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
他沒有在自己家装监控的习惯,而许然现在被他锁在家裡,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数只星舰分别驶入不同的航线,基地裡陷入沉寂。
太阳落了,总控室内沒有开灯,只有几個光屏的些微亮光。裴辰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光屏之一忽然亮起,他的手腕随之震动。
直到现在,他给许然的那個通讯器,依旧只用来联系過他。
【要不,你先送我离开這裡?】
這样就不会有任何隐患,只是许然要想再找到他就变难了。
裴辰轻轻碰那條消息,想着许然发消息时的样子。
他沒有告诉许然自己已经让手下全部撤离……许然以为他在担心雾生。
但是他已经做好安排,不需要担心了,那现在是因为什么?
裴辰打开抽屉,裡面放着俘虏许然那天收缴的枪和通讯器。
通讯器是属于帝国的指挥官的,但手枪原本是属于裴辰的。
還是决定都還给许然,毕竟之前从许然枕头下抢的那把枪他已经用习惯了。
从总控室走到他的居所需要七分钟,中途要路過花草、路過人工湖。
鱼還沒吃完,在人工湖裡游得欢快,不知道每天给他们喂食的宣风已经离开了。
裴辰觉得自己有理由生气,不想给许然解开镣铐了。
反正等他被军方的人接走,肯定有办法解除。
他已经回到了门口,什么都沒有变动,裡面的俘虏沒有尝试出来。
似乎即便他出门时沒有改变权限,许然也不会自己出来。
……算了,电子镣铐還是解除吧。
虽然军方的人来接,应该不会让他遭遇危险,但是万一呢?
万一遇到突发状况,许然带着镣铐沒办法反击,或者反击了被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的镣铐电晕怎么办?
裴辰心裡是空茫茫的,但不是难過,也不算生气。一切都很好,许然想做的事情也很好,他很希望许然成功。
他打开门,入目是一片黑暗。
裴辰的心跳紊乱片刻,似乎有点抗拒进入自己的家了。
厨房的门打开了,裡面的灯是亮的,许然站在门后,朝他笑了笑。
看起来像完全不生他的气,不管是把他一個人关在家,還是不回信息。
小锅裡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许然将热得烫呼呼的牛奶倒进杯子,递给沾了一身寒凉秋意的裴橙。
“现在天气冷了,以后冰箱裡的牛奶拿出来热一下再喝。”
裴橙将杯壁握得很紧,掌心烫的有些疼。
知道他心有沉疴,许然静静等他喝完牛奶,確認他状态還好,才略带笑意地开口:“你不跟我走的话,下次還让我找你嗎?還来接我嗎?”
裴橙半垂着眼,拉起他的手腕,摸了摸电子镣铐,将自己的通讯器与其相连,設置几下。
许然的两只手腕重回自由。
停顿片刻,他从口袋裡拿出许然原本的通讯器,替他戴好。
他表情平常,语气却莫名认真:“不想再接你了。”
“……下次,自己過来吧。”
有点不舍地摩挲了一下口袋裡的枪,裴橙呼吸缓慢,還是将其還给许然。
做完這些,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想回到自己房间。
但手腕忽然被大力攥住,许然将他往回一拉,扶住他的腰。
愣怔中,裴橙一手撑住了沙发,直直的对上许然那双深色的眸子。
顶上灯光投射,他的影子几乎将许然完全笼住了。
许然的手移到他的后背,掌心的热度被外套隔绝,但力道是他很熟悉的,温和却笃定,让他生不起逃离的心思。
许然的手带着裴橙整個人缓缓下压,然后吻住了他。
不知道吻了多久,裴橙原本是站在地上,后来变成坐在许然腿上。
他有些急促地喘息,想重新站起来,但因为缺氧,腿也有些无力了。
许然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轻轻抚過他潮湿的睫羽,然后他向后靠了靠,摸到沙发背后墙上的开关,按熄了客厅的灯。
裴橙攥着他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衣裳,被他抱起来。他们回到了房间,窗帘依旧是半开的,床上有一点透进来的银白色月光,像是薄薄的冰霜。
许然将裴橙放在床上,冰霜被砸碎了,他俯下身,很轻地吻了吻裴橙的额头。
裴橙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他是哪裡来的勇气了,但這次他僵了很久。
许然的唇落在他锁骨上的时候,他终于抬手,用力過分,扯掉了许然的扣子。
上方传来很低的笑声。
裴橙微微偏头,思绪混乱不堪,电子镣铐已经摘了,上次不可以的事,這次可以了。
他很理所应当地变得紧张。
许然很细心地安抚他,深秋的夜裡是有些凉的,即便在衣衫落地的瞬间,被子就裹了上来。
但因为是两個人,所以被子总有空隙,冷空气侵入。
裴橙比许然怕冷,不可抑制地发抖。
但很快就热起来了,他手指无力垂下,靠在许然怀裡。
……這回,连发抖的力气都沒有了。
许然将他抱的很紧,真的在担心:“冬天快到了,這裡会下雪嗎?你会发烧嗎?”
裴橙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還是因为不想理他,并沒有說话,只是手指慢慢蹭他光洁的手腕。
“不会在生病了吧?”许然认真问,“如果生病了,自己会用医疗舱嗎?”
“我在你的医疗舱旁边放了几袋甜橙味的治疗液。”
裴橙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咬的不重,一点都不疼,只是很轻的麻。
许然又笑:“我来找你的话,還能穿你的衣服,睡你的床嗎?”
即便有很多不放心,還是沒有让裴橙一定要跟自己走。
只是在商量自己下次回来后的待遇。
裴橙闭眼,很久才“嗯”了一声。
看起来像是因为想要睡觉了才敷衍他。
许然還是笑,裴橙彻底不理他了。
两人都忘记要拉好窗帘,月光還是毫不客气地闯进来,许然注视着他湿润殷红的唇,用手指碰了碰,然后又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摸了摸他的耳垂。
好像对他的每一处都很感兴趣,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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