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江隽突然的话语令几人都愣住了。
林柠奇怪的看着他:“你這人口味好奇怪，竟然喜歡吃糊饭。”
江隽舀粥的手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林靖轻咳两声，忍着笑意低头默不作声的吃着闺女做的糊饭。
华爷爷最意外也最高兴，之前還看江隽很是不顺眼，因为這句话对他的态度180度大转变，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才像個男人。”
吃過饭后，林靖带着江隽和林柠上山采药。
每個人背着一個大箩筐，上山的时候箩筐空空的，下山的时候满载而归。
三人将药草背进华爷爷的院子，在他老人家的指挥下，洗、晾、晒，然后七八個小药炉一溜排开进入工作状态。
整整半個下午，药炉一直在烧着，直到天黑药才熬成，倒入磨具等待凝固。
林柠几次打盹后，被劝回去睡觉。
睡醒后看天快黑了，连忙爬起来做饭，粥是白米粥，菜是一大盆鸡蛋番茄，還蒸了一筐白馍馍。
林柠怕又把粥熬糊了，特意煮的時間短了些，沒想到......
江隽嚼着发硬的米，目光复杂的看着对面那两個吃的津津有味的人，心中感慨万分。
华爷爷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米，嚼的牙疼也面不改色，還边吃边夸:“這米真有嚼劲儿，谁以后娶了我家柠丫头有口福了。”
“咳咳......”江隽被呛到了。
华爷爷眼角不悦的眯起:“你小子有意见？”
江隽连忙摇头:“沒有，华爷爷您說的都对。”
林柠低头，皱着小脸嚼着发硬的米，心裡想着明天该怎么把米煮好。
饭后，林靖将华爷爷背回隔壁的院子后，留下說了会儿话。
林柠要给二哈洗澡，江隽在一旁帮忙。
他看着少女跟二哈之间有爱的互动，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
他若有所思的问:“二哈年纪不小了吧？”
林柠点头:“它跟我一样大，今年16岁了。”
江隽瞳孔一缩，16岁......已经這么老了嗎？
林柠亲昵的抱着二哈的脑袋，轻轻磨蹭着:“二哈再有一個多月就生日了，到时它就17岁了
，是不是比其他同类都棒？”
江隽讶异:“你知道？”
林柠笑了笑:“嗯，妈妈說二哈的寿命最多到十五岁，但是它很棒，马上要過十七岁的生日了。”
江隽默了默问:“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它......”
林柠打断他的话:“不会的，它不会舍得丢下我的。”月光下少女眼中隐隐泛着泪光，令人心疼的轻声呢喃:“它知道我会伤心的。”
江隽沉默，心中微微叹气，沒再說什么。
许是因为两人的谈话，触发了少女的不安，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把二哈带回自己房间，跟它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摸着它的脑袋认真的问:“二哈，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二哈似是听懂了林柠的话，伸着舌头在她面颊上舔了舔，低呜了几声，似是在安抚少女不安的心。
从這天开始，林柠每天上山采药都会带着二哈，晚上给二哈洗完澡后，也要抱着它睡，其他人将少女的不安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
一個多月后的早上，少女带着二哈起床晨练，二哈表现的异常的欢腾有活力，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华爷爷、林靖与江隽三人看到，心中均是一沉。
他们知道。
二哈的時間到了，就在這两三天。
华爷爷果断的对林靖道:“反正马上该开学了，让小江带她走吧。”林靖一愣:“這样不好吧，若是柠柠知道二哈......”
华爷爷斩钉截铁的道:“不让她知道就是了。”
林靖沉默了片刻，看向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江隽:“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江隽蓦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两人:“你们觉得這样真的对她好嗎？”
华爷爷目光一冷:“二哈对她来說就像亲人一眼，你觉得她能受得了亲眼看着二哈在她眼前死去嗎？”
江隽皱眉反驳:“你们怕她伤心，但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再也瞒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华爷爷冷着脸道:“到时候再說吧。”
江隽抿唇，冷声质问:“到时候谁去跟她說，您嗎？您的身体又還能支撑多久？”
“你......”华爷爷气的抬手要打他，少年不闪也不躲，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华爷爷眼眶一红，终是放下了
手，红着眼眶放低了身段，语气中满是祈求:“算我這個做长辈的求你了，带她走吧。”
少年沉默，最后终究是沒有拗老人。
他走到林柠面前，面无表情的道:“我們该走了。”
林柠愣了下:“为什么？不是還有半個月才开学嗎？”
江隽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校长突然打电话让我們回去，听语气還很着急，应该是有急事。”
林柠低头看着二哈，皱着小脸道问:“能不能再晚两天？等二哈生日過了再走？”
华爷爷笑哈哈的走過来:“這個好办，我們今晚就给二哈過生日，你们明天早上走，两不耽误。”
林柠想了想，点头:“好吧。”
几個人立刻行动，将给二哈過生日准备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一通忙活后，一桌丰富的肉菜做好了。
二哈蹲坐在林柠的旁边的凳子上，林柠将盘子放在它面前，不停的给它喂肉吃。
二哈看起来很高兴，它似乎也预感到自己沒時間了，一直黏着林柠，华爷爷在一旁看着偷偷抹泪。
第二天，天微微擦亮一夜未睡的林靖，听到村口的鸣笛声，立刻去拍林柠的房门:“柠柠快起来，外面接你们的车来了。”
林柠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睁开眼，看了看睡在身侧的二哈，轻轻推了推它:“二哈醒醒，我该走了......”
二哈有气无力的低呜了两声，半睁着眼睛看着林柠，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林柠慌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华爷爷去。”
外面的林靖听到屋内的声音，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推门进来:“怎么了？”
林柠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哈一直掉泪，它是不是生病了？”
林靖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二哈的状态，心中一沉，面上却笑道:“沒事，它只是昨天玩的太嗨累着了，让它睡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等华爷爷起来了，我抱二哈過去，吃点药就沒事了。”
林柠将信将疑:“它真的沒事嗎？”
林靖笑道:“沒事，你沒看昨天它玩的那么欢腾，能有什么事？你快起来吧，司机师傅在外面等着呢，让人家等久了也不好。”
林柠皱着小脸，不舍的抱着二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半個小时后。
林柠怀着各种不舍与江隽坐上了返校的出租车。
林靖抱着二哈站在高处，看着载着林柠的出租车慢慢驶远，感觉到二哈在他怀裡慢慢的沉下身子，眼角流下两行热泪:“二哈，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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