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她从来沒把這裡当成過自己的家,东西不多,收拾的也快。
杨枭群给她的钱她原封不动還了回去。
徐欣荣也沒拦她,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過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从杨家出来的时候,明芙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早就应该搬出来的。
哪怕這裡有她的妈妈,也依旧不是她的家。
明芙也是個胆子大的,大半夜拎着行李箱出门打了辆车,让司机随便往哪裡开。
三更半夜总不能露宿街头,她在網上订了家在经济條件以内的酒店,让司机开過去。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明芙进了房间就去了浴室。
在裡面待了一個多小时才感觉身上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沒那么重了。
她看着镜子裡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
她当初好像就不该来京城,這裡的一切对她来說都太陌生了。
车水马龙的街道,耸入云际的高楼。
這裡不是她的家,也沒有她的亲人。
准确的說,在爸爸去世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沒有亲人了。
她抬手按了按眼眶,把那股子酸意压下去。
长舒了一口气,走出去。
随便订的這间酒店环境還挺不错的,有一扇飘窗,窗外是繁华的街道,对面的商场挂着当红明星的巨幅海报,漆黑的夜空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亮,预示着明天是個好天气。
明芙打开窗户,跪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发呆。
什么也沒想,大脑空荡荡的一片。
她沒有报警。
既然徐欣荣那么珍惜她现在那個家,那她就成全她。
也算是還了她的生育之恩。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机叮的一声响唤回了她飘散的思绪。
麻木的眼睛转动了下,她本来不想理会,后来想到了什么,从窗台上下去拿手机。
屈着腿坐了半天,现在突然起来两條腿麻的不行,习惯性的往下跪去,膝盖磕到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她沒管,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
【c:睡了沒?】
简简单单的三個字让明芙突然就感觉到了委屈。
她第一次主动给陈屿舟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男生含混的笑声混着有些嘈杂的背景乐一起传进她的耳朵:“难得啊,你第一次主动给我——”
“你在哪?”
明芙打断他。
陈屿舟沒怎么反应過来:“嗯?”
她重复了一遍:“你在哪?”
“跟程裡他们在外面呢,最后一场,以后就天天带你出去玩。”
“我想去找你。”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瞬,明芙好像听到了其他人问陈屿舟去哪,紧接着嘈杂的背景乐消失,她清楚地听见了陈屿舟的声音。
“你怎么了?”
“沒。”明芙咽了咽嗓子:“就是想、去找你。”
“我過去接你。”陈屿舟问她:“在家?”
“不要。”明芙拒绝,坚持她的想法:“我想去找你。”
“行。”
陈屿舟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也沒再跟她对着干,报了個地址给她,又叮嘱她:“打到车把车牌号发我,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明芙从书包的夹层最深处摸出了那枚胸针。
翻過来,胸针后面刻着三個字母——
她把胸针牢牢地攥在手心,拿上房卡戴上口罩出了门。
几個小时前的结论被推翻。
她该来京城,不来京城就不会再次遇到陈屿舟。
不来京城就不会让他认识自己,更不会跟他发生那么多故事。
总归還是有好处的。
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也不想在乎谁先說,她想告诉陈屿舟,早在她转学来长立之前,他们就已经见過了。
明芙从来沒有這么迫切的想去做一件事,去见一個人。
凌晨街道上的车很少,明芙等了半天终于打到一辆车,她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开。
司机师傅见她這么着急,忍不住打趣:“小姑娘這么急,是要去见男朋友啊?”
明芙脸红了红,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沒反驳:“嗯。”
到了陈屿舟說的酒吧门口,明芙把钱给司机扫了過去,迫不及待的从车上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陈屿舟。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身后是霓虹闪烁的灯光。
明芙觉得神奇的是,陈屿舟身上永远都有一种干净明媚的少年气,但這种少年气又夹杂着些许敛了锋芒的痞劲儿,导致他好像站在酒吧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显得不太搭,却又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陈屿舟也看到了明芙,两三步走過去,刚站定,明芙就靠到了他怀裡。
身体僵了一瞬,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戴了口罩,明芙的声音有些闷:“你不抱、抱我嗎?”
“抱。”
明芙的那句问话像是给陈屿舟下了什么命令一样,他人都有点傻,完全是凭借着本能揽住她的腰。
陈屿舟现在的心跳有点快,他觉着自己得說点什么缓缓:“怎么還戴上口罩了,不闷?”
明芙不想告诉他刚才发生的那些恶心事,随便扯了個借口:“被蚊子,叮了一下,丑。”
“丑什么啊,你什么样儿我都觉得漂亮。”
說着就要去摘她的口罩。
明芙躲开他的手,拧了下他的腰。
磁沉的笑声的从胸腔蔓延开,陈屿舟本就是逗逗她,攥住她的手包在手心,问:“出什么事儿了么,這么晚非要跑過来找我。”
收到他消息的时候到达顶峰的冲动经過一路的沉淀稍稍降下了去点。
明芙沒有经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沉默。
再酝酿一会儿。
她不說话陈屿舟就自问自答:“不說话我就自动认为成你是想我了。”
明芙小小的“嗯”了一声。
陈屿舟觉着還挺神奇的,他发现不管明芙声音有多小,他总能听到。
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想去哪?进去還是带你去别的地儿?”
“都可以。”
去哪都可以,只要是他带她去的。
“陈屿舟!”
急促的脚步声从酒吧裡面传来,越来越近。
明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从他怀裡出来,往他身后站了站,看向来人。
是孙思柔。
“程裡、程裡和别人打起来了,在厕所门口,你快去看看。”
陈屿舟:“?”
這傻逼可真他妈会挑时候给他找事儿。
他带着明芙走进去,到分叉口的时候犯了难。
他可不想带明芙去程裡搞出来的“战场”,怕伤着她,但又怕她找不到位置。
正想着要不让程裡在撑一会儿,他先把明芙送過去的时候,身后一道女声响起:“我带明芙去卡座吧。”
他這才发现后面還跟了個人。
陈屿舟看向明芙。
明芙也怕程裡出点什么事情,催着他:“可以的,你快去。”
“那成,我一会儿就回来。”
等他走了,明芙跟着孙思柔往酒吧裡面走。
“诶,你和陈屿舟是在一起了嗎?”
酒吧人多,孙思柔怕明芙走丢,挽着她的胳膊带她往裡面走。
孙思柔是认识的人,明芙不好跟刚才对司机那样回答,摇了摇头,如实說:“還沒。”
“啊。我還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呢。”孙思柔有些意外,喃喃了句:“怪不得我刚才听他们在說陈屿舟要出国的事情。”
明芙脑子嗡了一下:“出国?”
“对啊,陈屿舟沒跟你提過嘛?他家裡很早就给他安排好了,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孙思柔說:“他们這种富家公子哥有的很小就被送到国外读书了,陈屿舟高中毕业才過去,已经算很晚的了,毕竟国外的教学资源在那摆着,谁不想出去镀层金回来。”
“陈屿舟也真是的,這种事怎么都沒告诉你一声。”孙思柔装似无意的感叹了声:“其实也正常,像他们這种人,随心所欲惯了,哪能真的把别人放心上。”
瞥见明芙魂不守舍的模样,孙思柔停了下,话锋转了個弯:“不過我觉得陈屿舟对你是真心的,以前他身边的女生从来沒有超過一個月的,当时我們看见他围着你转的时候還很惊讶,沒想到一年多過去了,他对你還這么热情,你对他来說肯定是不一样的。”
這一番话說完,也到了他们开的卡座上了。
一眼看過去都是有印象的人,见到明芙過来都调侃着叫了声“嫂子”。
明芙满脑子都是陈屿舟要出国這件事,对于他们叫的這個称呼也沒什么反应。
她戴着口罩,再加上酒吧裡灯光晃眼,其他人看不到她的表情,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害羞。
知道是明芙是陈屿舟的人,哪怕陈屿舟不在,他们也不敢怠慢,热情的招呼着明芙,给她开了瓶度数低的酒。
明芙沒喝,在手裡拿着。
坐了一会儿,陈屿舟還沒回来。
明芙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吵的心跳加速,她把酒放到茶几上,问孙思柔厕所在哪,找了過去。
程裡這人酒品還可以,就是喝多了特别爱說话,上下嘴皮子一碰嘚吧嘚說個沒完。
他趴在厕所男女共用的水池子边上,一边酝酿着吐意一边還非扯着陈屿舟說话。
陈屿舟要是不理他,他就把脑袋往水龙头下面扎,一副“你要是不理我,我今天就淋死在這儿”的架势。
陈屿舟贼几把无语,第一万次后悔当初怎么就跟這种傻逼玩到了一起去。
然后开始反思自己是遭了什么孽,替他解决完惹出来的烂摊子后還得在這儿陪他聊天。
但他還真沒办法直接把程裡丢這儿不管。
嗯嗯啊啊的敷衍着他,陈屿舟靠在门边上,从兜裡掏出烟盒,抖了根烟叼进嘴裡点上。
心裡想的全是刚刚明芙靠在他怀裡,问他不抱抱她嗎的样子。小姑娘软乎乎的,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带明芙去過二人世界,连着几天都只能看程裡他们這群大老爷们儿他都要看吐了。
這么想着,他抬腿照着程裡屁股踹了一脚:“你他妈吐完了沒,吐不出来就赶紧走,别在這儿占用公共资源。”
程裡被他踹的踉跄了一下,扶着洗手台稳住身形,不满的嚷嚷:“干什么干什么!你不就是急着回去找芙妹嗎,有了女人忘了兄弟,你不是人!”
卫生间這裡远离dj台,還算是安静,程裡這么一嚷嚷,這屁大点的地方還能回荡阵阵回音。
“不是。”陈屿舟懒得跟他废话:“满意了么,可以走沒。”
“不可以,我還沒吐出来。”程裡說着又趴了下去。
陈屿舟:“……”
捡尸的怎么還沒把他捡走。
程裡喝多了之后嘴是真的停不下来,他开始关心陈屿舟的感情状况:“兄弟,你出国的事儿跟明芙說了么?”
“沒必要說。”
他压根就沒打算出国。
所以這件事也沒必要让明芙知道,不然以小姑娘那性格,肯定会觉得是她耽误了他。
陈屿舟可不想让她有這种乱七八糟的狗屁想法。
“怎么沒必要說。”程裡“啊”了声,猛的直起腰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玩人家?你对芙妹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当初你跟张立打赌說要追人家的时候我就觉着你不地道,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你個渣男!”
陈屿舟瞥他一眼:“你倒挺会猜。”
程裡脑子被酒精掌控,懵的不行,压根沒精力去分析陈屿舟的语气,听他這么說只觉得他在夸自己,得意地笑起来:“我還不了解你,你身边那么多女生我就沒见你真心喜歡過谁。”
陈屿舟轻哂一声,直起身子,余光扫到什么,定睛看過去,却只看到了随着音乐晃动的人群。
酒吧灯光迷离,陈屿舟也沒在意,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把烟拿下来按灭在垃圾桶裡,轻描淡写了句:“這不就让你见着了么。”
陈屿舟拖着程裡回卡座的时候,明芙正坐在沙发上跟他们玩骰子。
把程裡随便丢到沙发上,他挨着明芙做了過去,凑到她耳边问:“会玩?”
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這么亲昵。
明芙的眼睫颤了下:“他们跟我、讲了一遍。”
张立见陈屿舟回来,立刻跟他控诉:“屿哥你赶紧把嫂子换下来吧,她太牛了,我們都喝了几轮了她一杯都沒喝。”
许是因为刚才明芙的主动,陈屿舟现在整個人都处于一种极其荡漾的状态,他下巴搁在明芙的肩膀上:“這么厉害啊小学霸。”
明芙沒躲,任由他靠着:“還可以。”
“你要玩嗎?”她问。
“你玩,我看着。”
后半程就是明芙一人单挑他们所有人,陈屿舟稳稳的坐在她旁边给她撑场子,明芙每赢一次,他脸上就会出现与有荣焉的神情。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陈屿舟照旧送明芙回去。
他今天自己开了车。
明芙沒告诉他自己住在酒店的事,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她只觉得胃裡一阵一阵的恶心。
一路上陈屿舟都抓着明芙的手,明芙也沒躲,随着他。
小姑娘今天乖的不行,又是给牵手又是给抱的,陈屿舟只觉得自己深陷在幸福的泥潭裡不可自拔。
“想好怎么跟我說了么?”
他沒忽略掉明芙今晚的反常,她多半是在家裡受了委屈才大半夜跑出来找他。
明芙知道他指的什么,摇了摇头:“沒什么。”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我不想說。”
陈屿舟看她两眼,“行,不想說我就不问。”
他一向不舍得逼她。
车载广播随机播放着音乐,听到一首歌,明芙觉得旋律格外耳熟。
仔细辨认一会儿,听出這是之前学校广播站在大课间放過的歌曲。
当时她只清楚的听到一句。
现在她听到了另一句——
“灯火阑珊,我的心借了你的光是明是暗。”
明芙手指微动,目光转向右侧窗外。
到了小区门口,陈屿舟還想跟着一起下车,明芙沒让。
知道她心裡有事,陈屿舟也沒跟她对着干,只在她下车的时候拉住她,问:“明天带你出去玩?”
明芙撒了個谎:“明天,我和芗芗约、好了。”
“行吧,让你等了我那么多天,這下换我等你了。”
明芙垂眸看了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后天,是毕业典礼。”
陈屿舟“嗯”了声:“然后呢?”
“后天见。”她說。
陈屿舟笑起来:“行,后天见。”
等他开车离开,明芙摸出兜裡的胸针,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些话,终究還是沒能說出来。
也幸好沒有說出来。
长立毕业典礼那天是個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六月初的天還不是很热,微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京城好像很少有天气不好的时候,不像南方,梅雨多,一年四季阴天占据多一半。
過了两天,巴掌印已经完全消了下去。
明芙收拾好行李,拎着箱子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她把行李箱寄存在了前台,毕业典礼结束過来取。
陈屿舟提前给她发了消息說被吴鹏旭提前叫回了学校帮忙,不能来接她了。
明芙回了個“好”。
她搜了下酒店到学校的路线,步行去了公交站。
她還是更喜歡坐公交一些。
长立有什么大型活动一律都在大礼堂举行,毕业典礼也不例外。
毕业典礼其实挺无聊的,无非就是各個领导挨個讲话,回忆一下往昔在展望一下未来,给予他们這群毕业生一些耳熟能详的祝福。
陈屿舟是被吴鹏旭叫来当后勤的,典礼开始了十分钟后才跟着吴鹏旭回了九班所在的位置。
礼堂裡闹哄哄的,每個班都沒着急走,堆成一堆叽叽喳喳的說着什么。
好像毕业的伤感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涌来。
明芙不记得是从谁先开始的,等她反应過来的时候已经被好几個人拥抱過了,不過全都是女生,陈屿舟就站在她身后,跟尊大佛一样,沒有哪個男生敢不要命的在太岁头上动土。
拥抱永远是表达离别最好的方式。
明芙不是很喜歡和不熟悉的人有肢体接触,但是在今天這個日子,她沒拒绝。
和班上的女生挨個抱了一圈,轮到郑颜芗的时候她紧抱着明芙不撒手,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芙宝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明芙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会再见的,别哭。”
郑颜芗埋在明芙的肩膀蹭了蹭:“那我也舍不得你,我跟你同吃同睡了一年多,上了大学你就要跟别人去睡了。”
說完這句话后莫名感觉有点冷,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然后就对上了陈屿舟微眯的眼眸。
“……”
郑颜芗从明芙怀裡直起身子:“那什么芙宝,我感觉我好像被大佬盯上了。”
明芙愣了两秒才反应過来郑颜芗在說什么,她转头看過去。
郑颜芗十分有眼力见的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明芙看着陈屿舟,“要抱、一下嗎?”
“還行,总算是想起我了。”他朝她张开双臂:“你来抱我。”
明芙上前一步,和那天晚上一样,额头抵上他的肩膀。
原以为她能控制的很好,不成想在靠近陈屿舟的那一秒,情绪铺天盖地的涌来,瞬间逼红了她的眼眶。
其实也正常。
她碰上陈屿舟的事情,很少能做到真正的若无其事。
到底沒忍住,吸了下鼻子。
陈屿舟手一顿,随后把她抱进怀裡,附下身,下巴搁在她肩上,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哄她:“哭什么,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明芙抬手虚虚圈住他的腰,沒应他這句话。
散场的时候陈屿舟又被吴鹏旭给叫走收拾场地去了。
陈屿舟拉着明芙的手,“你去教室等会儿我?我收拾完就過来找你。”
明芙点头:“好。”
她骗了陈屿舟。
她沒有去教室等他。
出了礼堂她就直接回了酒店,拿上行李去了机场。
托运行李過安检。
很快,明芙就坐上了回苏城的飞机。
她和陈屿舟早晚都会有這么一天。
他会出国,去享受大好的人生。
而她不過是他精彩人生中一小部分,微不足道,不足挂齿。
或许等他留学归国,都不会记得她。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只是她太想跟着陈屿舟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硬生生求来了一段路,和他见過面,說過话已经很好,现在到了分岔口,也不该再拖延散场的時間了。
可她不想再做被丢下的那個人。
所以這一次,明芙自私的選擇先离开。
也是在這一刻,明芙意识到,她想和陈屿舟一起经历更多。
飞机起飞,有瞬间的失重感。
地面上的景物一点点缩小,飞机越飞越高,和京城的距离也一点点拉远,直至沒入云层再也看不见。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屿舟的那天,也是這么一個艳阳天。
他捡起她被人撞落的水杯,骨节分明的手措不及防闯入她的视线。
她低头不敢看他,只觉得這人的手长得真好看。
等人走后,她才敢偷偷看去一眼。
手长得好看,人也同样。
少年明媚似阳光。
只一眼,就在明芙的心底投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是谁說,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发生在夏天。
但是失去和离别,也同样发生在夏天。
作者有话說:
终于!校园篇end!我也终于把胸针的那個伏笔写出来了!
明天进入都市篇,且看陈老二如何追妻(兴奋搓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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