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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咖啡馆(求双倍月票)

作者:盐淡风轻
第130章咖啡馆(求双倍月票)

  看到墙上的“标语”,卢米安忍不住笑了笑。

  這让他想起了奥萝尔曾经說過的一些话:

  “在特裡尔,咖啡馆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它是暴动的起点,是密谋的圣地,是绯闻的源头。”

  在因蒂斯歷史上,不知有多少骚乱是从咖啡馆内的交流开始的,也不知有多少的文学作品和政治倾轧发酵于咖啡馆。

  和隔壁的鲁恩王国不同,因蒂斯虽然也有一些封闭的俱乐部,但相对专业或者高端,能参与的人很少,不管是曾经的贵族,现在的议员,還是政府高官、金融家、银行家、工业家、著名作家、报社总编、军队将领、大学教授等社会高层,都喜歡出沒于不同的咖啡馆,享受闲谈的乐趣,也展现亲民的一面,毕竟共和国的政治口号和对内对外竖立的形象是“自由,平等,博爱”。

  当然,不同层阶的人喜歡去的咖啡馆完全不同,這往往以地段、价格和风格来划分,所以,卢米安听查理說洛朗特压榨他母亲拉卡赞太太的钱财,去那种很贵的咖啡馆寻找机会时,并不惊讶和疑惑,不少人都在這么做,甚至成为了小說家笔下的人物原型,但能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整個特裡尔非常流行宴会和沙龙,要是哪位上流社会人士一個月都沒有举行過一次沙龙,会被人怀疑家庭出现变故,或是经济有了危机,政治上失去了前景。

  明明很喜歡這座大都市的奥萝尔不到這裡来的原因之一就是,作家、诗人、画家和雕塑家等艺术家如同被豢养的蝴蝶,飞舞于不同议员、金融家、政治家和高级官员的沙龙上,似乎只有得到他们的承认,才能实现自身作品的价值。

  沙龙和咖啡馆结合就代替了俱乐部的绝大部分功能。

  在這個体系裡,酒馆、啤酒屋、舞厅和咖啡馆的作用接近,但远沒有后者重要,更偏向于下层社会。

  看到有客人进门,穿着灰白色长裙的女性侍者迎了過来,笑着问道:

  “您有喜歡的位置嗎,或者,已经约好了朋友?”

  卢米安点了点头:

  “D卡座。”

  那位女性侍者将他引到了偏角落的位置。

  這裡紧挨着一扇窗户,能看到绿意盎然,树木林立的植物园。

  “喝点什么?”女性侍者放下了一份被棕色封皮包住的酒水单。

  卢米安拿起展开,看了一眼,被琳琅满目的選擇略微惊了一下:

  “费尔默咖啡,高原咖啡,利姆浓缩咖啡……

  “锡伯红茶,侯爵红茶,西拜朗红茶……

  “水果冰水,鸡蛋花水,龙涎香柠檬水,‘维纳斯’圣油特饮……

  “夏约酒、淡红酒、玫瑰露酒、核桃烧酒、橘子柠檬酒、樱桃烧酒……

  “苦艾酒、茴香苦艾酒、杜松子酒、苦库拉索、苹果白兰地、葡萄渣白兰地……

  “甜酒:完美之恋、蛮族奶油、小玫瑰、威斯特派洛……”

  考虑到等会要接受心理学家的治疗,无论酒精,還是咖啡因,都不适合摄入,卢米安想了一会儿道:

  “龙涎香柠檬水。”

  “4個裡克。”女性侍者又问道,“需要蛋糕、面包或者别的食物嗎?”

  “暂时不用,等我朋友来了再决定。”卢米安又打量了梅森咖啡馆各处一眼,发现這個時間点沒什么客人。

  来咖啡馆用午餐的人两点半之前就离开了,而此时距离下午茶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时。

  沒多久,那位女性侍者端着托盘過来,将一個装着无色液体,飘着几片柠檬的敞口玻璃杯放到桌上。

  卢米安望着卡座对面的空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淡雅清甜的香味传入了他的鼻端,清爽回甘的酸意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见墙上的壁钟快要走到三点半位置,卢米安忍不住侧過身体,望向咖啡馆入口。

  那裡摆着一些绿色植物,但沒有客人进来。

  就在卢米安略显失望地收回视线时,他身后那個卡座传来了一道分不出年龄层次的温柔女声:

  “我已经到了。

  “下午好,卢米安.李先生。”

  卢米安大概猜到对方并不想当面交流,所以沒有转身,压着嗓音,礼貌问道:

  “下午好,我该怎么称呼您?我声音這么小,您能听见嗎?”

  “沒問題。”那温柔的女声說道,“你可以叫我苏茜。”

  “您好,苏茜女士。”不知为什么,卢米安在面对這位心理学家的时候,情绪变得相当平和,沒有了往常喜歡在心裡点评的习惯。

  下一秒,他莫名有了点熟悉的不安。

  “怎么了?”他身后卡座的苏茜柔声问道。

  卢米安想了两秒,沒有掩饰自己的感觉:

  “我有点不安,很奇怪又很熟悉的体验。

  “嗯,我应该是昨天见一個情报贩子的时候,出现過类似的感觉。”

  苏茜的语速变快了一点,满是歉意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习惯性读取了你的想法,這可能就是你不安的源头。

  “你身体封印着很严重的污染,处在一個非常平衡的状态,稍微有一点扰动就会让你出现一定的反应,也就是說,你对隐蔽无形的影响相当敏感,胜過同序列甚至更高序列的非凡者。”

  “這样啊……”卢米安并未生气。

  在他看来,心理学家不读取自己的想法,那還怎么治疗,全凭话术嗎?

  他随即皱了下眉头:

  “安东尼.瑞德当时也在读取我的想法?我說的是那個情报贩子。”

  “我知道。”苏茜表示理解,“安东尼.瑞德来自哪裡,成为情报贩子前是做什么的?”

  “他有间海西岸的口音,是個退役军人。”卢米安回忆着說道。

  苏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如果他真是间海西岸人,确实有可能是‘观众’途径的非凡者。”

  “观众”途径……卢米安在奥萝尔的巫师笔记裡读到過這條神之途径,但奥萝尔只知道它对应的序列9叫“观众”,拥有非常强的观察能力,能解读各种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蕴含的真实想法。

  原来“观众”途径往上的某個序列是“心理学家”……卢米安刚闪過這么一個念头,就听到苏茜做出了纠正:

  “是‘心理医生’。”

  “這听起来更让人安心。”卢米安笑了笑,“安东尼.瑞德会有序列几?”

  知道对方的途径后,他认为安东尼.瑞德当时就应该认出了自己,并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紧张、担忧和试图威慑的想法。

  “根据你的描述,他至少有序列8。”苏茜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卢米安笑道:

  “如果他真是‘心理医生’就好玩了,他竟然都沒有治好自己的战场创伤后遗症。”

  “很正常,‘心理医生’真要遭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仅靠自己是很难走出来的,這往往需要另外一個‘心理医生’的帮助,而对‘心理医生’的治疗比正常危险很多,一旦出现疏漏,就容易感染上他罹患的那种精神疾病。”苏茜简单解释了两句。

  随着话题的岔开,随着对方摆出闲聊般的姿态,卢米安的内心逐渐平和,再沒有不安和紧张的感觉。

  他主动說道:

  “我們开始治疗吧?”

  “聊天也是治疗的一部分。”苏茜温柔的嗓音带上了几分笑意。

  见治疗的第一阶段是纯粹的聊天,卢米安更加放松了,他后靠住卡座隔断,疑惑說道:

  “我已经知道那是一场梦,但我有很多细节无法理解。

  “既然是我的梦,我为什么能知道那三個官方调查员的各种能力,为什么那么清楚本堂神甫和牧羊人他们各自具备哪些独特的能力?”

  苏茜语调温暖地說道:

  “那三個官方调查员是被强制拉入你梦境的,就相当于让自身的潜意识靠近了伱的潜意识,呈现一种半开放的状态。

  “他们会主动地参与梦境,展示出自己了解的各种信息,而他们哪怕只是在脑海裡想了想,你的潜意识也能感应到。”

  也就是說,有了莱恩、莉雅和瓦伦泰的加入,梦境某些部分才因“互动”而产生?他们收到的回电就是我的潜意识和他们的潜意识共同制造出来的,所以才完全符合密文的规则?卢米安一边听一边思索起之前想不明白的一些問題。

  苏茜的嗓音沒有变化地继续說道:

  “你为什么了解邪神信徒们的能力,你自己应该已经有一定的猜测了吧?只是不太愿意去面对?”

  听到這裡,卢米安的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根据‘魔术师’女士给我的情报,纪尧姆.贝内和皮埃尔.贝裡的大部分能力都来自‘受契之人’這個邪神序列,所以,他们拥有的能力是沒法提前预知的,取决于究竟和哪种生物签订了契约。”苏茜帮忙做起分析,嗓音温柔地說道,“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排除掉你的潜意识从封印的污染裡获得对应知识的可能,而在沒有知识基础的情况下,你是无法凭空想象出那些能力的,它们不是虚构的。”

  這位女士的语气忽然严肃了一点:

  “很显然,在科尔杜村毁灭之前的某個時間点,你见過纪尧姆.贝内、皮埃尔.贝裡等人使用他们的能力,而且你并沒有因此受到伤害,留下阴影,否则在梦境中会有对应的呈现。

  “从那個梦境分析,真正让你留下阴影的是普阿利斯那伙人的表现。

  “你认为你是怎么看到那些邪神信徒施展能力的?”

  苏茜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利箭,刺在了卢米安的记忆表层,让牢固的屏障出现了一定的动摇。

  卢米安的脸庞略微扭曲了起来。

  难以掩饰的痛苦中,他感觉记忆深处浮起了几個画面:

  那是行政官城堡的三楼,那是布满青白色透明脸孔的墙壁,但战斗的不再是莱恩、莉雅和瓦伦泰,而是纪尧姆.贝内,皮埃尔.贝裡和西比尔.贝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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