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去世的合规性[西幻] 第40节 作者:未知 突然,前方的脚印变得格外杂乱无章,且开始往路的边缘偏去。這让坎蒂丝的心高高悬起。 终于,在小路的不远处,一块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雪地裡,坎蒂丝看到一根熟悉的木杖。 她快步上前捡起,呼吸急促起来。 因为艾伯行动不便,這根木杖一直被他当拐杖使。 男人走到她身后,显然也认出那根木杖,挑挑眉:“你的同伴被村民抓住了。” 他用的肯定句,坎蒂丝也沒有反驳。 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男人转過身:“我去裡面看看,你就在這儿等我。” 坎蒂丝回過神,刚想叫住他,却突然发现另一個严重的問題。 她還不知道這人的名字。 “等一下!” 她艰难地从雪地裡走出,快步追上男人:“我叫坎蒂丝·奈默,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回過头又是那副假面般的笑容:“你不是叫我伊裡欧斯嗎?這個名字就可以。” “不,我希望能知道你真实的名字。”坎蒂丝向他伸出手,“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這也太失礼了。” 男人淡灰色的眼眸沉了沉。 “我当然希望知道你的名字。”记忆中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用指节蹭了下鼻尖,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這也太失礼了。” 他轻笑一声,沒有去握那只手,反而将自己的斗篷盖到坎蒂丝头上,转身向村庄走去。 “路西恩。”他背对着坎蒂丝挥挥手,“你可以這么叫我。” 第35章 离别 英雄之墓17 路西恩悠哉地踩着雪, 走在无人的小路上。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不急不躁,唇边依旧挂着浅笑。 晨光中, 他离村子越来越近, 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天哪,肯!你终于回来了!” 两鬓花白的老夫妇拥住空气,哭得涕泗横流。 “母亲、兄长!” 中年男人仰着头,双膝跪在雪裡,目光希冀地对前方伸出双手。 一名美艳的女人空抱着什么,哼着摇篮曲走過。 更多的, 是跪在地上或哭或笑的人。 “感谢吾主, 感谢吾主……” 清晨冷冽的空气中, 正上演着一出出滑稽的舞台剧。 路西恩的步伐沒有丝毫变化, 一一走過他们。 村民们沒有看他, 他也沒丢出一個眼神。 顺着一道拖曳的痕迹,路西恩走进一户人家的房内。 木制的地面上明显有一道金属造成的划痕,从门槛一直延伸到屋内。 裡面的一对兄弟正坐在木桌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对面的空椅子說话。 路西恩驻足看了一阵,饶有兴趣地扬起眼尾。 不错的幻术,就是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呢。 他顺着那道划痕走进這家人的仓库。 先是看到一枚不大的金属牌, 顺着看過去,又发现一個刚刚使用過的传送阵, 阵旁的几撮灰都還沒清理。 他捡起那枚徽章, 淡定地走出房门。 村子就這么大,他转了一圈都沒看到那只金毛的尸体或者被掩埋的痕迹。 路西恩并不是個有耐心的,能找到這种程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至于那只金毛被拖进传送阵时是死是活, 就跟他沒关系了。 他走到大敞的旅馆门前,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的地面一片狼藉,两扇门都开着,左边的那扇還破了個大洞。 路西恩径直走进左边的房间。 坎蒂丝的行李一向收拾得整整齐齐,他不需要帮忙收拾,拿起行李包和手提箱就往回走。 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对面大开的门,和艾伯留下的行李。 歪头想了想,在裡面挑出一些实用品扔进坎蒂丝的包,還顺走了两件外衣。 下楼时,老板娘正空抱着一团空气,身体左右晃动,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可她的手裡明明什么都沒有。 “早啊,邦妮。”一位健壮的男人大步走进来,在柜台上扔出几枚银币,“来几瓶酒,要最好的酒!” 老板娘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满目春风地对他扬扬下巴:“自己去后院拿吧,今天免費送你了。” 男人朝她的怀裡看了一眼,“呦”了一声:“這孩子真漂亮,一看就像你。” 老板娘低头看向怀中,眼中尽是属于母亲的慈爱,伸手轻轻抚摸:“那是当然,我的孩子当然像我……” 路西恩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肩而過,对這出荒唐又诡异的场面失去兴趣。 另一边,坎蒂丝抱着菲,依靠在一棵枯树旁,时不时看一眼村庄的方向。 尽管有些嫌弃路西恩的破斗篷,可有总比沒有强。 她摸摸小猪的脑袋:“菲,你其实听得懂我們說话,对不对?” 菲用头顶拱了拱她的手,沒有回答。 坎蒂丝顺着树干滑下,慢慢蹲到地上。 她仰起头,对逐渐明亮的天空深深叹口气,将下巴搁到菲的头上。 所有關於未来的计划都被打破了。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当时沒那么冲动,沒接下科尔温的任务,现在是不是還能像以前那样,過着平淡却安稳的日子? 那样,封印石也不会被打破…… 不对。 她烦躁地撸了把刘海,让自己清醒点。 科尔温的话還近在耳边。她听得出来,自己来到這裡并不是巧合。 甚至,连奥布裡亚当年把她捡回来的事,也许也不是巧合……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科尔温为什么对她下杀手,還是奥布裡亚在其中的作用……她统统不清楚。 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不能回胡慕斯。 她现在无家可归了。 如果寝室楼裡的那個小房间能算是家的话…… 手指摩挲着木杖上的纹路,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啪。 砸到身边的行李包吓了坎蒂丝一跳。 顺着影子看去,就见路西恩一手甩着手提箱,一手牵着缰绳。 他居然還把两匹马牵出来了。 路西恩:“你的朋友已经不在了。” 坎蒂丝惊得站起身,甚至沒阻止他抡箱子的危险行为:“你說什么?!” “应该是被抓起来,然后传送走了。村裡并沒有他的尸体。”路西恩在怀裡掏了掏,拿出一块小小的金属牌,“不過他传送走时是死是活就不好說了。” 坎蒂丝接過那块小小的金属牌。 這块金属牌,或者說是金属徽章的整体呈盾型,正中有只凸出的独角兽头像。 徽章底部的暗红釉料上,印着一個金色的单词。 坎蒂丝有些惊讶地念出声:“卢布鲁姆……” 在這种三无小村子裡,這枚鎏金的徽章一定是艾伯落下的。 脑中一根弦突然绷直,坎蒂丝第一時間想到的却是:薇娜应该也是這個家族的人。 她知道薇娜所在的家族很厉害,但对方一直对此讳莫如深,坎蒂丝也就沒在意。 她对贵族的头衔一贯不太感冒,跟自诩天才的平民也聊不到一起。 有时候,那些普通出身的同学会比眼高于顶的贵族更在乎身份地位。她作为一個出身不详的孤儿,小时候欺负她的恰恰是那些平民出身却略有资质的孩子。 而薇娜是個不在意自己身份地位的人。她的择友方式很简单,看得顺眼就勾搭,看不顺眼就开骂。 坎蒂丝有些羡慕她。 她活得自由又潇洒,是自己憧憬的类型。 成为室友后,她们意外地聊得来,不知不觉就成为彼此的挚友。 也是因此,即使那位大小姐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坎蒂丝都選擇了包容。 只是沒想到,动不动就跑到她床上撒娇的薇娜,竟然出自那么厉害的家族。 而且,她在报纸上看過,卢布鲁姆家的联姻对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