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許年
梅花謝了又紅,春山枯了又綠。
左使離開坐忘峯已有兩年。
兩年間,我已將這書抄了二十二本,壘起來都快有書桌這麼高了;
兩年間,我學了釀酒,用春夏新鮮竹葉入酒,不知左使會否喜歡;
兩年間,我已將這獨幽琴撥了千遍,琴絃已撥斷了數根;
兩年間,我守着坐忘峯看日月輪轉,山水消長。
兩年間,我不曾離開坐忘峯一日,只恐誤了左使歸期。
終於,這一日,左使回來了。
他一襲白衫翩然,負手立在院中,正在打量院中光景。
滿院陽光燦爛,映得青山如翠,如夢似幻,暖的迷了人眼。
我心中歡喜,不覺落下淚來。
左使緩步行來,看着我,莞爾一笑道:
“怎麼還哭了,”
左使白衣勝雪,神采依舊,兩年時光在他鬢邊染了幾縷銀絲,更覺清濯。
我哽咽着,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方素淨帕子遞到我面前,左使柔聲道:
“好了,不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我接過了帕子,帕子上有淡淡的檀香,是左使。
我一回神,自覺失態,忙拜了拜道:
小蓮“小蓮失儀,我……我去備茶來,”
說完忙轉身跑開了。
回到房中,不覺失笑,梳洗整理了一番,仍捧了茶往書房送來。
書房中,左使坐在案前翻看我抄錄的書稿,正拿了一冊在手中細看,他見我來,笑道:
“字寫的不錯,”
我低下頭,送上茶,道:
小蓮“左使請用茶”。
左使指着架上書稿,笑笑道:
“怎麼寫了這麼多,”
我仍爲剛纔的失禮心中不安,只道:
小蓮“左使吩咐的事,小蓮豈能不盡心”。
左使接過茶,又笑道:
“傻丫頭,讓你抄書,你倒寫了這麼些,”
我道:
小蓮“小蓮只願,能爲左使分憂”。
左使看看我,攏了攏杯中茶葉,淡淡道:
“明日要去光明頂,帶你一起吧!”
我聽聞左使要帶我一起,心中歡喜,忙道:
小蓮“左使,真的帶我一起去?”
左使笑着點了點頭,
我歡喜道:
小蓮“是,多謝左使”
左使道:
“還不去準備”。
我答應着,欣然去了。
左使微笑不語。
第二天我便早早隨左使往光明頂而去,光明頂距坐忘峯不過半日路程,中午時分就已到了。
初夏時節正是一片蔥榮景象。光明頂山前一帶羣山已是青綠蒼翠,山後幾座高峯卻依舊是白雪皚皚,終年不變。
陽光正好,天青氣朗,萬象欣欣而向榮。
這就是光明頂,與三年前所見全然不同。
三年前那場熊熊烈火已將光明頂上建築盡數抹去,而如今他已涅槃重生。
遠望去,屋檐高聳,座座樓臺相連,青瓦屋脊層層疊疊。
光明頂上各處宮殿樓臺已重新修建一新,壇廟高築,此地地勢開闊,更加寬敞明亮,當真當得上光明二字。
我跟在左使身後沿青石大道一路向光明大殿而來,兩旁石柱聳立,莊重而威嚴。
一路所見教中兄弟皆精神抖擻,意氣風發,與左使恭敬行禮。
大道另一頭,林火和衆人已迎在大殿前,拾級而上行至光明大殿前,衆人與左使見禮:
“參見楊左使”
左使與衆人回禮道:
“有勞諸位”。
說話間左使與衆人一同步入光明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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