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去世的合规性[西幻] 第5节 作者:未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只手压上他的肩头。 “艾伯裡恩,好久不见。”那熟悉又甜美的女声听得他心底发毛,“我這裡正好有個委托,麻烦你来接一下。” 第4章 宝藏 走出象牙城的少女4 商队的老板是個样貌和气的中年男人,他对坎蒂丝的加入很是欢迎。 按照薇娜的话說,路上有一個免費的药剂师跟着,当然是对方占了便宜。 老板過分的热情让坎蒂丝稍感不适,于是婉拒了与他共乘一辆马车的邀請,而是坐到了后面拉货的板车上,周围有商队雇的守卫骑马跟随。 他们都是从协会裡临时雇佣的,一帮人的衣着五花八门,什么颜色的都有。 板车沒有顶棚也比较颠簸,但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說都足够新奇。 手提箱和背包被放到一边。少女一手握着木杖,一手扶着边栏,好奇地四处打量。 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阿鲁布姆城那片高大的城墙也离他们越来越远,就要消失在地平线中。 “话說回来,那座山真奇怪,山顶光秃秃的。” 负责保护商队的护卫们开始闲聊,对着法卡山顶指指点点。 “不是說那裡有所魔法学院嗎?說不定是被那群法师炸秃的。” “别胡說八道,法术才沒那么大的力量。但那所学院的炼金术师很能折腾,据說前几天刚炸了一栋楼。” “這個我也听說過……” 坎蒂丝听不下去了,加入他们的对话:“你们看到那個不是山顶,是遗迹。” 护卫们倒是不介意她突然插话,其中一位蓄着大胡子的還兴致勃勃地询问:“什么遗迹?” “黄金时代的遗迹,叫做通天塔。当然,现在残留的部分只是底座。”碰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坎蒂丝开始细致地给他们讲解,“传說曾经的巨人族想要攻打天之国,取代神明。因此在世界各地建造了通天塔,而這只是其中一座。” 几名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询问道:“還真的有巨人族啊?我以为那都是童话裡讲给小孩子的。” “当然有。”大胡子护卫的语气裡难掩炫耀,“我還见過巨人族的骸骨呢,一根大腿骨比你小子都高!” 年轻的护卫们发出连连惊叹声。 “哎呀,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這裡被叫做象牙城了。”其中一名护卫指着远处的遗迹,“就是因为這個吧,从远处看确实很像象牙!” 另一人嘲笑他:“得了吧,那不是因为阿鲁布姆的城墙是白色的嗎?” “不对不对,我听說是因为阿鲁布姆的前任领主很喜歡象牙,曾经花重金买了好几车!” 坎蒂丝托腮听着他们漫无边际的闲聊,思绪也跟着飘远。 她的心现在還砰砰直跳,走出舒适区的慌张和心底的那一点点期待完美融合。 這种新奇的感觉让她握着木杖的手又紧了几分。 “這位小姐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吧?” 那位大胡子护卫看了眼在板车另一边眼生的灰袍护卫,笑呵呵地凑過来:“我听老板說過你,要去帕马镇?” 坎蒂丝沒想到他会主动搭话,急忙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希望沒有给你们带来困扰。” 大胡子被她這副乖宝宝的样子逗乐,笑得前仰后合。 坎蒂丝:??? 她懵逼的表情太明显,大胡子急忙止住笑:“您是第一次出远门吧?怎么会想去那裡?” “是的。”坎蒂丝能感觉到对方沒有恶意,脊背也放松了些,礼貌回应道,“导师留给我一份课题,要去北地寻找英雄之墓。” “呦,您這位导师可真会为难人。”大胡子皱起眉头,“都說英雄之墓裡藏着无数宝藏。可你看看,现在盗墓贼那么多,也沒人找到過……” 坎蒂丝:……如果是盗墓贼,就算找到也不会說的吧…… 大概是猜到坎蒂丝的想法,大胡子补充道:“不光是盗墓贼。世界各地的冒险者、贵族甚至王族可都惦记着勇者的宝藏呢。” 坎蒂丝一脸恍惚。 是她太天真了嗎?她以为那就是個跟阿鲁布姆地下墓场差不多的墓穴,区别就只于裡面埋的人数。 “勇者的宝藏是什么?”坎蒂丝觉得自己查了几天的资料是查了個寂寞,“勇者伊裡欧斯不是平民出身嗎?” “勇者”的称号再厉害也不能抹去是冒险者的本质。 打魔兽又不掉金币,冒险者一個個都穷的叮当响,人均日光族。 伊裡欧斯那把最有名的剑,還是当年一個村子众筹给他买的…… 只是当年伊裡欧斯队伍裡的治愈师是精灵族,所以他的墓裡有本薄暮时代的古书坎蒂丝勉强還信。 但要說有连王族都窥伺的宝藏……那就有点夸张了。 大胡子拽了两下缰绳,靠近了一点才神秘兮兮地继续說道:“有一個传闻,說勇者其实是一位国王的私生子。” 坎蒂丝過了两秒才消化完這個消息,双眼逐渐睁大。 “要不您以为他为什么能进你们那什么魔法学院?”大胡子给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母亲死的早,把他养大的舅舅是個木匠,可沒那么多钱送他上学。” 這流言條理清晰,逻辑自洽。坎蒂丝差点就信了。 她同样放低声音,做出一副悄咪咪的样子对大胡子說:“所以,你說的王族都窥伺的宝藏,是指勇者藏起了他们国家的秘宝,或者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错,那個国家的秘宝可是大有来头。”大胡子严肃点头,“那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点石成金的贤者之石!” 坎蒂丝想要憋笑,可惜她实在沒什么表情管理能力。尽管嘴角還紧绷着,可一双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 “哎呀,您這是不信我?”大胡子也沒恼,還是笑嘻嘻地拽了两下缰绳,“這结果可是根据各地协会成员提供的情报推测出来的。虽然不能保证全是真的,但肯定不会都是假的。” 冒险者协会遍布六大陆,他们的消息可以說是又多又杂。 但這帮人能从真真假假裡得出一個统一的结论……也是很不容易。 姑且也是一條有关勇者的线索。 坎蒂丝从腰包裡抽出自己的笔记本,把這些记下来。 板车颠簸的很厉害,她只能用自己的速记符号快速写下,又仰头问道:“你对勇者這么感兴趣,就沒想過去找他的墓嗎?” “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那种冒险可不适合我這种中年人。”大胡子爽朗地笑起来,“我還得给女儿们攒嫁妆呢。” 谈到引以为豪的女儿们,男人的话就更多了。 坎蒂丝跟他熟络了不少,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紧绷着身体。 她的手臂搭在木栏上,双腿交替地荡着。 车队拐进岔路,进入一片小树林。 昨晚下了点小雨,早上就停了。因此他们走的土路還有些泥泞,路上遗留的马蹄印裡也积着水。 鼻尖充满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坎蒂丝的心情更好了。 大胡子正好說到他的三女儿:“我的安杰利卡,我的小天使,是我最小的孩子。她今年才九岁,却已经能帮她妈妈做很多家务了。” 他语气炫耀地抬了抬蹬在马镫上的脚:“這次出门前,她還为我做了双袜子。” 坎蒂丝摸摸挂在胸前的项链。 项链上的吊坠是三叶草的形状,每一片叶子都是一枚宝石。现在上面只剩下两枚宝石,代表着它已经被用過一次的事实。 這是她名义上的养父——奥布裡亚教授给她的防御道具。 說实话,奥布裡亚并沒有在生活上亏待她,只是跟她不亲近而已。 坎蒂丝也能理解,毕竟捡到自己的时候他都快七十了。 让一個老头给一個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当父亲,不管从哪方面說都很勉强。 她有些羡慕地感慨:“有你這样的父亲,她一定也很幸福。” 大胡子也很高兴。 他的大女儿跟坎蒂丝年龄相仿,性格也像,都是那种温温和和還有点怕生的性格。但她已经在四年前嫁人了。 “我只能多攒点金币,好让她们嫁人后能過得好点。”男人想到许久不见的大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做父母的都是這样,都想让孩子過得比自己好……” 坎蒂丝闻言,攥紧项链上的吊坠。 那时候,奥布裡亚虽然把她带在身边,可也沒有让她入学进行系统学习的意思。 给口吃的喝的,当是只小猫养在身边。 能在胡慕斯上学是她自己从院长那边争取到的机会,学费和生活费也是自己利用空闲時間打工赚出来的。 奥布裡亚对此沒有阻挠,也沒有任何高兴的情绪。 看到她高高举起的入学通知时,他只抛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眼神,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实验。 随着年龄的增长,坎蒂丝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却越来越看不懂這個老头子了。 虽然坎蒂丝的性子比较慢热,但一起生活近十年的人,不管怎么說都该熟悉彼此了。 就像薇娜,与坎蒂丝做了半年室友后,两人就熟络到能一起上厕所的关系了。 可他们不一样,十年的時間沒有让他们间的距离变近。 他们的关系既不像亲人,更不像朋友。 如果非要打比方,那就有点类似上下级的关系。 而且对方时不时的怪异举动让坎蒂丝很不自在,甚至有些害怕。 坎蒂丝主动跟药剂店的老板示好,并表示毕业后到他的店做店员,也是因为想要以此试探奥布裡亚的态度,看看他对自己的掌控欲有多少。 虽然這個计划可能要胎死腹中了…… 她悬空的双脚勾在一起,兴致不高地“嗯”了声。 大胡子看她這副表情,不自觉脑补了一些狗血故事,于是小声劝道:“虽然贵族的结婚年龄都大些,但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的……” 坎蒂丝一愣,然后反应過来,外地人可能会觉得胡慕斯只招收贵族,随即笑道:“我不是贵族。” 大胡子也愣住了:“你不是贵族?你沒带随身护卫?” 坎蒂丝哭笑不得:“我哪来的随身护卫啊?”她连去冒险者协会雇人的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