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背后有隐情
不时下基层检查春节期间治安情况,有时加班到深夜,在单位值班也成了家常便饭。
正月十四的早上,左正华合衣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睡得正香。
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吵醒。
迷迷糊糊接听后,立刻坐起来,惊问:“什么?有人跳江了!人怎么样?”
对方回答:“因为江面封冻,十几米高,是大头冲下,120赶到时,人已经不行了……”
左正华快速穿好衣服,叫上值班警察,开着警车直奔案发现场。
此时,天色大亮,江面上已经拉起警戒线,桥上有不少群众围观,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附近有警察负责维护现场秩序。
死者身上盖着白被单,趴在冻得结实的江面上,旁边有血迹。
刑侦大队长见左正华赶来,口述了大致情况。
大约凌晨五点左右,有個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单薄衣物一路哭哭啼啼,像是受到什么刺激。
然后走到大桥中心,跨過栏杆,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女人?
“查明身份了嗎?”左正华问道。
刑侦大队长叹了一口气,“您還是去看一看吧。”
左正华大步走過来,法医掀开被单,他蹲身仔细辨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是她?
沒错,死者正是在舍下路派出所门口被劫持走的汪敏。
由于汪敏俯趴着,侧着脸能看到一只眼睛。
瞪着的眼睛模样,令左正华印象深刻,心中惋惜哀叹:“她這是死不瞑目啊!”
更加坚定了非要查個水落石出的决心。
汪敏自杀了!
厉元朗大吃一惊!
同时,也对這個苦命女人的遭遇充满同情。
這种同情,很快转化为誓要揭开怀城市這座盖子的信念。
他感觉到,這裡面绝不单单就是一起自杀案件,背后肯定有隐情。
再也不能這么被动了。
厉元朗在房间裡来回踱着步,一支接一支抽着烟。
面前的烟灰缸很快堆满小山。
现在该怎么办?
拿起手机打给廉明宇,把事情一說,廉明宇表现出来的声音也很意外。
“我們需要碰個面。”這是廉明宇思索片刻,发出的声音。
不能在厉元朗的家中,因为這裡是市委领导住宅区。
私下裡往来一次两次沒問題,次数多了,难免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
“去郊外吧,那裡肃静,便于谈事。”廉明宇告诉厉元朗,他到地方会发位置過来。
厉元朗有配车,工作时用。這种时刻,穆广森的比亚迪正好派上用场。
一個小时后,厉元朗开着比亚迪,到了廉明宇指定地方。
廉明宇从一辆黑色越野车裡下来,走到比亚迪旁边,拽开副驾驶车门片腿坐进去。
厉元朗手握着方向盘,眼望前方凝眉說:“怀城的盖子不能在捂了,我觉得汪敏自杀這件事大可以做文章。”
廉明宇摸着下巴說:“還差点火候,仅仅一件自杀案不够火爆。”
“還要等什么!”厉元朗有些沉不住气,“還要看见有人遭受像汪敏一样折磨的么!”
“你是怎么啦?”廉明宇睁大眼睛望向厉元朗。
“唉!”厉元朗长叹一声,“对不起,請原谅我的冲动,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刚刚接到电话,汪敏初步尸检结果显示,她生前遭到非人折磨,還被人……侵犯過。胳膊上有针眼,显示她被注射了药物,具体還要等化验结果。”
“不過,据法医分析,這种药物很可能是导致汪敏神志不清,最终選擇自杀的主因。這伙畜生,简直就不是人!”
厉元朗气得使劲一拍方向盘,车子喇叭声响起,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尤为刺耳。
“竟然是這样?”廉明宇深深喘了几口气,眉宇间拧出一個大疙瘩,“看起来,我們要加快步骤了。”
說着,廉明宇从兜裡掏出几张纸递给厉元朗,“你看看這個。”
厉元朗接過来,快速浏览,面色从愤怒逐渐变得惊讶起来。
“這是真的?”他瞪大双眼,因为裡面的內容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明宇,何文满简直就是畜生,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是啊,我弄到這东西也是大出意料。本以为,他也就是仗着有人撑腰发大财,沒想到为了迎合某些人的重口味,早就将法律置于不顾,良心都让狗吃了。”廉明宇攥起拳头砸了一下大腿。
厉元朗眼珠转了一转,“要是按照這裡面的记录,我倒是认为,夏若然失踪或许和這事有关。”
廉明宇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分析有道理,我也是這么想的。另外,陈相水现在死扛着,什么都沒說。我估计他与何文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等他一开口,事情的脉络才能够清晰。”
“我明白了。”厉元朗說:“只能暂时不动,再等一等了。”
“对,只要陈相水那边一松口,上面马上会迅速介入。”顿了顿,廉明宇說道:“我們接下来要筛选,除了卢啸达和杨民之外,市领导裡面還有谁参与其中?”
厉元朗点燃一支烟,并打开车窗,往外弹了弹烟灰說:“明宇,我有個预感,无论怎样,盛意志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责任肯定有,划分时要看他担负多大,是玩忽职守還是故意包庇,這裡面有很大学问。”
厉元朗深吸一口烟,又问:“李根火市长這人怎样?”
“他嘛……”廉明宇沉吟道:“暂时看不出来,怀城有很严重的排外性,外人很难走进他们的小圈子。”
“元朗,跟你說实话,我来快一年了,和這些人接触就能感觉到,闲聊可以,深聊沒有。我劝你也不要费劲了,還是以静制动为好。”
“也只有這样了……”這是厉元朗的无奈之举。
何文江正在房间裡气得咬牙切齿,面前一個男子双膝跪地,摸着通红的左脸颊,一副哭丧模样。
“王八蛋,让你看一個人都看不住,你還能干什么!”何文江還不解气,飞起一脚,直接揣在那人脑袋上。
“哎哟”一声惨叫,那人捂着脑袋倒在地上,表情痛苦。
砰砰一阵敲门声,何文江沒好气的吼了一句:“进来!”
门开了,一個小跟班小跑着,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他来了?”何文江顾不得其他,擦了擦手,大步走出房间。
這是他在市郊一处别墅,何文江在怀城有多处房产,他每天晚上睡觉,住哪都是临时决定。
从楼梯上慢慢走下,看到站在楼下一脸愠怒的杨民。
“杨副市长,我沒有迎接你,失礼了。”何文江边走边冲着杨民抱了抱拳。
杨民也不客气,冷声說:“咱们私下谈。”
“去书房吧。”
何文江把杨民让进去,关上双扇门。
這裡只有他们两個,說话方便。
杨民气鼓鼓的拍了拍沙发扶手,“老何,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你看管住姓汪的女人,她怎么跑出来還自杀死了。”
“是我手下失职,寻思给汪敏打完针,就沒留神,让她趁机从关押地跳窗户跑了。全是我的错,還請杨副市长见谅。”
杨民敲了敲面前茶几,“现在不是见不见谅的問題,出了人命,下河沿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已经进行调查了,是分局副局长左正华力主的。”
何文江轻松笑了一笑,不以为然道:“就是那個沒争過志龙的副局长啊,有你杨副市长在,他翻不起多大风浪。”
“不那么简单,老何,据我所知,前几天,厉元朗专门召见過他。”
厉元朗?何文江一愣,這不是新来的那個副书记嗎?
难道他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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