妙:“很简单,就是装不知道耿煜的真实面目,再跟他保持一天的联络,等我們确定他已经把视频全部销毁后,您再对外宣布订婚是個误会的消息。”
海栗点头答应下来。
“不過,我還有個疑问?”
周妙半开玩笑道:“只要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占卜,其他的都可以。”
海栗:“你提前公布我订婚的消息,是为了帮肖翊嗎?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這一個理由是成立的。”
“……”
见周妙尴尬语塞,从她反应中得到答案的海栗笑了笑:“他亲自找你的嗎,感觉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啊。”
周妙皱眉:“什么意思?”
“我之前和他一起拍過戏,他给我感觉一直都是被迫进圈,而且他和夏宁的关系真的非常好,夏宁也不是会靠朋友上位的人,所以我一直在猜,是不是肖翊有意退圈才不出面澄清,也不让夏宁站出来帮他澄清的。”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台上银色的加湿器水雾袅袅。
昏睡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呼吸非常微弱。
吱嘎。
病房门被衣着华丽的妇人从外面推开,她面色惶惶,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下定决心给肖翊打去电话。
“阿翊……隔壁病房,和陆渊一起翻车下山的阮小姐過世了……”
“嗯,好,你過来吧。”
挂断电话,妇人转身,准备给病床上的陆渊喂水,却发现他竟然胸口起伏剧烈地半睁开眼……
头皮一麻,舒红俞惊得将杯子打翻在地。
作者有话要說:
肖翊:忍不住亲了老婆,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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