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公民代理的规则(2) 作者:未知 魏书记忙道:“快躺下,伤筋动骨一百天,别乱动。” “我觉得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天天躺着都躺胖了。” “胖点有福相,你妈說你那男朋友也太瘦,你们還沒结婚生小孩,千万不能减肥。” 话题一下子扯远了,林睿道:“魏阿姨,你有什么事尽管說,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魏书记拉起她的手,慢條斯理的說:“我們居委会楼下住着那吴大爷,早年丧妻,即当爹又当妈把四個孩子抚养成人,现在四個子女结婚成家了,生活條件都挺好,就是不肯赡养父亲,不付赡养费,逢年過节也不去探望,說起来令人发指,四個子女已经两年多沒有踏进過家门了。老人身体好的时候,不需要人照顾,倒也沒什么,现在他生病了,花掉了所有的积蓄,躺在床上又沒人管。我們居委会时常去看看他,能接济点就接济点,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眼看吴大爷病情加重,生活上越来越不能自理,你快帮他想想办法。” “可以向法院起诉,要求他的四個子女承担赡养的义务。” “我們听說的也是這個理,但起诉的程序我們不懂啊。” “魏阿姨,你要是放心的话,交给我来办好了。” “小睿,你這是答应了,你這孩子心肠真好,你是怎么收费的,回头我們居委会凑凑,把钱给你送過来。” “虽然我和那個吴大爷不熟,可听起来他挺困难的,我能帮就帮吧,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收什么钱呀。” “谢谢你啊小睿,我替吴大爷谢谢你了。” “魏阿姨,要說谢我谢你才对,我记得读书时,有段時間家裡只吃得起咸菜,可每逢你家裡做红烧肉,你都要端一碗過来,你說我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你知道嗎,那是我這辈子吃過最好吃的红烧肉,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魏书记笑起来,“住在我們這一片的,都不是富裕的人家,每家每户总会遇到点难处,我做了一辈子社区书记,总结出人可以沒有钱沒有地位,但是不能沒有良心啊。” 林睿重重的点点头,承诺道:“魏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吴大爷讨回公道的。我下午去吴大爷家和他见见面,问清楚具体情况。” “不急的,等你腿脚利索了再帮他弄好了。” “我沒事,吴大爷那可等不了。” 魏书记赞许的望着林睿,甚感欣慰。来社区做公益咨询的律师换了一拨又一拨,有的律师业务做大了,魏书记邀請他们来做一次公益讲座,他们老是以太忙脱不开身为由,在這样的时代裡,還有几個人记得学法律时的初心呢。 章柳看到了报纸上的文章,走到王主任的办公室,问道:“王主任,不是說开理事会时再讨论嗎?” 王主任无奈的摆摆手,“不是我的主意,据律师协会的人讲,是行志所操手的文章,发给了协会的秘书林沐琦,林沐琦和报社的记者联系的。” “沒有你這個会长批准,林沐琦哪敢私自登报。” “林沐琦說是刘澹泊强烈要求的,還說刘理事交代了,有問題直接找他,估计行志所裡的女律师感同身受,和我們所裡的女律师想到一块了,刘澹泊也沒办法。” 也许是林沐琦的主意,老刘妇唱夫随,在后面推波助澜,章柳想着,笑笑道:“优秀的律师是不分男女的,我們自己把女律师說成了弱势群体,明显贴上性别标签,不太合适。另外对被打的女律师的描述,明确指出是定江区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对行志所的形容是定江区另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细细一推敲,具体是哪两家律所显而易见。” “正是啊,這等于揭开自己的伤疤让别人笑话,我很担心有人对号入座,影响到林睿的情绪,她一個刚步入社会不久的小姑娘,承受的住嗎。” 章柳有同样的担忧,林睿仍是他的助理,他不能弃她不管,和王主任探讨了一些业务上的問題,便出了门,在走廊裡碰上白宝贵。白宝贵手裡也拿着报纸,见到章柳即问:“章律师,這是谁写的文章,表面上替林睿打抱不平,实际上是害林睿啊,本来沒听說的律师现在反而都好奇了,搞得人人皆知嘛。” 章柳道:“是从律师协会出去的,林沐琦经手的。” 白宝贵一听,立即不說什么了,打哈哈道:“林秘书沒经验,弄巧成拙,我下午去趟林睿家,让她想开点,对报纸上的言论不必在意,毕竟是我带她去开庭的,看她撞上這倒霉事,我這心裡特别别扭。” “行,替我向林睿问好,对了,帮我给她买盒巧克力,我见她挺爱吃巧克力的。” “章律师這么关心下属啊,平时对林睿要求不要那么严嘛,她是女孩子,标准就该放低一点。” 章柳含笑,心想着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嘴上道:“拜托白律师你了。” 白宝贵对着章柳的背影摇摇头,男人看男人,好比女人看女人,永远看不明白,章律师說话說三分,不够直白,不够坦率,怎么连沐琦都夸他呢,真是奇怪。 下午郑拙成先白宝贵一步到林睿家,他给林睿买了三双鞋,一双运动鞋,一双平底皮鞋,一双高跟鞋。 何佩兰摸着皮鞋面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研究,說道:“這鞋得多少钱一双啊?我就沒见過這么软的皮子,拿在手上一点重量都沒有,做的太精致了,一根线头也看不见,真漂亮啊,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林睿扭头望着郑拙成,嗔怪道:“你說去办点事,原来就办這事啊,我有鞋穿的,下次别破费了。” 何佩兰翻白眼道:“打肿脸充胖子,你哪穿過這么高档的鞋,把郑先生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郑拙成道:“阿姨,林睿就是這样子,从来不替自己考虑,格外的善解人意。” 何佩兰笑笑,恋爱中的年轻人,在彼此眼中缺点也成了优点。 郑拙成道:“我本想给阿姨也买双鞋的,但不知道阿姨穿多大的,所以我买了一张代金卡,阿姨你有空自己去挑一双吧。” 何佩兰惶恐的接過郑拙成递来的卡,面对卡上标着的五位数,一时心惊胆颤,忙還回去說:“使不得,使不得,郑先生你這,一双鞋干掉我們两年的伙食费。” 林睿道:“郑先生,你送我這么贵的鞋,我已经很過意不去了,你又干嘛给我妈妈买呢。” 郑拙成执意不肯,說:“阿姨,我答应過你的,我会和林小姐一起孝敬你,我要让你和林小姐過更好的生活。” 何佩兰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即布置洞房,让他和林睿拜天地,睿睿遇到他,祖坟上冒青烟了。她小心的把代金卡放好,說道:“你们到睿睿房间玩会哈,我去药店买些苁蓉回来给你们炖羊骨汤喝,魏书记教给我的方子,說男人吃了特别滋补,我可等着抱外孙子呢。” 林睿一愣一愣的,问:“妈,苁蓉是什么?什么抱外孙子,你能正常点讲话嘛。” 何佩兰笑而不答,郑拙成的脸上一阵红晕,何佩兰道:“郑先生,你吃過?” “我,我在饭店裡吃過。”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待会你尝尝是我做的好吃,還是饭店裡的好吃,我走了啊,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有顾忌,我进来时会敲门的。” 何佩兰边哼小曲边出了门,林睿尴尬的道:“我妈年纪大了,糊涂了,你甭听她的。” 郑拙成怜惜的望着林睿,将她拥入怀中,說:“我也不小了,二十八岁了,你說我們生下的孩子,像你還是像我?” 林睿脑袋一懵,生孩子這個念头压根沒在她的脑子裡出现過,她有许多其它的事要去做,生孩子,似乎有些遥远。可他的怀抱温暖的让人想沉睡,真想躺在裡面什么都不管,安安逸逸的過完這一生。 “郑先生,以后不要再给我买贵重的东西了,我总觉得两個人之间的感情只能靠金钱来维持,那等于沒有感情。” 郑拙成抱紧她,說:“我送的不是东西,是我对你的爱,你继续坚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观念,我继续付出我对你的爱。” 两個人温情的抱着,响起敲门声,郑拙成松开林睿去开门,他们以为是何佩兰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却是白宝贵。 “小拙,你在啊,林律师呢?” “在房间裡,你今天不工作?” “我抽空来的。”白宝贵压低声音,“今天的笠州早饭看了嗎,林睿的事登出来了,我們担心她压力大,派我来探探情况。” 郑拙成皱起眉头,“谁登的?沒完沒了了。” “跟你說不清楚,我們這行业跟人打交道,和你闷在画室裡天马行空不同,這辈子做律师的,全是上辈子欠下的债,哎。” 郑拙成忧心忡忡的随着白宝贵走进房间,白宝贵见林睿气色不错,试着问道:“林律师,恢复的怎么样了?” 林睿笑道:“我下午准备开工了,再躺下去要生锈了。” 郑拙成和白宝贵异口同声,“下午就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