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男人站在灯光下姿态随性,身姿挺拔优渥,棱角分明的五官矜贵无比,让在场的女士都不由惊呼一声“好帅,”花痴的看向了他。
纪南琛抬手,轻轻扣了扣门,礼貌有度的表示:“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江浔。”
江浔伸了伸手:“我在這。”
纪南琛看到江浔,大步向前,自然而然的走到了江浔的面前,众人的目光也跟着投射了過来。
一旁的班长起哄道:“江浔,不给我們這些老同学介绍介绍嗎?”
纪南琛掀了掀眸子,并未主动介绍,而是等江浔来說。
刚刚在洗手间纪南琛便同秦子靖說了是他男朋友,江浔自然而然的认为,纪南琛已经默许了假扮自己的男友。
他看着纪南琛,主动起身,挽住对方的胳膊,脸颊上涌现一抹窘迫,飞速的偷瞥了一眼秦子靖,随即不好意思說道:“這是我男朋友纪南琛。”
他牵着纪南琛走到老师面前主动介绍:“南琛,這是李老师,這些都是我的高中同学。”
纪南琛微微颔首,礼貌的向老师打着招呼:“老师好,大家好。”
李老师看着纪南琛,回忆道:“你好,”
随即仔细打量了一眼纪南琛,同江浔說道:“江浔你這位男朋友,看得很眼熟呀。”
周围的同学也看着纪南琛,回忆起来,其中有個女生激动的起身问道:“他应该也是南中的,是不是比我們大两届的纪学长?”
纪南琛点头回应:“嗯,我确实曾经就读南中,”他握着江浔的手,和对方对视了一眼:“也确实比浔浔大两届。”
周围有不少同学回忆了起来,纷纷起哄:“当年纪学长在我們南中可是风云人物,成绩优异又爱运动,是不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呢。”
纪南琛回答的十分礼貌谦逊:“大家缪赞了。”
江浔眼底也闪過一丝诧异,原来,他读书的时候,纪南琛也在南中,那为什么那时候他对于对方会一点印象都沒有呢。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秦子靖,不由自主的抓紧了纪南琛的手,也对,他当时正被人纠缠,哪裡有時間注意其他的事。
纪南琛手心微痒,微微低眸,注意到了江浔眼底的慌乱,甚至看向某個地方时,竟還有一丝恐惧,他一向会察言观色,顺着秦年恶狠狠的目光,一下就找到了角落裡的男人,纪南琛半眯着眼睛:是他!
這個人纪南琛有印象,是曾经追求江浔的人,自己看见過,看来,這么多年来的,他对江浔還沒有放下心思。
对方此时也正看着他,眼底满是阴郁不甘。
纪南琛心底疑惑更甚,那为什么对于曾经的追求者,江浔会恐惧呢?
李老师见纪南琛到了,招呼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一起吧。”
江浔看着纪南琛,掌心是男人温暖的体温,感到一丝安全感,脸色也好了许多。
他摇了摇头,婉拒着老师:“不了老师,我有点不舒服,特意叫南琛来接我的,”他的目光浅淡的扫向各位同学,愧疚的道:“不好意思了大家,失陪了,为表歉意,今晚的消费记我账上。”
大家眼神往秦子靖身上看了看,脸上都是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模样:“江浔,你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有時間再聚。”
“对呀对呀,身体要紧。”
纪南琛把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眉头蹙了蹙,看来,這個男人和江浔发生了什么,不然大家不会是這個表情。
听到這,纪南琛微微颔首,体贴的搂着江浔的腰,把人往外带:“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众人笑着应下,班长抬腿把人送到门口。
秦年也及时出声:“那個,我和小江也住一起的,我們就一起回去了吧。”
他话落,众人的眼神变得八卦起来,前男友,现男友和追求者都在一起,這场面真是
纪南琛头疼的眉头一皱看了眼秦年却并未多說什么,老婆魅力太大,哪裡都是追求者這可真难办。
三人一同往外走,此时人群裡,一直未发话的秦子靖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捏着玻璃杯,沉沉的盯着几人的背影:“江浔。”
江浔听到对方的声音,几乎是條件反射的整個人一怔。
他回過头,一眼就看到秦子靖捏着手裡的杯子,嘴角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我們什么时候,能再见?”
江浔本能的把视线看着对方的手上,秦子靖用力的握紧单薄的红酒杯,顷刻间玻璃被捏碎在他掌心,他全然不顾疼痛,直到掌心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一阵恐惧迎面而来,江浔攥紧了纪南琛的衣袖,瞳孔一缩,不由自主的往纪南琛身后躲了躲。
纪南琛心疼的把人护在身后,目光冷漠的看着对方,回绝:“這位同学,以后再說吧!”
他把江浔搂紧了些,低言细语的温声哄着:“浔浔,我們走了。”
江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纪南琛走出了酒店,他整個人脑海裡闪现的還是对方手裡不断涌出的血色。
他木讷的跟着纪南琛走在路上,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微微颤着,脸色白得吓人。
刚出酒店,纪南琛自然也意识到了江浔的异样,对方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已经失神了。
他眼底满是心疼,停下脚步,温柔的身手轻轻的捧着江浔的脸颊,轻轻呼唤着:“江浔,江浔。”
江浔听到声音,抓着纪南琛的衣服,整個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埋进了纪南琛怀裡:“别”
他紧紧的抱着纪南琛,這個带着温暖的木质香味的怀抱,似乎是他唯一有安全感的地方,江浔难受的闭紧了眼睛,自我保护着。
秦年在一旁也眼圈红了,看着江浔:“小江,”他的声音略微沙哑:“你别這样。”
纪南琛眼底一片柔情,他停留在原地,张开宽阔的双臂将江浔抱在怀裡,大掌的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脑袋,语气低喃的哄着:“好了好了,沒事了宝贝,我在這呢。”
看着江浔如今這模样,纪南琛的心也揪到了一起,疼得厉害,他来之前,沒想到是這样的情况。
很明显這已经不是简单的追求者的問題了,江浔一定在那個男人那裡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才会让江浔這么的害怕。
想到這裡,纪南琛不由捏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眼底一片深红,一個這样狂热的追求者会对江浔做什么,他不敢想象。
江浔整個人還是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纪南琛微微叹口气,把人抱在怀裡,抱上了车。
他们叫来了一個代驾,一路上,江浔都死死的抱着纪南琛,不肯撒手,秦年尝试和他說话,但是他一直都沒什么反应。
纪南琛的五脏六腑仿佛都揪紧在了一起,他此时很想把那個姓秦的拎過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江浔的家。
纪南琛把人抱下来,轻轻的一路抱回了房间,房间裡满是江浔自己的气息,他十分熟悉這样的环境,几乎是沾到床的一瞬间,他就裹紧了被子,不论纪南琛怎么哄,也不肯出来。
秦年在一旁无奈叹口气,显然对于這样的情况有所了解,对着纪南琛道:“我們出去吧,别打扰小江,這個情况他需要自己待一会儿,别刺激他。”
纪南琛的拳头握紧,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无力的挫败感,看着江浔這么难受,他却帮不了他,很是自责懊恼。
压抑住自己的脾气,纪南琛深深看了眼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的江浔,只能答应秦年的提议:“好。”
他轻轻带上门,让江浔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自我调节。
客厅。
纪南琛和秦年对立而坐,纪南琛脸颊上一片严肃,看着秦年,冷着唇,言简意赅的追问:“說吧,到底什么情况。”
纪南琛的拳头搁在桌上,压抑着怒火:“那個姓秦的,对浔浔做了什么?”
他痛苦的闭上眼,猜想着最坏的一种可能:“是不是他把”
秦年一看纪南琛這表情就知道对方想歪了,他连忙摆手:“不是,你在想什么呢?”秦年的声音有些大:“我們小江清清白白的,和他什么都沒发生!!!”
纪南琛抬眸,猩红得眼底闪過一丝疑惑,声音低沉的不像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颊上带着一丝犹豫,看了看纪南琛一脸关心老婆的痴汉模样,最终還是沒忍心:“這事說来话长。”
他深呼吸一口气,娓娓道来:“秦子靖和我們从高一开始就是同学,不過因为他是小三生的私生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当时在南中混得比较好,所以我們班的同学,都不敢和他交往,”秦年叹口气道:“他其实一开始也挺惨的,家裡被他哥欺负,学校裡也沒有朋友,每次都是孤单一個人,直到小江来我們班”
秦年看了看江浔房间的方向,眼底闪過回忆:“你沒见過小江高中那时候的模样,像個小太阳似的,对谁都很好很热情,长得又可爱又漂亮,当时我們班,好多人都喜歡他。”
纪南琛情绪很低落,他捂着脸颊,想到记忆中那個笑的灿若星辰,眼底盛满星星月亮的少年,难受得低声道:“我见過。”
秦年有些意外的看着纪南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最终沒說,而是继续解释道:“江浔脾气好又好說话,家裡也富裕,同学有什么困难二话不說都会帮忙,所以,他并不怕秦子靖的哥哥,见到秦子靖受欺负,他帮了秦子靖,還成为了对方唯一的朋友。”
“小江的朋友很多,但是秦子靖却只有他這一個朋友,溺水的人,只要抓住一丝希望,便会死死缠住,越收越紧,直到把对方也拖进深渊。”
秦年回忆道:“我也不知道他对小江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只是知道,他后来开始藏给小江送的情书,到后来,会对于小江身边的朋友带着恶意的驱赶,他希望小江只和他一個人玩。”
纪南琛攥紧了拳头,眉头紧锁,思索着秦年话裡的情况,沉声道:“不对,如果只是這样,江浔不可能有這么大反应,他后面一定還做了什么。”
秦年嘴角划過一丝无奈的笑,看着纪南琛:“你猜得对,他后来确实做過很多很過分的事。”
他咬着牙,脸颊上的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在后来,他开始不允许小江和其他的朋友交往,甚至還和同学们造谣,他和小江在一起了。”
“江浔尽管脾气好,但是他有底线,他不会允许对方這样做的。”
秦年看向纪南琛,闪過一丝意外,嘴角微翘:“看来,你很了解我們小江嘛。”
他垂下眼,回答着纪南琛的問題:“是,小江自然不会答应他的這些无理要求,甚至在知道对方欺骗他后,他已经开始渐渐疏远秦子靖了。”
秦年眼眸望向远处,回忆:“后来,秦子靖开始纠缠小江,不管他去哪裡都跟着,他那段時間很疯狂,别人靠近小江,就会被他报复。”
“小江试過和他断绝关系的,两人当时闹的很难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好脾气的小江生气,他红着眼眶和秦子靖說,不想和他做朋友了。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個又继续做朋友了,关系反而越来越好,那段時間,小江只和他一個人来往,甚至班级裡的同学给他搭话,他都不敢接。”
“小江的状态渐渐变得很糟糕,脸颊上再也沒了昔日的笑容,除了秦子靖,他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和任何人交往。”
纪南琛眼底是滔天的怒意,他硬生生控制住自己脑子裡那些不好的念头,看着秦年,语气沉重却又笃定:“你知道为什么吧?”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定是秦年,這個和江浔交往了许多年的前男友。
秦年默默点了点头,眼底闪過一丝犹豫挣扎之色,看到纪南琛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想要杀人的模样,忍不住安抚道:“你,你别激动,他沒伤害小江,他只是用自己威胁小江而已。”
秦年苦笑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江拒绝他后,他就开始自我伤害,以此来威胁小江,他不允许小江和别人說话,只要說了他就会当着面扇自己耳光,小江对别人笑了,就拿刀割自己,到后面,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他甚至不允许小江看向其他人,他自我伤害的程度也越来越严重。”
纪南琛的心微微收紧,光是听秦年這样說,便觉得压抑难受。
而江浔,他当时只有十六岁,他又是怎么熬過這段時間的?一定很孤单很难受很恐惧吧,当时的少年,会不会因为看到大家一起玩在心底默默期盼?会不会背着偷偷摸眼泪?
纪南琛的声音干涩低沉,继续追问:“后来呢?”
秦年一双眼睛飘忽的转悠起来,不敢直视纪南琛的眼睛,糊弄道:“后来就沒什么了,秦子靖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转学了,江浔和他也就沒联系。”
纪南琛半眯着眸子,看着秦年的神情,便知道后面一定還有其他的隐情秦年沒有說,纪南琛冷笑了一声,不告诉他他就查不到了嗎?
秦年抬头看着纪南琛叮嘱道:“你别告诉小江我告诉了你,他听不得這些回忆。”
敛下眼中暴戾的情绪,纪南琛声音压了压:“知道了。”
纪南琛语气沉沉,声音沙哑忧寒:“我希望這件事,有一天是浔浔亲口对我說。”
這样就說明,至少他走出這份阴影,不在困扰于他。
纪南琛眯着眼,眼底的寒气越盛,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要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去找人算账。
他缓缓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叮嘱秦年:“你帮我照顾一下江浔,我還有点事,处理完了就回来。”
秦年神经大條,也沒想那么多,当即答应:“好吧,我知道了。”
“嗯,”纪南琛微微颔首,抬腿往门外走去。
纪南琛眼底微光闪過,对于秦子靖這种人,你根本和他讲不通道理,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讲点别的。
同学聚会结束已经是十点以后,大家都喝的有点醉,摇摇晃晃的打车回去,秦子靖是开车来的,于是自己起身去了地下车库。
他与班级裡的同学并不是很相熟,此次来也只是为了见江浔。
地下车库此时十分空旷,秦子靖也沒多想,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就在這时,前方的黑暗裡突然出现一個漆黑高大的身影,对方慢條斯理的一步步走過来,皮鞋踏在水泥地裡传来一阵空旷的脚步声,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男人优雅的走上前,深邃的轮廓有一半隐匿在黑暗裡,忽暗忽明,他抬手,慢悠悠的挽起袖子,利落的把领带扯松。
而那一双漆黑的眸子裡,酝酿着翻涌的怒气,鹰隼般犀利的眼牢牢看着自己,刀刻般的五官显得十分冷硬不善。
秦子靖愣在原地,看着对方:“是你?”
下一秒,他的衣领被男人狠狠揪住,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甩到了墙上,剧烈的疼痛席卷后背。
纪南琛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漠,更多的是难以压抑的怒意:“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