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釣魚
辦公室裏，衆人聚在一起喫早飯，展昭看看時間,又瞄一眼門口。
白玉堂在一旁問他,“怎麼？慌啊？”
展昭“切”了一聲——誰慌啦……
白玉堂拿出手機給他看。
展昭好奇——什麼東……
就見是白燁發給白玉堂的一張照片,趙爵躺在沙發上一張花貓臉……
“嚯！”展昭趕緊看自己手機，發現白燁也給他發了一張，他今早沒看信息所以沒發現。
“厲害！”展昭正欣賞，就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兩人往門口一望,就見趙爵和白燁走出了電梯。
展昭踮着腳看走在白燁後邊的趙爵，就見戴着副大墨鏡,腦門上還貼了張膠布，臉上隱隱約約能看到點記號筆留下的痕跡。
展昭直往白玉堂身後躲。
白玉堂回頭看他——知道怕啦？
展昭小聲嘀咕，“我明明只畫了個王字！其他都不是我乾的！”
白玉堂點點頭，“集體幹壞事,通常都先抓帶頭那個。”
白燁和趙爵走進辦公室,白馳和蔣平都不敢看趙爵,儘量表現得不知情。
趙虎路過嚇了一跳,好奇問趙爵，“爵爺你臉怎麼啦？”
趙爵對着趙虎微微笑了笑,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孫子兵法其實是一本心理學著作。”
趙虎眨眨眼,歪頭露出二哈表情，“是麼？”
趙爵一搭趙虎的肩膀,手指遠方,“世界上所有關於復仇的小說,也都是心理學著作。”
趙虎狐疑地看趙爵,懷疑這位爺早飯吃了啥不乾淨的東西……
“你覺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可怕的點是在報仇上，還是在十年上？”趙爵繼續跟趙虎聊着聽不懂的天。
趙虎想了想，“在十年上吧……因爲不知道究竟是十年裏的哪一天會來複仇……”
“正確！”趙爵給虎子點贊，“復仇最大的快樂，就是看着對手在等待復仇之錘落下前的煎熬！”
虎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邊給趙爵鼓掌——厲害厲害……
趙爵滿意地揹着手溜達到正在電腦前“專心”看監控屏幕的展昭身邊。
“咳咳。”展昭清了清嗓子，瞧了趙爵一眼。
趙爵摘下墨鏡，斜着眼睛看展昭。
展昭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留下的痕跡也不是多明顯麼，洗得還蠻幹淨，而且皮膚狀態好像比之前好啊，看着有點光滑……
趙爵伸手從衣兜裏抽出一張電子□□來，遞給展昭，“報銷！”
展昭接過□□一看，都是各種洗面奶護膚品的購買記錄……
“爲什麼那麼貴？”展昭震驚，“你擦的什麼在臉上？”
趙爵拍了拍自己的臉，“這張帥臉是無價的！”
展昭隨手拿起蔣平擺在桌上擦手的凡士林，“擦這個就行了，嫑浪費錢！”
趙爵拿起凡士林揮手甩出一條利落的拋物線……“啪嗒”一聲落進垃圾桶。
蔣平趕緊跑去搶救，趙爵拿起了桌上的記號筆，拔掉筆帽，轉臉看展昭……
展昭趕緊躲白玉堂身後去。
趙爵對着白玉堂的臉就上手，“畫你也是一樣！”
白玉堂趕緊擋住，展昭去搶他的筆……
好在白燁伸手將兩邊分開，指了指監視屏說，“那小子醒了。”
趙爵一回頭，展昭趁機搶走了記號筆，其他人都自覺地將桌上的記號筆藏了起來。
小白馳把白板筆都塞進了抽屜裏。
……
蔣平桌上的監控畫面裏，旅店牀上的於洋終於是醒了。
“他這算催眠醒了麼？”白玉堂問。
趙爵看了一眼屏幕裏坐在牀上拍頭的於洋，“呵”了一聲，“好戲纔剛開始。”
……
於洋此時的狀態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困惑”。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努力回憶，只有一些記憶殘片。
起牀後覺得渾身痠痛，看了看手腳上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淤青擦傷。
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發現正站在一個陌生的旅店走廊裏……記憶中有一些模糊的，入住酒店的畫面，還看到了巫師跟在自己身邊。
SCI衆人透過監視屏，看着於洋像失心瘋了一樣走回房間，一會兒抽一下一會兒拍拍頭。
“撞邪了一樣誒！”趙虎覺得神奇。
這時，於洋看到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這檯筆記本是於洋自己的電腦……之前被SCI拿走之後，蔣平進行了一些處理，這次又還給了他。
於洋看着電腦又陷入了混亂，他明明記得電腦不見了，怎麼在這裏出現了？
打開電腦，出現遊戲的登錄界面，就輸入了自己的id和密碼。
於洋的一切行爲都在蔣平的監控下……他電腦上的全部操作，SCI這邊都看得到，還可以遠程干預。
隨着遊戲登錄成功，衆人也第一次進入了這款神祕的試用階段遊戲之中。
可於洋之前因爲報修過，遊戲賬戶還處於出錯鎖定的階段。
隨着他登錄，遊戲管理員與他的對話框就彈了出來。
管理員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他一上線立刻聯繫了他，上來就問他現在所處的位置。
於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但記憶中，昨天他好像是跟兩個戴着頭盔的男人發生了某種“搏鬥”。
“昨天兩個調查員遭到了你的襲擊。”
於洋盯着管理員發來的一行字發呆。
“不是我乾的……”於洋回覆道。
管理員立刻發送了一段視頻過來，是昨晚調查員頭盔的錄像。
視屏內容很少，就是調查員來到於洋避難所門口時，眼前一黑……隨後是一大段嘀嘀咕咕的聲音，就是那段於洋的自言自語。
於洋聽到那些低語聲，突然就像是某種開關被觸發了一樣。
他眼前的畫面清晰了起來，巫師的形象出現，教唆他殺死目標，教唆他襲擊調查員……
碎片一樣的記憶加上凌亂的低語聲，於洋的大腦爲他拼湊出來了一個導致目前狀況的理由——遊戲裏巫師的種種暗示造成的！
“你們在遊戲里加了什麼東西？”於洋憤怒地敲擊着鍵盤，“是你們讓我變成殺人犯的！”
白玉堂看着屏幕上的對話內容，問展昭，“這樣算目的達到了麼？”
展昭點頭，還問，“像不像真的？”
白玉堂也有點感慨，“感覺是真的瘋了，而不是覺得自己瘋了啊……”
趙爵得意一笑，“要的就是這效果。”
說完，還瞪了展昭一樣。
展昭從桌上拿了顆巧克力給他——不要這麼記仇麼……
趙爵接過巧克力，拆開糖紙塞嘴裏，突然一低頭，捂着嘴跺腳。
衆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白玉堂拿起那張糖紙一看，無奈地“嘖”了一聲——芥末巧克力……
白玉堂看着一旁笑眯眯的展昭——貓兒，你真不怕他報復你麼？
展昭搖搖頭表示——這是在哄他開心好不好！
就見趙爵跺完腳之後擡起頭，來了句，“好爽！”隨後就伸手跟展昭要。
展昭把一盒子巧克力都給了他。
趙爵接過來，看神態，心情好了不少。
蔣平還挺好奇——這巧克力好喫麼？
趙爵遞了一個給他——嚐嚐？
蔣平拆了一個送進嘴裏，三秒鐘後哭着衝出了辦公室。
展昭拿出一個快遞箱，這箱子今早剛收到的，裏邊有幾盒巧克力。
白燁看了一眼包裝——都是芥末味和辣椒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嫌棄的表情。
白玉堂撕下張便籤，畫了個便便的圖案，貼在了快遞箱上。
這時，屏幕上出現了遊戲管理員的一句回覆——讓於洋到安全屋來進行身體檢查。
而於洋顯然對這款遊戲已經失去了信任，他讓對方先把他涉嫌的謀殺案處理好，不然的話就報警把他們遊戲的事情都捅出來！
“嚯，威脅上了啊！”
擦着“眼淚”的蔣平拿着瓶水回到電腦屏幕前，對話框裏雙方的言語已經漸漸開始有火藥味了。
這時，旁邊電腦上一直在運算的一個程序顯示完成，屏幕上出現了一串IP地址。
蔣平搓搓手，“找到了……”
白玉堂問，“找到管理員所在了？”
“嗯！”蔣平將地圖上的定位顯示了出來……結果出現了一個衆人都很熟悉的地址。
“這不就是MAGIC公司的總部大樓麼？”白馳指着科技園範圍內那個閃爍的紅點問。
“就在MAGIC公司內部。”蔣平覺得合理也不算合理，“本身客服電話就是一個號碼，只是分機號不同……也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就在一幢樓裏……這算燈下黑麼？”
展昭問蔣平能不能從於洋這邊發這組ip地址去給管理員，但於洋電腦上不顯示。
蔣平表示不難……
不一會兒，管理員就收到了“於洋”發過去的這組ip。
果然，這個舉動讓管理員方明顯緊張了起來……
但蔣平將雙方的信息都屏蔽了……等於是於洋看到管理員的威脅之後就沒有下文了，而管理員那邊看到於洋發過去的地址之後也沒下文了。
雙方都在不停地試圖聯繫對方，而對方完全沒有迴應……
眼下的情況就好比剛纔趙爵那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真正可怕的是什麼？是復仇的一瞬間麼？並不是，而是今後漫長的時間裏，不知道哪一天覆仇會來臨。
雙方都陷入了一種深深的不確定中。
於洋在桌邊撓頭，腦中想象着各種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會殺他滅口。
而遊戲方應該也處於另一種焦慮之中……
這波拱火可以說是相當成功了。
白玉堂問展昭和趙爵，“那之後呢？”
“既然知道賊窩在哪裏了，也不必等了吧。”趙爵說。
白玉堂問，“潛入magic內部麼？”
蔣平翻了翻抽屜，拿出一個U盤給白玉堂，“如果能找到服務器，插上這U盤，三分鐘左右就能竊取全部數據，並且植入病毒。”
“要怎麼潛入？明着來還是偷偷的？”白玉堂問。
“竊取數據當然是偷偷來，但是……直接去太飄了。”展昭表示，“明暗結合比較好。”
“怎麼結合？”
“暗地裏你們去，明面上於洋去。”趙爵提議，“只要讓magic公司發現，於洋出現在了他們附近。”
“那對方不是會加強戒備的麼？”趙虎問，“算不算打草驚蛇？”
趙爵手指頭擺了擺，“這不叫打草驚蛇，這叫釣魚執法。”
說着，趙爵和展昭同時伸手一指屏幕上還在桌邊抓頭的於洋——要好好用這條餌！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