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花甲 作者:未知 回客栈收拾东西的时候,老板一听我們要去十八层,吓坏了。 原来,凤凰山虽为蛊术的发源地,风门镇离它最近,但镇上的人都不习蛊。反而,十八层下面的苗民习蛊颇多。 凤凰山和山下苗民的关系,就跟天山童姥和七十二洞似的。 苗民们表面臣服凤凰山,实则对凤凰女们心怀怨恨。 凤凰女虽禁止弟子们下山走动,但对山下的蛊民们管制破多。不许這样不许那样,蛊民们都觉得她们阻手阻脚,早心存在异心。 后来,蛊民们决定和凤凰山决裂。 他们自作主张选了新的大蛊司,管理山下的苗村。村裡的人都有蛊,原本都在凤凰山的管制之下,却在大蛊司来了之后,得到解放。 那大蛊司也真有本事,能解了凤凰女下的苗民身上的吞心蛊。 苗民摆脱了控制,自然不在受凤凰女控制,還和凤凰山反目成仇,三天两天就给她们找点不痛快。 之前吞心蛊的厉害,苗民们都恨不得把凤凰女吃肉扒皮。 因此,风门村虽为旅游胜地,但有两個地方不能去。 一为凤凰山,二便是山下的十八层。 十八层下的苗们民,为了向凤凰女们示危,挑衅她们之前不让随便杀人。也学凤凰女立下個禁制。 只要敢下十八层去的人,管你是当地居民還是游客,一律格杀勿论。 反正杀了人,往蛊池裡一扔,過一会儿连骨头渣子都摘不到了,police什么的,拿他们根本沒办法。 老板說完,還补充一句:“之前和你们一起来的,住在客栈那几個背包客。非要去爬十八层,估计不是被山上凤凰女抓了,就是被山下的蛊民们抓了。” “反正不管被谁抓去,结果都沒好。” “不過也怪了,以前蛊民们敢闹腾。凤凰女们一定强力镇压,這回选出個大蛊司,闹了這么久,一点行动都沒有。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听,明白了。 凤凰女之所以那么着急买尸体炼千足蛊,除了因为山上的镇山大蛊金蚕走丢了,同时還有山下的隐患。 那大蛊司能力一定不一般,能和凤凰女不相上下。 凤凰女们沒了镇山大蛊,自然奈何不了他们。 “小丫头。” 店老板又說:“我看你们几個都是年轻人,想下山去采风吧?听我一句,山下沒啥好看的。我們从小在這长大,都快看吐了。别因为一时好奇,丢掉性命。” “谢谢您老板,” 我十分感激,老板一定我們又是一群不怕死的后生仔,不听老人言,送命在眼前。 老板见劝不动我們,摆摆手进去了。 “小朋友!” 我蹲在那個在悬崖边拉上来的小孩面前:“我們现在送你回家好不好,你還认识回家的路嗎?带姐姐走好不好?” 谁知小孩白了我一眼:“你說话能不能正常一点,真幼稚。我马上十三岁了,怎么能叫小朋友呢?” 嘿哟!這小孩儿。 我一听,站起来摸摸他的头:“這样啊,那姐姐错了。你的样子长的太着急了,十三岁跟十五岁似的,显老!” 小孩一听,一脸黑线。 哼哼,扎心嘛,谁不会。 “好了,” 杜先生一见,說:“我們得出发了,带老人和小孩会走的慢一点毕竟。” “下山的路我熟,我带你们!” 苗民小孩一听,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对我們挥手:“快跟上来啊,我带你们走一條捷径,快的很!” 我一听,首先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走,下面是不是龙潭虎穴,反正都下去找囚尸,何不跟上呢。 杜先生和小飞一看,也带沅兰老太太跟上来了。 “喂,小伙子!” 我一边跟那小孩跑,一边问:“看你的打扮,你家在下面還是什么情况?” “嗯?” 小孩儿一听我问话,一脸懵逼,继而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对对,我爷爷奶奶在下面。你不给我看過相了嘛,我跟爷爷奶奶长大的。” 不一会,十八层到了。 山下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沒有奇幻森林和散不开的雾气,只有一方接一方的水田和层层向上的梯田,早上下了霜后一片冷清。 “我爷爷家就在那裡。” 小孩一指远处,依着小山坡的一处竹林。那下面,有一座小房子,土砖的做胚,刷了石灰,白墙绿瓦的。 我和杜先生对视一眼。 都知道在南方,把在房屋后面栽竹子不稀奇。 但那房子正修在巽位上,艮位上的气直冲巽位。巽为灵,艮为土地。房子裡面,一定有东西啊。 小孩不以为然,一個箭步跑出去。 “哎,” 我們忙着追了上去,小孩儿跑的飞快,一会不见了踪影。 “這裡很乖!” 小飞一见,說:“来了這么久,一個人都沒见到。除了那個自称這裡的小孩,现在也跑不见了。哎呀卧槽,师父這谁?” 不远处,一個人蜷缩卧在水田裡。 身上穿着乞丐一般的破衣烂衫,长长的头发,浸在水裡发抖,应该是個活人。 小飞和杜先生一见,忙去把她拉上来。 清去面上的泥土,果然是個女人。 “小飞,” 我一见,說:“你在杜先生的小鬼那裡去拿一件干净的衣服,還有一條毛巾,我先给她做個急救措施!” 小飞一听,便要起身。 沅兰一把拉住他:“等会,你们看她身上是什么?” 顺着沅兰的手往下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那女的身上,胳膊上,腿子上,密密麻麻长满了花甲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明显有生命,两扇壳子還随着接触空气一张一合的,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肉。 小飞一见,拿了把小刀想把它们削下来。 却怎么也削不动,那花甲跟长的肉上了似的。不仅如此,随着小飞手上的动作,還有殷红带脓血从花甲下的刀口流出来。 “别动!” 沅兰一把抢過小飞手上的刀:“你再多划拉几刀,她会痛死的。” “什么情况?” 我一看沅兰出声了,忙问:“难道中蛊了?” 沅兰点点头:“不是中蛊,是种蛊。她是蛊的宿体,我不知道這蛊叫什么名字,暂叫她花甲蛊吧。” “這女人是蛊的宿体,花甲蛊从她身上长出,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就跟长在树上的木耳似的。” “不過,這东西可沒有木耳好掰!” 沅兰看了小飞一眼:“花甲蛊以這女人的气血和血肉为事,蛊长成脱落之时,就是這個女人化为一滩脓血之时。” 我一听,忙问:“您有沒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她啊?” 沅兰点点头:“看這女人刚才流出来的血,還是红色的,应该刚被种上蛊不久,若血变成了奶浆色,可沒救了。” 說完,让我們把她抬到一蓬草后面。 她自己手上则拿了一把小银刀,一边割下女子手上的花甲,一边让我拿棉签蘸了蛇蝎品涂在伤口处。 蛇蝎品能去腐生肌,且立刻见效。 女子才不会流血而死。 那些花甲,說是刚刚种上去,却密密麻麻,在女子手上一個紧挨着一個,差点沒挤爆了头。沅兰老太太废了好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全削下去,装在她随身带的一個蛊篓子裡。 装的时候,漏了一個在地上。 那脱离了宿体的花甲蛊一落地,居然立刻张开大口,白肉分成上下两片,长满了尖牙。 奔着沅兰的面门而去。 沅兰驭蛊多年,一上手就知道這些蛊的厉害。 早一闪而過,手中一道红光出去。 還沒看清楚,那花甲就被红光击中落在地上,只剩下两片空空的花甲壳。壳裡爬出一只通体晶莹血红的蚂蚁,长长的脚,好似非洲长腿食人蚁。 我一见,心中十分拜服。 這還是被她师父破了一次功的沅兰,都如此厉害。由此可见,沅兰当年在凤凰山当大蛊女的时候,何等惊人。 难怪,连她师父都忌惮她。 命书上也說過了嘛,天妒英才。一個人若太過优秀,连老天爷都会嫉妒他,何况当时因为年纪小,却笑傲凤凰山,不知隐藏实力的沅兰。