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兄弟似的
村民们上前,把網裡的顾钧成和陈夏扶了起来。
陈夏终于不好再挂在顾钧成脖子上,却捧起了顾钧成的手,“呀,成子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都是我害得你。”
林清屏站在人群最后面,目光穿過人群,盯着這两人。
顾钧成這样敏锐度极高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手,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沒事,一点小伤。”
村民们见人救了下来,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农忙着呢!
后山,便只剩了顾钧成、林清屏和陈夏三人。
陈夏這会儿才看见林清屏,站在顾钧成身边,叫了声“嫂子”,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也来了?”
林清屏不知道陈夏這惊讶到底是真還是装,笑了笑,看向顾钧成,“娘沒跟我說過家裡還有個妹妹啊?我怎么不认识她?”
顾钧成要說什么,陈夏马上接過去笑着道,“我和成子哥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今天都怪我,不应该和成子哥约着来叙旧,结果遇到塌方,害成子哥受了伤,对不住啊,嫂子!”
啧啧啧。林清屏心裡连啧数声,這段位,真够高的!
林清屏微微笑着,挽住了顾钧成的胳膊,“成子,家裡饭做好了,娘叫我来喊你吃饭,你朋友要不要去?”
陈夏的目光落在她挽住的顾钧成的胳膊上。
這年头的农村,夫妻俩這么当众手勾手的不多。
陈夏的目光暗淡下去,尴尬地笑,“不,不了,我還有事……”
“哦,那我們就先走了,再见。”林清屏挽着顾钧成,往山下走,不时抬头看看他,发现他鬓角有一棵枯草,笑着伸手给他拈掉了。
陈夏在他们身后,看着林清屏笑靥如花,眼神愈加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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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屏知道顾钧成在看她。
自山上,她的手挽住顾钧成的那一刻开始,顾钧成就在看她。
但林清屏装作不知道。
回到家裡,她把前天晚上顾钧成给她涂手臂的药水找了出来,坐在他面前,命令他伸出手来。
之所以要用命令,是因为,顾钧成這样的硬汉,手背上一点擦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這跟我們平时……”他完全不理她這套。
林清屏只好唬着脸,“我才不管你们平时训练怎么样呢!部队裡,你的兵听你的,在家裡,你就要听我的!”
顾钧成后来是多无奈把手伸给她的,她不管了,只小心翼翼地给他手背涂上药,一边涂還一边吹,顾钧成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有些无语。
林清屏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涂得满意了,才放他去吃饭,她今天做的這一桌啊,志远吃好了還守着桌子舍不得离开。
他俩出去的时候,婆婆刘芬還在那說志远,“喜歡吃就多吃一点啊!怎么還跑了呢?”
林清屏知道,志远喜歡吃今天的南瓜饼,只是,寄人篱下的孩子,之前又一直被她所不喜,难免敏感,一时半会也改不過来。
她跟志远留了两個南瓜饼,待会再给他吃就是了。
說起来,前世志远就喜歡吃甜食,他那样一個倔强刚硬,满身社会气的人会喜歡吃甜食……
顾钧成,看着這桌饭菜倒是愣了一下。
换成是她也会愣的,毕竟,她自嫁到顾家来,整個顾家村的人都沒见她干過活。
顾钧成吃饭一向快,她坐在他对面,一個南瓜饼沒吃完,他已经干掉一大碗了……
“好不好吃?”她笑着问他,声音娇娇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顾钧成正准备吃第二碗,听见這话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吃了一口后才說,“她叫我,去帮忙弄果园,她哥脚受伤了。”
林清屏咬着南瓜饼,点点头,笑得眼睛弯弯的,“嗯!”
他這,到底是在回答她中午的菜好吃呢?還在向她解释山上的事?
這個她,自然是指陈夏呗……
反正,他這個性子就是這样,闷闷的,心裡有什么不会直接說,前世就是如此,不知道他心裡想什么,只会每個月按时给她寄钱、寄农村买不到的好东西。
他在村裡威望還是很高的,村支书认为他是部队上的,懂得多,他回来就啥事都征求他的意见,這刚吃過饭,就又把他請去了。
這一忙就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直接留顾钧成在家吃饭,還让人来請林清屏一起。
林清屏乐意啊!
高高兴兴就去了,结果,她前脚进们,后脚,陈夏就来了。
陈夏笑眯眯的,提了一块肉,說,“支书,我哥脚受伤這段時間,家裡农活亏得有你们家帮忙,不然,還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哥让我来谢谢你。”
然后,才一副惊讶的样子,“呀,成子哥和嫂子也在這裡啊!”
支书笑呵呵的,“对,我留成子小两口吃饭呢,你也一起吃吧?”
“這……”陈夏看了眼顾钧成和林清屏,“那敢情好,我都好久沒见成子哥了,嫂子,你介意嗎?”
林清屏脸上笑眯眯,内心呵呵呵。
村支书家裡請饭,她来說介意?她不至于這么无礼吧?
再說了,就算她說介意,陈夏不也坐下来了嗎?
菜端上桌,村支书又端出個坛子,是自家酿的酒。
這個年月,酒是個奢侈物,村裡人怎么可能买酒喝?都是自己酿的酒,而且,就算酿酒啊,也不可能酿米酒,粮食多金贵啊,不過是山上的各种野果,野梅子、野葡萄、野李子等等,摘了酿酒,顾家村背靠大山,几乎家家如此。
支书热情地把酒给顾钧成满上了,但顾钧成說不喝酒,第二天要回部队。
一只手就伸了過来,端起了顾钧成面前的杯子,“成子哥有纪律,不能喝酒的,我来替成子哥喝了這杯吧!”
陈夏。
嗯?林清屏觉得,這人可真是有趣了。
陈夏一脸的单纯与无辜,看着林清屏,“嫂子,我跟成子哥,就跟亲兄弟似的,我替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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