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乖,不是你的错
微凉的手触碰到潮湿的眼泪,陆怀舟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别過脸去,故作轻松,可他所有的难過,夏知晚都尽收眼底。
她缓缓开口,“乖,不是你的错,哪個孩子不调皮?”
陆怀舟咬着薄唇,难過的情绪抵达了顶峰,他害怕自己的脆弱被看见,只能转身抱住夏知晚。
因为拥抱的时候,对方是看不到你的表情的。
夏知晚就這么任由陆怀舟抱着自己,直到感觉自己肩膀上一片湿润。她知道,是陆怀舟哭了。
并且,是无声的痛哭,不然的话,眼泪又怎么会打湿她的肩膀呢?
其实陆怀舟觉得自己不会這么哭的。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抵达巅峰了,可巅峰也不過就那么一滴泪而已。
但听到夏知晚說:乖,不是你的错。
這种时候,他却压根忍不住心头翻滚的情绪。
等肩膀处的湿润慢慢被风干的时候,夏知晚這才抬手,拍了拍陆怀舟的背脊,“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陆怀舟松开了她,眼角已经沒了泪水,但泪痕這种东西,在光影的折射之下却特别的明显。
“什么东西?”再度开口的时候,陆怀舟的喉咙還有淡淡的沙哑,是那种哭過之后特有的沙哑。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不過是错觉罢了。
他在夏知晚的面前,脆弱的就跟一张纸似的。
夏知晚提起手中的购物袋,努力调动着气氛,“将将!看看這是什么?”
她的口吻和语调,就好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陆怀舟摇了摇头,嘴边噙着一丝笑,“不知道。”
夏知晚打开了购物袋,裡面有一盒小小的蛋糕。
真的挺小的。
小到陆怀舟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夏知晚主动解释道,“便利店裡除了這個之外,就只有面包了,蜡烛总不能插在面包上吧,那多不像话!”說着,夏知晚将小盒装着的蛋糕拿了出来,真的比小朋友生日上,其他小朋友们分到的一块蛋糕還要小。
夏知晚变着法子的拿出了一根荧光色的蜡烛,她抓着陆怀舟的手,带着他去了卧室的小阳台上。
這裡摆着一张喝茶的桌子,很小,但是够用了,足够放下陆怀舟的所有心事了。
夏知晚将小蛋糕的盒子拆开,又小心翼翼地将蜡烛插到蛋糕中间,又变着法子从购物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机。
是那种一块钱一個的打火机。
此刻這一块钱,却点亮了陆怀舟心头所有的温暖。
“你都是从哪儿弄到這些的?”他实在忍不住好奇。
夏知晚眯着眼笑着,“蜡烛是我找便利店老板要的,老板的女儿刚好過生日,我就讨了一根蜡烛,打火机是我在便利店买的!”
她点燃了蜡烛,捧着微弱的火苗,“许愿望吧,陆先生!”
陆怀舟有些哽咽,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大概十几秒后,才睁开眼睛,一鼓作气地将小蛋糕上的蜡烛吹熄了。
夏知晚兴高采烈地将蛋糕递给陆怀舟,“吃吧!别看這蛋糕不是什么贵的牌子,但味道好,我小时候最爱吃了!”
市面上這样的小蛋糕也挺少了。
陆怀舟吃了一口蛋糕,蛋糕很甜,這股甜似乎会蔓延一样,一直到他的心底。
過完生日,已经凌晨了,夏知晚已经困的不行了。
回去的路上。
夏知晚问陆怀舟,“许的什么愿望?”陆怀舟卖着关子,“你猜。”
夏知晚胡乱地猜测着,“许愿禾润集团能蒸蒸日上?市值多许多亿?”
陆怀舟摇头,否定了夏知晚的猜测,“禾润集团已经够好了。”
夏知晚吸了吸气,眼皮子似乎都在打架了,她微微闭上眼睛,“那是和女朋友长长久久嗎?”
她话音刚落,一脚刹车就踩了下来,吓得她一個机灵,眼睛瞪得比铜铃還大,四下张望着,“你撞到什么东西了嗎?”
陆怀舟松开刹车,继续开着车,“你說的女朋友是什么东西?”
他都怀疑夏知晚是太累了,這会儿已经在說梦话了。
见沒撞到什么东西,夏知晚又安然地闭上了眼睛,“那什么,褚心语不是嗎?”陆怀舟的眉头紧紧皱着,恨不得打個结,“什么褚心语?我和褚心语之间什么事情都沒有。”
他和褚心语的事情還沒有翻篇嗎?
而且最近圈子裡的消息她沒听說過嗎?褚心语都要跟她的心上人私奔了!
“那就是什么刘心语,张心语,赵心语了…...”
陆怀舟深呼吸,再控制力度将吸上来的那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扭头看了夏知晚一眼,“你是不是睡着了?在說梦话呢?”
夏知晚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虽然很困,但不至于那么困!我现在是清醒的。”
陆怀舟实在是不敢恭维,這哪裡像是清醒的人,“你既然清醒的话,为什么要說這些心语,是我跟心语杠上了,還是你跟心语杠上了?”
夏知晚疑惑地蹙了蹙眉,“奇怪,你不是在谈恋爱嗎?”
這顶帽子扣在陆怀舟的头上,他是真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压瘪了。
“什么跟什么?你到底是从哪裡看出来我在谈恋爱的?或者是,你从哪裡看到的小道新闻?”
迟早他要把那些垃圾狗仔爱乱写的媒体全给端了!
看着陆怀舟激动的模样,夏知晚都有些自我怀疑了,“不会吧?是我搞错了嗎?你沒有在谈恋爱?”
陆怀舟耐着性子,“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判断我在谈恋爱的?”
夏知晚莞尔,“我看你玩手机躲躲闪闪的,而且自己一個人抱着手机在傻笑,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打情骂俏的,你不是在谈恋爱是什么?”
陆怀舟有些无语。“我躲躲闪闪是因为我想和你搭同一辆车,让司机回去了,這样的消息让你看见了多不好?”
夏知晚愣了愣,看着陆怀舟理直气壮的模样,她也理直气壮的问道,“那你不也告诉我了嗎?”
陆怀舟更无语了。
“那這個不說,我什么时候打电话打情骂俏了?”
夏知晚不假思索,“吃饭的时候啊!”
陆怀舟眯着眼睛加重语调,“我那是在和周潮打电话。”
夏知晚脱口而出,“那你和周潮谈恋爱了?”
问完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要休息了。
這会儿說的话都沒什么逻辑了。陆怀舟脸上浮现几道黑线,“我可不和许蓁蓁抢男人。”
夏知晚忍不住笑,“那也得是许蓁蓁想和你抢呀。”
许蓁蓁如今,不一定還想要和周潮在一起的。
“不說這個,那我什么时候抱着手机在傻笑了?”
“沧澜云哥停车场的时候,我去给南宫慎打电话,就看见你靠在车边笑呢。”
陆怀舟索性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了夏知晚,“你自己看,我为什么在笑。”
夏知晚拒绝了陆怀舟的手机。
像手机這么私人的东西,她才不会去看呢。
见她不看,陆怀舟只好解释道,“是周潮,周潮和我吐槽许蓁蓁难搞,吐槽他吃力不讨好,看周潮這样,我能不笑嗎?”夏知晚认同地点了点头,“恶人恶报,确实该笑!”
她說完,眼皮子又开始耷拉了起来。
陆怀舟见她实在是辛苦,想让她睡会儿,但又实在是想道歉,“抱歉,晚晚,這么晚還拉着你城裡郊外的奔波。”
晚晚?
夏知晚愣了愣神。
其实除了家人,其他人都不這么喊她的。
但一個称呼而已,她又不好意思纠正陆怀舟,毕竟那样就太上纲上线了一些。
“沒事,咱们扯平了,你帮我一個忙,我帮你一個忙。”
你帮我一個忙?我帮你一個忙?
他们之间,只是帮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