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分辨
“路银，你想的太简单的！”石天轩双刃中黑色的那一把直抵对方咽喉，冷笑道：“你以为老白真的那么蠢？”
“……”被剑抵着脖子的人皱了皱眉毛，一副不解的样子，却并不說话，只是拿眼去看另外一個白默晨。
“师尊！”第二惊蛰乍见眼前变故，顿时大惊，一边出手抢上前去一边开口：“石小主子，你手下的才是师尊啊！师尊什么时候会对别人下杀手了！”
“惊蛰，我相信主人的判断，他对上路银比我們更有经验。”小白则站在了石天轩這边，开口帮助石天轩解释道：“苍斩修炼困难，除了师尊，又有谁能连气势也模仿的一模一样。”
這句话一出口，惊蛰也有些动摇起来。
“况且师尊虽然心怀仁心，但是对于敌人，却并不会优柔寡断养虎为患。”小白說出這一句后，因为被石天轩阻挡而无故破坏掉包围圈得以行动的付轻寒避過了那一招苍斩，身形远远遁走，生怕再被形成合围之势，而使出苍斩之后的白默晨则紧追不舍，与本命仙剑化做两道银光追了過去。
“好了，我沒什么耐性跟你耗在這儿，路银。”石天轩挑了挑眉毛：“跟你耗了這么许多年，你打不過我，我抓不到你，现在你落在我手裡，觉得会有翻身的可能么？”
“沒有。”脖子左右被各架了一把天时裁决刃，被石天轩拦住的人摇头說道：“路银恐怕是沒机会逃脱了。”
开口咬定了‘路银’两個字，本意也就是指自己并非是路银了。
“哈哈哈哈哈哈！”石天轩张扬大笑：“现在還在這裡装，老白是可能說出這种话，不過他的为人我怎么会不清楚，你還是别再挣扎，乖乖說出陌天的位置比较好。”
“…………”被团团围起的银发人听了石天轩的话后不再說话，也并不替自己辩解，只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主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說……”小白的眼睛在石天轩那一左一右闪着寒光的两把仙刃上扫了几遍，有些为难的开口：“我觉得……”
“你觉得這個是真的？”
石天轩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样，哂笑一声抢白道：“另外一個你還沒有看，怎么就知道那個不像你师尊了？”
不待两人再补充說什么，一挥手又說道：“路银之所以现在還能活着玩這一手，就因为他装谁像谁，你们潜居在這裡久不问混沌界世事，被骗了也不奇怪。”
說完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前的‘白默晨’一眼，笑道：“路银這些年造的孽可不轻，凭借這一手，知己好友相互残杀，世仇之敌把酒共欢，萍水相逢不死不休的事可是不胜枚举。”
站在众人中间的‘白默晨’只是叹息了一声，施施然說道：“這样的事……的确罪无可恕。”
“你在說你自己嗎？還是在为自己做的事沾沾自喜？”第二惊蛰听到‘知己好友互相残杀，世仇之敌把酒共欢，萍水相逢不死不休’這三個形容词，一双兽瞳瞬间凶煞了起来，扬手上前就抓上了眼前‘白默晨’的肩膀：“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
‘白默晨’在惊蛰扬手抓住自己肩膀的瞬间眼中神色微变，而后便像是沒事人一样开口說道：“不信。”
“惊蛰，别冲动，主人還要通過他问出陌天的消息！”小白急急忙忙喊住第二惊蛰，石天轩对盯着他看過来的第二惊蛰点头笑笑，示意自己的确需要留着這人：“他還有用。”
“那师尊去追那個——付轻寒，对，付轻寒，”惊蛰有些不甘心的放下手掌，开口问道：“那個人危险么？”
“付轻寒是陌天使用妖族法门修练而出的一個身外化身，是陌天的一缕四魂之种所成，如果付轻寒死了，那四魂本来就不稳的陌天就算再强也免不了受伤，”石天轩开口回答道：“单看他手上那把陌天给他的好剑就知道，那小子陌天看得重着呐。”
提到這裡，石天轩才有些侥幸的說道：“還好君沒有找白帝讨要過什么妖修化身的法门，不然跟陌天一样惨了。”
惊蛰小白两人若有所思的齐齐点头，然后又再问道：“那路银怎么处理？”
“不急，等老白回来，咱们一起回家去。”石天轩一边說一边露出一個灿烂的笑容，惊蛰和小白听到這句话，心裡都隐隐有一股暖流淌過，‘家’這個字，的确很久沒听過了。
几人正交谈着，就见一道银光朝這边而来，在半空中站定时显现出白默晨的身影。
“老白，付轻寒怎么样了？”石天轩收敛表情，开口问道。
“不见了。”白默晨伸手，白色仙剑被他收入手心，眉头微皱：“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门，从出现到从眼前彻底消失竟然连我也发现不了端倪……似乎并非是阵法却又像是阵法，可若說是阵法，却并无阵眼……”
“天罗地網！”石天轩突然发难，两把仙刃像蓄势已久一样电射而出，将来人围了個彻底，不仅围了，甚至裁决刃中那把‘裁恶’的黑刃毫不犹豫直接朝着对方咽喉削去，要不是对方躲得快，现在绝对逃不掉身首异处的下场。
即便如此，那人背后也被名为‘天决’的白刃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独属于傀儡体的恶臭味道铺面而来的一刹那众人就已经彻底分辨出了敌友，惊蛰和小白联手祭出万艳同杯，一盏殷红如血的精巧古杯在半空中现出本体，将猝不及防被石天轩伤了的路银镇压进去。
以万艳同杯本体为媒介亲自施展的镇压比之前两人凭借法宝气息施展的镇压强了不止一個档次，因此控制住精巧杯子稳在半空并收入掌心之后，第二惊蛰和小白两個人俱是大汗淋漓，几欲跌回地面。
白默晨见两個徒儿异状，抬手两道白色灵气注入二人体内，帮助二人尽快恢复。石天轩则是接住两人扔過来的‘万艳同杯’，拿在手裡仔细看了看：“這就是传說中幸天模拟‘天时事物牌’制造出的那件‘万艳同杯’？好像有点意思。”
拿在手裡之后石天轩才发现這件看上去精巧非常不足手掌大小的杯子竟然比一整條山脉加起来都要沉，‘万艳同杯’表面虽然呈现出珊瑚玉一般的暗红色，但其中却生有道道血丝，交互错杂却又极有秩序，以他這些年来锻炼出的眼力，竟然发现了一些阵法笔式。
不愧是天道四魂之一的手笔。
石天轩一边把玩着，一边心绪飘到了一边：“也不知道现在的君比起幸天来說又会怎么样……”
君三個时辰之前让他来這裡找白默晨和惊蛰小白這三個人，除了交待他小心之外就闭关去了，等到他把三人带回去，应该能出关了吧。
君修言从一年前开始都会闭关一段時間，最近闭关的次数更是有些多，现在已经到了每天都要闭关四個时辰了。别人不知道，石天轩却是知道的——对于闭关干什么，君修言并沒有隐瞒，而早跟他心有灵犀的石天轩其实不說也能猜到。
即使已经收集到了不少帝魂碎片，实力也愈来愈接近天道，君修言的四魂仍旧处于一种随时分崩离析的状态，而且這种状态在几块帝魂碎片同时存在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严重，君修言不得不花時間在碎片的融合上。
不過碎片融合虽然可以暂时缓解四魂不稳的情况，但是也无异于饮鸩止渴，真正的解决方法，无异于收集齐完整的四魂，這样四魂彼此之间的相吸相斥才会真正停止。
-陌天也一定是這么想的！
石天轩知道這一点，而且也知道，陌天也同样想得到他家君手裡的几块帝魂碎片。
這从对方越来越不惜一切手段的开战這一举动中完全能看出来。
“你……刚才是如何分辨出路银的？”白默晨突然开口，把石天轩的思绪勾了回来：“那個傀儡变成我的样子，连我自己甚至都差点分不出哪一個才是自己，很是奇异……”
“直到之前，我都還只是误打误撞，還真拿不准该对哪個出手，谁知道抓的是真的還是放的是真的。”石天轩哈哈大笑，开口說道：“我当时的想法不過是‘无论是不是真的，付轻寒那家伙也能难受点儿’，至于追杀他過去的是真的老白還是假的老白，慢慢试探总会有蛛丝马迹。”
“那最后让你斩出那一剑的‘蛛丝马迹’是什么？”白默晨這些年并不怎么与人交流，阔别已久，石天轩以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不由让他忍不住多說几句。
“是‘家’。”石天轩也不卖关子，一边摩挲着‘万艳同杯’的玉质表面，一边开口道：“我之前說過的那句‘咱们一起回家去’，那时你的反应。”
“？”白默晨朝他看去，正好看见石天轩贼兮兮的朝他笑：“老白你知不知道，你听到‘家’的时候，简直什么表情都沒有，跟個傀儡似的。”
“那你怎么反而斩了正确的那個？”白默晨有些不解的說道。
对于石天轩怎么分辨出自己，他心下的确有很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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