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南下出货
再有一点,酒店這次烧死了那么多人,她处理后续需要一大笔钱,所以为了赶時間,我們這帮人在第二天晚上九点钟就出发了。
一辆装有十吨面粉的封闭厢货,押车的有我,一個叫温州华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叫小班的年轻人。
货用防水塑料袋包好,分别藏进面粉袋子裡,在将面粉袋恢复到封口状态,不打开,从外表看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很普通的一袋高筋面粉。
九清柠這次也会去,但她具体行程我們不了解,换言之,如果我們中途出了事,她百分百不会在露面。
温州华五十多岁,为人话不多,性格沉稳。小班脾气直爽,這天气就穿上了短袖,露出了他胳膊上大面积的青龙纹身,他還带着款劳力士金表。
我上车后直接說:“路远,咱们三個轮流开,過收费站如果碰到检查不要慌,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小班你得穿外套把纹身盖住,這大金表也得脱掉,别忘了,咱们现在身份就是個送面粉的工人。”
“ok!就听风哥你的!”
小班笑道:“老子活了二十多年還沒去過南方,听說杭州的妹子们個顶個温柔漂亮!這次過去,說啥都要找两個小姐享受享受!”
温州华眉头一皱,数落他:“妈的,咱们是去送货的,不是让你小子去嫖的!你给我老实点!不要节外生枝惹出事来!”
“靠,我就开個玩笑!温哥你别激动啊!”
两個半小时后,我們在高速路口的收费站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我不慌不忙下车,打开后车厢配合检查。
“全都是面粉?要送到哪裡去?”
“是啊,都是面!送到杭州的一家仓库!”我笑着大声介绍說。
工作人员上到车厢裡,他随手按了几袋面粉,又举着手电看了一圈,皱眉說:“随机开两袋我看看。”
我立即苦着脸說:“哥,這是高筋面粉,你要是打开了,我們到地方還怎么卖啊!万一那边客户不收货,那我這趟的运费都挣不到了,我們不容易哥,您给通融通融吧!”
“别說這些沒用的!不是我为难你!這都是例行检查,就這袋子吧!你打开我看一眼!”他随机指了一袋。
我装做一脸难为的样子将袋子用剪刀划开,对方手伸进去抓了把出来闻了闻,確認就是普通面粉后又丟了回去。
检查人员拍了拍手,随后直接给我們放行了。
我冷笑心想:“货藏在最底层,除非搬开压着的十吨面粉,否则你能查到就怪了。”
一路上過收费站,遇到好几次抽查,都被我用一样套路和說辞混了過去,我們三個轮流开车路上沒耽误時間,四天后到了目地的。
到了杭州,這天上午我第一時間给接头人打电话,结果這個接头人让我們在停车场等着,他会派人来看货。
左等右等,都等到中午一点多,看货的人连個影子都沒看到,我电话在打過去能打通,但一直沒人接听。
小班很不满对方态度,在车裡就骂:“妈的,咱们千裡迢迢把货送過来,這都多长時間了還不露面!对方不会是耍咱们玩的吧?”
我点了根烟,看着反光镜,淡淡說:“别急,要沉的住气,对方怕咱们屁股后头跟着尾巴,有可能买家早就在停车场了,說不定.....现在他就在哪辆车裡看着我們的一举一动。”
“是嘛?”
小班也瞥了眼后视镜,周围全是车,也看不出来哪辆车可疑。
“這买家胆子也太小了,你们吃泡面不?”小班說。
我和温州华都說不吃,于是小班一個人泡起了方便面,完事他摇下车窗,随手把方便面袋丟了出去。
小班刚挑起一筷子面,還沒吃,就這时,一位身穿保洁工作服的大爷過来敲了敲车门。
“怎么了?”我警惕问对方。“年轻人,我才打扫完卫生,你们要注意素质,不能随手乱扔垃圾啊!”老大爷气冲冲将方便面袋扔给了我們,然后他拿着扫把走了。
我马上发现,方便面袋儿中多了张小纸條。
而纸條上只写了一行小字。
“去诸暨朱公湖农贸市场找老贾,”
温州华看到后皱眉說:“不是說在杭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又改到诸暨了?”
“不知道,看来......這個买家做事很小心啊,”我也皱眉說。
诸暨离杭州只有一個多小时车程,路上小班开车,我坐在副驾上一直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九清柠只让我来杭州,找一個姓聂的男人,這人行裡有個外号叫“暗香书影,”至于为什么外号叫這個?說实话,我也不清楚,当时只知道這個南方人生意做的很大,据传和国外的几十家博物馆都有私下合作,也只有這种大买家才能一次性拿出几千万来买货。
下午三点多到了诸暨,对于這個城市我完全不熟,也不知道朱公湖农贸市场在哪裡,本地人說的方言根本一個字都听不懂,最后经過多方打听才找到這個农贸市场。
下午市场裡人很多,小班留下看车,我和温州华进去找人,最后找到了一家卖鱼的,老板就姓贾,四十多岁,大啤酒肚围着皮围裙,光头,嘴裡叼着烟,杀起鱼来那是手起刀落。
我不确定大买家“暗香书影”是不是這個人,便上前搭话。
“老板好,给我来條鱼。”
他嘴裡叼着烟,看着我大声道:“小失误好啊!哦裡塞葫芦鱼啊?”
“什了东西?”
我說我不叫小失误,我也不买什么葫芦鱼,我买草鱼。
之后才搞明白,诸暨本地口音特殊,都不太一样,外地人极难听懂,像這個卖鱼的就是安华镇那边的口音,他们打招呼一般不說“你好”,而是都說“小失误好啊,老失误好啊,”就是小师傅和老师傅的意思。
他說的“牢拜马阿子恩啊?”,大概意思是你买哪种鱼的意思,反正大差不差,本地朋友别笑话我。
我当年去那裡的印象,诸暨人高傲,男的年轻人都爱装比,兜裡只有五块钱他也要想办法抽十块钱的烟,而且诸暨人比较看不起金华人,萧山人和义乌人。
诸暨那时候有几大产业比较发达,一個是袜子产业,再有就是赌博业和色x业,别小看這個小地方,温州的大老板有空了都会跑過来赌,這种隐藏在民间的赌场中更是鱼龙混杂,高手无数,那個尚未露面的神秘买家“暗香书影”,据說還控制着本地部分赌场生意。
见我听不懂本地话,這個卖鱼老板将杀鱼刀往案板上一拍,又用普通话大声讲:“不买鱼你跟我說话干什么?”
我走過去,小声說:“我不买鱼,我他妈卖鱼。”
“哦?你他妈卖鱼的,卖哪种鱼的?”
“金鱼,我卖北方特产的金鱼。”我說。
他脸色一变,立即让我进屋密谈。
进屋后他脱了皮围裙,直接问:“货呢?”
“在我們手上,你现在要看?”
他眯着眼說现在就看。
“你就是暗香书影?”我问。
他笑了,摇头道:“我可不是!那是大老板,你们想见到他可不容易。”
這我肯定不同意,不合规矩,我对接的是大老板“暗香书影”,见不到买主本人,我肯定不会给任何人看货。
一番争执,我再三表态:“就這样!不见到人,我的货不会露面!”
“草,你等着!我去打电话請示一下!”
過了几分钟,卖鱼老板回来說:“走吧!老板說可以见你们!我带你们過去!”
“去哪裡?”我问。
他吐出一口烟,微笑道:“浙江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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