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命始命终 作者:未知 泰山之巅,狐女悲呼。! 胡三姐抱着心血流的李修远,失声痛哭。 谁能想到,掌天阴间两大神权,胜负圣人天命,天生七窍玲珑心,鬼神不近,诛邪辟易的人间圣人李修远,会如此平静,安然的死在泰山之巅。 无人为之送行,只有苍天,大地,日月星辰见证這一切。 沒有人为之悲痛,只有送他来泰山的狐女为之悲呼。 甚至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只有冥冥之的鬼神,仙佛,感觉天地之变化,能大致猜测出李修远的死。 黄昏已過,黑夜降临。 霞光消失,红云溢散, 泰山之巅,无数星光垂下,点亮整片夜空,周围云海翻滚,山风呼啸。 胡三姐只感觉到怀爱郎的身躯越发的冰冷了,全无之前怀抱,抚摸自己时候那种温暖和舒适。 “奴家会在這裡等你醒来......七日之后你的魂魄会苏醒,到时候奴家依然会陪在你身边,那個时候奴家会守护你生生世世,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海。” 胡三姐抚摸着李修远那冰凉的脸庞,喃喃低语道。 命虽死,但魂犹在。 七日之后是還魂之日,李修远魂魄会再次醒来。 這是生死轮回,圣人而已逃脱不掉。 “咳,咳咳。”在這個时候一声轻咳响起,却有一连串脚步声自山下的石阶响起。 “你這狐狸真能跑,這才几個时辰的功夫竟从京城跑到泰山之巅了,真让老儿好找,呼,呼!累死老儿了,還好那东岳神君走了,不然老儿還真不敢登這泰山。”這個时候一個光头无须的老头,挑着担子, 气喘吁吁的从山下走了来。 他累的弯腰喘气,說话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千年何首乌精?” 胡三姐见到這老头立刻眼露出了凶光,当即脸显露出了狐狸的姿态,一呲牙便欲飞去将其擒拿:“吃了你公子兴许能死而复生。” 老头忙道:“慢着,慢着,你這狐女好生凶狠,真是李修远养出来的么?怎么如此不讲理,老儿這次是来了结因果,来帮忙的,你真动手的话老儿转头跑,以后再也不在人间出现了。” 听到這老儿提起了李修远,胡三姐娇躯一颤,下意识的停下了手。 “你還有脸提起公子,你若真来帮忙的,之前该出现了,有你這千年仙草在公子怎么会死。”胡三姐狠声道。 何首乌精理直气壮道:“李修远出了事老儿怎么知晓,谁能算到他出事,也不看看他父亲拿我根须煲汤,吃的多肥头大耳,和他走的近了說不准又要被他谋去了。” “不過你先别急着生气,李修远不是死了么?哪個人有不死的,对我們精怪而言,早死晚死,不都是死么?之前我在泰山脚下看的很秦楚,他的道已经铸成了,来到人间的使命已经达到了,今日会死并非 意外,乃是天意啊。” “命数到了,谁人不死?便是东岳不也被夺了神权,打下凡间了么?阎君掌管阴间无数年,最后也不去投胎转世了么?你這狐女怎么连這点都看不透,你的道行肯定不是修行来的,不然不会有這样的心境, 对生死命数参悟不透。” “我的事只有公子可以管,你這老头多什么嘴。”狐三姐怒道:“而且我什么样的心境又有什么关系,這是我的事情。” “老儿可不是来多你這狐女的事,而是因为和李修远有因果未了不得不来,此番他才刚死,魂魄未离,生气還在,若是等其成为了鬼神這因果想要了结难了。”何首乌精道。 “那你想要做什么?”胡三姐问道。 何首乌精道;“自然是替他治好伤势,让其死而复生,虽然我的法术道行不怎么样,但对自己治病救人的本事還是很有自信的。” 說道這裡他嘴角不由一抽。 所谓的治病救人可都是要折损自己道行的,谁让他是千年仙草得道。 胡三姐听到這话顿时愣住了,她看了看身旁气息全无的李修远,收起了几分敌意,认真道:“死而复生......你能做到么?” “当然可以做到,才刚死沒半日,只是把他肉身治愈,让他的性命重新续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他的命数无人知晓,所以即便是将其死而复生也不违背运数......况且借尸還魂也是常有的事情,很 多道人都精通此术,那是因为阴间混乱,无人管理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只有阴间在查缺补漏的时候才会派遣鬼差,阴兵抓捕借尸還魂之人。” 何首乌精摸着下巴道,可是他的下巴却一根胡须都沒有。 “但李修远的命数不在生死簿,他借尸還魂更是不存在什么因果报应,也不违背天地运转,所以死而复生寻常人容易多了。” 胡三姐闻言大喜,忙道:“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么,還不赶紧让公子复活。” “急,急什么,老儿好不容易登泰山之巅,是活人吊也要喘口气啊。”何首乌精道:“再說了他都死了快一個时辰了,也不在乎多死片刻。” “你不在乎我在乎,休要啰嗦,赶紧施法让公子活過来。”胡三姐又急又怒道:“你若再拖沓的话,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胳膊。” 說完,她从衣袖之取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威胁道。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左右免不了一刀,你且让开,你道行虽高,但修行不足,身狐女的气息太重,莫要让你狐女的气息影响了他的生气,到时候复活過来身有了狐狸的姿态可别怪老儿法术不灵 。”何首乌精道。 還有這样的忌讳么? 胡三姐闻言却是立刻离开了李修远的旁边。 “现在可以了吧。” 何首乌精点了点头:“再远一点,再远一点。” 胡三姐脸色铁青,只得又后退了几步。 “嗯,還不够,還要再远一点。”何首乌精道。 “老东西你是在救人的還是来刁难人的,你若是救不活,我把你這何首乌精砍成两截,熬成汤药,喂公子服下。”狐三姐道。 何首乌精笑着摇头道:“怎么說姑娘你也是跟在李修远身边多年的狐女,怎么一点圣人的德行都沒有学到,不要急躁,事情该是怎么样的会是怎么样,他会复活過来自然会复活過来,老儿的這份因果等到 现在才有机会偿還未必不是冥冥之的天意。” 說完,他走到李修远的面前,将肩膀的担子放了下来,然后取出了一锭金子,一番拿捏之后這金子却变成了一柄金色的小刀。 何首乌精感叹道:“当年天宫的那位仙官說我還差你一刀,這一刀若是不還一辈子无法成仙,這份因果今日便了结,从今往后老儿不再欠你什么了。” 說完,一向吝啬无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将金色的小刀对着自己的胳膊轻轻一划。 他本体是何首乌精,是草木精怪一流,最怕金器。 此刻黄金铸造的匕首虽不锋利,但却极克他,只是略微划過,他的胳膊多处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沒有鲜血流出,只有一股淡黄色的汁液汩汩的流了出来。 這是千年何首乌精的药汁,也是他一身的精华所在。 千年仙草的汁液一落下立刻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這药香味伴随着周围的山风吹散,遍布整座泰山,那山石之间受到這药气的影响,竟直接长出了翠绿的花草。 药汁滴在李修远那血淋淋的伤口处,顺着那伤口流进了躯体之。 “嘀嗒,嘀嗒,嘀嗒。” 何首乌精足足滴了三滴精华,他便立刻手一抬准备收回。 這個时候狐三姐突然冲了過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這老儿好生小气,才三滴药怎么救人?至少三十滴。” “够了,够了,三滴够了,一滴疗伤,二滴還阳,三滴续命,不能再多了,快住手,這第四滴往后是延寿.......夭寿啊,你這狐女還不住手,這都五滴了,要知道這三滴之后往后每一滴都可以让他延 寿十年。” 何首乌精大惊道,急忙想要收回手臂,可以狐三姐却是不让。 狐三姐道:“原来還有這样的說法,难怪有传說若是人吃了何首乌精可以长生不死。” “哪有长生不死,那是谣言,顶多是延寿而已。”何首乌精奋力挣扎,最后在足足损失了十几滴药液之后方才摆脱了。 一摆脱,何首乌精手一抹将伤口治愈,然后怒冲冲道:“狐女,你太過分了,老儿好心救人,你却恩将仇报,他吃了這么多药,以后醒来至少能活個一百岁,” “我恩将仇报,你想怎么办吧。”胡三姐道:“难不成你還想打我不成?” 何首乌精气的差点打過去,可是想到自己似乎并不是這千年狐精的对手最后只得咬牙切齿道:“老儿不和你這小女子计较,此番当是老儿积功德,以后老儿成仙了一定要飞到你這狐女头顶拉尿。” “成仙?”狐三姐轻轻一哼道:“成仙了也得被管着,现在天宫都改名了叫天庭了,也不看看是谁建的。” “我......”何首乌精气的想要骂人,最后只得顺了顺气自我安慰道:“老儿不与你一般计较,不与你一般计较。” 胡三姐正欲說话,却忽的见到一旁的案几突然有一道金光闪烁。 在這黑夜的山顶之显得格外耀眼醒目。 “這是......东岳留下的生死簿?”胡三姐惊讶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生死簿会冒出金光。” “哗啦啦.....” 却见生死簿无风自动,自行翻开,却见那发出金光的竟是生死簿其一页纸,纸忽的冒出了三個字:李修远。 何首乌精见此眼睛一瞪,随后哈哈笑道:“生死簿留姓名,他身为圣人的命已经结束了,现在生死簿有了他的名字,等他醒来之后他是凡人了,那金光正是他的所行的功德啊,這番功德,若是将来死 后必定能成为鬼神。” “看来今日他死于泰山是天意,重获新生也是天意啊。” 胡三姐也愣住了。 她知道李修远的名字是不再生死簿的,如今出现,难道真的如何首乌精所說的一样,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個凡人了? “你說的是真的?”胡三姐问道。 “信不信你自己不会看么?对了,那李修远的生平事迹被功德金光覆盖,等闲鬼神无法查探,只有阎君,神君一流才有资格翻看,不過你可以推算你和李修远的未来,是真是假一算便知,若是圣人命格還在 你推算的话是会受到天谴的。”何首乌精道。 胡三姐闻言试着推算一下自己和李修远的未来。 她感觉推算虽然很是吃力,算的也并不准确,但朦胧的天意所指却让她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未来。 那是她将来会给李修远生育一子。 当即,胡三姐芳心一颤,又惊又喜,俏媚的脸蛋却不禁露出了几分娇羞。 “此番他死而复生,不但沒有了圣人的命格,而且因为那匕首刺伤了胸口的缘故,留下的伤疤堵住了他的心窍,也是說,他现在已经沒有了七窍玲珑心,這一切难道不是命数么?不過最后到是因为你的狐 女的缘故,害我多损失了一些道行,以至于他醒来之后能长命百岁。” 何首乌精感慨道。 “這或许是他的福报吧,不過因果已经了了,老儿也该遁世了,這红尘因果惹不起,老儿還是在山继续修行吧。” 說完,他有挑起胆子,缓缓悠悠的转身离开。 沒走几步何首乌精已经消失在了泰山之巅。 胡三姐此刻也沒有阻止何首乌精离去,這段因果换来李修远的死而复生,再活百年這已经是很不错的一個结果了,她心很满意。 再看躺在地的李修远,這個时候胸口已经有了起伏,脸色渐渐红润,气息也从无到有。 不管怎么看,他都在渐渐的复苏,只等时机到来从沉睡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