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别走
刚来的那两天還知道唯唯诺诺躲在猫窝裡一脸胆小好奇的大量,现在熟悉了环境就成了到处乱跑胡作非为的猫大爷。
商嗣沉对小怕倒是很包容,也许是他不怎么在家的缘故,别墅的每一個地方小怕都敢去,什么爬枫树捞金鱼,窜起来像阵风,哪儿還有一点儿怕的样子。
天气闷热,小怕偏偏不怕晒,就喜歡的就是在花园裡晒太阳。
自从小怕来着别墅之后,程添安下了班也就不着急溜了,只要商嗣沉不在别墅,他就会留下和小怕玩儿,此刻程添安正蹲在一片树荫下,一下一下给小怕梳毛,小猫闭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十分惬意。
“猪猫。”程添安撸了把小怕的肚子,這才来了多久,好像一下子就长胖了,又胖又淘。
小怕晒够了肚子,自觉翻了個面煎。
程添安轻笑了一声把它抱起来,坐到花房裡的椅子上。
“喵呜~”
突然起飞的小猫在他怀裡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看清是谁之后又懒洋洋趴在了程添安腿上。
小怕很喜歡别人摸它,虽然皮,但還是一只高需求的小猫咪。
“喵~”
软软糯糯的猫叫,叫的程添安心都化了。
程添安想起昨天张叔說满别墅找小怕找不到,最后看见商嗣沉抱着小猫走出书房的时候差点吓死。
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家小怕這么可爱,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分分钟拿下好不好。
程添安沒忍住在小怕的背上挖出一片小猫湖,等等!他为什么要說“他家”,程添安胡乱撸小怕背上的毛,撇了撇嘴,要是真是他家的就好了。
“喵呜。”
程添安自觉化身小夹子:“小怕不怕,睡觉睡觉。”
程添安倒在椅子上,算起来還有不到半個月他在别墅的合同就到期了,上個月的工资他提前交了疗养院的费用,又還了债。
前几年外婆生病,手术治疗的费用借了不少钱,他沒日沒夜的打工赚钱,现在债還完了,赚的钱终于可以属于自己了。
真好。
外面的阳光很晒,花房裡空调很凉快,小怕趴在他大腿上睡着了,程添安盯着它毛茸茸的侧脸,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好困。
又想睡觉了。
下午何溪渺去了花鸟市场花房裡沒人,程添安困得不行,索性闭上眼睛打個盹。
他今天特地跟温颜之請了個假,李维然晚上要回来,洛向南和秦歌在家裡忙着布置欢迎,他嘛,安安心心到点回去当個吉祥物就好。
程添安蜷在躺椅上睡着了,腿上的小怕听见开门的声音望過去,“喵”了一声。
来人脚步很轻。
小怕警惕地抬起头,仰起脖子,守护的姿态。
“嘘——”
商嗣沉走過去,摸了摸小怕的脑袋,轻声說:“去玩儿。”
“喵呜!”不要!
商嗣沉压低声音:“不想走就不要吵。”
小怕低下头,十分沒骨气的小小地喵了一声,小猫還是欺软怕硬。
躺椅上的人睡得安稳,程添安本就长相清隽乖巧,這会儿歪头睡着了,脸颊上的肉更加软乎乎的,像刚出笼热气腾腾的包子。
商嗣沉起了坏心,想捏一把他脸颊上的软肉,可手指却在距离他脸一点点的地方停了下来,沒捏,改成了轻戳。
确实软。
轻轻戳了一下,程添安皱了皱眉,商嗣沉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
生怕他就這么醒過来,商嗣沉的手停在空中好一会儿,還好程添安只是动了一下,沒醒,商嗣沉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椅子上的人微微皱眉,缩了缩身子。
商嗣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花房的温度是恒温的,只是他睡着了,估计会觉得凉。
商嗣沉拿起桌上的毯子,小心翼翼盖在程添安身上,睡梦中的人嘟哝了一声,扯着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把花房的温度调高一些,藏在毯子下面的小怕最先受不了了,一個劲钻出来,跳到一旁的盆栽边。
“醒醒。”商嗣沉盯着程添安的侧脸,自言自语。
睡着了倒是乖,和那天张牙舞爪的样子大相径庭,商嗣沉抬手替他拉了拉毯子,看见自己手腕上一圈深色的牙印還沒完全消除,小猫牙尖嘴利。
小怕抬起头:“喵呜~”
商嗣沉叹了口气,抚平他轻皱的眉心,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刚才還睡颜恬静的人竟然深深拧眉。
程添安嘴巴轻轻动了动,嘟哝着說一些梦话。
听不清楚,商嗣沉只能靠近一些,单膝跪在程添安的躺椅边,耳朵慢慢凑近他的嘴巴,温暖的呼吸打在商嗣沉的耳廓上,一阵酥麻的颤栗,有点痒。
“唔……你别走。”
他在說,别走……
商嗣沉一瞬间愣在原地,心脏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程添安心神不宁,一遍遍重复着两個字“别走”。
他下意识握住想握住他的手,连小怕都感觉到了程添安的不安,蜷缩在了程添安脚边。
商嗣沉得心瞬间被揪紧了,轻声哄道:“不走不走……”
怕惊扰他的安眠,商嗣沉不敢轻易去碰他,只能默默跪在他身边,一遍遍承诺着“不走”。
就這样不知道過了多久……
虞城的夏天日头很长,程添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好热,他一动,脚边的小怕一骨碌坐了起来。
睡得太久了有些头晕。
程添安迷迷糊糊坐起来,身上搭着的毯子掉落在地上。
咦?哪儿来的毯子?
程添安弯腰捡起来,看到了提溜着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的小怕,他笑了一下:“小怕,是你给我盖的毯子嗎?”
“喵呜~”
“谢谢你啊。“程添安摸了摸它的脑袋。
估计是自己睡着了觉得冷,自己摸索着盖上的吧,程添安沒深究。
小怕被撸舒服了,躺在地上打滚,程添安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才好像做梦梦到妈妈了,真是稀奇。
他已经很久沒有梦到妈妈了,以前每次梦到妈妈醒来总会头昏脑胀,這次倒是沒什么不舒服的。
算了,懒得回忆。
程添安看了眼時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已经快六点了!
糟糕!
李维然的高铁六点半左右到,再不回家他這個吉祥物即将被扫地出门。
来不及了!程添安着急忙慌收拾好,顺手撸了一把小怕。
“小怕,哥哥走了哦。”
他說完抓起背包冲出花房,速度之快,躺在地上的小猫還沒反应過来,摸它的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小怕:“喵。”
于此同时,躲在一片凌霄花后,看着程添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商嗣沉默默走了出来。
小怕在他脚边转了一圈,见商嗣沉沒有抱它的意思,十分识趣的抓鱼弄草去了。
程添安紧赶慢赶回到御溪湾,打开家门,客厅裡只有秦歌一個人哼哧哼哧在打气球。
“呼,呼——”
秦歌听见声音看向门口,看见程添安撑着门口的花瓶架子深呼吸。
“怎么了?”秦歌脸色一变,赶紧過去给人顺气,“你别急别急。”
程添安深呼吸了几口,差点一口气沒上来,刚才跑得太着急,打的车那個司机油门一脚深一脚浅,开得他都要晕车了。
有点犯恶心。
程添安缓了好一会儿,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
秦哥见他脸色不好,便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顺手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沒事吧?”
胸口直犯恶心,程添安皱着眉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终于把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
“沒事沒事。”程添安摆了摆手,“洛洛他们還沒回来吧?”
“沒有。”秦歌說,“洛洛去接老李,這会儿晚高峰堵在路上了,估计還要一会儿。”
程添安松了一口气:“那還好。”
秦歌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沒事嗎困困,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啊。”
“沒事,有点晕车而已。”程添安說,“我上楼换個衣服,等会儿就来帮你。”
“不用,我這边收個尾就完了,你還是上楼好好休息一下吧。”
本来就是洛向南做东,欢迎仪式不可少,程添安原本打算做饭的,可洛向南不准,說是他平时工作已经很累了,在外面做饭,回家還做饭,做饭做到吐。
一旦爱好发展成事业,這项爱好就会离你越来越远。
……确实。
既然這样,程添安也沒推辞:“好,那等洛洛和老李他们回来了,你记得叫我。”
“嗯。”
晕车带来的后遗症让程添安头昏脑胀,他倒在床上,半天沒有缓過来。
胃裡的恶心又返了上来,想着吐過就好了,程添安索性撑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可干呕好一阵只吐出一点酸水。
“呕——”
身上沾染的车裡的味道让人不舒服,刚刚吐過背后一阵虚汗,湿哒哒的,好想洗澡,可程添安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实在沒有力气。
要死,好累,好难受。
胸口闷闷的不舒服,程添安紧皱眉头,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关键时候掉链子。
……晕车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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