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独自守护
云无上回到幻云山后,沒有片刻的停留,直接就飞往了万劫花谷。
花谷中的百花都开始凋谢了,而原本覆盖在定魔柱外表的金黄色的光,此刻也出现了减弱的迹象,并且隐隐约约的還浸透着浅浅的猩红。若不是這些百花一同念化,可能后果会更加严重。
云无上来不及细想,于是将自己的仙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定魔柱。
那金黄的光芒刚开始還闪着夺目的光,可是一炷香過后,就开始变浅变淡。再過一会儿,自己的额头上就出现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好不容易才暂时稳住了定魔柱,云无上心想:看来自己必须尽快突破最后一层仙诀——破尘决。
事不宜迟,云无上决定立刻就回山洞修炼,一定要守住這万恶之源。
出了万劫花谷,本来打算即刻就去山洞修炼的云无上,一想到自己满身的汗迹,于是临时决定去仙泉沐浴更衣。
在温暖的泉水裡浸泡着,云无上感觉身心一下子就轻松惬意了许多。可是一想到定魔柱的异象,他瞬间就沒有继续泡澡的闲情逸致了。
于是匆匆洗好身子,然后换去了裡裡外外的衣服,人一下子就变的神清气爽了。
這样的身心修炼恐怕是会有奇效的吧。
在幽静漆黑的山洞裡,云无上已经打坐三天了,而且期间不曾休息過。
說来也是奇怪,自从回到幻云山上,云无上修炼起来竟然得心应手。仅仅三天時間就把消耗的仙力修炼回来了,看来這次一定可以把破尘决攻破。
云无上实在有些欣喜,他打算先去万劫花谷震住定魔柱,然后再回来继续修炼破尘决。
来到万劫花谷,云无上沒想到這次会如此顺利。才半柱香的光景,就让定魔柱恢复了以往的煜煜生辉,而旁边的百花也开的更加娇艳了。
云无上重新回到山洞,又开始继续修炼。
他感觉有股清爽的灵气在自己的身体裡不停地游走,最后直冲百汇穴。
這种感觉就像是勘破了世间万物,令心思变的十分澄明。可是接下来在最后的紧要关口,却有一股力量在与之抗衡。說不出這种力量的源头,只是在以往的修炼中,也出现過类似的情况。
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云无上還是懂的,于是敛起真气,调和了一下仙力,便离开了山洞。
回到临兰阁,云无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如今定魔柱已经被控制住了,自己的仙力也恢复了,突然间就开始担心陌纤尘,不知道這個丫头怎么样了。
沒有自己在她的身边,晚上睡觉会不会踢被子;在陌府独自出入有沒有经常犯迷糊找不着路;每天早上是否记得去采花露吃。
一想到這些,云无上就心绪不宁,然后就很自然的去摸腰间的香囊。可是左右摸着,都不见香囊。
云无上赶紧坐起来,又在身上寻了個遍,還是沒有,心裡一下子就慌了神。突然看到自己的袍子,才想起来仙泉沐浴更衣的事。沒有一刻的迟疑,云无上就立刻去仙泉取回了香囊。
浓郁诱人的玫瑰花香一下子就弥漫了整個房间,让云无上的心裡有些异样。
可是云无上却并不打算把人接回来,因为从决定一個人回幻云山时,他就已经替她做了這個决定了。而自己也要习惯一個人的日子,毕竟這是自己的使命。
第二日一大早,云无上把香囊稳稳地系在腰间,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山洞继续修炼。
刚开始闻着香囊散发的檀香味,觉得還是很聚气凝神的。
可是沒過一会儿,云无上就觉得有一股缓慢的让人很容易忽略的气体冲击着自己的仙力。虽然来得无影无踪,也不强烈,只是每每云无上突破最后一個关卡时,就是過不去。
也许是太心切了,云无上赌上自己所有的修为试图去冲破最后的难关。可是越激进,越适得其反,最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就晕倒在了石床上。
在梦裡,云无上回到了自己最初的时候。那时候的他還是一颗灵石,一颗沉浸在温暖仙泉裡的灵石。
也不知過了多少年,他突然有了生命力,也有了自己的思想,于是他开始修炼。
仙泉水的灵气加上太阳的暖光,让他终于幻化成了人形:一個浑身散发着阳光气息,有着迷人微笑的柔情男子。
灵石每天過的很满足,他沐浴在热气腾腾的泉水裡,享受着午后的阳光,過的悠闲自在。
只是有一日,一個强大的神的出现改变了他如此惬意的生活。
他不记得那個叫洛之神的女子长什么样子,也记不清他与這個神有着怎样的交集。
他只知道洛之神把净尘水洒在了他的身上,也因這净尘水,让他成为了幻云山第一百九十八位护界之神,并赐名‘云无上’。
从此以后,他发现自己再也不会笑了,而且心裡也总是空空的,再沒有所谓的七情六欲。
而他的师傅觉已,其实也根本不是什么护界之神。只是一個指引他,照顾他的人。
梦裡的過去总是不经意的提醒着云无上什么,只是当他虚弱的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断断续续居然记起了一些關於洛之神的回忆。
只是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很不完整。就像你明明觉得已经都想起来了,可是脑子就是跟不上,总差了那么一点点。
比如现在,云无上总觉得那张脸很清晰可见,可是一去仔细看却又怎么样也看不清楚,越想看清楚就越模糊,越模糊就越看不清楚。
云无上起身盘膝而坐在石床上,只是一提真气,才发现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功力大减。這個发现让他无暇再去想關於洛之神的事,他缓慢的开始调息着真气。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无上睁开了眼睛,而他的担心更加浓郁了。
他知道在凌雪峰的峡谷裡自己逆袭仙法就损了仙根,回到幻云山又输了很多真气到定魔柱体内,如今又差点走火入魔。看来要修炼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了,更别提攻破尘决了。
从山洞跌跌撞撞的回到临兰阁,看着死气沉沉的屋子。他又禁不住想起了那個闹腾的丫头。
如果那個丫头還在的话,恐怕又会拽着自己的袖子,想着法儿的让自己陪她去玩。
不是上山去采野花,就是扑蝴蝶,要不就到伙房祸害,反正非折腾到你疲惫不堪,她才作罢。
可是她总是爱笑,笑的像一阵春风荡漾在湖面,让人心裡很惬意。而且她特别能說,经常叽叽喳喳的对着云无上說個不停,每每說到兴奋处,就会往他怀裡蹭,還咯吱咯吱轻笑不已。
云无上知道自己从来不会笑,而且性子偏冷,也不爱說话。
所以面对這個自己一手带大的话唠丫头,他是从心裡心疼着的。只是沒想到這样的心疼在外人看来,却是被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离开总是会有的,只是真正失去的时候,云无上還是很不舍。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会很快忘记,只是他高看了自己,原来习惯有时会是一味毒药,入心入骨。
云无上慢慢坐在木凳上,看着窗外一年四季常开的花,他知道這些花再過些时日便会凋零的。因为沒有陌纤尘,這些花就不再四季常开了,那是她的仙力,一种无人能及的魔力。
而陌纤尘就是一個花的精灵,有她在的地方,就会有花,而且是永不凋谢的百花。
突然云无上做了一個决定,他要去石洞闭关修炼了。又或许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
陌纤尘一干人回到陌府时,才知道陌竹浅已经被冷家接走了。而且很急,连最起码的礼数都沒有做到,這多少是让人费解的。
而那個有关用美人炼制药的传闻就让陌家的几姐妹更惶惶不可终日。
“你說冷家原本定在這月初八才迎亲的,可是上月二十八就鼓动着媒婆来接人了。而且說是接人,我却觉得就是抢人。”陌若儿說着說着,手就不自觉的拽成了拳头,气的连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陌纤尘也觉得有些疑惑,于是问道:“若姐姐,你說說当时的情况,我們分析分析。”
陌若儿咬了一下粉红的下唇,然后愤愤的說着当时的情况。
二十八那天天還沒亮,媒婆就来报信,說冷家中午要来接人,让我們赶紧准备准备。
我就拉着媒婆的手說:“不是定好的下月初八嗎?這日子還沒到,急什么呀!”
谁知媒婆笑的老贼了,道:“哎呀,我說三小姐,這迟嫁早嫁总归的嫁。而且我們早就算過了,今天可是個好日子。所以啊,你们還是好好准备准备吧,冷将军已经带着几十個人在来的路上了。”
陌若儿眼看媒婆要溜,于是拽着对方的手就說道:“沒這個规矩,再說我爹娘還沒有回来呢?這好歹总归要有长辈送送吧!”
“送啥呀,倒时哭的稀裡哗啦的,不喜庆。”媒婆拍着陌若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說道:“這冷将军可不是個善茬,我反正是惹不起,如果你们想反悔,那就等着军队入驻。话我可带到了,你们一個尚书,该如何权衡,自己看着办?”
陌若儿還沒反应過来,這老贼婆一溜烟就跑了。
躲在屏风后面的陌竹浅,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叫丫头香迎给自己拿来大红的喜服,开始更衣打扮。
還沒到午时,那個冷将军果然带着好几十個兵,骑着马,穿着盔甲,强行把人给接走了。
陌若儿說完忍不住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小胸脯一上一下的,看来火气真的不小。
“你们說会不会真的把姐姐拿去炼药啊!”稍微平静一下,陌若儿又担心的问道。
“用人炼药,哈哈,這好玩。我可還是第一次听說啊!”小寒吃着糕点,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我觉得可信度很小,毕竟這可是明媒正娶把人迎去的。到时人突然失踪,他好歹也是一個大将军,总的有所顾忌吧!”陌纤尘分析道。
陌桃汐皱了皱眉,說道:“可是還有几天他都等不及了嗎?這裡面肯定有蹊跷。”
“对,肯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情。”陌若儿难得和陌桃汐观点一样。
停顿了一会儿,陌若儿又担心的說道:“姐姐连三天的回门都沒有回来,這更让我担心了。”
“這样吧,我带着小寒去将军府看看,你们就别担心了。”陌纤尘也觉得疑点很多,于是决定去一看究竟。
“我也要去。”
陌若儿和陌桃汐异口同声的說道。
“你们凑什么热闹啊,在家好好呆着。”小寒恶狠狠的說道。
這孩子就是這样,别看长了一张乖乖脸,一横起来,可吓人了。
陌纤尘瞪了一眼小寒,然后就对着两位姐姐說:“人多了不好办事,再說我去好找借口,你们就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事情就這样敲定了,而且這次连小寒也只能以陌纤尘的佩剑身份去,否则突然出现的小孩子的确不好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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