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熟悉嗎

作者:漫愈
“好消息?”周寧問出了章邯的疑惑。

  酈食其這纔想起來他們揹着王姬的一系列動作,酈食其正了正顏色,拱手拜道:“如今已證明匈奴確實非信守約定之人,還請王姬爲大局考慮,拒絕匈奴的要求。今是匈奴撕毀合約在前,兩郡百姓皆憤慨匈奴所爲,我們若是趁機發兵,民心士氣俱佳,必能收穫奇效。”

  高也道:“若一退再退,我們將喪失與匈奴作戰的主動性,永遠不能收復九原,九原百姓將永遠生活在匈奴的壓迫奴役之下,還請王姬能早做決斷。”

  又有一男子出聲道:“‘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王姬既然愛護九原百姓,就更應該爲九原百姓做長久打算。”

  這話聽這熟悉,仔細一看,說話之人不正是潛入九原城,與那九原父老交談的陳恢。

  陳恢乃原南陽郡守呂?的門客,當初正是他勸服南陽郡守投降,才叫周寧刀不血刃的拿下了宛城,又添了西進路上好大一個助力,自項羽關中封王后,他便隨周寧到了上郡。

  章邯這才瞭然,原來他們高興的是終於有理由攻打匈奴了。

  章邯新至,既想表現自己的才幹,又想着和周寧的舊臣打好關係,想了想,便道:“前頭王姬答應了匈奴的合約,也有一樣好處。”

  周寧淡淡的看向他,不辯喜怒,高卻是瞬間皺起眉頭,看向章邯的視線冷極了,他是主戰派。

  章邯接着道:“匈奴必定以爲咱們不敢與他對陣,故而大意輕視,如今咱們突然發兵,倒可以起出其不意的效果,更添幾分勝機。”

  周寧還是不置可否,高的面色卻緩和下來。

  周寧高坐於上,眼瞧着下方又吵了起來,些許財物而已,還是有不少臣子主張議和的,打仗說起來容易,但是真正打起來勞民傷財、流血流淚,如今日子剛剛好過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安逸,大多數上了年紀的臣子都不願意破壞它。

  而這其中,雙方的實力差距又是他們極力反對用兵的一大理由。

  周寧斂眸,還是心不齊啊,這心不齊,打起仗來只怕不便利,公元前200年,劉邦親自率領了三十三萬大軍北擊匈奴,無功而返不說,還反被圍困在了白登,險些成爲了匈奴的俘虜。

  對匈奴用兵要慎之又慎,她一直知道此事。

  主戰派和主和派爭執不休,張良垂眸不語,周寧淡聲道:“先遣使者去匈奴問責,爲何出爾反爾,撕毀合約。”

  這要是用兵還是要求和?

  雙方都拿不準周寧的心思,若是求和,爲何要用“問責”這樣不客氣的詞句,以這樣的態度出使匈奴,只會激怒對方,不利於和平談判;可若是要用兵,爲何不直接迅速的打匈奴個措手不及,反而要先遣使者去暴露他們的態度?

  雙方都不理解,也所以雙方都不滿意,不過周寧沒給他們再說話的機會,顧自起身離開了,衆臣都知道,王姬做的決定向來是不容更改的。

  散會後,高等人又尋到了張良,“如今民心願戰,可王姬怎麼還是不願用兵?”

  張良笑着不慌不忙的給幾人倒了茶,聞言笑道:“民心願戰?民心在哪兒,某怎麼沒有看見?某隻看見堂上還是有許多大臣據理力爭想着求和,和主戰的一方成分庭抗禮之勢。”

  “那難道我們還要一個個的去說服那些老頑固不成?”這事連望都覺得希望不大,越是年紀大的人越是固執。

  “此事還未有定論,”酈食其的想法不同,“冒頓殺父自立,又把他父親的許多妻妾收爲己用,他樹立威勢全憑着武力,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用仁義禮信去說服的,所以此番出使匈奴必定是不歡而散、無功而返。”

  “那……”高心中又升起了希望,看着士卒們用上新馬具的風姿,他其實有信心、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和匈奴一戰。

  “那和談還是用兵也在五五之間。”張良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該如何是好?”高問計道。

  張良將茶盞推到高面前,“此事,還在一個‘民心’上頭,得讓王姬和衆臣看見民心所請。”

  出使匈奴的使者謹遵王姬的命令,擺出了責問的架勢,然後他險些沒能從匈奴好好走出來。

  冒頓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走到周寧的畫像前面,他饒有興致的用眸光描繪着周寧的容顏,靜靜與畫中人相視佇立。

  臣下見此笑道:“中原人都是沒有骨氣的迂腐孬種,等慢慢的磨得他們沒了心氣,單于可以娶了那周王姬回來,從此兩家合成一家,只怕他們會喜之不盡。”

  “呵。”冒頓聞言呵笑了一聲。

  刺啦一聲,冒頓取出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劃破了畫卷中周寧的嬌豔容顏。

  大臣的恭維討好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

  冒頓轉身看着那大臣,神色輕諷,語氣帶着不屑的輕浮,“我還以爲她真有什麼過人之處,原來也是靠着臉和身體蠱惑男人的庸俗女人。”

  畢竟是獨立的有領土有封位的女王,他原本還以爲她是假意應承,就像他對東胡用的計策那般麻痹他,沒想到,冒頓嗤笑一聲,她若是逆來順受的接受了新要求,他還會小心三分,但她竟然直接派人來責問他。

  責問他?冒頓玩味的品着這三個字,看來這次是他過於敏感多疑了,他居然會對女人生出期待來,看來是閒太久了,聽多了閒話。

  女人啊,合心意的多睡幾晚也就是了,但千萬不能把腦子丟在她們的皮肉上,更不能把心交出去,越是生得漂亮的女人,野心越大,但是她們有什麼用呢,像菟絲花一樣只能攀附着男人生活。

  冒頓搖了搖頭,又恢復成了那個極爲守禮的單于,“這位周王姬是有未婚夫的,我若向她求娶,不合禮法。”

  聽說周王姬的未婚夫乃西楚霸王項羽,這西楚霸王作戰勇猛,擁兵四十萬之衆,中原不同與他們草原,太古板,還有這麼一句話,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他們如今還要對西域之地用兵,冒然與中原結下生死仇恨,不划算。

  禮法?每次聽到這話,匈奴大臣的心情都頗爲複雜難言。

  但這次冒頓的一個“也”字,更叫大臣們心驚。

  大臣們低垂着頭,不敢多言,看來容貌太盛的周王姬讓單于想到了頭曼單于的閼氏。

  頭曼單于的閼氏也是生得花容月貌,身形曼妙有致,極得頭曼單于的喜愛,愛屋及烏,頭曼單于對那閼氏生下的小兒子也極是愛寵,甚至想要將王位傳給那小兒子。

  爲此,頭曼單于假意與月氏談和,並且將當時的太子冒頓單于送到了月氏當人質以表誠意,然而,就在冒頓單于到達了月氏之後,頭曼單于卻發兵急攻月氏,兩國交戰,身爲質子的人都會被第一個拉出來殺了祭旗,頭曼單于此舉分明是要借月氏的手殺了冒頓單于,從而給他的小兒子讓位啊。

  但是誰能想到當時纔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冒頓單于能早早的察覺到了不對,甚至順利的逃回了匈奴。

  草原上強者爲尊,也因爲冒頓單于能順利的逃回匈奴,頭曼單于認可了他的勇猛,所以打消了讓小兒子繼位的念頭,並且給了冒頓單于一萬騎兵,有意培養他。

  但是頭曼單于改了主意,冒頓單于卻沒有既往不咎的打算,他最後用那一萬騎兵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冒頓單于不僅狡黠敏感,心思深沉善於僞裝,而且勇猛善戰,又嗜血記仇,他真真是草原上的狼王。

  前頭提議的大臣看着自己的腳尖,爲自己的會錯意小心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有如此經歷,也難怪單于不重女色,前頭鳴鏑弒父時他射殺了自己當是時最爲寵愛的妻子,後來上位,東胡索要他當時最寵愛的閼氏,他也是半點沒有遲疑猶豫的就送了。

  自己真是想岔了,還以爲單于近來沒有對外用兵的計劃,又格外關注周地之事,是對那周王姬有什麼心思呢。

  就新合約之事,周地一撥一撥的往匈奴派使者,僵持了好幾日,冒頓甚至都選好了下一個要攻打的西域小國,還是沒有談出個結果,就是酈食其所言,冒頓是不可能用仁義禮信說服的。

  被擾得煩了,冒頓直接下令燒掉九原半座城,然後當日,新合約的文書就送到了冒頓手邊,冒頓隨意的蓋了大印,收了周地手來的食鹽,便開始全力準備起西征之事。

  匈奴鐵騎銳利,冒頓領兵一路西征,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志得意滿之時,也沒忘了鄰國的周王姬,冒頓對左右道:“咱們打了這麼久,刀也鈍了,箭矢也不夠用了,聽說周王姬手下有一冶鑄作坊,便請周王姬給咱們送些武器弓箭來吧。”

  左右會意,笑呵呵的去安排了。

  “欺人太甚!”武器不同於財物,太敏感了,哪怕匈奴言明是爲了西征所用,並沒有南侵的意思,但匈奴的話能信嗎?若是能信,爲何第二份合約簽了不過兩月,匈奴又加了新的要求?

  酈食其氣得渾身發抖,他看向堂中主和的衆臣,希望能看到大家同仇敵愾,然而他失望了,原本主和的大臣依舊默然,甚至有些原本主戰的臣子見王姬兩次妥協後,也喪氣般不再言語。

  反正至差,上郡有長城,有二十餘萬大軍,是完全無虞的,王姬舍不下九原的百姓,除了答應匈奴的條件,還有什麼辦法呢。

  但這一次,前頭保持沉默的左丞相張良站了起身,酈食其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次不同於上次,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必定能叫王姬改了主意。

  張良呈上一摞厚厚的摺子,“這是九原百姓的民心,臣請王姬御覽。”

  周寧打開摺子看了一眼,合上後,放回托盤裏,對張良頷首道:“丞相有心了。”又對舉着托盤的近衛道:“將這些分給諸位大臣看看。”

  摺子有很多,堂中的大臣幾乎人手領了一冊,大臣們疑惑的把摺子拉開,上面的筆墨不多,只有寥寥數語,“吾等知王姬愛民,然匈奴負約無信,九原爲周國之地,吾等思歸久矣,爲大事計,懇請王姬用兵,吾等皆願爲王姬馬前卒,雖死不退不悔!”然後便是滿紙大大小小的簽名和紅指印。

  簽名的是識字的人,按指印的是不識字的人,這代表了不同階層的平民百姓,也代表了用兵是平民百姓的一致訴求。

  這……怎麼會?!

  主和的大臣來回張望着身旁人手裏的摺子,居然都是請戰的,並且簽名和指印好像都不同,“竟有……這麼多嗎?”

  九原的百姓們怎麼想的,這四個月來不是好好的嗎?上郡的百姓也只是匈奴要求增加條件的時候不舒服了一陣子,過了也都好了呀。

  是啊,生活在周寧統治下的上郡百姓雖然因爲要進貢而覺得屈辱,但因爲他們的日子整體是在慢慢變好,所以時間久了,他們大多也就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了,但是九原郡的百姓不同。

  他們生活在匈奴的統治下,但他們得不到匈奴人的承認,自己也無法接受異族,他們的日子很艱難,原本每日的苦難叫他們難熬,但熬久了,熬到人麻木了,其實也沒有那麼痛苦了,但偏偏還有每月一次的上郡進貢這樣的大型愛國主義教育,於是每時每刻的苦難都只會加深他們迴歸周國的強烈願望,叫他們一刻也忘不了。

  張良淡聲道:“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因爲一些外因,我們無法接觸到所有九原百姓,但就我們接觸到的,並且在請戰書上簽字按印的,已經超過了九原所有百姓的六成。”

  衆大臣的議論聲爲之一靜。

  衆人隱隱知道有什麼要變了,王姬最在意百姓的利益,也因此纔對匈奴處處退讓,可如今是九原的百姓拋卻生死,主動說要戰。

  那麼,王姬會應嗎?

  但事情還沒結束,盼從袖子中抽出一本冊子,起身道:“這是兩個作坊工匠的請戰書,請王姬御覽。”

  酈食其緊隨其後,“這是上郡行商主事者聯名提請的請戰書,請王姬御覽。”

  上郡父老顫顫巍巍的起身道:“這是各處亭長代各亭百姓提請的請戰書,請王姬御覽。”

  黑和望道:“這是各軍政委代士兵們提請的請戰書,請王姬御覽。”

  喜起身道:“這是我國的各項物資儲備明細,每月的進項和出項明細,存量豐富充沛,進項穩定繁多,不懼一戰,請王姬過目。”

  主張議和的大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現在他們面對的不是同爲臣子的同僚,而是軍心、民意,是全體周國人的意志!

  而且喜的話分明在告訴他們,他們已經有了這個實力。

  可是他們什麼時候有了這個實力呢,最開始的造紙作坊很掙錢沒錯,但很快就因爲要上供的原因減少了銷量,好不容易鹽礦開始有產出了,可也因此,造紙坊的銷量再跌,鹽礦的產量也大半填進了匈奴的口袋。

  所以,他們哪裏來的錢強大自身?

  也是這個時候衆臣纔想起來,即便外頭形勢再如何,冶鑄作坊好像也從來沒有停過工,所以問題又來了,錢哪兒來的?

  衆人看向總攬政務的右丞相喜,喜坐在周寧右手第一位,半闔着眸子誰也不看,反倒是盼的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不過衆人並沒有發覺。

  錢哪裏來的?減少了對外批發給商人們的量就是因爲要進貢匈奴而導致產量減少嗎?

  如今又不是剛開始做買賣的時候,各處都沒有規矩,他們既怕被各諸侯殺了人,又怕被各諸侯越了貨,總之怕掙得錢太多惹人眼紅,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開市場、維繫關係,而現在……

  盼摸了摸鼻子,現在哪哪兒都被行商們走順了,基本的規矩也立起來了,他們完全可以低調的官營嘛,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當然掙得多呀。

  當然,這樣的內部操作瞞得過大臣,卻絕對瞞不住王姬,而且,盼覺得這個主意就是王姬想的,喜丞相當然是嚴謹的能臣,但他缺少機變,盼低着頭,他覺得這個主意有略微的、少許的狡猾。

  狡猾?詭詐不可信,狡詐而刁鑽?盼閉了閉眼,趕緊把這危險的想法扔出腦袋,光風霽月的王姬怎能用狡猾形容?此舉雖然利用了行商們,但也是、也是爲了迷惑匈奴,“兵者,詭道也。”這是兵家至聖說過的話,兵家之事怎麼能說狡猾呢?

  盼點了點頭,豁然開朗而心情平靜愉悅了。

  周寧垂眸看着一案頭的請戰書,朱脣輕啓,一個“戰”字,金聲玉振,擲地有聲。

  其實都不用做什麼鼓舞士氣的動員會,這一仗是士兵和百姓們求來的,這樣萬衆期待的民族之戰還需要什麼動員呢?大家只恨不得半刻不耽誤的立時上戰場與匈奴拼殺。

  但周寧還是仔細的準備了檄文,大談民族大義,追憶了蒙恬戍邊時胡人不敢南下牧馬的威勢,對比如今九原百姓的艱難,談進貢納獻的屈辱,談身爲中原人的驕傲。

  雖然話題沉重而具有煽動性,但周寧的語氣很平易,甚至說起了他們被人戲稱爲“光胡軍”的事情,如今“光胡軍”真的要和異族胡人作戰了,她相信他們必定能擊敗匈奴,將胡人從周國的領地上驅逐乾淨。

  “從前‘光胡軍’只是戲稱,但往後必成威名!”

  最後一句話落下,周兵們內心激盪而滿目熱淚,一根根矛戟被有節奏的舉起落下,那是周兵的迴應,士兵們鏗鏘有力的和聲響起,“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一切鋪墊到位,就在周寧決定用兵的次日,浩浩蕩蕩的周軍開拔出城了,用兵之疾,出兵之快,遠遠出乎匈奴的意料。

  但短暫的詫異後,匈奴也並不慌張,哪怕周軍此次進攻的兵力遠超他們留守九原的兵力,就像上郡的舊臣習慣性懼怕匈奴一樣,匈奴將領對中原人的輕視也是根深蒂固。

  這是匈奴人的自信和驕傲,匈奴人生在馬背上,長在馬背上,在馬背上作戰就是他們的天下,不客氣的說,他覺得他們的勇士一個能打十個中原軟蛋。

  所以這位匈奴將領再得到周軍出城的消息後,便一邊安排士卒去向單于報信尋求增援,一邊下令調動九原郡的另一縣臨河縣的軍隊過來,而後便大開城門等着周軍過來正面迎敵。

  匈奴人本身就缺乏守城的經驗,更喜歡在開闊的地帶拼殺衝刺,他雖然放棄了城堅,但選擇了一個己方軍隊更擅長的作戰方式也算不得錯誤。

  在臨河縣的軍隊已經全部調到了九原縣後,甚至匈奴將領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周軍才終於到達了九原城外,匈奴將領不屑嗤笑道:“我家九歲小兒的騎術也要勝過這些個中原丈夫。”

  兩軍交鋒,戰鼓擂響,匈奴的前鋒軍如離弦之箭般猛烈衝出,而周軍的前鋒軍卻向兩邊散去,位於中軍的匈奴將領見此更是不屑而驕傲起來,但下一刻,“那是什麼?!”

  匈奴將領的眼珠差點沒瞪出眼眶,只見周軍的前鋒軍散開後,露出了其後的重甲騎兵,其戰馬騎兵全部身披鎧甲,直面匈奴前鋒軍的進攻,絲毫沒有畏懼退縮之意。

  他們當然不畏懼不退縮,連人帶馬,他們是全副武裝啊,兩軍對戰,只有他們打人的,沒有別人打他們的,這樣的防禦力,他們怎麼會怕,爲什麼要躲,只恨不得匈奴再衝擊得快一點纔好。

  因爲正是這樣極強的防禦力,所以他們犧牲了機動性,也因此他們此次明明是急行軍,最後卻成了匈奴將領眼裏的姍姍來遲。

  原本匈奴騎兵看到這樣奇怪的裝備,就心生遲疑,無論是誰,面對只能捱打無法進攻的局面,總是會有些怯戰的,形勢久違的出現了一片倒的情況。

  但到底是作爲將領的,短暫的慌張後,匈奴將領發現了重甲騎兵的不足,“鎧甲太重,人和馬都撐不了多久,中軍壓上,拖死他們。”

  於是匈奴的精銳中軍壓上,他們將他們優越的騎術發揮到了極致,一邊策馬前進一邊拉弓射箭,確實如匈奴將領所想,過多的負重不僅犧牲了騎兵的機動性,更是大大的降低了他們的耐久性,重甲騎兵重創了匈奴前鋒後開始回撤。

  終於是兩軍的輕騎兵精銳開始正面交鋒,如此作戰是匈奴的絕對主場。

  先說馬,匈奴有大草原,他們騎馬打獵、牧羊、作戰,他們的馬匹是最精良優秀的,而中原的馬正如中原的人一樣,圈養出來的溫順品種。

  再說騎兵,中原騎兵能穩穩的坐在行進的馬背上已是不易,最多一手控制繮繩,一手持矛戟,並不能發揮全身的力氣,而匈奴的騎兵是能夠僅憑雙腿的力道控制馬匹的,他們能發揮整個上半身的力量。

  匈奴將領的臉上扯出一個得意而殘忍的笑容,然而下一刻,匈奴將領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而不敢置信的事情,雙目圓瞪,目眥欲裂,周國的騎兵居然站起來了!

  他們不僅能解放雙手,還能將全身的力氣用上,給與匈奴重擊,驟然失去己方優勢,匈奴騎兵陣腳大亂。

  但這只是外困,他們還有內患,那些平日裏乖順得像綿羊一樣的九原百姓瘋了,他們拿着鋤頭木棍就要和匈奴騎兵拼命,甚至不要命的衝向了臨河縣,佔領了防守空虛的臨河,藉着木箭石塊火油這些粗糙用具,就想把冒頓增派的援軍阻隔在外。

  與其說他們是靠着城牆在和匈奴對抗,不如說他們是用血肉之軀抵擋匈奴,爲九原之戰爭取勝利,因爲臨河城外倒下的百姓屍體,幾乎壘高到死死擋住了城門,真正是血肉築城。

  這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極其慘烈,但又極其傳奇,慘烈在於九原郡百姓死傷慘重,傳奇在於這一場戰鬥竟然沒能逃掉一個匈奴人!

  光胡軍真正做到了光胡!

  遠在西域小國的冒頓收到戰報,戳着牛肉的匕首在脣角劃出一個小口,鮮血滲了出來,冒頓舔了舔脣角,嚐到了血腥味。

  血色染紅冒頓的脣瓣,讓他深邃魅惑的五官顯得更加妖冶陰鷙,衆臣噤如寒蟬,冒頓卻顧自笑了起來,“你們不覺得這經過,很熟悉嗎?”you改網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手機版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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