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她们打不起来的.jpg
空荡而宽敞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偌大的床上。
安静得有些诡异。
徐吟勉强坐直了身子,身体依然传来阵阵虚弱。似乎是药效還未完全褪去。
“唉。”
“人生多灾啊。”他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他现在也在很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该狠狠心一走了之的。
他如果真的想走,邪后拦不住的。
用多少药都沒用。
一开始他以为楚梓玲只是心裡抱有一丝侥幸。自己只要跟她回去,让她死心,就可以平息事端。
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還是低估了她的决心。
终究還是自己心软了。
“唉。现在走应该也来得及吧。”
徐吟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指不准青龙域三宗真的要和净劫道开战了。
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屋门忽然开了。
徐吟還以为,是楚梓玲留下了监视自己的手下之类的。可进来的人,却让他有些意外。
“白茉师姐?”
门口,包臀短裙紧身旗袍的白茉,抱着手臂沒好气地吐槽起来。
“我就猜到。你肯定躺在别的女人床上。”
“亏我還挨個屋子找了這么久。”
徐吟有些无奈:“我也不想啊。可我打不過邪后啊。”
“得了吧。看你的样子哪像是被打了,分明是身子虚了。”
白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還是来到他身边给他喂了颗丹药。
“我說你還真是**上脑啊。外面三宗都快跟净劫道打起来了,你還躺在邪后床上,等着跟人家欢度春宵呢?”
“是不是其实是我多管闲事了,你這两天和邪后你侬我侬柔情蜜意,正乐不思蜀呢?”
“别尬黑。我們什么都沒做好嗎。”徐吟干咳一声。
“你觉得我信嗎?”
“爱信不信。”
白茉娇哼一声,身子却很体贴地又替他拿了件外衣。
吃了丹药,徐吟觉得身子有点力气了,又问:“你怎么来了?”
“我喊了人帮忙。”
白茉头也不抬地說道:“趁着人前对峙,我就先来后面偷人了。”
這小妖女還是一如既往地鬼精。
徐吟想了想,问:“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不出意外,邪后应该已经三宗老大对峙上了。”
白茉捏了捏徐吟的脸蛋,一脸自信道:“放心,虽然邪后确实厉害。但是足足三個问道,也绝对不是她对付的了的。”
徐吟沒有說话。
白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恶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怎么?說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的是你,现在又开始担心人家安危了?”
“不肯回头的是你,旧情未了的還是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贱骨头啊?”
徐吟想了想,苦笑一声:“或许吧。”
“不過我也沒惦记什么旧情未了,只是觉得要是因为我的缘故,真让三宗与净劫道开战,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也沒必要因为我,和其他同道闹得你死我活。”
白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俏脸上的怒意让徐吟有些心虚。
半晌,她才气呼呼地插着腰:
“行了。别操心了。”
“国师爷爷那边我都交代過了。此次他来,就是为了施压,并且防止事态恶化的。”
“有他在中调停,想必掌门和邪后也打不起来的。”
“……如此最好。”徐吟松了口气。
——
——
当苏鸢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墨玄国师就知道,事情要坏了。
他本意的确只是来当個和事佬,等小公主把那個男孩偷出来之后,這件事就可以平稳平息了。
可眼下,当苏鸢那句话說完之后,邪后的眼裡瞬间蓄满了浓烈的杀意。
那一刻,墨玄心裡就哀叹了一声。
……寄。
自己果然就不该掺和进女人之间的事情裡。
女人的行事是真的不需要逻辑的。自己为什么非要去趟這滩浑水。
他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脑子,的确想不明白,苏鸢如此激怒邪后究竟有什么好处。
引得长生门和净劫道开战?
但人家确实這么做了。而且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丝毫不像是一时兴起。
而另一边,姬妖莲美眸裡就更是趣味盎然了。
這么有趣的展开,她就差抱個西瓜在一旁边吃边看乐子了。
场间,楚梓玲的眼眸裡蓄满了怒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個字:
“你,把他做成了剑奴?”
“徐吟可是难得的好坯子。”苏鸢依旧风轻云淡地抿茶,“剑道资质世所罕见,自创的剑意更是惊艳无比。”
“如此上佳的剑奴,我可舍不得轻易放给别人。”
“我早早就在他体内种了剑印。如今他的命都是我的,你抢走了我的东西,自然该還给我。”
楚梓玲美眸间瞬间涌起血丝来。
“你……该死!”
几乎是瞬间,滔天的血雾直接涌起。
方圆数十裡,一下子被遮天蔽日的浓厚血雾覆盖,腥臭与邪恶的气息弥漫开来。
“邪后!”墨玄也皱眉厉喝。
“不用此等邪宝,尚有协商余地。否则老夫也不能作壁上观了!”
“打起来,打起来。”
姬妖莲更是在一旁欢快地拍起手来,娇笑声如银铃悦耳。
楚梓玲完全沒有理会墨玄的警告。
她猩红的双眸裡,此刻只映照出了苏鸢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气质出尘、温婉素雅的女人,此刻在她眼裡却如同九阴深渊裡爬出来的恶魔。
她不能接受徐吟被這個女人收为剑奴。
修仙界沒有人不知道,苏鸢是個剑疯子。
为了钻研剑道,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也绝对不会怜惜徐吟的性命。
楚梓玲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
“今日,你必死。”楚梓玲的裙袍在血雾中猎猎鼓动,美眸间杀意鼓动。
這一边杀气冲天,腥风血雨。
而另一边的苏鸢,却依然在岁月静好地品茶。
一直到那一杯茶喝完,她才优雅地放下茶杯,然后挽起长袖翩然起身。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這种歪门邪道的小东西,也配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吧?”她语气淡然。
谈话间,她挽起道袍的衣袖,露出白皙的皓腕。
素手翻转间,湛幽虚影缓缓浮现。
在握住湛幽的那一刻,苏鸢的气息忽然不一样了起来。
“世人赞你一句邪后,你還真信以为自己是天骄了?”
“那你可知道,”她眸眼清浅,缓缓举剑,“我踏入问道的时候。”
“……是多少岁?”
她缓缓举剑之时,整個世界的重量加起来,似乎都不如她這一剑。
楚梓玲的眼眸裡,第一次涌起了惊愕。
一剑落下,世间为之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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