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酒如何写结局
樱井明也沒有管窃听器是否联通了外面,他刚才那番话是对在外围剿的琴酒說的,更是对自己說的。
既然琴酒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朗姆的势力,那么他就献身当琴酒的替罪羊。
樱井明处在仓田的办公室中, 他找到了朗姆命令仓田研制的药剂的信息, 随即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整個研究所忽明忽暗, 照明系统被爆炸破坏, 只有埋藏炸弹的地方因为爆炸而发着亮光。
一個小型的爆破炸开, 天花板吊顶被炸穿,裡面的电缆闪着火光垂荡下来。
樱井明迅速移动到门边, 他手上握枪, 双眼注视着门外, 他的神经思维高度警惕着,不论是谁来他都会一枪击毙。
而那不断闪烁着电光的缆线照亮了来人的模样, 爆破声和电流声可怖地交杂在一起, 微光在来人的脸上一暗一明的交叠着变幻。
一头银色长发,一双充满了冷血和肃杀的眼睛,他穿着研究所的制服,手上却拿着枪。
樱井明与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只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
而那玻璃碎成了蜘蛛網,遇见你看那人的面容也显得有些不真切。
而随即银发男人摘掉了他脸上的□□,露出那张属于琴酒的、冷酷傲慢的脸。
樱井明一顿, 他有些惊慌失措,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而琴酒一手抓着枪,一手从口袋裡拿出一個仪器。
樱井明定睛一看,果然是监听器。
琴酒眼露寒光地盯着樱井明, 他冷笑着抬手, 将监听器摔在地上, 随即他一脚踹碎早已不堪一击的玻璃门。
樱井明略显一愣神,碎裂的玻璃渣反射出杂乱的光线,樱井明被琴酒伸手从办公室裡抓到了办公室外。
樱井明伸手护着头脸,防止碎玻璃扎进去,而琴酒的力道太大,他不可避免地被玻璃门的边边角角划破了皮肤。
樱井明被琴酒拽住了手臂,他几乎贴近了琴酒的身体,那种熟悉的寒冷和杀气无孔不入地侵袭着樱井明的四肢百骸。
樱井明抬头看向眼神凶光毕露的琴酒,他蓦然笑道:“你听到我在对窃听器說的话了吧。”
凌乱的地上就躺着被琴酒摔得稀烂的窃听器。
樱井明這句话是对琴酒的陈述,而非询问。
琴酒当着他的面砸烂了這個窃听器的原因,就是因为琴酒完完整整地、清晰地听到了他這番带着挑衅意味的话。
樱井明注视着琴酒,想要从琴酒脸上看出情绪的波澜。
但是琴酒却冷笑一声,他一脚踹在樱井明的膝盖上,樱井明不得不跪了下去。
“你觉得你有资格說這些话嗎?你如何补過?”
琴酒的声音充斥着讽刺和无情,却低沉磁性、悠扬悦耳。
樱井明跪在玻璃渣上,膝盖瞬间被扎破,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随后抬头仰望着琴酒,声音裡夹杂着愉悦,而這种愉悦之情滋生于黑暗中。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不然你不会来找我。”
樱井明的话语裡带着笃定,却荡漾着玩味之意。
琴酒眯狭眼睛,看清樱井明眼中汹涌的疯狂,他愤怒地扬起手,而他未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因为琴酒的手被樱井明紧紧地拽住了,用那划破了血口、苍白瘦削的五指如同咬住猎物喉咙那般死死地紧扣住。
琴酒感受到樱井明手的温度、触感、肌肤的纹理,他顿感不适,想要甩开 却被樱井明扣得更紧。
“你想找死嗎?”琴酒压低声线,威慑道。
樱井明却对死神的這句死亡宣告置若罔闻,他擒住琴酒的力气很大,但是他的动作格外轻柔、小心。
樱井明不是拉着琴酒的手,而是他跪在地上身体凑近,他轻轻地啄吻着琴酒摔碎窃听器的手。
柔软的嘴唇似乎沒有温度,却带有灼热的情愫,像是轻飘飘的爱抚,又像是隐忍之下的生吞活剥。
琴酒一震,樱井明蓦然抬头,眼中燃烧到糜烂的爱意将琴酒清醒的思绪点着。
“别用這种眼神看我!”琴酒爆呵道,他气愤得脸色剧变,他的脑海在一瞬间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中。
从他见到樱井明的第一面开始,樱井明望向他的眼神便是這种埋藏着汹涌爱意的涡流。
恶心,非常恶心。
让琴酒感到恶寒、厌恶。
年少的樱井明想要有個归宿,所以他在人前藏住了這样的眼神,他沉静冷漠地跟在琴酒身后,只在人后忍不住时才对琴酒泄露出来。
经年日久,樱井明眼底的深情已成血痂。
在他以为他這一辈子就只能自己默默地在难耐中舔舐伤口时,琴酒一把将他的伤口揭开,并且不是想要凌虐他,而是想要他从這個世界上消失。
琴酒杀他,不是因为他背叛了琴酒,而是单纯地厌恶他。
所以一切从那天开始改变。
樱井明经历了這么多,他痛苦挣扎過、欢乐嬉笑過、疯狂迷失過。
而這一切都是琴酒开的头。
如果他不知道是琴酒杀了他,让他死在沒有题名的烂尾诗中,也许来世的他還会带着不知何起的情深跟在琴酒身后,甘于给琴酒当武器和猎狗。
但是樱井明知道了是琴酒杀了他。
樱井明抬头看向琴酒,琴酒眼中的厌恶和寒冷沒有变,而他的眼神却早就变了,但是琴酒却沒有发现。
依旧以为樱井明還是那個君度。
琴酒身上的杀气汹涌澎湃,樱井明悻悻然地松开手,他收敛了眼神,又抬起头来用黯然神伤的目光凝视着琴酒。
琴酒這下才略显平复了心情,他嘴角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意,不容置喙地命令着樱井明:“做到你說的话,不然我会杀了你。”
樱井明的眼神荡漾着微光,却带着坚若磐石的坚定:“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的。”
琴酒转過身向一旁走去,冰冻地扔下一句话:“在你背叛我之前,我会亲手杀了你。”
樱井明盯着琴酒挺拔俊美的背影,他蓦然嗤笑出声。
原来琴酒早就說過這种话。
他如果想杀樱井明,绝对会在樱井明做出背叛他的事之前除掉樱井明。
而当初的君度迷途知返,君度成为了樱井明,樱井明知道了一切开始的原因。
琴酒至始至终都是厌恶他的,冷眼相待,暴力相对,凌虐击杀,都仅仅只是因为厌恶。
研究所的爆炸仍在继续,混乱之中能看到很多未能逃脱惨死的研究员,血肉斑驳地躺在碎裂的仪器中,如同那些任人宰割的实验体一样。
琴酒的银发长发在樱井明眼中晃动着,樱井明凝神。
朗姆的保镖们在四处抓着可疑的人,而琴酒和樱井明躲避着他们的追捕。
而朗姆也出现在了保镖的包围中,樱井明皱眉,朗姆声嘶力竭、怒发冲冠,势必要抓住祸害。
而樱井明在灯光一灭后,就对朗姆开了一枪。
尽管炸掉研究所跟樱井明沒有关系,但是樱井明的罪行比炸掉研究所的琴酒還要难以脱逃。
琴酒亲自出马,他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想隐藏在红方秘密地炸掉朗姆的研究所。
他還想借此除掉朗姆。
而這一切罪行都将冠以樱井明的名字。
因为樱井明承诺過的,他要弥补错误,完成琴酒的命令,重新回到琴酒身边。
眼下,他们在暗,朗姆在明。
正是刺杀朗姆的最好时机,樱井明瞄准好时机朝着朗姆的方向开枪。
即使保镖眼疾手快地推了朗姆一下,但是子弹仍旧擦伤了朗姆的手臂。
朗姆大喊着:“凶手在那边!快追!一定要给我活着抓過来!”
琴酒转身如同影子一般离去,樱井明也迅速抽身。
樱井明沒有跟着琴酒跑,而是跑到另一边分散了追捕的人的注意力。
樱井明跑向了正在冒火光的废墟中,打算绕开保镖再去刺杀朗姆。
而研究所已经不堪重负,震动的频率和幅度也越来越大。
也许下一秒研究所就会塌陷,而朗姆现在绝对在去往逃离通道的路上。
樱井明迅速跑過去,果不其然逃生出口处挤满了人,而那些人迅速让开了通道,让朗姆和一個抱着机密文件的人先出去。
樱井明趁乱射出子弹,一声枪响,逃生出口炸开了锅,而有人重重地倒下,周围的人惊慌地叫喊着。
樱井明完成任务后,他赶紧去找琴酒,琴酒在朗姆的办公室中。
而此刻,研究所裡一片黑暗,硝烟气息弥漫。
琴酒身后的银色长发却显现出一种安宁的光亮。
樱井明开口喊道:“gin,我完成任务了。這個研究所要塌陷了,我們赶紧出去吧。”
琴酒做事周密,他既然以身涉险,就绝对安排好了详细的计划,研究所外绝对有外援,并且琴酒留的逃生通道现在還是安全的。
琴酒无声地转身,他笑着,因为他手上有了证据,不仅摧毁了朗姆的研究所,樱井明還解决掉了朗姆,他還能毁掉朗姆的一切并且占为己有。
研究所摇摇欲坠,塌陷的危险气息近在眼前。
琴酒的脚步有些匆匆,樱井明跟在他身后,随即看到了有亮光的出口通道。
眼前白光乍现,仿佛看到了曙光降临。
琴酒的眼睛却突然睁大,他震惊地盯着通道口的那张面孔,笑得一脸嚣张险恶的朗姆。
而他的脑后被一柄枪顶住,樱井明的声音从他耳后响起:“你說你从来不信任我,但你却无意识中信任了我。這令我很难過,很忧伤,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
樱井明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他的悲伤苍凉真真切切。
而威胁着琴酒的那柄冷枪也真真切切地一动不动。
琴酒嗤笑一声,他的手在口袋裡按下了炸弹的开关。
霎时,樱井明的眼前白光乍现,他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琴酒狠绝冷血的面孔。
疗养院的花园裡种满了各色的玫瑰花,這似乎不是病人疗养的地方,而是贵族的后花园。
樱井明下了车,他经過花园时,看到玫瑰花在日光下格外明艳鲜活,他折下一朵。
在去往病房的路上,他细心地摘掉了玫瑰花茎上的尖刺。
然后他抓着那朵沒有刺、却有些绿叶衬托的盛放的玫瑰花进入一個病房中。
病房是宽敞豪华的单间,相当于一個套房,落地窗前有一個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個银色长发的男人。
男人听到声音,伸手狠狠地拉上落地窗前的窗帘,力度過大,导致窗帘的流苏吊坠都发出很大的声响。
眼下,沒有任何日光落在男人身上,衬得他身上越发寒冷肃杀,走近房间如同来到黑暗的冰窖。
樱井明走近,他沒有旋转轮椅,而是来到男人面前。
琴酒面容苍白带着病弱的气息,而眼神却依旧凶煞冰冷。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绸缎衬衫和长裤,光泽顺滑的银色长发散在他挺拔宽阔的后背,他的双腿毫无动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眼神在发狠发亮,手和手臂都被绷带包裹着,他刚才拉窗帘的动作牵连着他的经脉,让他的手臂到现在都在颤抖。
樱井明看着眼前的病美人,他眼神温和,弯下腰怜惜地亲了亲琴酒的额头。
“你有好好睡觉嗎?這些天都睡得安稳嗎?”
琴酒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想要杀了他的双眼能滴出血来。
樱井明知道琴酒现在不能說话,他只是开口问一问,并沒有想到得到回复。
他把折下来的玫瑰花放到琴酒已经沒有知觉的双腿上。
“花园裡的玫瑰花,开得很漂亮,我想让你也看看。我摘掉了尖刺,你想闻一闻花香嗎?”
樱井明笑弯了眼睛看向琴酒,而琴酒冷漠着一双眼眸,他挥动缠满了绷带的手臂打掉了樱井明拿着玫瑰的手。
玫瑰花落地,花瓣坠落,脱离花心。
樱井明有些惋惜地盯着零落的玫瑰花看了片刻,然后他转過身,坐到了琴酒的双膝上。
琴酒恶寒陡生,但是他无计可施,只能用眼神威慑着樱井明,用满是伤痛的手徒劳地推着樱井明。
而樱井明却抓住琴酒的手,他握着琴酒的手,抓住了一把枪。
枪口正对着樱井明的眉心。
琴酒只是错愕了一秒,随即他冷笑起来。
而樱井明将枪上膛,和琴酒两人合握着那柄枪。
他垂下眼睫,静谧的气息笼罩着琴酒。
诡异油然而生。
琴酒的手指扣向扳机,他紧紧地盯着眼前樱井明如同合眼安睡一般的面容。
樱井明轻轻念着:“我终于给了你可以亲手杀掉我的理由。”
尘埃落地,樱井明的话音却未坠落到琴酒心裡。
旋即,樱井明压着琴酒的手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樱井明向后倒下,倒在了掉落的玫瑰花旁。
四年后。
机场中,诸伏景光和安室透正在出口等人。
机场人来人往,安室透张望了一下,提醒诸伏景光把帽子带好。
诸伏景光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都不紧张的。”
安室透无奈道:“我不紧张不行啊,你现在只是诸伏景光。又不像我,身份多反而不紧张。”
诸伏景光的眼神中流露出温柔,他话锋一转:“zero,你說樱井七年沒有回来会不会忘了我們?”
安室透的眼神瞬间明朗起来,他随即大笑:“景光你在开什么玩笑。他都要我們過来接机了,還能是忘掉了我們?”
诸伏景光笑道:“对啊,我就是在开玩笑。”
安室透看着手机裡他们的群聊,樱井明发来了他已经下机的信息。
安室透抬头看向出机口,诸伏景光說道:“你看到樱井发的他的近照了嗎?”
安室透摇头轻笑道:“现在小年轻都喜歡染头嗎?他原本那黑发不是挺好的,染成银发干什么?”
诸伏景光接着道:“樱井還带了红色美瞳呢,现在在追赶时尚的潮流。”
诸伏景光說着,就把手机拿出来,他存了樱井明发来的照片。
安室透凑過去,啧了一声笑道:“這就是现在的潮流嗎?”
诸伏景光点开群聊:“研二還說要說着松田一起去染头呢,他们說要染成红色。”
安室透想象了一下,面露愕然的神情:“成果应该不能入眼……”
诸伏景光拍拍了安室透的肩膀:“班长說他也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安室透揶揄道:“哦豁,那么就警视厅□□处理班最忙咯?”
群聊热热闹闹,伊达航发着他在赶往机场的信息,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阵平在办公室自拍了一张,以此证明他们真地是在忙正事,而不能来接樱井明。
诸伏景光发信息過去:“樱井,托运行李时注意一点。我和零在出机口等你。”
那边秒回:“好的~前辈!”
“啊!我看到你们了!”
安室透拍了拍诸伏景光,叫他抬头。
两人向着人群中挥手,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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