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夺取登州
這一日下午乐和照常在衙裡上值,但到了傍晚时分他听到了府衙查处孙新酒店的消息,立时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于是立即出了公房准备找人打探消息,但到了门口却见一個瘦小的男子突然从旁边闪了出来,对他說道,包吉正带人来抓你,快快回避。他听了也不及多想,赶紧抽身从侧门离开了衙门。
且說乐和出了府衙也不敢回家,直接朝姐夫孙立家奔去,然而他却是一個聪明灵机之人,一路上便想着既是官府已经对孙新下手,那孙立必定也是处境不妙,因此已多留了几個心眼。等到了孙立家外头时,果然见门前周边出沒着许多不明身份的人事,当下他不再犹豫迅速掉头出城而去。
入夜时,乐和悄悄到了东城的十裡牌,却远远的看见那家酒店已经闭门落户,他心裡叹息一声,正欲转身离去之时,突听的身后响起一個声音:
“乐和节级准备去往何处?”
乐和闻听吓了一跳,急忙看去却见是方才在衙裡向他报信的瘦小男子,心裡顿时稍稍松了一下,便问道:
“足下何人?为何要向我报信?”
“在下时迁,孙新兄弟的好友,乐节级若是要找孙新兄弟,便請跟俺一起来。”
时迁刚才在府衙裡提醒了乐和之后,又呆了一会,看看留着再沒什么大用,便出城回来禀报,正巧经過十裡牌时看到了乐和,心想正好带他一起回话,便现身与他打招呼。
乐和虽不认识时迁,但也知道此人无须怀疑,不然也不会救他,再說自己正要找孙新呢,也就跟着去了。
古浩天等人想不到乐和竟然跟时迁一起回来了,当下众人大为兴奋。
“乐和舅,你怎地到了這裡,我哥哥如今怎样了?”
孙新见着他一脸惊喜,连忙开口问道。
“我姐夫必是凶多吉少了,方才我也偷偷去了他住处,却发现外头已经有官府的人在盯着,想来已经下狱了。”
乐和一进门便见着孙新,顿时安下心来,這时见问便简略的說也自己的判断,随即又问道:
“這几位又是何方英雄?”
“倒忘了与你引见了!”
孙新连忙把诸人介绍于他,最后指着古浩天說道:
“這位小官人却是俺哥哥的同门师兄弟,這次便是为解救解珍、解宝两位兄弟来的,料想不到哥哥却受俺拖累而下狱,如今又要着他费心了。”
“原来是梁山的古小官人,在下却是有眼无珠了。”
乐和想不到在這裡见到了一個名震京东的风云人物,连忙扑身行了一個大礼。
其后,时迁說了金知府与王正的对话经過。乐和想了一会,便說若是有所疏漏,定是自己行为不够隐蔽,被王正、包吉之流钻了空子,害的众位兄弟一起受累。
众人分析一番也觉有理,萧嘉穗便說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如今乐节级不在裡头,第一要事却是要保证孙提辖与解家兄弟的安全,于是他向乐和详细的打探了
包吉的情况,便对时迁交待一番嘱其连夜进城過去。
且說包吉捉拿乐和失败,被金知府一顿臭骂,他坐在公房裡生了一会闷气,便想着到牢裡找那三個人犯出出气。可是起身正欲出门之时,却听的身后的传来一声钝响,他回身一看,却见一柄匕首扎着一些东西插在桌子之上。随后他从匕尖的纸條上看到一行文字:
“若是孙提辖与解家兄弟少一根毫毛,你便准备为你那宝贝儿子收尸吧!”
包吉立时拔出匕首,却又发现字條下方還有一快碎布,仔细一看,正是儿子贴身的衣物,一时他不由的心惊肉跳。也不及多想,立即动身往家赶去,然而只到了侧门外,便遇见匆匆赶来的自家老仆,瞬间他便明白那纸條所說不是假话,顿时愣在了原地。
這包吉年過四旬,讨了两房小妾,却只生了一個儿子,如今年方五岁,正如他的心头肉一般。萧嘉穗正是通過乐和的口中得了這一個信息,便着时迁带人把他劫了出来,以此要挟他。不過這一招果然生效,那包吉接下来不但不敢对三人动手,還明裡暗裡偷偷护着三人的安全。众人从时迁那裡得知消息后,不由大为安心,便一心一意筹划救人夺城的事情来。
登州军营裡,由于孙立一下子莫名其妙的被抓捕入狱,那個被他经营多年的军队一下子乱了进来,金知府临时指定的一個提辖根本控制不住手下。然而就在此时,大谢戍岛传来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驼基岛黑老四与钦岛的郭愣子居然联合起来,要伺机攻打登州府。
王正得到這個消息后,赶忙禀报给了金知府。可是往日裡对付海匪的孙提辖此时却在牢间裡,登州兵营裡根本沒有可用之人,這两人一时头大无比。最后還是那個王正出了個主意,說是他岳父毛家庄那裡驻有他堂叔的五百庄丁,倒很是强悍,不妨先分三百进城裡应急,這边再整顿官兵积极应战,应能确保无虞。金知府也沒有什么好办法,也只得答应了。
也不過過了两日,登州城外的水兵营地,突然遭到了一伙海匪的袭击,军港裡的大小船只尽数被夺,兵营也被扫荡一空,水师将领钱德被杀身亡,其余水兵或逃或俘走的一干二净。
消息传来后,登州城裡大为恐慌。金知府急忙召集同僚商议对策,但众口纷纭莫衷一是,他无奈何,只得让毛家庄调過来的三百人守在最为要紧的北门,又把官兵拆散了与民壮一起分守其他各门,另外又写了求援文书紧急送往邻近州县。
便在登州城裡风声鹤唳之际,大谢戍岛王家的管家王狗子来到了六案孔目王正家裡。
“员外得知水军被袭后,担心州城裡兵员不足,特派俺過来询问,要不要再匀一些人手過来帮忙?”
“岛上還能抽多少人手?”
王正听王狗子一說大喜,连忙问道。
“最多可匀出一千人手,還的把小谢戍岛的防务压缩一半。”
“你立即回去告诉我叔,让他马上把這一千人送到城裡来,小谢戍岛那边暂时放弃也沒甚关系,待這边军营理清理顺了,到时帮着夺回来就是,至于些许损失,金知府自然会给予补偿。”
王正立即着王狗子回去传话,自己却赶紧去向金知府报喜了。
次日上午,大谢岛的一千人
手在王狗子的带领下顺利的进入了登州城,顿时金知府及一众官僚欢欣鼓舞,紧张了好几日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十裡牌,自从传出海匪攻城的消息后,登州城裡的官差再也无暇光顾這裡,又兼有亲卫营的严密护卫,古浩天等人住在這裡也十分安心。那一夜李宝与李逵两营合作,偷袭了登州水军后,众人便一心筹划着攻城事宜。今日上午马勥带着一千人进了登州城,這座城池在众人眼裡,便已经是一個唾手可得的猎物,眼下他们只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契机而已。
第二天数日不见的乐和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于是古浩天立即下达了夺城的命令。
当日夜间,海匪袭城的警报声再次在登州城裡响起。金知府自从有了大谢戍岛的千余人手入城,也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当晚他接到警报之后,也沒怎么在意,只吩咐亲信出去传令,要大家用心防守。可是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過了不到半個时辰,便见王正匆匆的赶到府衙。
“大人大事不好,孙立的亲信投敌,打开了西城门,如今海匪已然进城,眼看城池难保,還是快些离开为好!”
“你說啥?”
金知府一听大惊,冷汗瞬间从脸颊上淌了下来。
“大人,事以至此只得先避一避,属下已经带着毛家庄的三百好手到了衙裡,且請快快动身。”
“孙立狗贼!纵使老爷一无所有,也必不让你這厮活命。”
金知府想着自己数十年的积累,却因孙立亲信的背叛而毁于一旦,不由气的脸色发青,他狠狠的說道:
“王孔目去把人手带进来,我們先到牢裡把那三個恶贼宰了,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王正也不敢再說什么,回头到了外头带进一队人员,一行人迅速往牢房而去。
海匪袭城的消息早已传到牢房裡,一众狱卒早就跑個干干净净,包吉有心想走却又惦记着儿子的性命,正在忐忑之时,却见金知府与王孔目带着人气势汹汹的過来,一時間不由暗暗叫苦,心想着早知如此,就该乘乱把那几個人犯放了,這回倒好数日心血却是白花了。
“孙立与毛家庄送来的恶徒何在,快快带我等過去。”金知府盯着包吉厉声怒喝道。
“全在——全在死牢裡!”
包吉结结巴巴的回着,却又无可奈何的带头进去。可是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待到死牢前,那三個人犯反而平安无事,而那不可一世的金知府、王孔目和一众亲信,却被身后的那一群护卫抓個干净。正在其目瞪口呆之际,突见牢房的房梁上跳下一個瘦小的汉子,只见其对着他戏谑的說道:
“包节级此番做的不错,你那儿子包管平安送還给你。”
這时,包吉不觉又是一声冷汗,原来自己這些日一直在他人的监视下,好在沒有什么不轨动作,不然父子性命全无。
“姓包的,愣着做啥!還不去把人放出来,莫非要老爷我請你不成。”
包吉正发愣之时,又听得一声暴喝,他打了個激灵,赶紧掏出钥匙把那三個人放了出来。然而接着他又听得那人下了一個严厉的命令,顿时吓的他汗如雨下、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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