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住在后院
女人有时候就是這么贪心。
刚开始只要她爱的男人爱她,她就会觉得全世界都是圆满的。等再過了一段時間,她就会开始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无條件地,无保留地爱着自己。
换一個角度来說,如果沒有男人的宠爱,也就不会有女人的贪婪。
龙孟章无疑是太過宠溺钱私语。
更可耻的事,一看到钱私语发脾气,他下一秒就在回忆,自己是不是又說错了什么话
钱私语被孙博文那么一說,倒是沒急着回房,只挑了個藤架下的石凳坐了,背对着孟章,不說话,不搭理。孟章靠近,脱下外套,披在了私语身上。“天气冷了,出门怎么不多穿一些?”
钱私语也不推辞,只是抬头,斜着眼望着孟章,“龙先生,如果我沒记错,我們现在正在吵架?”還有些怪腔怪调。
女人矫情起来,男人根本不是对手,秋后算账什么的,更是防不胜防。
孟章笑了,牙齿整齐好看,“我是真不会游泳。”
“那万一我真掉下去,你该怎么办,站在井边拍照发微/博留念嗎?”私语微怒道。
孟章俯下身,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我会让你掉下去?嗯?”
意思私语大概翻译了一下就是:劳资他妈的会让劳资的女人有危险!?
额,私语觉得,這回答,甚好。
春夏两季,周围花架上原本都是长满了青藤,开满了紫的粉的白的小花儿的,可惜现在是冬季。除了偶尔会有一两篇枯叶落在私语手边,再无其他乐趣。
好在景色无趣,人有趣。
私语站起,转身,寻着孟章唇齿,迫不及待的吻了過去。
孟章說,“小心爷爷会看到。”
“看到就看到,他要是不懂,怎么会有我爸。”
孟章的话语,被钱私语全是谬论的小嘴巴,严严实实地封在了唇舌之间。孟章忽然有些怀念,那個在爷爷面前,乖巧得像只小老鼠的钱私语。
他面前的钱私语,无法无天得就跟一個女皇似的。
“接個吻,能不能专心一点?”女皇大人說。
于是,孟章顺从地伸手揽住她的纤腰,私语亦抬起双手圈住孟章脖颈。外套从她肩头滑落了,此时却无人顾及。
一大家子用過晚餐之后,朱伯领着大家各自回房。外公外婆一间,爷爷所在的北苑,舅舅跟孟章住在西苑的客房,陵光還有徐娆就跟着私语住进了后院。
朱伯从陵光房间裡一出来,就被私语堵在了门口。
一脸谄媚。
“朱伯,孟章住西苑哪個房间?”
可朱伯
私语总觉得朱伯的眼神,有些反常。
平常朱伯对她也挺冷淡的,却总有一丝客气,這一次
朱伯說,“小姐,钱家就你一個后代,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给族长、老族长脸上抹黑。”說完,便虎着脸走远了。
私语看了看房间裡的陵光,正好陵光也看着她“我问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陵光瘪了瘪嘴,耸了耸肩。
朱伯怪异的举止,不得不让私语联想到下午在太爷爷那儿听到的墙角儿。
——难道說,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朱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
這头私语還沒理出個头绪,那边徐娆房间裡传来一声惨叫,‘嘭’地一声,她房间的门开了。
“你见鬼了”私语懒懒地靠在了陵光门口,看徐娆惊慌失措,就问了一句。
“钱私语钱私语,我要跟你睡。”徐娆边跑边喊。
私语默默回应,我才不跟你睡
跑到私语跟前,徐娆已然气喘吁吁,定了半天,瞄了一下四周无人之后,才低声說了一句,“有老鼠!這么大這么大。”徐娆伸出手掌,看了看,可能觉得有些夸张,有握起拳手,收了一半。
私语猜想徐娆接下来肯定会发现蜈蚣...“大家,這裡是乡下,沒有老鼠才不正常。”
沒有老鼠,应该就是有爬虫出沒。
爬虫...大還是小?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跟你睡。”吓得不轻的徐娆搂住了她脖子。
“不行。”私语斩钉截铁的回答。
徐娆觉得钱私语已经不是她朋友了!“为什么?”
私语轻轻拉了拉自己的高领毛衣,暧昧地回答,“你說为什么?”
钱私语脖子上的那個红色印记!!!
看样子是刚印上去不久,所以...大白天她跟孟章就
下/流!!!
徐娆泪眼汪汪地看着钱私语,“你简直,沒人性。”
骂完,径直跑回了房间。
私语朝陵光招了招手,也回了房。
今夜的钱宅,注定是不平凡的!
孙家二老睡得着,同样睡得早的,還是西苑的孟章。
孟章房裡的灯,早早地就黑了,孙博文沒去打搅,只站在天井旁望着后院。想着项曲歌的事儿,想着私语的事儿,然后,脑袋裡忽地就出现了一個女孩,皓齿明眸,婀娜多姿,還冲着他笑靥如花
孙博文,醒醒,醒醒!
后院要热闹些,不是說,三個女人一台戏么。
适应了环境的徐娆对自己的房间,基本還算是满意的。
除了,偶尔冒出来的老鼠
不到十分钟,她老人家的朋友圈已经传了二十几张图片。钱家镂空的床,钱家雕花的椅,钱家木刻的梳妆盒
私语看了她的朋友圈,果断地回了一句话。“城裡妹子下乡来,她也是個土包子。”而他本尊,此时正躺在孟章怀裡玩着手机。
钱私语說,她离了床睡不着,而龙孟章,就是她的床。
第二天一早,私语是被隐隐约约的叫骂声吵醒的。更不巧的是,如果她不是睡得糊涂了,那尖锐刺耳的大妈嗓音,骂的,還好像是自己。
非常非常难听。
孟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床上早沒了他的温暖。私语穿好衣服起床,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头锁了起来。
又?
私语有些不安。见不断有人从自己房门前经過,就开始大声质问拍门。
“谁在外面,开门,开门。”
无人理会。
除了绵延不断的骂声,根本沒人关心她這儿。
外面到底是谁?
离开家乡八/九年,私语对乡音已不慎熟悉。說来這人总是贱,夸人的话总是忘得快一些,骂人话,私语倒是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钱私语,你這個坏女人啊,臭女人啊,你害得我家断了后,我许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這样害我們屋裡啊。钱私语,我咒你這辈子都不得善终,咒你一辈子沒人要沒人管...”
许家?
私语好像是明白了。
外头哭诉的,应该是许老六的家人。
私语离了门口,重新坐回了床上,外头那样撕心裂肺的哭闹,似乎也沒有那么刺耳了。许老六作恶,却逃避不肯面对,最终害得自己丢了性命,固然是他自作孽。可他的家人呢?
老年丧子,终究有些残忍。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于私语,终归不能释怀。
门口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是徐娆。
“私语,你醒了嗎?”私语沒做声。
徐娆等了两秒,走开了。
大约五六分钟后,哭闹声停止,外院趋于安静。再沒過多久,私语听到有人给她开了门,她却仍旧坐在床上,沒动。到点了该去了爷爷請安的时候,才出门。
回廊转角,私语零零星星听到几個小声议论的声音。本来不想听得,却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那许家真不是不识抬举,钱家给他们家那么多钱,他還要過来闹。他家许老六是自己摔死的,怪得别人?”
“别這么說,死者为大。”
“我呸,那個要他癞□□想吃天鹅肉,自己一副三六不齐的样子,還想着我們家小语!你看我們家小语那对象,不晓得强了许老六多少倍。”
“是啊,小姑爷好像還被许老六他娘踢了几脚吧,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私语心一紧,而后,手心传来一阵温暖。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這儿。”耳畔,孟章温柔的声音传来。
私语看着他,张着嘴,竟不晓得要說些什么,“昨天不是說要给爷爷請安?還杵着,就误了时辰了。”
說着,拉着私语径直拐過回廊,路過那些闲聊的人们。孟章有礼貌的点头打招呼,人们也笑着回礼。末了還会称赞一句,“小姑爷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
当然是好人。
去北苑的路上,私语都沒有多說话,沒有說感谢,也沒有问孟章,伤到了哪儿,严不严重。這些话儿,說了只嫌矫情。到了门口,孟章只问了一句,“你确定让我陪你进去?”
私语白了他一眼。
“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