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唐柯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顿,“阿渊让我去查的,他多少還是起了疑心。”
“也是,他那個脾气,对谁都不能交付全盘信任。”孙笑擦了擦手上沾到的颜料,笑道,“不過也许你是例外之一。”
“我和阿渊是朋友,但這不代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我不能指责他,也不代表我和他不能成为竞争对手。”
“你们从来都不是竞争对手。”孙笑否决了唐柯话中隐藏的意思,斜了他一眼,“我說了,我想要保持很长時間的单身。而且這几天你接了多少個法国来的越洋电话?是不是差不多该回去拯救一下你的员工了?”
“画廊倒闭我可以再开一個,但卢静可不会有第二個。”唐柯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几乎能光,小太阳似的眼睛裡散着暖意,完美地掩盖腹黑的事实。
孙笑叹了口气,屏蔽两耳静心画画。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脑袋裡也在飞快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和行动。
6渊已经知道葛红袖的黑歷史了,也开始冷处理葛红袖,但他不会真的和她一刀两断,毕竟喜歡了這么多年,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只要葛红袖能落下面子按照刚才孙笑给她的暗示那样去找6渊道歉,6渊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心软并且再次和她进行接触。
而這也正是孙笑所要的展。她必须要让葛红袖這個名字从6渊的心裡拔掉,让6渊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我不喜歡這個女人”,而做到這一点最好的方法,就是由葛红袖竭尽全力地进行一场倒贴。
恋爱一事无非是男女之间的拉锯,算计也是必不可少的。孙笑经历過成百上千段感情,早就是個中高手。
可葛红袖還是個完完全全的新手。她不知道她越是往6渊身上靠,越是会让6渊对她的好感值往下降,這是個很玄乎的规律,只能归因于6渊本人的性格問題了。
6渊丝毫不知道他未来的人生几乎都已经被孙笑定下悲惨的基调,他晾着葛红袖的這两天時間裡,一直严密关注着财产分割的进展,和之前跟唐柯說好的不同,他不仅沒有答应孙笑律师的要求,而是授意己方律师有意地拖缓进程。
而這一切,其实也正好中了孙笑的下怀——闹离婚是一回事,真的离婚,那是另外一回事。
律师被6渊盯了两天也养成了好习惯,一接到孙笑律师的电话之后,他立刻就把在画室生的事情转告给了6渊,“葛红袖小姐现在已经回酒店了,她用身上的现金付了十天的标准间房费。”
6渊心不在焉地听完了,问,“唐柯也在画室裡?”
“是的。”律师擦了把汗,已经放弃揣摩這位大客户的心理变化——反正他是按小时收费的,案子拖得再久对他来說也沒有任何损失。
“之前卢静的律师是不是提出来有一栋在哪裡的房子应该是归她所有的?”
律师翻了翻文件,报出了地址,“对,她认为……”
“给她吧。”6渊打断了律师,“但是要卢静亲自来签字。”
“這……”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律师很快回過神来,“我明白了,那卢小姐那边其他的要求呢?”
“那些都按着,不要松口,约好時間之后告诉我的助理,让他把時間空出来。”
“……好的,我明白了。”這些有钱人都长的什么脑回路?
6渊挂了电话,粗略地算了算孙笑可能的反应時間,了個邮件告诉助理把后面三天的会议推迟的推迟,取消的取消,轻松愉快地把电脑一合,就起身回家去了。
他本来心裡想着三天之内就能见到孙笑,沒想到一回家就提前给碰上了。看着客厅沙上笑眯眯的前妻,6渊心裡各种微妙。
婚后卢静和6渊有单独的房子,但离婚后就沒人再住了,分别都回到了自己家裡。
6老爷子和6渊不同,他打从第一次见面就特别中意自家孙媳妇,就算沒有联姻這一說他也乐意促成這桩婚事,然而坏就坏在他的這种欣赏让他常常插手這对夫妻的生活,而且次次都是偏袒孙媳妇,责骂孙子,久而久之6渊也烦得很,就让卢静不要再随便到6老爷子那儿去了。
6渊已经忘记他有多久沒有看见孙笑這张脸出现在6家的房子裡過了,他站在门口时盯着孙笑恍了神,是被6老爷子一记中气十足的怒吼叫醒的,“還站在那裡干什么?不进来就算了!”
随着這声怒吼,孙笑也转头笑吟吟地望了過来,那是和她从前截然不同的眼神,明亮又带着生机,晃得6渊甚至都要眯起眼睛来。
她不再一看到他就露出渴望又难過的眼神,她也不再总是小心翼翼地试图往他身边靠近哪怕一根手指的距离,她甚至不再开口软糯糯地叫出他的名字,而是就這么堂而皇之又镇定自如地坐在那裡看着他,就仿佛是主人在打量一位意外登门的访客。
……就好像,他对于她来說再也沒有任何特殊之处。
6渊又走了两秒的神,才迈出了脚步,接着又被6老爷子吼住了。
“鞋!!”
6渊一低头,现最是洁癖的自己居然进门忘记换鞋。他不悦地抿直嘴唇,弯腰换上室内鞋,才拿出能把公司下属吓尿的那张工作用脸,走进客厅,凝视孙笑,“你怎么来了?”
“6总。”孙笑冲他弯了弯眼睛,称呼裡带着十足十的疏离,“我来看看老爷子,陪他說会儿话,差不多也是时候走了。”
“不留下来用晚饭了?”6老爷子很失望,他觉得自己很明白应该如何处理眼前這样的状况,于是一指6渊,“要是你不愿意见到這兔崽子,我這就赶他出去!”
被骂作兔崽子的亲孙子6渊:“……”
這……是他亲爷爷,姓6,不姓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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