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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 各奔东西 盛京.童奴儿 大妃会选谁?……_707

作者:御井烹香
沉疴已久的老汗,召集诸旗主、贝勒一起理事了!

  這個消息,一下传遍了气氛低迷的盛京,城中、城外大营,甚至较远一些的堡垒,都不断地有马蹄声响起,在马上能看到压得低低的身影:這是催马飞驰的姿势,倘若不是紧急的军情,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是万万不会這么受罪的,這样哈着腰催马,不到两個时辰就腰酸背痛,骑上半天,整個人就都要支持不住了!若不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甚至可能摔下马去——一般常年骑马的汉子,到老了都容易落下腰病,城中就有传言,老汗的病情是从腰上来的,這辈子是不能再骑马了。

  “希望這一次,老汗是大好了……要是能骑马亮個相,那儿郎们的心思一下就能定下来。”

  城裡城外,牛录们和自己的亲眷好友凑在一起,嚼着发甜的酸菜心——土话叫做布缩结,在物资匮乏的冬日,也算是不错的零嘴了,這几年,建州的日子不如以往好過,勒特條也不是轻易能吃上得了,得等到出兵时攒着做口粮,闲聊时嘴发闲,能有‘布缩结’吃,那就相当不错啦。“盛京和别处可不一样,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现在道路泥泞,炮也不好运,只要老汗能露面,将士们勇敢起来,一定能打個大胜仗!”

  “可不咋地,只要买活军的兵不来裹乱,敏军還真不怎么够看,沒了大炮逞威风,泥地裡披着甲走不动道,儿郎们一箭就是一個!這是被买活军帮得心也大了,真拿自己当dag了!”

  dag——這是勇敢的意思,如果是音译的话,也可以叫达钦,這也是建州人喜歡夸奖他人,以及用来自我标榜的称呼,如果一個贝勒的封号裡有‘达钦’這個字眼的话,便說明他是十分受宠而且有威望的,虽然還沒到把這個词儿定为国号的地步,但這并不影响兵丁们用這個词语来表达对勇士的尊敬。

  “买活军的兵,看着挺威风,是有能耐的,敏军……哼,沒有铁甲的话,也就是那些夜不收還算人物,其余人都是癞皮狗,总往深山老林裡钻,不和人好好打仗。”

  “就算是买活军,也敌不過壮年的老汗。”

  不得不說,童奴儿在建州,尤其是在建州普通士兵心中的威望還是根深蒂固,无人能比的,尤其是起家之后,战无不胜的那段過往,更让老兵们津津乐道,存在回忆中的老汗,正因为永远不可能回到過去,才越来越无敌。建州士兵们,不像是旗主们有更多的考虑,他们的心思是单纯的:盼着老汗能恢复過来,天命在身,应当能够克服年岁的削弱,就算是邪祟带来的削弱,也当在萨满的祭祀之后康复,率领军民们绝处逢生,把敌人从盛京赶走,重新趟出一條路来!

  “只要大汗能够上马,這一仗就還有希望!或者让大贝勒来管事儿也行!三贝勒太苛刻,不能服众……”

  “四贝勒也行——嘘!”

  這一群低声议论的小军官们,都住了嘴,表情恭敬地对着马匹行进的方向請了跪安:建州虽然是土蕃蛮夷起家,但他们并不以蛮夷自视,反而一贯认为自己是金国后裔,十分注重礼数。贵人经過时,沒有下马請安是很大的罪過,尤其倘若是分管自己旗属的主子,丝毫不敬都会引来严惩。

  虽然买地考察团提出這是建州的弊病,显示了严重的奴隶制遗存——但這些军官哪有時間看报纸?更不会和考察团多接触,对于這些观点完全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是不以为然,依旧对主子毕恭毕敬,尤其远远可以看到,策马飞奔的正是严苛狠辣的三贝勒,他们就更不敢被挑出任何不是来了:明摆着的事,大汗召集贝勒议事,大贝勒、四贝勒就在宫裡,而二贝勒明明驻扎在城外,返回得却比在城中坐纛儿的三贝勒還早,三贝勒气量狭小,是個窄心人,這会儿只怕是满腔邪火,憋着不知道该往哪撒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虽然买地考察团提出這是建州的弊病,显示了严重的奴隶制遗存——但這些军官哪有時間看报纸?更不会和考察团多接触,对于這些观点完全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是不以为然,依旧对主子毕恭毕敬,尤其远远可以看到,策马飞奔的正是严苛狠辣的三贝勒,他们就更不敢被挑出任何不是来了:明摆着的事,大汗召集贝勒议事,大贝勒、四贝勒就在宫裡,而二贝勒明明驻扎在城外,返回得却比在城中坐纛儿的三贝勒還早,三贝勒气量狭小,是個窄心人,這会儿只怕是满腔邪火,憋着不知道该往哪撒呢!

  虽然远远地,似乎有一道森冷的目光投来,在他们身上打了個转,但三贝勒显然心急去宫中议事,也沒来找事儿,這也让牛录额真们松了口气,也不敢再聚集议论了,灰溜溜地四处散去,就怕被抓了個现行,都翻身上马,各自回去岗位。

  策马从胡同裡经過时,又见到不少长随往外窥视,见了人来,忙是关门闭户,這也让他们不免撇了撇嘴:這一片是汉臣居所,老汗召贝勒们议事,五大臣也早已入宫了,却沒召见汉臣,他们心底都慌了吧?该!自家人說话,有他们什么事儿,這帮汉臣那股子做派,着实地招人讨厌……现在汉人得意,這些汉臣就更不可信了,要他们說,打起来之前,达钦的大汗,就该把這帮外族的狗崽子给赶出去……

  “沒路走了,亲人兄弟们就该各分东西,灵活的鸟儿活得更久……”

  正当底下的小牛录们,還在憧憬着大汗借助天命,重返青春,打下一场震惊辽东的大胜仗,保住盛京這样的好地方给建州女金休养生息时,在漏雨的皇宫后殿之中,已经梳洗過了,打扮一新的大汗童奴儿,却是端坐在炕上,半闭着眼,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心,“像熊一样勇猛,虎一样狡诈,才是建州的好汉子,什么时候就该办什么样的事,汉人的好日子要来了,他们容不得我們建州兄弟的劲全往一处使,五大臣兄弟们,听我的话,這是实话,谁也不能反驳——该分家了。”

  为了保暖的考虑,皇宫的屋舍也并不怎么太高敞,尤其是后殿,更是只比普通平房高大些,這么多成年汉子涌入,哪怕窗户都大开了,房间裡仍然显得拥挤闷热,一股子說不出的臭味,不過,大多数人对這样的味道都习以为常了,眼下,沒人能顾得上這些,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不少人毛刺刺的脑门儿上已经冒起了汗珠,刚进门不久的三贝勒更是一脸的不服,他叫道,“尊敬的达钦大汗阿玛!”

  和鞑靼人一样,建州女金喜歡用排比、长句、比喻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尤其是尊称更不嫌长,這么一长串称呼,不過是三贝勒小试牛刀而已,他還有很多话要往下发挥呢,只是却被父亲瞪了一眼,全都止住了憋在了喉咙裡,心下更添了不忿:大贝勒和四贝勒坐在大汗身边,都是假惺惺的悲痛表情,显然已经接受了汗阿玛說的分家事实,一群怯懦的废物!畏惧买活军就像是羔羊畏惧老虎,還沒有打就先胆怯了!

  尤其是四贝勒,和去买地的小崽子狗獾书信往来最频繁,一定是狗獾给他下了谗言,這個东西,一去买地就把自己分出去了,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找了個新主子,一门心思地为新主子办事……

  按照建州的风俗,父母养育孩子长大,到了孩子能够自食其力时,便让他分出去单過,這是很常见的事情,独立出去的孩子,虽然仍然和父母兄弟走动,但从此便被视为是一家之主,完全的成人,不会有任何人试图干涉他的行动和决策——包括童奴儿,他早早分家出去,自食其力,之后依附岳父,主动改姓以获得庇护,都是這個风俗的影响,他的兄弟也绝不会因为他主动放弃父姓而有什么意见,照样做亲戚往来。

  当然,這也是因为童、佟這两個姓本来就是童奴儿家老姓的汉译,同时也因为佟姓在辽东是汉族大姓,一個汉人在辽东姓佟,有点像是在山阳道姓孔一样,做很多事都很方便。所以有大量的建州人冒称自己姓佟,尤其是以发音相似的佟佳氏建州人为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当然,這也是因为童、佟這两個姓本来就是童奴儿家老姓的汉译,同时也因为佟姓在辽东是汉族大姓,一個汉人在辽东姓佟,有点像是在山阳道姓孔一样,做很多事都很方便。所以有大量的建州人冒称自己姓佟,尤其是以发音相似的佟佳氏建州人为多——

  這裡的佟佳是地名,恰好和佟发音相似而已,童奴儿的岳父对外說自己姓佟,也很可能是冒称,這顶多是翁婿两個一起冒称,不能算是真正的入赘。反正建州人对姓氏也很淡泊,就說童奴儿一系好了,艾這個姓氏,那完全是童奴儿起家后新发明的,這個姓的意思是远支(觉罗)艾新家人,随着童奴儿正式拉队伍,立旗帜,這一系子孙也就有了新的姓氏,意思大概就是:从今儿起,俺们远支艾新家人开始单干了,发达起来了,起個新姓大家好称呼。

  因为哥哥开始拉队伍了,一家人就有了新姓……這样的事情在汉人那裡是难以想象的,但在建州却很常见,一系子孙也很自然地接受了這一点,从此用新姓自称,敏朝那边消息落后些,還有叫童奴儿的,也有叫夹温汗的——夹温是童奴儿的祖姓音译,意思是金子,這和艾新的意思是一样的,音译写法不一样而已。

  当然了,对于大多数敏朝将领,甚至包括童奴儿早年的恩主李大帅来讲,童奴儿就是佟家赘婿,裡头的缘由他们是不屑于去了解的,不论怎么說,连几次改姓都可以,更不說别的了,前程完全自主,分-->>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家之后,父子兄弟各为其主的事情其实是很常见的,童奴儿让狗獾去买地时,就叮嘱他要伺候好谢六姐,争取得宠,因此,哪怕狗獾对谢六姐极度忠心,甚至反過来和兄弟作对,在道义上也是名正言顺,不会落下什么指责。三贝勒现在就很怀疑,艾狗獾为了自己的前程,拼命鼓吹买活军的强大,就是要削弱父汗的战意!

  他虽然沒有說话,但却也沉着脸,气冲冲地从人群外围挤到了最中心的地段,以当仁不让的气势坐到二贝勒身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有对大贝勒才露出顺服的表情:建州人是一夫多妻制度,并非說后宫所有女人地位都是平等,而是多妻并立,以大妃、福晋名义迎娶的女子所出之子都算嫡子,实际上嫡庶仍然非常分明,童奴儿的儿子中,庶妃、小福晋、格格等所出之庶子,均难以得到较高的地位,嫡子视之犹如奴隶,四大贝勒全都是嫡妻之子。

  诸嫡子的地位,又和母亲的地位有一定关系。二贝勒是童奴儿之侄,为养子,不必多說,完全不在三贝勒眼中,四贝勒之母虽然也是正妃,但生前被三贝勒生母稳稳压了一头,虽然三贝勒生母死前也已经失宠,甚至和老汗颇有怨言乃至于翻脸成仇,但那也是在四贝勒之母死后的事情了,而且三贝勒并未受其母失势的影响,反而颇得宠爱。

  因此,他对四贝勒并不服气,甚至可以說十分轻视,只服膺大贝勒一人——元妃嫡子,素有威望,虽然有和如今的大妃私通的丑闻,但老汗并未深究,依然非常倚重,也是众人公认的建州太子。三贝勒也认为,汗阿玛可能会把大部分家当交给大贝勒,他也打定主意,要率领自己分到的兵马依附大贝勒——投降南人,做梦都别想,谁要投降谁去,汗阿玛已经老了,說出来的话让人难以像从前一样佩服,透着胆怯,三贝勒是当仁不让的满洲好男儿,他是一定要和南人干到底的!

  “人都来齐了……”

  除了四大贝勒,五大臣之外,到场的還有不少童奴儿的心腹,也都是熟面孔,只有一些在西部和鞑靼人做生意的沒有返回——鞑靼人和建州人之间,时战时和,关系完全由需要而定,此前建州势大,鞑靼人和敏朝联手遏制建州,但现在,建州衰弱,敏朝复苏,還有买活军在南方的声势越来越强,林丹汗就又开始和建州做生意了,虽然价格非常贵,但他手裡的确能流出一些建州在别地儿买不到的好东西,双方的关系也重新缓和了下来,不像前些年那么剑拔弩张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除了四大贝勒,五大臣之外,到场的還有不少童奴儿的心腹,也都是熟面孔,只有一些在西部和鞑靼人做生意的沒有返回——鞑靼人和建州人之间,时战时和,关系完全由需要而定,此前建州势大,鞑靼人和敏朝联手遏制建州,但现在,建州衰弱,敏朝复苏,還有买活军在南方的声势越来越强,林丹汗就又开始和建州做生意了,虽然价格非常贵,但他手裡的确能流出一些建州在别地儿买不到的好东西,双方的关系也重新缓和了下来,不像前些年那么剑拔弩张了。

  鞑靼、建州、敏朝、买地、高丽、东瀛……甚至包括了吕宋、安南,這些势力的名字,从老人心头一一流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珍重地裱架起来的彩色世界地圖上:這是探子费尽心思才从买地获得的好东西,辽东之地如此广阔,在地圖上却也不過是拇指肚大小的地方……

  如果再年轻個五十年——如果還能活五百年……那该有多好啊,在這样辽阔的天下间,他、建州女金该有如何的作为……

  童奴儿闭了闭眼,壮主的雄心退去了,留下的是族长、国主多年接触政务的务实与精明,他清了清嗓子,不再把精力花费在‘为何要分家’上,而是哑着嗓子,让大家都看向地圖。

  “看啊,這天地是多么的广阔,好土地是這么的多……我的時間已经不多了,我的子孙却還有别的路走,能干的人,或许能统治一小块拇指肚大的地方,伟大的人,却可以把自己的种子洒遍這片天地。”

  “好儿郎们,你们的前路有许多,我来放飞雄鹰,航道有许多,你们自由地選擇,我也绝不强迫!”

  他喘了口气,低头就着大妃的手喝了几口水,振作起精神,拿過枕边长杆,指点着地圖,“有一條路,我已经派出我宠爱的儿子,为你们趟出来了——我宠爱的儿子狗獾,在南边伺候买活军的女主子,他写信回来给我,說买活军那裡,什么都好,富饶得超過你们的想象,還要再加百倍。他也說,女主子待人公平,对异族人一样重用,如同糖朝的天可汗一样胸襟宽广……福晋。”

  他转向了一边伺候小心的大妃,眼神清明,“你是狗獾的母亲,囡囡也還小,他還离不开母亲。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以后,按照习俗,你该嫁给大贝勒……”

  說到這裡时,大贝勒面上发红,有些局促,不敢望向大妃,反而是大妃坦然自若,似乎丝毫不感到心虚:数年前,小福晋曾告发大妃和大贝勒過从甚密,有通奸的嫌疑。当时,童奴儿虽然低调处理了此事,但大妃也因此失宠年许,這才被接回身边,重新确立了自己的大妃地位。然而,消息毕竟封锁得不够严密,人们对此有所传言,见到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大汗身侧,私下交换的眼神,令人在意。大贝勒又怎能不有些心虚呢?

  大贝勒不如大妃有城府……

  童奴儿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裡,在心底微微叹气,他假装什么也沒有发觉——实际上,他也不怎么看重女人的贞洁,收继婚本就是建州的传统,年轻的继母、老迈的丈夫,和继母年纪相当甚至還更大些的继子,三人的关系本就微妙,童奴儿私下早就对大贝勒說過,等他去后,准备让大贝勒娶走大妃,继承自己的汗位,前几年发生的不快,与其說他是为了大妃移情别恋而恼怒,倒不如說他是从中意识到了自己的老迈。

  但现在,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事实了,也就轻描淡写地在几句话中化解了大贝勒身上不多的污点——大贝勒关照继母,大妃讨好大贝勒,都是他的示意,大汗心胸广阔,這是为了大妃母子的将来考虑。

  “你素来聪明能干,能够带领妇女做事,如果盛京城還在,大贝勒迎娶你,你们携手能把家给当好。”他往下說,這也是实话,群臣众子都微微点头:大妃能力的确過人,有才华,能做事,這是大家公认的,建州的男女之分本就淡漠,女人也能出面当家作主,甚至是领兵打仗也不足为奇,内有大妃,外有大贝勒,固然不比老汗亲自出面,但也能够服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你素来聪明能干,能够带领妇女做事,如果盛京城還在,大贝勒迎娶你,你们携手能把家给当好。”他往下說,這也是实话,群臣众子都微微点头:大妃能力的确過人,有才华,能做事,這是大家公认的,建州的男女之分本就淡漠,女人也能出面当家作主,甚至是领兵打仗也不足为奇,内有大妃,外有大贝勒,固然不比老汗亲自出面,但也能够服众。

  但是……现在盛京城要守不住了,即便一时能够守住,国力也禁不住久战的消耗,分家已经是势在必行,家要散了,很多事也就不一样了。童奴儿穿了一口气,又說,“但现在,狗獾也分出去单過了,在买活军那裡,也很出息,也需要你的帮衬……是嫁给大贝勒,還是带着囡囡南下,随你的意思,你先好好想想……”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动,大妃美艳的面庞上也掠過一丝惊讶,她起身行了一礼,沒有說话,静静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陷入了沉思之中,童奴儿看了看四大贝勒,還有下首的四小贝勒,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有许多儿子,但真沒有一個能让他完全满意。眼下……眼下他们会选哪條路,其实他心底多少已经有数。

  “大贝勒。”他又对如今实际上的大半個太子說,“至于你,我也给你指点几條路,你可以留在盛京,尽情地和敏人作战,能守多久就守多久,不用考虑前程——愿意留下的人都可以陪着你……”

  說到這裡,他看了三贝勒一眼,果然从他脸上看到了满意和急切,童奴儿不禁在心裡讥笑了一声:莽夫!留在盛京,打到最后一兵一卒,把建州人的命全都拼沒了,从此白山黑水之间再也沒有艾家人,沒有建州女金……最开心的是汉人,是买活军!正因为要为全族考虑,才要各投生路,這其中的道理三贝勒永远也不会懂,他要留下,就让他留下,把莽汉们都跟着带走,让他们死在這裡,也免得莽莽撞撞,坏了一起走的人的事……

  “如果你考虑得长远,愿意离去,那么,你也有好几处地方可以去。”

  童奴儿又咳嗽了一会儿,這才拿起长杆,在儿子们、大臣们极其关注的眼神中,指向了地圖上的几处位置。

  “老家是一條退路,好处坏处,大家心裡都是有数,我不多讲了。”

  老家之外的地方,可以好好說說,童奴儿先从最远的开始說起,他的长杆落在了欧罗巴蜿蜒的国界线上,“想要自己当家作主,可以去這裡,向林丹汗借兵,问买活军买炮,从鞑靼人的地方一路打過去,圆朝最远打過了整個中亚,只要买活军愿意支援,用几十年的功夫,在欧罗巴稳住一片领地,依旧称王做祖,不用对别人低头……”

  “对有才华,有能力,有恒心的人来說,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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