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落日出逃
许佑迟的性取向究竟是怎么样的,陆茶栀不敢确定。但她想起初见他的那個夜晚,冷雨寒星,许佑迟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于肮脏狭窄的小巷中救出她。药店门口,唇红齿白的清冷美人站在她跟前,单单瞥她一眼,都足以让她至今深陷。
說他男女通吃,似乎,一点也,不为過。
陆茶栀被白雨瑶拉下楼,到体育馆二楼打羽毛球。同行的還有另外两個女生,看上去都是白雨瑶的好朋友。
一個個子较高,长发沒扎起来,右耳上方的头发上别了两個x形的发夹,叫明诺;另一個個子娇小,脸型偏圆,看上去可可爱爱的,叫何思萱。
四個人一起打了会儿羽毛球,白雨瑶又提议說要去一楼看帅哥打篮球。
九中的体育课是分模块,好几個班共同上课。
体育馆一楼有室内的篮球场,但场地沒有室外的那么宽敞。她们上课之前经過一楼时,有看见自己班的男生在那裡打球。估计是他们来晚了,外面的场子已经被别的班占完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到体育馆裡来打球。
看台上零星坐了些女生,大多都是对体育不太感兴趣的,也不想去外面晒太阳,三三两两聚在室内的看台上聊天。
四人坐到看台最顶端上那排上去。
正中间的那個篮球场上,五班和另一個班的男生在打友谊赛。
从白雨瑶她们的谈话中,陆茶栀得知那是三班。
篮球场上,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正流畅地运着球快速穿過人群。
长的好看的人天生就有吸引人眼球的魔力,自带光环,站在拥挤的人堆裡也能让人一眼看见他在哪裡。
那人脱了外面套着的校服,只穿一件白色体恤,起跳的瞬间若隐若现一小截精瘦的腰腹。
篮球落进篮筐。
比赛還在继续,许佑迟跟队友击了個掌,转身正要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却看见了坐在看台上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刚运动完,许佑迟的呼吸還沒有完全平稳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调整呼吸,胸腔微微起伏,却在目光触及到陆茶栀的那一瞬间,唇
角很浅很浅地弯了一下。
下半场比赛,三班的男生明显感觉到了实力的差距。
许佑迟的打法明显凶了很多,他们除了开场时碰到過球,剩下的時間他们除了全场跑就是站在原地围观這场属于许佑迟的個人篮球秀。
运球回拉投篮,每一個动作都是花哨又华丽的,怎么帅怎么来,晃得对手头大。
易卓跑的累了,叉着腰喘气,眯着眼抬头看许佑迟转身急停,趁着对手怔愣的瞬间再投出球。
帅是真的帅,装逼也是真的装逼。
正当易卓還在为许佑迟今天反常的强烈表现欲而感到疑惑的时候,向帆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往看台那边看。
易卓扶了下眼镜框,直起身子望去,然后,看到了看台最顶上坐着的人。
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真有你的呢,许佑迟。
易卓酸溜溜地說:“你觉不觉得,說许佑迟‘冰清玉洁’真的是委屈他了。他现在特别像……”
向帆:“像什么?”
“就,像一只……”易卓犹豫半晌,终于吐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疯狂开屏的花孔雀。”
向帆先是愣了一下,一旦接受了這個设定之后,再看向還沉浸在自己绝美的投篮表演中的许大少爷。
好像……還真的,挺像的?
结束的时候,许佑迟站在球场的三分线外,篮球在空中划過一道弧度完美的抛物线,落入球筐。
“好!”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一群男生收了篮球,嬉笑着勾肩搭背地离开体育馆。
许佑迟被簇拥在人群中央往食堂走去,神情慵懒,挂着笑意。
他回眸,很明显地朝看台這边看了一眼。
陆茶栀心裡默默浮现出三個字。
“花孔雀。”
還是特别会招蜂引蝶的那种。
看完了篮球,离下课還有三分钟。白雨瑶她们忙着起身拿座位上的东西,沒能看见许佑迟最后回首的那一眼,可同样坐在看台上的唐月真看见了,她的同伴,也看见了。
白雨瑶拉着陆茶栀的手,四人开开心心去食堂吃饭。唐月真那边,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
闺蜜李佳佳怕她难過,主动安慰道:“沒事沒事,许
佑迟可能只是往這边看了一眼,看台上這么多人,他又不一定是真的在看她。快下课了,我們先去吃饭吧。”
唐月真压下涌在喉咙的酸涩,很低地“嗯”了一声。
学校裡的八卦传播得很快。
连李佳佳都能一眼看穿许佑迟在看谁,唐月真自然也心知肚明。但她知道的更多的是,這個新来的转学生,同样也是半年前在超市裡,让许佑迟心甘情愿给出自己的外套的那個女生。
不是凑巧碰见,而是因为,那一天,她和李佳佳就跟在许佑迟的身后,走进了超市。
李佳佳早就忘了,但唐月真记得。
那么漂亮明艳,长相具有攻击力的女生,還出现在许佑迟的身边,很难不让唐月真记住她的长相。
但唐月真所见到的,许佑迟和那個女生的交集,也仅仅只有一件衣服而已。
她的自我保护欲暗示着她相信另一個版本的故事——那個女生碰到了许佑迟的衣服,他就十分厌恶地直接把衣服扔给了她。
唐月真自我催眠了這么久的時間,现在再回過头去看那些事情,似乎一早就有了可循的蛛丝马迹。比如许佑迟真的生气的话,他为什么不把衣服扔进垃圾桶裡。
比如就在那一天的晚上,许佑迟为什么突然逃课离校。
因为陆茶栀出现了。
這就是原因。
就在前几天,唐月真生日时,還指望着许佑迟能够到场,对她說上一句生日快乐。
仅仅是一句话四個字而已,许佑迟也吝于施舍。
唐月真自嘲地笑了笑。
她家世成绩样样拿得出手,又学了十年的芭蕾,无论是在学校還是在家裡,她向来都算得上是众星捧月。
偏偏在许佑迟這裡踢到了铁板。
唐月真不由得思考,她对许佑迟的喜歡,在许佑迟的眼中,到底算什么呢。
又或者說,从来都沒有进入過,他的眼中呢。
吃過午饭,陆茶栀回寝室午休,白雨瑶敲响她的宿舍门,分给她一盒草莓味的酸奶。陆茶栀沒喝,午休结束后带去了教室。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英语。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雨瑶她们就跟陆茶栀提過英语老师。
明诺咽下一块土豆,說:“听他上课就跟看喜剧一样,疯狂喜剧人,你知道吧。”
白雨瑶点头:“确实,中国喜剧将在熊老师的带领下被发扬光大。”
陆茶栀:“?”
何思萱看出她的疑惑,只简单地說:“你等下午上课就明白了。”
明诺:“哦对了,他的名字本身就很搞笑了。他叫熊茂,茂盛的茂。panda.”
白雨瑶:“他长得也很像熊猫。”
陆茶栀:“……”
午自习有二十分钟的時間,之后才开始正式上课。
自习還沒上五分钟,一個身材略微圆润的男老师就提着公文包走进了教室。
白雨瑶她们的形容還挺形象。
熊茂扫视了教室一圈,清咳一声,声线浑厚:“现在是英语课的時間,把其他科的作业收下去,月考试卷拿出来。”
底下立刻有人不满地接话:“现在是自习時間。”
“你要是不想听,要不就去聂老师办公室喊她给你上生物课。要不就把后面那個卫生角的柜子打开,自己坐进去,跟那几個坏了的拖把一起自闭。”熊茂藏在厚重镜片后的小眼睛瞪了那人一眼,“不要破坏我上课的心情。”
被怼了一通的罗元诚自觉闭麦。
陆茶栀拿出试卷。试卷的生词很多,文章也是又长又难,很容易就让人看的烦躁。但她在考试时做得倒是比较顺畅,最后的成绩也還看得過去,单科排名年级第八。
陆茶栀等了将近有二十分钟,熊茂才终于分析完整张试卷的出题思路、出题目的和难易程度。
实在是過于无聊,她把白雨瑶送给她的那盒草莓味酸奶打开,插上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
熊茂长达半节课的引言终于结束,陆茶栀放下酸奶,看了下旁边的同学,许佑迟這节课沒坐過来,而姜卫昀早在熊茂走进教室的时候就开始睡觉。等到熊茂喊大家看到完形填空时,姜卫昀悠悠转醒,从桌洞裡摸出皱巴巴的英语试卷。
精准空降?
還挺牛。
“這次的完形填空不算难,大家应该都能看得懂吧?”熊茂随意地往底下瞥了一眼,抽中一個幸运儿,“好,易卓,你来說說這篇文
章的summary。”
幸运儿易卓站起来emmm了半分钟,犹犹豫豫地问:“我可以說中文嗎?”
“說。”
“這篇文章就是讲了,一個男的,只顾自己的工作,不顾家庭。他30岁生日的时候,他老婆给他做了一顿大餐,還有蛋糕,结果他加班到凌晨四点,回家的时候他老婆睡了,他看到饭桌上的菜都冷了,就倒了。结果第二天被他老婆发现了,他老婆很难過,他就反思自己,升华文章主题。”
许佑迟的英语单科排名依然是第一,他原本对评讲英语试卷這個环节是不大感兴趣的,对易卓的回答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是越听,他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原文读起来還沒觉得怎么样,但被易卓這么一翻译過来后,许佑迟顿时就想起了,在英语考试前,被他扔进垃圾桶裡的那盒陆茶栀送的小饼干。
感觉……這样做好像确实挺過分嗷。
无论是文章中的男主,還是他自己。
易卓回答完這個問題,刚坐下還沒两分钟,又被熊茂点起来。
“你来评价一下這個男主。”
“要我說,這個男的就是贱嘛。”易卓自我代入了一下角色,越发觉得生气,而且是越說越气,语气也逐渐变得激昂,“他老婆对他那么好他還不知道珍惜,這种男的就是渣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赚了钱丢了老婆,他老婆迟早跟他离婚!”
“……?”许佑迟就坐在易卓的右手边,他掀起眼皮,打量着身旁义愤填膺鸣不平的易卓。
要不是易卓的语气和表情太過认真,许佑迟差点都要怀疑是易卓在借着文章暗骂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說:迟崽:這個b在内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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