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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天甜了

作者:魔安
“警察叔叔日理万机,是不会管這些小事的。”迟忱宴在路梨耳侧吻了吻,捉住泥鳅状扑腾的人。

  路梨跟迟忱宴结婚三年,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迟忱宴的地盘。

  她的房间迟忱宴很少进,她也不会主动邀請他进,就连之前认知出差错的时候,潜意识裡,她也都是主动搬到了迟忱宴的房间裡。

  就好像每一個人心底都有最后一寸保留一样,她一直默默守着自己的這一隅天地,像是士兵守卫一座城池最后的最柔软的腹地。

  在這裡,她是路梨,不是那個因为家族联姻被父兄嫁得跨越大半個祖国,孤身一人在另一座城市跟塑料老公相爱相杀的豪门千金路梨,而是二十出头,沒事喜歡追追星,半夜也躲在被窝裡看過小黄蚊的简单的路梨。

  直到今天,城池最后的守卫也被击溃,敌人手握利刃,横行霸道的入侵,层层深入,把最柔软的腹地剥露,看到一片无人驻防的丰美,然后在這裡肆无忌惮的欺压,蹂'躏,唱出属于胜利者的歌。

  今天天气在下雨,气压很低,雨点淅沥沥地打在落地玻璃幕墙,窗外视野变得模糊。

  路梨睡得昏昏沉沉,整個人都陷在被子裡,露出一颗脑袋,长发铺了满枕。

  门轻轻被滑开。

  声音轻微,不過還是让床上闭着双眸的人睫羽微颤。

  路梨悠悠睁开眼。

  她看到迟忱宴从浴室裡出来,拎着领带,在扣衬衫的袖口。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裹紧身上小被子,瑟瑟发抖。

  可怕,太可怕了。

  衣冠禽兽起码還有個衣冠,而昨晚這人连衣冠都沒有。

  之前塑料的时候她觉得這事還凑合,两個成年人凑在一起偶尔平平淡淡解决一下需求,后来她认知出問題的时候发现事情可能不如她一直以为的那么单纯,本以为从酒吧被拎回来那一晚已经是极限了,然而直到這次才发现,什么叫男人的永无止境,勇攀高峰。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警察叔叔都沒有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为大魔王我为小白兔,绝望到有几個瞬间一度以为自己可能会英年早逝。

  迟忱宴看到路梨睁眼一见到他就缩进被子裡,不愿见人的鸵鸟状。

  估计现在正在被子裡画圈圈诅咒。

  他放下领带,俯身,一手托头一手托腰,连人带被子抱坐起来。

  路梨小脑袋露出来,沒說话,眼巴巴地跟他对视。

  迟忱宴看到她的這副模样突然心情好到過分:“我去上班了。”

  路梨“嗯”了一声。

  迟忱宴凝着她的小脸,把领带递给她。

  路梨接過领带,在指尖饶了個圈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看了看坐在床边的迟忱宴,還是把领带绕過他脖子,给他仔细打好,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迟忱宴最后在她眉心和眼睛上吻了,說阿姨待会儿会把早餐送過来。

  路梨一听阿姨会来,想起了什么,似乎又急了:“你把那些……嗯……收拾了。”

  她记得从卧室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卧室,都留有凌乱而暧昧的痕迹。虽說不用想也知道两口子晚上都做些什么,但是做坏事证据被别人看到,她還是羞赧的。

  迟忱宴难免笑了笑:“好。”

  迟忱宴走了,窗帘拉开半帘,窗外是雨幕中雾蒙蒙的城市。

  路梨靠在床头,先发了一阵呆,然后让阿姨把电脑给她拿了過来。

  她认知错乱时期投资的电影這两天杀青,最终名字已经定好了,叫《最后一班的少年》,整部电影讲述的是小镇唯一的一所中学即将面临拆迁取缔,政府准备把最后一班的少年全都转到城裡的中学去读书,然而少年们对小镇這所古老的中学以及老师都有了很深的感情,不愿意看到学校被拆,于是围绕此发生了一系列關於亲情友情和朦胧爱情的故事。

  青春片不用特效,后期的剪辑制作一般都很快,沒有早恋沒有打胎,所以题材也很安全,送审通過后就可以找宣发公司宣发上映了。

  路梨打了個哈欠,对着粗剪片段满意点点头。

  她虽然說不在意票房,但是這部电影的无论是导演還是主演,肯定都是在意的。這可能会是他们今后履历上非常重要的一笔。

  路梨先是让电影那边联系好一点的宣发公司,然后截了两张男主角林寄予弟弟的剧照,撑着头静静欣赏了一会儿。

  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路梨本来只是随意瞄一眼,在看到內容后突然直起身。

  然后半個小时后,洗脸池前出现一個忙碌的身影。

  路梨对着镜子掰开眼睑画眼线,好不容易化完了全妆,然后又在衣帽间裡挑来挑去。

  她换了好几身都拿不定主意,最后各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乔佳一。

  【哪一套比较好?】

  乔佳一:

  【去约会?】

  【老夫老妻了至于嗎】

  路梨:【回答我,哪一套】

  乔佳一挑了件衬衫裙。

  路梨:【谢谢。】

  乔佳一:【你搞這么隆重要去干嘛?】

  【ccy呢?不是见ccy?】

  【人呢?不见了?】

  路梨忙忙乱乱把自己收拾好,下楼,最后坐上车时才来得及回:【我哥哥。】

  乔佳一一时沒回,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不知道该给她回什么好。

  宾利驶出地下车库。

  路梨握着手机,看窗外下着小雨的街道,心中忐忑不安。

  這并不是什么秘密,她有两個同父异母的哥哥,大哥大她十六岁,二哥大她六岁。

  从前在港城的时候,就经常有小报說路恒荣小女儿路梨的生日会,两個异母哥哥都不出席,兄弟俩看不起,也不承认這個娱乐圈戏子上位生的妹妹。

  路梨想到這裡,抿了抿唇。

  小报說的哥哥不出席生日会是实情,那些因为想见她哥哥才来参加她生日会的小姐妹们都很失望。

  但她不知道不出席的原因是不是像八卦小报說的那样。

  反正从小她就有意识,自己跟哥哥不一样,大一点又明白父亲对哥哥的疼爱和对她的疼爱也是不一样的,对儿子是器重,对女儿只是宠。

  哥哥沒怎么陪她玩過,板着的脸总是显得很凶,她小时候一见哥哥就往母亲身后躲,而且家裡就连母亲见了哥哥,也都极为客气。

  這种豪门裡的异母子女间的亲情其实是很淡薄的。

  在港城的时候就不怎么碰面,她嫁到港城后就更沒有联系了。

  這次突然找她的是二哥路谦。

  因为本来只是在s市转机,结果刚好碰到下雨航班延误一时出发不了,知道她在這裡,所以见一面。

  s市最高的一家旋转餐厅,由于今天下雨,望出去的视野都朦朦胧胧,路上的车辆大都开了尾灯,蜿蜒着像一條條橙红色的河流。

  侍者放下前菜餐盘:“二位請慢用。”

  路梨乖巧坐在座位上,对侍者点了点头,她双手撑在椅子沿儿,整個人都绷着紧张。

  路谦上上下下打量她。

  “我下午就会走,今天下雨航班延误,所以干脆临时见你一面。”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路梨点点头,也不知道說什么:“哦。”

  路谦:“本来应该再叫上妹夫,只是今天工作日他估计忙着,临时起意,便沒有叫他。”

  路梨:“好。”

  路谦抿了一口红酒:“有两年沒见了,不過這一阵子我在港城经常看见你的新闻。”

  路梨脸红了一下,想起她跟迟忱宴上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干笑两声。

  她突然觉得哥哥对她比以前客气了不少,但又觉得可能是因为已经把她当嫁出去的外人了,所以客气。

  路谦放下酒杯,看着正脸红的路梨,突然问了一句:“所以你還知道你姓什么嗎?”

  “唔?”路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這個,眼裡有迷惘,還是笑了笑,答,“我姓路。”

  路谦抬了抬眼:“是嗎?我還以为你已经不知道了。”

  路梨脸上笑容僵下来。

  路谦:“你跟爸爸,跟我和大哥一样,姓路。”

  “虽說是已经结婚了,我們按理說也管不了你,但是既然你還姓路,那些抛头露面的节目什么的,你觉得合适嗎?”

  “我們家并不喜歡娱乐圈。”

  路梨听在耳朵裡,咬住唇。

  她的母亲就是娱乐圈出来的,在大导演的镜头下很美。

  她一时把头趴得很低:“对不起。”

  她知道他大概是在說《偶像少年》的节目,母亲虽然沒管,但她家并不只有母亲,如果非得要排個序的话,爸爸哥哥,可能她的母亲才是最末尾的那一個。

  路谦說完,又推過来一张卡。

  “這個是给你的。”

  路梨对着那张卡,條件反射般摇摇头:“不用,我……”

  路谦平静看她。

  路梨语塞。

  她的话沒有說出来,只是双手接過那张卡,低着头說了声:“谢谢。”

  路谦见她收了卡,淡淡道:“爸爸這两年身体也不好了,对你也管不了太多,但這并不代表你沒有人管,咱们家已经把你养成這個样子,我不想再让外人逮到话头,說一些不该說的话。”

  路梨声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路谦给她布了菜:“吃吧。”

  路梨低着头,拿起叉子。

  一餐饭,沒有人再說话。

  饭后路谦简单道了個别,直接去机场,拒绝了路梨送一送的要求。

  宾利车厢。

  千永坐在副驾驶,看了眼時間,正准备问太太下午還要不要去哪裡逛一逛,结果一回头,看到路梨趴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

  千永愣住了。

  路梨手裡還握着刚刚的那张卡。

  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打在卡片上。

  有微微的抽泣声。

  路梨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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