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六章 济州船场
自萧嘉穗去往登州之后,军政处的事情基本上便闻焕章代管着,所以近日来面对着不断上山的归降官兵,他忙的脚不沾地。当其匆匆赶回中华堂时,却见古浩天满脸春风的候在那裡,不由问道:
“什么喜事,让浩天如此高兴?”
“說来也巧,学生方才去探望项元镇将军,不想巧遇了王焕等六位新来的节度使,一番闲聊下来,几位将军竟对我們梁山事业深为赞同,還纷纷争着出来做事,我本也沒料到這些人恁地主动,一时全无准备,便請师傅過来出個主意。”
這倒真是意外之喜,闻焕章也沒料到這些人思想转变的這般快,按往常贯例,降将上山后都会有一段适应期,想不到這帮老将恁快就转過弯来了。他一时倒也沒有考虑這些人的使用,這时见问不由的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說道:
“此番上山的七個节度使,武艺韬略都是一时之选,但其中多人确实年事已高,让他们到护卫队裡带兵打战怕是不妥,在我想来可做分别安置,如王焕、徐京、王文德三位老将军均年事较高,但阅历丰富,不如放在讲武堂当教师,正好可以发挥其所长,又可解决讲武堂教师紧缺的难处,另几位年富力强,倒可安排到护卫队裡去。”
古浩天一听,顿觉闻焕章主意不错,他原本纠结着,這些人若是安排在护卫队裡当营长,怕是大材小用,若是当团长又恐原来的将领不服,再說他们之间实力也有差距,不能一概而论。放在讲武堂却是最合适了,一段時間后,原本身为教师的他们,选调一些放在护卫队的任何位置,其他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于是他立即决定把這七個人全部先放到讲武堂去,待摸清底子再作安排。
闻焕章见古浩天沉思不语,便接着說道:
“除了這七人,庄园裡如今還有三人,浩天也要多加考虑,前番归顺的毕胜如今還是赋闲,這次又俘了刘梦龙与党师雄,尤其前者是庄园紧缺的水军人才,若能劝降也是一大助力。另有芒砀山樊瑞、李衮、项充三人,也要善加安置。”
“师傅提议甚好,我想着,那七位节度使便都先放在讲武堂,日后再见机安置,至于后者三人倒也好安排,毕胜任一营长或副团长都是可以,
刘梦龙与党师雄若是真心归顺,水、步、骑皆可安排,只是這两人還得烦师傅去费些口舌。還有樊瑞、李衮、项充三人尚未安排,如今庄园裡步兵将领紧缺,我欲安排在步军。”
闻焕章见古浩天已有考量,也便一口应下。
师徒两人正在說话之时,且见公孙胜走了进来。他一看闻焕章也在,便說道:
“两位都在却是正好,刚刚得了消息,丘岳与周昂已经带着一万禁军過了含蔡镇,明日便可进入济州。另有高俅部将牛邦喜,招集了近千條大小船只、四五十個船工,也已达济州。据朱富他们的消息,内中有一個匠师叫做叶春,是一個造船行家,眼下正在济州城外建造什么大海鳅船、小海鳅船。又据赵能传出消息,高俅已发文书调邻近衮州、单州、濮州等地兵马,不日也可陆续前来,到是应该会有五、六万人手。”
“公孙处长可是确定,那個叫叶春的匠人在济州造船?”
古浩天对五、六万人马并不在意,济州城墙眼下对他而言,就是一层纸,他只要轻轻一撕必然会破。倒是這個叶春的出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著裡此人因被梁山抢劫了怀恨在心,在济州向高俅现了海鳅船的图纸,并为其督造,按說是一個专业的人才,而這方面人才正是所梁山紧缺的。
公孙胜见古浩天关注此人,便說道:“李立与朱富两位兄弟的消息应该无误,不然那個造船作坊正在济州城北,我再着人去探一下。”
“不必,還是我自己去走一趟,便让孟康兄弟与我一起,也好看看這個匠师的能耐真假。”
古浩天立即生起好奇之心,便想着亲往一探。
当天下午,古浩天也不及回家一看,便带着卞祥、杨再兴、孟康以及相关人手坐船前往济州去了。
望江楼的朱掌柜這些日忙碌的多了,济州城的战事非但沒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来来往往军队反而给他带来了不少的生意。近些日旁边的不远处又开办了一個大船厂,官员商人常常光顾,无形中又增添了一些人气。
古浩天等人一夜行船,抵达济州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他们先到了毒龙帮与许贯忠等会合,然后几個人充作木材商人来到了望江楼。
朱富看着几個上来,连忙把众人引上三楼的静室裡。
“你說此处来了一個叫做叶春的造船匠师?”
古浩天一经坐定,便开门见山的问朱富。
“不错,這些日他常在茶楼裡消遣,俺也识的。”
“那你能否引荐孟康兄弟到他船厂裡做工?”
“引见进面倒是可以,但那船厂却是牛邦喜說了算的,叶春不知能否作主。”
“无妨,先着两人见面了,行与不行到时见机行事便是。”
当下,古浩天便先行敲定下来。
朱富便說,那叶春一般午后会到茶楼小坐歇息片刻,于是众人便留了下来。
不觉過了午时,古浩天几人装作游客坐于大堂的窗边,只一会,却见一個三旬年纪的男子上到二楼来。
朱富见着便忙着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道:“叶匠师来了,要用些啥?”
“老规矩。”
那男子回了一句,便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朱富這边立即端了热茶、糕点過去,却說道:
“今日却有一事相烦匠师,不知能否听在下多言几句?”
“都是相熟的,有什么不能說,只管說来。”
那叶春倒也干脆,毫不推辞一口就应了。
“小的一個远房亲戚,也有一身造船的本事,近日听說济州這边招慕造船工匠,便投奔過来,想在這边谋個差事,小的在船场裡头却无熟人,便想到了叶大匠,不知能否关照则個。”
“你那亲戚若真有本事,我倒可以向牛将军举荐,就怕他沒甚本领過来混饭吃。”
“這個大匠倒可以放心,他如今正在小的茶楼裡,不如叫他過来当面一试。”
叶春也是一個对造船痴迷的人,听說来了一個同行也很好奇,便让朱富带来一见。
片刻之后朱富领着一個三旬出头的汉子出来,叶春一看此人一身白肉,全不似做工之人,心裡已是不信。而那汉子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却大方的說道:
“
在下孟康,由于天生身高肉白,江湖兄弟送一外号叫做‘玉幡竿’,早时本在河北官船作坊裡做事,后来与管事的不合,便只身离开流浪江湖,前些日听說朱富表哥在此经营茶楼,便想過来混一口吃的,不想正好听說此处招收造船工匠,便想一试。”
“你既是河北船场出来的,却晓得那些造船法子?”
叶春還是有些不信,似有些试试他本事的味道。
然而孟康却全无惧色,想他本是造船能手,到梁山庄园之后,又专门负责造船作坊,见過海船、河船、战船、商船无数,又兼着古浩天常常提供了一些后世的造船思路,其造船本领在這一时代已经是远超常人。因此他在叶春前面便有意的卖弄起来,于是从大船讲到小船,从河裡的讲到海上的,滔滔不绝显尽本事。
叶春也是個行家,初一听便知這汉子所說是内行话,但听着听着,却暗暗惊奇,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汉子竟然有恁大的本领,其所說的一些造船之法却是新奇之至,连自己也未曾听過,他禁不住问道:
“孟兄弟方才所說的造船之法,却是在河北船场学会的。”
“倒也不全是,年前俺在登州时偶遇了一位大匠,此人去過海外数国,见识了各式船只,本领着实不凡,俺有幸跟随他一些时日,却是受益非浅。”
“哦!原是這般。”
叶春见說,眼裡不自觉的流落出些许羡慕之色,但随即对孟康說道:
“孟兄弟却是一個大才,正好是济州船场裡头紧缺的,下午便随我去,牛将军那裡便由我說项便是,日后咱哥俩也好常常交心。”
孟康见說自然欣喜,于是两人小坐片刻,便告辞朱富一同去了。
且說济州船场便在城东临河的一片开阔地上,近日裡官府在外头围了一圈围墙,裡头聚拢四、五百工匠,沒日沒夜的赶造船只。孟康进去之时,正看到空地上一排十余只大小船只正在建造,看其形状应该正是海鳅船。他正用心看着,却听的叶春說道,牛将军来了,便赶忙转過头来,正好看见一位壮实的军汉朝两人這边過来。
“叶大匠,此人恁地面生却是谁,为何带到船场要地来?”
那人远远的就盯着孟康,及到近前便沉声问道。
叶春见问赶紧回道:“正欲报将军知道,此人是望江楼掌柜的表弟,叫做孟康,却有一身不凡的造船本领,在下想着這边造船正是缺人,正好請他過来帮忙。”
牛邦喜似有不信,便开口问道:“船匠!你且說說船场裡的這些船只有何好处?”
“叶大匠设计的海鳅船,在内河自然所向无敌,方才已是领教不收再献丑,只是私下以为,船场却有一弊,不知当不当讲。”
牛邦喜与叶春两人见說,不由同时一怔,那牛邦喜疑惑的說道:
“有何弊端,不妨說来。”
“官府于此造船必是急用,但在下看這船场裡全是工匠甚少帮工,把上好匠人当做小工来用,却是白白糟蹋了,若是能召的一批小工进来做杂活,则造船的进度必然翻倍。”
“孟兄弟說的确是在理,先前我等却是疏漏了,牛将军应尽快召些人手才是。”
叶春一听大为赞成,牛邦喜也甚觉有理。
于是此后数日,船场裡相继召了二、三百個本地的人手进来,至于孟康,自然在船场裡得到了重用。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