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浮出水面
陌竹浅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可是都沒有人在乎。
香迎哭着到处求人,可是院子裡的人都很冷漠,還說什么风凉话“不就是风寒嗎,死不了。”
又不能出府,香迎除了用温热的毛巾一遍一遍给主子擦身降温,竟沒有半点法子。
就在香迎束手无策的时候,外面响起杂乱而急促的声音:“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香迎一听就好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冲出房门,直接往大厅奔去。
冷亦行刚刚回到家,還沒来得及喝口茶,就听见外面的哭喊声。
“将军,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她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冷亦行走出大门,看见一個泪眼朦胧的丫头正被一群人拉着。
“放开。”冷亦行呵斥道。
下人们都退到了一边,這时挣扎的女子跪在地上哭着說:“将军,我家小姐病倒了,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他们都不准我請大夫,你快去看看吧!”
冷亦行突然想起了這個长相机灵,有几分模样的丫环,那是自己娶进门的夫人的陪嫁丫头。
“起来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說完话,冷亦行步伐轻盈往轩雨楼走去,在后面的丫环香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对方的步伐。
推门而入,冷亦行看着床榻上熟睡的陌竹浅,圆圆的脸由于发烧变得红彤彤的,紧闭的双眼上是浓密微翘的睫毛,不大不小的唇线很柔美,是一個难得一见的美女胚子。
“将军,你快叫人請大夫呀!”香迎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姐看,着急的催促道。
冷亦行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失态,于是手指在大腿上有节奏地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对着后面一群刚刚进来的奴才吩咐道:“快去把大夫請来。”
下人应声小跑着出了房门,冷亦行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香迎坐在床沿边,拉起陌竹浅的手,高兴的說着:“小姐,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把過脉之后开了方子,然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提着药箱走了。
陌竹浅喝過中药以后,高烧总算是退了,就是身子還是有些虚弱。
那些下人们也变得客气了,不止主动送来上好的檀香,還嘘寒问暖的颇为关心,只是该来的正主却再也沒有来過。
隔日天气十分晴朗,太阳暖暖的照在窗台上。陌竹浅已经好多了,于是嚷着要到外面晒太阳。
坐在铺满花香的院子裡,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陌竹浅觉得一扫心中的阴霾。
只是当看着那棵茂盛的银杏树时,那可怕的话语又避无可避的流入耳朵:自从雪夫人失踪以后,将军整日在军营裡,居然有了断袖之癖。
正思及至此,突然眼睛一远眺,就看见在练武场上有一男子在练剑。
黑色的衣服,泛着白光的剑,在一招一式之间尽显风流倜傥。因为隔得远,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是那行云流水的招式已经深深映入陌竹浅的心裡。
她情不自禁的想上前去看個清楚,可就在這时,香迎风风火火的跑来了,气喘吁吁的說:“小姐,四小姐……四小姐来看你了。”
陌竹浅兴奋不已,一边說着话一边拉着香迎往门外走去。
“真的是尘儿来了嗎?我們快去接她。”
二人快步来到门口,就看到白衣飘飘的陌纤尘手拿一柄剑,神采飞扬,很有仙女侠客的风范。
“尘儿,你怎么来了?”陌竹浅一语刚出不觉就红了眼圈。
“我們都担心你,所以我就来看你了。”陌纤尘拉着姐姐柔软的手,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我很好。”不想让家裡人担心,陌竹浅只好简单敷衍着。
两人依偎着进了府邸,却沒有去大厅,而是直接回了轩雨楼。
刚刚一落座,陌竹浅就问起了有关去凌雪峰的事。
陌纤尘大致說了一下,然后把手裡的剑扬了扬,开心的說:“瞧,這就是寒月剑。”
陌竹浅仔细一瞧,這把剑削是青铜色,剑柄却墨黑发亮。
“恕姐姐眼拙,看不出有什么独特之处。”
陌竹浅虽然不懂兵器,可怎么看怎么一般般。
话音一落,谁知這把剑居然开始不停抖动起来,還散发着入骨的寒气。
“小寒乖,竹姐姐逗你玩呢?”陌纤尘小心轻抚着剑柄,贴着剑身安抚着。
果然剑就安稳了,不再抖动。
陌纤尘看着姐姐瞪大的眼珠子,俏皮的說了一句:“脾气不太好,姐姐多担待。”
接下来就把自己如何被小寒捉弄的事和盘托出,逗得陌竹浅掩嘴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线。
笑過之后,陌纤尘盯着姐姐的眼睛,探寻的味道很浓:“姐夫对你怎么样?”
看着一抹愁云爬上陌竹浅的脸颊,然后直上眉头,可瞬间又舒展开来,之后又微笑着說:“很好啊!”
陌竹浅的话来的云淡风轻,可一旁的香迎却不乐意了。也不顾自家主子使劲使眼色,噼裡啪啦一股脑儿把這裡的遭遇說了個底朝天。
說的是义愤填膺,唾沫横飞,最后還放着狠话:“四小姐,你一定要给我們出头,這窝囊气我可是受够了。”
陌纤尘沒想到姐姐是在這样水深火热下卑微的過着,她心疼地說:“浅姐姐,都是自家姐妹,你不该這样瞒着我。”
陌竹浅沒有說话,只是掩面轻轻抽泣着。
“香迎,你先出去,我陪浅姐姐聊聊。”陌纤尘知道姐姐一定有心事,于是支开了丫环香迎。
等到门轻轻被合上,陌纤尘伸過手拉着姐姐的手,轻轻拍着說:“浅姐姐有什么心事不妨和妹妹說,我這次来就是给你解决問題的。”
陌竹浅停止了哭泣声,抬着迷离的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妹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几经追问下,陌竹浅還是支支吾吾不肯說,沒想到這时一個孩童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不就是有断袖之癖嗎?有什么說不出口的,還有不就是对那道铁门很好奇嗎?這更沒什么大不了的,哎!真矫情。”
话音一落,两姐妹都诧异的屏住了呼吸。
陌纤尘自然是被這话给惊着了,而陌竹浅不止被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還被這样的话给惊懵了,這的确是自己刚刚一直思绪着的事。
两人還沒有从惊讶中回過神来,小寒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有沒有断袖之癖,一时半会還不好驗證。但關於铁门裡的情况,今天晚上我就去弄明白,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陌纤尘觉得這個办法很不错,于是就对姐姐說:“小寒鬼的很,一定可以给你想要的答案。”
陌竹浅看了一眼這把古剑,心裡却在琢磨着自己的疑惑。
沒想到那個稚嫩的童声又响了起来:“浅姐姐,我会读心的哦,所以不要在心裡揣测有关我的一切,還有我很小气的哦!”
陌竹浅惶恐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虽然极力保持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嘴唇還是出卖了她。
“姐姐别担心,小寒是调皮了点,可心眼不坏,你别信他。”
陌纤尘安慰着自己的姐姐,又对手中的寒月剑轻声责嗔道:“小寒以后不准随便使用读心术,這样是不尊重别人的,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主人。”小寒不耐烦的答应到。
夜晚终于降临了。
趁着夜黑风高,一道凌厉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嗖的一声就穿入了那道充满着诡异色彩的铁门。
而這边两姐妹坐立不安的等着小寒的消息。
“浅姐姐,姐夫真的喜歡男人嗎?”陌纤尘对于小寒给她的解释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着一些丫环說的。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肯定不会是捕风捉影那么简单。既然有這样的流言蜚语,那肯定就事出有因的。”
陌竹浅好歹也是陌府的长女,对于那些流传在底层的小道消息。虽然被添油加醋的到处疯传,可信度不高,但究根结底却是有根有据的。比如当时有关云上仙的流言,就是因为他和陌纤尘同床共眠的事引发的,說到底也不完全是无中生有的。
“那浅姐姐有何打算?”对于這样的事情,陌纤尘真真觉得自己单纯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我也不知道,迄今为止,我连我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子都還不知道。”陌竹浅苦笑道。
突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那個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了。
一袭墨绿色的长衫,一脸怒气的冷亦行两眼喷火的盯着屋子裡的两個女子,恶狠狠的說:“闯我禁地,你们目的何在?”
陌纤尘突然就想到莫不是小寒被发现了,心裡开始有些担心。
陌竹浅想過千万次与他的相见,却从沒有想過会是這样一种结果。她面对对方的怒气,却答非所问的說道:“你就是我的夫君冷亦行嗎?”
沒有回答,冷亦行盯着一脸惊愕的陌竹浅继续发问:“說,你们到底用什么方法进了南苑。别给我說不知道。”
本来已经睡下的冷亦行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這是有人闯入南苑的警报声。
他知道今天有陌家的人来了,他也知道整個将军府沒有人能进南苑。那毫无疑问這個陌生的陌家人就推脱不了嫌疑。
“我去過。”陌纤尘迎面上去說了這样一個肯定的答案。
冷亦行看着面前這個個子不高還有些单薄的小女子:白皙干净的脸上是一对水盈盈的眸子,娇小可爱的嘴,一袭白衣出尘脱俗,看着如晨曦露水中含苞待放的雪莲花,美的不像是凡尘中的女子。
“你就是今天来的陌家人。”冷亦行的眼神极冷,不過他的冷是有穿透性的,带着怒气,而云无上的冷却渗透着温柔。
“我是浅姐姐的四妹,我叫陌纤尘。”陌纤尘自我介绍到。
“擅闯禁地,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冷亦行沒有礼貌的问好,而是直言不讳的质问着。
“莫不是冷将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紧张。”陌纤尘也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這是我冷家的事,不劳烦你陌家的人過问。”冷亦行冷笑着,手却早已青筋暴起。
“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娶了我浅姐姐。”陌纤尘极力說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又怎样?”冷亦行完全不去看陌纤尘的脸,言下之意很明确。
“你……”陌纤尘气的小脸都憋红了,却不知道该如何說。
冷亦行也不說话,而是径直来到床榻前,一把拉過還一愣一愣的陌竹浅,抱在自己的怀裡,淫.笑着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无关的人還不滚出去。”
陌纤尘沒想到对方会来這么一出,自己看看這卧室,大红的喜字還贴在门廊上,疏窗上也是。
她无奈的往屋外走去,這时一個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让你的朋友离开我的南苑,否则你就是在亲手毁你姐姐的幸福。”
门虽然被关上了,可是這赤裸裸的威胁却让陌纤尘心裡憋的慌,就像是被堵上了一团棉花,不进不出,憋屈的厉害。
突然园子裡一抹白光直飞陌纤尘的胸口,然后是一個稚气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口气說着:“姐姐,园子裡只有……”
声音突然变的很轻很轻,轻到让陌纤尘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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