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冷酷家庭
时隔五年,在這個家裡有资格得到关心爱护的,仍然只有言水柔一人。
言夏夜背对着母亲停住脚步,无声中心如刀割。
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被家人這样对待,却每一次都免不了伤筋动骨的难過。
“你放心,你那么宝贝言水柔,我怎么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忍住喉中哽咽,言夏夜抬眼看向面前颇有暴发户意味的豪华客厅,联想到厉北城用来威胁她的千万赌债,恨铁不成钢的皱紧眉头:“這些都是哪来的?”
言母脸上的尴尬转为窘迫,支支吾吾辩解道:“当然是厉家送的!反正厉家那么有钱,从手指缝裡漏出一点来都够我和你爸吃香喝辣了,人家厉北城都沒說什么,你倒好,刚从监狱出来就急着找父母要债啦?”
說着說着,她底气更足,索性撒泼似得拿手指一下下用力点着言夏夜的额头:“都說女儿外向,我還不信,你是看不惯你爸妈過上好日子,特意回来打我們脸的是不是?”
心虚气愤之下,言母动手的力道也沒個轻重,戳的言夏夜瓷白的额头很快泛起薄红。
“妈,你傻不傻,厉家再有钱那是人家的,凭什么要白白送钱给咱们?”退后一步躲开言母的大力金刚指,言夏夜心中焦躁不安:“咱家以前的小房子呢?要是现在把這裡卖掉,能拿回多少……”
虽說這价值大概和千万赌债不能相提并论,好歹能還一点是一点,高利贷那种东西岂是她们這样的普通人家碰的起的?
“你個死丫头胡說八道什么!”
言母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探头狠瞪着言夏夜,仿佛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要夺走自己好日子的仇人一般:“不卖不卖!你爸和我只要還活着一天,死也要死在這大别墅裡,你少打家裡主意!”
“我打家裡主意?入狱五年,你和爸一次都沒去看過我!要不是因为你们是我亲生父母,我何必還要被厉北城……”
看着往日乖巧好欺负的女儿发怒,言母话锋一变,哭哭啼啼抹起眼泪来:“我知道你這丫头怪我們,可你进监狱還不是你咎由自取,你姐的身体你也知道,我們是怕万一去探望你,害的你姐姐心裡不舒服,又犯病了可怎么是好?”
听着母亲口口声声为言水柔打算,言夏夜脸色倏然变得苍白,一時間說不出话来。
正当此时,别墅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
言水柔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着一袭浅粉色高定洋裙,踩着小羊皮靴子款款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她先是笑着扶住言母,接着才不紧不慢的朝着言夏夜递来目光,唇角笑意如春风拂面,任谁都挑不出错处来:“夏夜,你怎么刚一回来就把妈惹哭了?”
言夏夜目光转冷,一字一句淡淡道:“言水柔,你還真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五年的监狱生涯,言夏夜早已不是過去那個软弱可欺的她。
言水柔心裡打了個颤,表面却是越发温柔娴雅:“我又沒做错什么,为什么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說话间,她斜着微微侧身,故作不经意般伸手撩起齐腰的长发。
雪白脖颈处,数枚吻痕清晰可见、鲜艳夺目。
言夏夜黑白分明的瞳孔刹那间收缩到极致,周围气氛也随之变得冰冷。
“哎呀,你们姐妹两個有话好好說,妈去给你们洗点水果。”见势不妙,言母率先溜之大吉。
目送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墙壁后,言水柔脸上的假笑也不再维持。
指尖煽情的抚過那几枚吻痕,她定定看着言夏夜道:“你明白了吧,不管你做什么都沒有用处,北城心裡从来都只有我一個人,从我們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起,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言夏夜似笑非笑,斜睨着她并不回答。
那神态淡定从容,和言水柔想象中的歇斯底裡绝不相同。
她不禁有些慌神,咬咬唇更进一步的刺激道:“我明白,站在你的立场上可能难以接受,但爱一個人是沒错的,难道你一点都不能理解我們嗎?”
“是啊,我的确不能理解呢。”言夏夜笑意不减:“可能是因为你们這对渣男贱女忙着眉目传情的时候,我却忙着打听你的药费還有多少,要怎么求着医院宽限几天,好厚着脸皮去找厉家借钱吧。”
此情此景,宛如昨日。
饶是言水柔的厚脸皮也忍不住红了一红,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差点就要摔倒。
在那之前,言夏夜果断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轻笑着說:“我劝你還是站稳一点,你想用自己摔倒来诬陷我推你倒不要紧,但是别忘了你女儿還要和我這個‘亲妈’朝夕相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你可千万别怪我照顾不周。”
“你!”言水柔悚然一惊,马上站稳身子挥开言夏夜:“你竟然拿雅儿威胁我?”
除了厉北城对她的宠爱以外,雅儿无疑是她嫁入厉家的另一张王牌。
要是這张王牌有個万一……
言夏夜静静欣赏着娇滴滴的言水柔方寸大乱的一幕,唇角笑意更加灿烂:“沒错,這就是威胁,要是你不爽的话,大可以现在去求厉北城,看看他会不会放弃厉家继承权,和我离婚,娶你?”
言水柔无言以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她怨毒的盯紧眼前的言夏夜,心中情绪不只是仇恨厌恶,還有那么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陌生和恐惧。
现在看来,五年前她使手段送言夏夜入狱,终究還是走错了一步棋。
监狱内的生活痛苦难捱,却也硬生生抹去了言夏夜過去的柔软天真,令她整個人绽放出与众不同的光彩来。
怪不得,昨夜厉北城迁怒于她……
她终究還是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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