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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作者:二两鱼卷
两人唇齿相贴,男人清哑的嗓音从中间低喃传出。

  带着清晨刚醒的倦怠。

  耳蜗深处又麻又痒。

  明芙躲开他的唇,卸了力道往下侧头枕在他胸前。

  末了,蹭蹭耳朵。

  “不是让你别乱动嗎。”陈屿舟沒制止她,手往上去捏她的脸:“顶风作案啊你這是。”

  “那样待着,”明芙趴在他身前,一侧脸受到挤压,說话有点含糊不清:“不舒服。”

  陈屿舟笑着丢出三個字:“娇气包。”

  语气宠溺又纵容。

  明芙握住他的手腕,偏头在他掌心亲了一下。

  像是昨天他亲她那样。

  确实是有点娇气。

  昨晚她還不至于烧的糊涂不记事,自己做了什么脑子裡记得一清二楚。

  怎么黏着陈屿舟,怎么跟他耍脾气。

  明芙都知道。

  以往她生病的时候,即便陶璐跟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她也不会麻烦对方。

  严重的话自己一個人去医院,不严重的话就在家解决。

  陶璐总是說她一個人顶三個,沒有什么能难得到她。

  如果换成她生病的时候,自己一個人去医院是万万不可能的。

  必须要有人陪,不然会觉得很委屈。

  陶璐有时候觉得自己很矫情,說很羡慕她這种独立女强人的性格。

  明芙听后只是笑笑。

  有一年冬天,流感来袭。

  明芙不幸中招。

  一個人去医院打吊针。

  坐在她旁边打吊针的是個女生,她男朋友在一边陪着。

  生病难受肯定会有点小情绪。

  那個女生跟她男朋友耍脾气,她男朋友沒有半分不耐,一直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讲笑话逗她开心。

  眼裡是明晃晃的心疼。

  后来女生困了,靠在她男朋友肩膀上睡觉。

  明芙那個时候也很困,头重脚轻,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她最后撑不住了,估摸着時間设定了一個闹钟。

  震动开到最大,握在手裡。

  但是她依旧不敢睡得很沉,怕到时候吊瓶空了,她醒不過来。

  恍恍惚惚间,她梦到许多。

  梦到她小时候零零碎碎的事情。

  也梦到了陈屿舟。

  大概是发烧烧的脑袋不清醒。

  她梦到陈屿舟說喜歡她。

  她還沒来得及回答,便被手心裡的震动给叫醒。

  抬头一看,瓶子裡的药液還剩小一半。

  她在椅子上缓了几秒,起身,扶着输液架去了卫生间。

  她那天穿了件很长很厚的羽绒服,捂得严严实实。

  输液的手不能动,她单手弄了半天。

  后背覆上一片汗。

  冲水的时候,她想起陶璐之前說一個人去医院是人生中最孤独的十件事其中之一。

  尤其是打吊针的时候要解决生理問題。

  有什么东西毫无征兆的从眼眶裡掉下,落入往下席卷的水流。

  很快消失不见。

  在医院回去,陶璐知道這件事后气得不行,叮嘱她下次生病一定要告诉她,不要自己扛。

  明芙嘴上說着好,下次照旧自己解决。

  因为她真的很怕给人添麻烦,然后遭到嫌弃。

  在她的思想裡,照顾别人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连血浓于水的家人都不愿意承担,更何况是别人。

  昨天在见到陈屿舟的那一瞬间。

  她第一次体会到陶璐說得那种委屈。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初在医院看到那一堆小情侣的时候。

  她也是羡慕的。

  羡慕那個女生有人陪,并且可以肆无忌惮。

  想到這,明芙抬头看陈屿舟:“你会嫌我烦嗎?”

  陈屿舟闻言,闭着的眼撩开,沒什么情绪的睨着她:“烦什么?”

  “就是。”明芙眼神躲闪开,声音弱下去:“觉得我很麻烦。”

  话音落下,她感受到抚在她后腰的手往下挪几分,拍了下。

  “我說你這小姑娘怎么回事?脑袋瓜裡天天除了胡思乱想就不会想别的了是嗎。”男人语气不算好,甚至還有点凶:“早知道你会来這么一句沒良心的话,昨天就应该把你扔门口不管。”

  明芙被那一巴掌拍的老老实实,不敢再說话。

  脑袋重新埋下去。

  “照顾你是应该的,对你好也是应该的,什么都是应该的,你记住這一点就成了,其他沒用的赶紧给我从你脑袋裡扔出去。”

  明芙被“应该”這两個字取悦到,呐呐两声:“知道了。”

  陈屿舟的手還放在她后腰下方,掌心的温度隔着一层布料传递到她身上。

  明芙有点羞:“你把手拿开呀,别放那。”

  陈屿舟格外好說话:“行。”

  下一秒,往上探去:“我换個地方放。”

  他手上有一层薄茧。

  所到之处颤栗蔓延。

  愈来愈重的呼吸声在头顶响起。

  明芙下意识抓紧被子,颤声道:“你怎么還沒缓好。”

  陈屿舟把锅推到她身上:“你這么趴我身上,我怎么缓的下去?”

  典型的倒打一耙。

  明芙直起点腰,准备从他身上起来。

  背后一股力压下来,把她按回原位。

  “我看你被我照顾一晚上心裡挺過意不去的,为了帮你打消愧疚,我拿点报酬。”“......”

  房间裡沒开空调,只有客厅的凉风透過半掩的门缝挤进来。

  屋内温度节节攀升。

  拖拽在地板上的那簇阳光也变得愈发明亮。

  窗外蝉鸣声渐起。

  明芙只觉得脑袋又开始迷糊起来,浑身软的不行。

  耳垂骤然一疼,她迷迷瞪瞪睁开眼。

  陈屿舟那把清冽的嗓音变哑,覆在她耳边:“你不是麻烦,就算是,我也巴不得你麻烦我一辈子。”

  闹過一通起床之后,明芙手都是抖的。

  掌心烫得不行。

  陈屿舟抽出张湿巾给她擦干净手,然后丢进垃圾桶。

  明芙瞥了一眼,迅速挪开。

  陈屿舟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沒皮沒脸的笑:“多适应几次就好了。”

  明芙抬腿踢他一脚。

  闷头往浴室走。

  陈屿舟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浴室。

  站在她旁边。

  明芙登时往旁边跨一大步:“你干嘛?”

  跟避瘟神一样。

  陈屿舟倚在墙上看着她:“我也要洗漱啊。”

  明芙一把捞過他的洗漱用具塞到他怀裡,开始轰人:“你去外面洗。”

  陈屿舟挑挑眉。

  他发现小姑娘每次被他哄开心之后小脾气就上涨一点。

  是件好事。

  怕她一会羞的能自燃,陈屿舟沒再逗她:“左边抽屉有干净的牙刷和毛巾,洗面奶在镜子旁边的格子裡,不知道你平时用的什么,昨天随便买了一瓶。”

  顿了顿,他又哀哀的补上一句:“谁让你不跟我住,买错了你可不能怪我。”

  明芙自动忽略掉他后一句话:“知道了。”

  他问:“早上想吃什么?”

  明芙不想理他,丢出两個字:“随便。”

  高冷的不行。

  听见脚步声,明芙松了口气,把一侧头发别到耳后,附身从抽屉裡拿出新的洗漱用具。

  刚直起身,露出来的那半边侧脸猛然撞上一抹热。

  明芙吓了一跳,手一松,东西掉下去。

  陈屿舟像是预料到一般,提前等在下面,稳稳的接住。

  明芙瞪他:“你不是走了嗎?”

  “回来给你送個东西。”陈屿舟把手裡的黑色抹\\胸递過去:“昨天给你洗了。”

  明芙一把夺過他手裡的东西,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

  陈屿舟由着她推,走到浴室外,转身想說些什么。

  眼前一晃,“嘭”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差点拍到他鼻子上,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紧接着“咔嗒”一声响,门被锁上。

  “不是。”陈屿舟抬手敲敲门:“你這把我当贼防呢?”

  裡面安静一瞬,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

  算是给他的回应。

  陈屿舟在原地站了几秒,笑一声,转身离开。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能隐约看到裡外的情形。

  见站在外面的那道身影离开,明芙才收回视线。

  挤出牙膏,小声嘟囔:“流氓。”

  抬头刷牙,瞥见镜子裡脸蛋素白的自己,明芙眨眨眼。

  不自觉笑起来。

  惦记着明芙刚退烧昨天也沒吃什么东西,陈屿舟早饭做得挺清淡。

  明芙洗漱完,把床铺好之后出来。

  lotus原本蔫巴巴的趴在地上,看到她出来之后一個跃起,摇着尾巴蹭到她身边。

  明芙揉揉它脑袋,朝餐桌走去。

  lotus跟在她旁边,等她坐下后也蹲在她旁边,脑袋放到她大腿上。

  明芙身上只穿了件陈屿舟的t恤,长度到大腿,下面沒穿裤子。

  lotus贴上来的时候,光滑柔顺的毛发覆到她身上格外舒服。

  陈屿舟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這一幕,走過去放下碗,扒拉开lotus的脑袋:“让你放了嗎,這我的。”

  明芙拍开他的手:“你幼不幼稚。”

  “?”陈屿舟拉开椅子坐下:“我又失宠了呗。”

  跟他争宠的居然還是一條狗。

  而且還是他养的狗。

  lotus十分有眼力见,知道明芙护着它,冲陈屿舟嗷了一嗓子,似是挑衅。

  然后又把脑袋放回到明芙腿上。

  嚣张的不行。

  陈屿舟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瞥過去一眼:“你有本事再叫一嗓子。”

  养了這么多年,lotus到底還是怕陈屿舟。

  尾巴摇着的速度放缓。

  呜咽一声。

  明芙舀起一勺粥递到陈屿舟嘴边:“吃饭。”

  這是在哄他了。

  陈屿舟沒动。

  男人幼稚起来真的不分年龄。

  明芙觉得好笑,把勺子往他唇上戳了戳:“你看我都沒喂它。”

  陈屿舟這才张嘴。

  明芙還准备再喂他两口,陈屿舟接過勺子:“行了,吃你的吧。”

  “哦。”

  lotus抬起头,把爪子放到明芙的腿上。

  明芙捏了捏它的肉垫,低头看它:“他幼稚,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屿舟:“?”

  lotus也不知道听沒听懂。

  反正尾巴是重新欢快的摇了起来。

  作者有话說:

  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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