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邪恶,在正义面前一文不值
邵万友狠狠瞪了范海成一眼,转而陪着笑脸走過来,主动伸出双手向金胜赔罪。
“万友同志,你古铜镇民风不错啊,村支书欺男霸女,還想动手打我,若是换成平民百姓,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呢。”
金胜沒有伸手,而是冷脸直视着邵万友。這话說得很重,就差拍桌子骂人了,却犹如一巴掌拍在脸上,邵万友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梅四平也本想趁机和金胜套近乎联系一下感情,可见到邵万友碰了一鼻子灰,便打消念头,反正有你大书记在前面顶着,我這個镇长還是眯着得了。
尽管镇长是在县长直接领导下,我别凑過去自讨沒趣,只管等着挨骂就是了。
“县长,是我领导无方,我接受组织处理。不過,在组织处理我之前,我要先处理范海成。”邵万友低眉顺眼的小声說道。
“那是你的职责,你是镇党委书记,這是你的权力。”金胜背着手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厉元朗和小王站在两边当起了左右护法。
“范海成,你给我滚過来!”
邵万友一声大吼,把范海成立时吓得紧张起来,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脑袋裡飞快想着应付对策,经過二孬身边时,努嘴示意让他赶紧找人去。
二孬不像大孬,凭着一身蛮力,只顾闷头打打杀杀,他這人很聪明,只是用不到正地方而已。
范海成的暗示,他马上心知肚明,慢慢往后倒退着一直退到房门口,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金胜他们身上,沒人关注他。
等到出了小楼,面对院子裡站着的众多村民,找来几個关系要好的人,聚在一起如此這般商量起来……
邵万友把所有火气全都撒在范海成头上,怒不可遏的让那俩小民警抓住范海成,并且還要把屋子裡刚才要参与打斗的那几個人全部带走。
“邵书记,我犯了哪條王法,您要给我說清楚。”反正都這样了,范海成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理沒理偏要硬讲三分,为自己争取到从宽处理。
“你聚众斗殴,還要袭击县长,仅凭這两條就够判你十年八年的了,你還想怎样。”
“聚众斗殴?我不承认,谁会在自己家裡打架,是他们上门找我麻烦,我是正当防卫。還有袭击县长一說,我沒见過县长,他脸上又沒刻着字号,那位小同志說他是县长我也不能信。這年月骗子太多,我只不過是想把他们抓起来送到派出所,让公安搞清楚。你问问大家伙,我当时是不是這么說的。”
“是。”這些人都是范海成的嫡系亲属,自然会帮着他說话,他好大家都好,這一点谁都懂。
“這……”堂堂镇党委书记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语塞,差点闹了個大红脸。
范海成太能說了,上下一张嘴,黑的都能给說成白的。可也是,沒点真本事,能在松山岭当了這么多年的村支书不出事,不是神仙但也不是凡人。
梅四平见邵万友吃了瘪,心裡暗笑,可也不能坐山观虎斗,好歹在自己地面上,就出来打圆场,对范海成训斥道:“不管咋說,這事也是你做的不对。范海成,赶紧给金县长赔礼道歉,对了,還有厉主任和王秘书,麻溜的。”
梅四平這是要和稀泥,表面上严厉,实则是在帮范海成逃脱责任。
范海成明白,厉元朗岂能不懂。
就在范海成挣脱开俩民警抓他的手,正酝酿着笑脸赔罪的时候,厉元朗迈前一大步,直接抬手阻止道:“范海成,你私抬利息让陈小梅一家還不上钱,然后逼迫陈小梅嫁给你的傻儿子,我請问你,這件事你怎么解释!”
“這、這是冤枉。”范海成狡辩道:“這都得是胡說,不信你问问……”
“住口吧,屋子裡這帮人摆明都是你的亲信,他们的话我不信,金县长也不信。”厉元朗霸道的打断了范海成的话,手一指窗户外面,赫然說:“我們要听的是松山岭其他老百姓的话,是一千二百五十六名淳朴村民的话,而不是這十几個人,他们代表不了松山岭,只代表你個人。”
乖乖,范海成被厉元朗一席话震惊得有些麻木,這個厉元朗句句在理不說,還能准确指出松山岭全体村民人数,他是县政府办的主任,不是松山岭的村主任,真有水平。
“我……”范海成被问得只会干张嘴說不出来话,脸涨通红。
金胜非常满意厉元朗的表现。从始至终,厉元朗凭借他机敏的头脑和勇敢的胆量,一直冲锋在前,为自己遮风挡雨挡子弹。
一個一心为民,正义感十足,也对自己忠诚的人在身边,是他金胜的福气,更是甘平县百姓的福气。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党员干部,一個真正的党员干部!
金胜有感而发,今后,只要有机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一定要帮衬厉元朗,扶他上马,送他一程,让他走得更高、更远……。
“你的問題很清楚也很明白,松山岭都穷成這样,老百姓大多住在草房裡,而你家却住着气派小洋楼,私家车是大奔。并且你還在县城买楼房给你儿子做新房用。我想问问你,這些钱是哪来的,你能說清楚嗎。”厉元朗厉声质问范海成,這不是空穴来风,是眼见的事实,活生生的事实。
說清楚,怎么說清楚?他一個村支书,生活华丽,高调摆谱,不出問題才怪。
范海成面如死灰,无力的耷拉下脑袋。邵万友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强压怒气,让那俩小民警押着范海成和大孬等十来個人现行到外面等候。
邵万友請示金县长,請去镇上检查指导工作,反正临近中午了,顺便在镇上吃個午饭。
金胜說他還有件事情要办,让邵万友他们先走。
厉元朗猜出金胜嘴裡的這件事情是什么,放眼寻找整個客厅,却沒看见小姑娘陈小梅的身影。
呼唤着她的名字,厉元朗边叫边找。
“叔叔,我在這裡。”随着一個怯弱声音响起,陈小梅费力的从一张桌子底下爬出来,原本白净的小脸蛋,蹭得黑一块白一块,头花散落,头发也披散开来。
厉元朗的年岁比她大了整整一倍,纯粹两代人,陈小梅管他叫叔叔正合适。
刚才這间客厅裡发生的一切,陈小梅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一個十六岁的小女孩,早被吓傻了,趁人不注意偷偷钻到桌子底下藏起来,属于正常得自我保护意识。
金胜对陈小梅妈妈做過保证,一定要把她女儿完好如初送回来,他要說到做到。
小梅妈一开始看见小梅那样子,披头散发的還以为遭了欺负,顿时抱着她就哭开了。
還是小梅懂事,含泪大致讲了厉元朗金胜救她的過程,還兴奋說,范海成被警察带走了,以后在村子裡再也不受欺负了。
小梅妈闻听金胜和厉元朗就是她家的救命大恩人,激动的当时就要下跪感谢,被金胜一把拦下。
看着她那破破烂烂的家,金胜感慨万分,当即将兜裡所有钱全掏出来,厉元朗和小王也倾其现金,三人凑了几千块钱交给小梅妈手裡。
“這怎么行,万万使不得。”恩人救了女儿,等于救了她们全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钱呢。
“老嫂子,钱不多,给老哥哥治病要紧。”金胜看到小梅爸瘫痪在床,身上都长褥疮了,心如刀割,已经联系好县医院,120救护车一会就来接人,让她们做好准备。
“恩人,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好托人把你们名字写下来贴在墙上,天天烧香保佑你们。”
小梅知道他们身份,抢先介绍:“妈,這位是县长,這一位是主任,那位是王秘书。”
“县长……”小梅妈当时傻了,這可是大干部,以前听說過,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一时反应不過来,呆若木鸡。
金胜厉元朗他们则趁机道别离开,小梅千恩万谢,厉元朗摸着她的头,嘱咐她以后要好好读书,遇到困难可以找他,并把手机号留下来。
等他们三人渐渐远去,望着高大坚实的三道背影,小梅妈喃喃自语:“青天大老爷,好人,好人啊……”
厉元朗三人走到停车的地方,邵万友和梅四平的车還有那辆警车也停在旁边,车上押着范海成,至于那十来個人,因为警力不足,暂时交给村委会看管,派出所随后再来取人。
金胜一看時間不早,快到中午,就和厉元朗商量先去古铜镇吃個饭,也想听听邵万友他们对范海成的处理意见。
随后,一行人四辆车,警车开道,浩浩荡荡就向几十裡地之外的古铜镇进发。
车队刚刚行驶沒多远,前面的警车突然停下。金胜不解的问道:“怎么停车了?”
這会儿,梅四平小跑着過来,紧张的报告:“县长,不好了,咱们的车被松山岭的老百姓给拦下了。”
厉元朗闻听,顿时眉头一皱,知道是出事了,而且事情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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