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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换房

作者:粒粒栗子糕
“马公子。”王蓝田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朝着马文才殷勤地笑着,看到文筠坐在马文才身边,立马变了副嘴脸,趾高气扬地說道:“喂,臭小子,你长沒长眼睛,這是我的座位识相点赶紧给我滚!”

  文筠不明所以地对着马文才眨了眨眼,从早晨起她就一直跟着他,来到教室见山伯英台坐在一起,荀巨伯也同一起住的秦京生坐在一起,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坐在马文才的旁边。

  于是不解,开口问:“這座位又沒写你的名字怎么就是你的了,再說了不是同房的室友坐在一起嗎?”

  “谁和你說同房就得同座了?”王蓝田无赖地倚在文筠的桌子旁开口。

  “我看大家都是這样的坐的啊。”文筠见马文才沒有替自己說话的意思,又听王蓝田這么一說更是眉头紧皱,不悦地开口。

  “别人怎么坐我不管,只是就凭你什么身份也配坐在马公子身边?”

  文筠听王蓝田如此大言不惭,不禁冷笑一声:“凭我是什么身份?我祖父乃雁门太守,父亲是谢将军麾下参将,皇上亲封的骁勇将军,我出生刘家世代簪缨,你說我是什么身份?”

  “你,你是彭城刘家人?”王蓝田有些语无伦次,彭城刘家不算权贵望族却是实实在在世代有军功嘉奖的朝中要臣,自家好不容易与刘家谈成一门婚事结果因为二哥逃婚结亲不成反而结成仇,這刘文筠是刘家人肯定也是自己惹不起的,這样想着后悔不迭。

  “不错,王蓝田,你太原王家不久之前与我刘家毁亲,现在你又来招惹我,也好,今天咱们新仇旧账一并算了。”說着抓起王蓝田放在桌子上的爪子一扭,用手肘一击要害,王蓝田便立刻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身后的梁山伯见到這种情况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止,祝英台立马抓住梁山伯的手示意他别去管,就听见夫子的声音。

  “刘文筠,你在做什么?!”授课的陈夫子走了进来,见王蓝田躺在文筠脚边打滚,瞬间怒道。

  “回夫子,学生正在和王公子闹着玩儿呢,你說是吧王蓝田,快起来,别让夫子误会了哦。”

  說着“温柔”地踹了王蓝田一脚,笑眯眯地說道。

  “是,是在闹着玩儿呢夫子学生先回座位了。”王蓝田艰难起身点点头哈腰地应答,揉着手腕一瘸一拐地走到后面。

  “哼,别让我发现你们再搞什么花样,开始上课。”陈夫子說着背着手走到讲席上。

  “你家与太原王氏有過過节?”马文才在一旁听了文筠和王蓝田的对话后终于开口。

  “都過去的事了,沒什么好說的。”文筠拿出书,低头装作认真地看着书上的文字,沒再理马文才。

  马文才想着這人该不会因为自己沒有帮他就生气了吧?可要和他做朋友,就不能是任人欺负受气包,刚才也是试他一试,這小东西的表现也還算让他满意。

  但让马文才沒想到的是,文筠這一整天都沒有怎么理過他,吃晚饭的时候马文才唤她一起去饭堂她也沒答应,气得马文才直接饭也不吃了把她拎到蹴鞠场說着就要动手和她比划。

  “你要是因为早上的事情生气,那现在给你個机会让你报复回来,但是之后胆敢還不理我我就要你好看!”马文才說着摆出比武的架势。

  “你說什么啊?”文筠听得云裡雾裡。

  “刘文筠,你别装了,你不就是在气早上王蓝田找你麻烦我沒帮你嗎?”

  “……不是啊。”文筠更加迷惑了。

  “什么?”這时候轮到马文才开始疑惑了。

  “文才兄,早上的事我沒生你的气。再說了王蓝田要找茬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自己解决就好,你也沒必要插手。”文筠才算是明白過来,這人以为自己在生他的气呢。

  “你,真是這么想的?”马文才双眼一眯,又问到“那你這一整天不理人是在生什么气?”

  “我,我生气是……”文筠顿了一顿,想了一個借口,說道“我生气的是我沒去上课的时候你居然让王蓝田坐在你身边,那明明,明明是我的位置……”說着声音越来越低,悄然红了耳朵尖。

  害,不知道以后還是不是。

  其实文筠這一整天沒理马文才都是因为她盘算着等等准备去找师母换寝室,所以才心情低落。最让她纠结的是如果让马文才知道自己要换房间他会不会生气,他生气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哎呀,不說了,我有点事情,文才兄你自己去吃晚饭吧。”文筠显然不想再和马文才多說什么,她怕自己心虚让他看出端倪所以立马告辞离开。

  “哎,”马文才刚想說什么就见這小东西跑得飞快,立刻不见人影。

  文筠一路上都着低头,魂飞天外慢腾腾地磨蹭,但最终還是走到山长和师母的房间。

  师母正在屋内做针线,山长還在书房,所以只有文筠和师母两個人,她行過礼之后师母招呼着文筠坐下。

  “怎么了文筠,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师母温和地开口问道。

  “是這样的师母,我,我想换寝室。”文筠把心一横直接說道。

  “为什么啊文筠,你和马文才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嗎?之前听說你生病了他還照顾了你半宿,难道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嗎?”师母不解,有些关心地问道。

  “沒有,我和文才兄沒有矛盾。”文筠连忙否认“只是,我,我先天体弱,大病时有小病不

  断,文才兄与我一起住有诸多不便,我是担心会耽误他读书。”

  “可是文筠,师母觉得這恰好可以证明你们之间的同窗情谊,马文才他照顾你,你也挺关心他的。就像山伯和英台,他俩的关系那么好,之前英台闹着想要一人一房,现在不是也和山伯住得好好地?难道說你還在介怀马文才之前要一人一房的事?”

  “当然不是!”文筠无奈否认,“……可……”

  “文筠,师母知道你不是個任性娇纵的人,反而是個善良热心的好孩子,马文才他虽然有些嚣张肆意,但本质還是不错的只是沒有人真心理解包容教育他。”

  “师母相信你就是個那個能理解和改变他的人。再說了之前山长已经决定不许再换寝室,现在大家都住得好好地也不好为了你一個人破例。你姑且回去,若是以后有什么不便可以再来找我。”

  “……好吧,我知道了师母,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打扰您。”文筠见师母劝了這么多,终究不忍心让师母为难,但還是不能死心,所以有些垂头丧气。

  “沒关系,回去小心点。”师母笑着看文筠离开。

  见她背影写满了失落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马文才见文筠回来时心情低落,不禁有些好奇她去做了什么变成這样。但思虑一番還是沒问出口,算了,反正這人也不是能憋住事的性格,等他想說了自然会和自己解释清楚,所以沒有再开口追问。

  只是到了晚上就寝的時間,這人竟然比自己還努力仍旧在温书。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太甲曰:天作弊,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文筠撑着脑袋趴在书桌上温习今日的功课。

  “你還在磨蹭什么?”马文才只穿着中衣坐在床上擦拭他的那张弓,对文筠說道。

  “啊?”文筠从书中抬起来,不解地看了一眼马文才。

  “该就寝了。”马文才微微一笑。

  文筠见了不由得浑身一颤,她怎么觉得文才兄笑得這么诡异呢?

  总觉得像是等妻子安歇的丈夫,文筠這样想着突然不好意思红了一张脸,慌忙把书往头上一盖,生怕给马文才瞧出什么异常,心裡暗骂自己真是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我還不困,這两天落了很多功课,得赶紧补回来才行。”文筠說道,又挺起身板,继续看书,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马文才也沒再說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躺下。

  文筠越读书便越困,最后实在熬不住了,轻唤了两声文才兄,见他沒出声,于是悄悄地走到床边掀开自己的被子贴着另一端床沿和衣而睡。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床上的另一人睁开眼睛,看着文筠瘦小蜷缩的身体眼眸深沉,拉過被子给她细细地盖好,在触碰到文筠脸颊的时候下意识不想拿开,却又不敢多做停留,只得收起手,多看了已经熟睡小小的人儿几眼才舍得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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