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昂热的期待
“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事情太不近人情了？我确实很不近人情。”昂热自言自语，神色很是坦然，“实际上我只是每隔一段時間看一看报告而已，至于他的具体生活，我也不了解。”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我也相信你不会說谎。”凯撒看着楚子航說道，随后他转向昂热，“所以路明非這次是明白了事情的经過，报复卡塞尔嗎？”
“如果只是报复卡塞尔那還好說，我還承受得起。”昂热耸耸肩，“但他泄露龙族的秘密可不是报复那么简单，实际上我已经收到了校董会的警告。”
凯撒会心一笑：“也是，我都看到我那個亲爱的‘叔叔’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高兴自己的叔叔在昂热那裡吃瘪。
“路明非想要和普通人合作，准确地說是想要成为普通人的代表。”昂热沒有在乎凯撒的反应，继续說道，“可是他忽略了普通人的复杂性，這次泄露会给我們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执行部的压力都会很大。”
“谁做错了事，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凯撒神色轻松，丝毫不觉得這是一件难事，“既然是路明非闯的祸，那就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即便沒有昂热和楚子航，仅凭他一個人也能轻松抓回路明非。
S级的血统固然可怕，但路明非终究是一個缺乏系统性训练的混血种。
路明非在雨中狼狈奔跑的时候，他早就能打败自己的剑术老师了。
楚子航抬起头看着昂热的眼睛，目光平静得可怕：“做错事的……难道不是我們嗎？
“《亚伯拉罕血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维护混血种的利益吧，以保护人类的名义去让他屈服，更像是道德绑架。
“秘党所谓的保护人类，其实只是用来哄骗我們這些学生的谎言。
“在接到任务后，我查阅了诺玛的数据库，让我奇怪的是，有关秘党的记载缺失了很多，似乎有人在刻意隐瞒什么。
“最重要的是，上一次给人类带来浩劫的，正是混血种。
“参与其中的就有汉高家族、卡塞尔或者說秘党，以及蛇岐八家和……加图索家。”
面对着這近乎指责的陈述，凯撒立刻反驳：“我們是被迫参战的！”
他并不喜歡自己的家族，但是他依旧会下意识维护心中那种高傲的贵族尊严。
“你說的沒错。”昂热沒有反驳，反而赞赏地看了楚子航一眼，“我很高兴，你看得很透彻，就像路明非一样。”
他看向愤怒的凯撒：“凯撒，即便我們的初心是阻止蛇岐八家，但不可否认混血种中有人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普通人是复杂的，混血种也同样复杂。
甚至后者因为得天独厚的天赋，做出某些選擇时往往会对世界造成更大的影响。
“诺玛，封锁我們的频道，此次交谈不予记录。”昂热說。
“您的意志。”诺玛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封锁完毕，此次交谈不予记录。”
听到诺玛的回复后，昂热這才看向眼前的两位年轻人。
楚子航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凯撒此时也安静下来，显然也明白他說的是事实。
“那场浩劫普通人和混血种中都有人做了错事，所以他们都付出了代价。”昂热用一句话给楚子航提及的事情做了总结，随后微笑地說道，“我很高兴，你们三個人都能明白我在說什么。”“三個？”凯撒不解，“這裡不是只有我和楚子航嗎？”
“還有路明非。”楚子航看向昂热的眼神有些意外地說道，“校长似乎并不在乎秘党在血契上的掩饰？”
“我为什么要在乎？”昂热反问，“一百年前我只是秘党的边缘人物，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因为其他人都死在了那座庄园裡。
“龙族夺走了我的一切，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想要的只有屠龙。”
“原来如此。”楚子航点点头。
“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也很累，但是我還不能休息。”昂热說，“校董会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每個人背后都是一個庞大的家族，只有我孑然一身。
“如果沒有龙王高悬在头顶，沒有我从中斡旋，恐怕秘党中许多人早就等不及登临王座了。
“仇恨的力量很强大，支撑我战斗到了现在。可是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活不了多久，所以我一直在等待可以接替我的人。
“他必须是纯粹的屠龙者，否则人与龙的战争将永不终结。
“想杀龙王已经是千难万难，可是人心中的龙，比龙王更难杀。
“而你们三個，就是我看好的人。”
“虽然我不喜歡被束缚的感觉，但我觉得我是很好的人选。如果您觉得路明非是您等待的人，那我就去打败路明非。”凯撒毫不迟疑地毛遂自荐，随后看向一旁的楚子航，“如果是楚子航，我也一样可以打败！”
楚子航平静地說道：“领导一個组织可不是只靠武力。”
凯撒自信一笑：“我对自己的领导才能同样自信。”
“我很高兴你有這样的自信。”昂热赞赏了一句，然后看向脸色如常的楚子航，“那么你呢，楚子航？”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的。”
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做任何事。
凯撒脸上一喜：“太好了，那這件事算是一次新的比试嗎？”
他对這种英雄般的对决根本无法抗拒。
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是比和楚子航以及路明非争夺秘党领袖之位更令人兴奋的嗎？
“……路明非应该对此毫无兴趣。”楚子航平静地看着昂热，“他才是您一开始的人选，但显然他已经拒绝了，所以我們才被您带着一起。
“您在期待着我們一起合作，领导秘党，甚至改变世界。”
“不错，我期待着你们改变世界！”昂热哈哈大笑，“不用担心路明非，他缺乏学习，也缺乏锻炼，這就是我为什么要带上你们。
“因为你们是卡塞尔最优秀的学生，而他也可以变得和你们一样优秀，甚至超越你们！”
“我可不会被他超越。”凯撒說。
楚子航沒有說话，心裡却期待着路明非超越他的那一天。
毕竟，他已经沒有多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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