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怎么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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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這场突发的风波,李轩不得不在许国公府多呆了大半個时辰,才再一次踏上归程。
主要是后续的手尾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张进的母亲当时就赶過来,然后哭嚎撒泼,叫嚷着要李轩好看,還要报案送他去官府,要他偿命。
不過许国公府的人還是明事理的,等到张进体内的寒力化解大半,确定了沒有性命之忧之后,就直接放人了。
李轩毕竟是占着理,首先动手的不是他,动手之前又再三劝告,這哪怕真告到官府,也无法定他的罪過。
在走出许国公府的时候,李轩本是打算与张岳及彭富来两人一起同行归家的。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够成为死党,固然是因臭味相投,可最重要的缘由還是住得近,彼此间是左邻右舍的关系。
然而在江含韵也随后策骑跟来之后,张岳及彭富来就对他敬而远之了。两人如见瘟神一样远远避开,宁愿晚点回去也不愿与他一起同行。
李轩则很不解:“难道校尉大人的住处也在城南?”
“城西!”江含韵气质温婉的笑了笑:“我這是要去你家拜访诚意伯,去问问伯爷他究竟是怎么教养子弟的。”
李轩顿时有了小学生被老师带去见家长的既视感:“可天色都已经這么晚了,這不太合适吧?要不我們换個時間?”
他偷看了一眼江含韵的面色,发现這位一点改弦更张的意思都沒有,只好放低了声调,语含无奈的說着:“如果大人是为卑职的武道修为,其实真沒必要。我现在已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了。每天去朱雀堂点卯之前,至少都要练五轮家传绝学。”
“五轮?五轮怎么够?”江含韵冷笑道:“如果我是诚意伯,一天至少得让你练习十轮以上!你這一身天赋,再不下功夫苦练的话就废了。”
李轩心裡自然是乐意的,他也想多做一些掌法与刀法的练习,可問題是他沒這么多時間,是真做不到。
不過下一瞬,他就听江含韵开口:“我可以容你晚一個时辰点卯。”
李轩不由皱起了眉头,显露出了几分迟疑之色:“卑职谢過大人的看重,可兹事体大,請容卑职考虑考虑。”
他其实是大喜過望,可考虑到原身的人设,此时還是得故作一番姿态。
一個懒惰到了极致的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勤快起来。
“我只是让你多做一些练习,你兹事体大個什么鬼?”
江含韵不由一声嗤笑:“算了,我也沒打算问你意见,這件事我会直接与诚意伯商量。”
李轩闻言一乐,面上却是苦大仇深:“校尉大人您何必苦苦相逼?”
“逼你又怎样呢?你能咬我?总之我决心已定,如果诚意伯不同意,那就由我来亲自督促。”
此时江含韵蓦地将右手一握,使得指节处发出了一阵‘咔嚓嚓’如爆炒黄豆般的响声,同时用娇滴滴的语气,說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你如果办不到,甚或偷懒耍滑,本官会让你知道后果。還有,本官生气的时候,一向是拿捏不好分寸的,到时候如果断胳膊断腿,或者缺斤少两什么的,希望诚意伯与夫人他们不会见怪。”
李轩不由‘咕隆’一声,吞了一口唾沫。
就在江含韵說到‘办不到’三字的时候,他看见一团磅礴浩瀚的雷光,从江含韵的手臂上散溢开来,一直蔓延到十丈开外,那规模气势,较之张进强盛千百倍都不止!
他想這一拳,估计能把他轰出大气层,或者是把他整個人粉碎成渣滓齑尘。
“我自然是听大人的。”
李轩讪讪一笑,果断认怂。他本来也有顺水推舟的打算,這個时候更不会负隅顽抗。
可就在语出之际,李轩发现江含韵正凝神看着某個方位。他顺着后者的视线看過去,发现那是几辆拖着棺材的驴车。
李轩不由错愕:“那是城外义庄的人,大人可是看出不妥——”
所谓义庄,是民间筹办,用于寄放棺柩之地。
那些死得不明不白,或者是含冤而死的人,都会将棺柩寄放于佛寺、道观筹办的义庄。再就是许多死于外地,或者无亲无故之人,也会由义庄出面收敛尸体,负责安葬事宜。
不過为免晦气,他们一般都不会在白天运送尸体,而是选在深夜时分将尸体运出城。
而两人的眼前,就是一支来自于城外某個义庄的运尸队。七辆驴车,七具棺材,驾车之人都是一身黑衣黑裤的年轻人。此外车队中最前面的一辆,還坐着一老一少两位道人。
李轩的语声,却戛然而止。他竟隐隐望见一团黑色的气雾,萦绕于那两位道人身下的木棺附近。
他初时以为是起火,随后就惊觉不对,那更像是道书中所說的阴煞。
可這很不可思议,李轩的修为仅仅二重楼,還远不到打开‘灵视’,直接观测阴魂之属的程度。
“是阴煞!小雷雷說裡面的煞力浓郁如泥,那具棺材裡多半有不干净的东西。”
江含韵证实了李轩的判断,她眯起了眼,同时衣袖抖动。那只三尾灵狐从她的袖管裡面钻出来,神色警惕的趴伏到了她的肩上。
“稍后你站远一点,把所有能够用的符箓都用上。這老道的能为,可能深不可测。”
她說话的时候,已经策骑向前,直往那车队的方向行去。那龙驹在她的驾驭下,脚步不紧不慢,可那马蹄声却似能踏入人的心灵深处。
此时不知是否是李轩的错觉,他感觉他们所在的這條街巷,气氛忽然就变得肃杀冷凝起来。
那老道也注意到他们两人,他木着脸朝江含韵看了過来,眼神中一点感情波动都沒有,似乎是一点都不以为意。
可就在江含韵靠近到车队十丈距离的时候,這老道人的眸子裡骤然透出了猩红光泽,自他身后蓦然冲起了一道血红色的刀光,直往江含韵方向冲斩而下。
“我就知道你们有鬼!”江含韵一声冷笑,她的腰刀也在同一时刻出鞘,不但如雷霆电闪,更在半空中,带起了一片磅礴的电光。
当這一红一蓝两道刀芒在半空交汇,瞬时爆出一声惊天巨响。然后一股毁灭性的冲击力扫向了四面八方,使得這街道周边的墙壁建筑,顷刻间崩塌近半。
那七名架着驴车的年轻人都在第一時間被震晕過去,李轩身下的龙驹也被惊得‘唏律律’的人立而起。他本人也同样受到冲击,只觉胸腹内气血翻滚。
這高位修者之间的战斗,竟是危险到哪怕远隔几十丈距离观战,都要遭遇池鱼之殃。
而就在李轩好不容易稳住自身的真元气血,从马上翻下来的时候。他惊愕的发现,那位年轻道人正扛着一具棺材,从漫天的刀光碎屑中穿梭出来。
這位竟然沒有往其它方向逃遁,而是身如迅雷,朝着他的方向疾速穿行。
此时李轩脑袋裡一片空白,他近乎本能的运掌凝冰,调动真元,一式‘冰冻三尺’轰击出去。
然后他就感觉整個人,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正面撞击,被這股沛不可当的力量直接撞飞到了空中。腾云驾雾般的飞腾十米,跌落在一片坍塌后的砖墙当中。
此时李轩的意识已经模模糊糊,他一边努力睁目,定定看了远处那年轻道人一眼;一边暗骂自己這两天怎么這么倒霉?居然這么多的糟心事同时找上门。然后他就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晕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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