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恋爱脑的笨女人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徐吟不会御剑。只能让林洛微带着他。
林洛微在前面御剑,他在后面静静抱着林洛微的腰。
画面虽然有点怪,但是徐吟不在意,林洛微也不在意。
唯一可能在意的,是穆清颜。
她御剑在前面,偶尔会不经意地扭头偷瞄一眼两人。
但也仅此而已。
就這么一直走走停停了三天,总算见到了东扬山的山脚。
早有破苍宗的弟子在此恭候,带领三人去往住处休息。
一路上,林洛微一如既往地叽叽喳喳,围在徐吟身旁欢声笑语。
徐吟有一句沒一句地回应着。穆清颜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
来到半山腰的回廊处,徐吟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似有一架气势恢宏的龙舟缓缓驶向山头。
“那是妖巅的诸位妖族道友到了。”
领路的破苍宗弟子解释道:“此次上宗大比,妖巅似乎只安排了一位道友出战。”
徐吟猜测,那可能就是大师姐口中,最近风头正盛的妖族圣女了。
“一個人出场,安排了這么大一艘龙舟护驾啊。”他啧啧感叹。
“怎么看上去,好像我們是最寒碜的?”
“其实断剑峰的严羽长老,此次会为我們护航跟随。”
穆清颜低声解释道;“只是他最近因为弟子王清明失踪一事有些心力憔悴,似乎不太愿意跟我們一道。便自行先来东扬山了。”
“那些各门各派护航的长老们,都在山顶聚着。和我們這些小辈无关。”
徐吟想起那個被自己砸到满脸是血,血肉模糊的王清明,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严羽长老不愿意跟自己同行了。
到了休息的住处,破苍宗弟子恭敬道:
“晚宴会由鄙宗宗主和首席出面,宴請诸位来宾。届时還請赏脸。”
穆清颜早已习惯這些场面话,淡雅颔首:“自然。”
等到弟子走后,徐吟才扭头,可怜兮兮地說:
“還有晚宴?”
“是。”
“能不能不去?”
“理论上不合适。”穆清颜眨了眨眼,“你不想去?”
“我社恐。见不得人多的地方。”
“可你终归代表的是长生门。”
“你才是大师姐,”徐吟眼巴巴地說,“只要你去了,沒人会在乎我這么個无名小卒的。”
世人都知道,长生门有個穆清颜。
甚至白茉。哪怕是林洛微,或许都有人关注。
但若是自己這么一個之前从未被人见過的新人突然出现,免不了又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视线。
徐吟真的很不喜歡被那些陌生的视线注视着。
穆清颜犹豫了片刻,低声說:“你若真是不想去的话,告個病倒也无妨。”
“多谢大师姐饶我狗命。”
“我也不想去,我想陪着徐吟哥哥。”林洛微也抗议起来。
“你是名正言顺的三弟子,不出席不合礼法。”
被穆清颜怼回去之后,林洛微只能委屈地嘟起嘴来。
“那你早些歇息,晚宴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我会回来转告你。”穆清颜低声吩咐徐吟。
徐吟乖巧地点头。
——
——
临近夜色的时候,破苍宗的弟子前来传话邀請赴宴。
徐吟躲在房裡装死,一直等到门口穆清颜和林洛微的声音远去,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确实很不喜歡這种社交性质的宴会。
主人在台上巴拉巴拉。台下各宗天骄表面客套,话裡尽是试探和阴阳怪气。
那些东西,徐吟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脑壳痛。
尤其是破苍宗和长生门還不太对付的前提下。
這种场面,徐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肯定应付不来。
索性全部甩给穆清颜去头疼。
他自己则是趁着月色,也趁着所有人都在晚宴的空挡,随便散起步来。
东扬山的夜景比想象中好看。
山势起伏缓急趋中,入夜后山脊亮起绵延的火光,星月与篝火映衬,悬崖边還能隐约看到翻滚的云海。
徐吟寻了個沒什么弟子看守的无人悬崖,静悄悄地溜過去。
打算看一会儿月亮,然后等大师姐她们回来。
但是当他走過去的时候,却发现,抱有一样想法的似乎不止他一個人。
已经有人在這裡看月亮了。
還是個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极为华丽的纤长曼妙礼裙,裙后是一件流光溢彩的晶片披肩,片片由晶莹剔透的鳞片组成,梦幻而华美。
裙摆下若隐若现的纤长美腿,从裙摆侧缝隐约露出丝丝乳白。
徐吟心头猛地一個咯噔,心裡已经有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他几乎下意识就要扭头跑路,可是還是慢了一步。
听到脚步时,女人回头,月色下白皙如雪的侧颜清美,唇瓣红艳诱人,眼眸裡仿佛有繁星点点。眼角還带着一点晶莹的泪痣。
最引人瞩目的是。
她额角上,生长着两只不属于人类的犄角。
那犄角并不显得怪异,反倒有一种朦胧奇妙的美感,让她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圣洁迷人。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過十七八岁,一开口就是轻灵悦耳的声音:
“你也来看月亮嗎?”
“……不看了。”
徐吟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扭头就要走。
虽然這個少女确实很漂亮。
但是。
不要女人不要女人不要女人。
“抱歉,是我占了你看月亮的地方嗎?”少女略带歉意道。
“沒有。我不是破苍宗的,我就是随便逛逛。”
“那你也是来参加青龙域大比的咯?”少女展颜一笑,月色都忽然黯淡起来,“你是哪家的弟子?”
“长、长生门。”
一和陌生女人聊天,徐吟又开始不自觉结巴起来。
“长生门啊。”
少女想了想,往悬崖的一旁挪了挪,空出一個位子:
“過来一起看嗎?”
“……不了。我忽然想起来我是個瞎子,看不见月亮。”
徐吟潦草地拱了拱手,扭头撒腿就跑。
少女似乎也不意外。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跑远,久久沒有收回视线。
嘴角也微微扬起。
忽然,她耳畔响起一個低沉而不悦的女声:
“這就是你念叨了那么久的男人?”
“是啊。”少女眼眸裡露出一丝沉醉和迷恋,“他不好嗎?”
“你在逗我?”
半空中,一個浑身如鸦的女人抱臂静悬,美眸颦蹙语气厌恶:“你从哪裡看出這個男人好了?”
“我還以为你不顾劝阻,特意翘了晚宴,是要见哪個帅到惨绝人寰的大帅哥呢。亏我還期待了一把。”
“這男的看上去也太窝囊了。”
“连和女人說话都不敢,你怎么会看上這么怂的男人?”
她的话說完之后,喉间忽然抵住了一根金针。
“我应该只当了你不到两個月的师妹。”
少女忽然语气冰冷,静默地盯着她,“我們的关系应该還沒那么熟。”
“怎么,我再說他一句坏话,你就要揍我?”黑羽女子挑眉。
“是。”
“妖主降罪下来你都不怕?”
“本来就是她求我,我才留下来的。”少女平静道,“你觉得我怕嗎?”
“苏小鲤,”黑羽女子蹙眉沉声道,“你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妖主无非是看上了你的古龙血脉,你還真拿自己当天命之女了?”
苏小鲤略微侧头,眼裡却全无惧色。
“我从来沒觉得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女。”
“也从来不稀罕当你们什么妖宗圣女。”
“我只知道,一年前不是他带我回来。”
“我早就已经死在那個炼狱一样的地方了。”
“我可以不当妖宗圣女。但我听不得别人說他坏话。”
“你再說任何一句,我都不介意出手。”
半空中的黑羽女子眼神复杂,忽明忽暗变换了很久,最终只是冷哼一声。
“随你便。恋爱脑的笨女人。”
“早晚被臭男人骗的一无所有。”
苏小鲤缓缓放下金针,纤长的眼帘也缓缓垂落,眸子裡带上几分欢喜。
“我一直都是一无所有的呀。”
“他带我回来,我的一切自然全都是他的。”
說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无比的甜蜜。
黑羽女子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无可救药的傻子。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和他坦白?”
“我、我害怕啊……”
苏小鲤忽然有些落寞地垂头:“他会不会不记得我了啊……要是他已经喜歡上了别的女孩怎么办?”
“我长角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他了?他会不会觉得不是人类的我很丑啊?”
“我只是他饲养的一條小金鱼,谁又会对饲养的宠物有感情呢?”
“至少也要多在他身边待一段時間,一点点接近他才……”
苏小鲤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那么多,黑羽女子听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根本理解不了苏小鲤這宛如魔怔了一样的情况。
她觉得自己這個新来的小师妹,一定是已经疯了。
“烦死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来是陪你参加大比的,不是陪你谈恋爱的。”她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反正别忘了妖主吩咐你的事。”
“若是這次遗迹名额沒拿到,我倒要看看你還怎么给妖主交差。”
“不劳操心。”
苏小鲤娇哼一声:“暮莺师姐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别度完劫了還是個万年老处女。”
“苏!小!鲤!你找死是吧!”场间忽然响起了鸟类炸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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